只是,最强大的敌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就算是夜魅感受到了不安,也丝毫不敢表露,很快地便整理了面色和心绪。
跟着北辰奕,走到了寝宫门口。
下一瞬,呼啸而来的凄厉惨叫更是充斥着四周。她似乎隔着遥远的时间,看见记忆之中,一名穿着明黄色服装的女子,就在这寝宫之内,抱着一名侍卫的大腿,拦住那名侍卫追杀的步伐。
对着门外高喊:“阿曦,快走,阿曦!不要回头,走……”
夜魅此刻浑身上下,包括后脑勺,都感到一阵一阵寒凉。
她猛然看见。
已经跑到门外的小姑娘,回头看了一眼,便眼睁睁地看见,侍卫狠狠一脚,将那女子踢开。
随手操起了身边的棍子,狠狠砸在那女子头上……
女子惨叫了一声,倒地在血泊中。她面色凄冷,却是含泪看着那小姑娘,坚持地说着:“走,快走……”
那小姑娘的眼神,又往殿内一扫,便看见一名身着明黄色锦袍的男子,也早就倒在血泊之中,早已失去了呼吸。
不知怎地,这一瞬间,夜魅的眼中顿时滑下一滴泪水。
那是无法控制,无法割舍的情感。
也就是这一滴泪水,让她猛然回过神,飞快地伸出手将这一滴晶莹的水珠,擦拭得干干净净。
而下一秒钟,北辰奕转过头,看着门口的夜魅,沉声询问:“这是当年,宗政皇朝的帝后,殁亡的寝殿。不知道夜魅姑娘,对此可还有印象?”
帝后?
殁亡?!
为什么只是听到这几个字,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脏疼得厉害?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绞碎了,血淋淋的捧在她眼前?
☆、231 被北辰奕看出破绽!
她心头已经是阵痛不已,还要应付眼前的强敌。
真是生平第一次,夜魅感觉到了力不从心。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将那些奇诡的想法和念头,以及那样令人心惊的画面,尽数甩出脑海之外。
让自己以最为冷静,最为无情的神情,看着北辰奕,冷声道:“宗政皇朝的帝后?”
她语气里面,好似带了几分玩味。
声线更是冰冷:“难不成奕王这话的意思,是我与当年宗政皇朝有什么关系?或者,这是奕王殿下为了除掉我,想出来的新主意。嗯……就是将我和宗政皇朝的事情联系起来,我身上要是有个前朝余孽的罪名,那么……想名正言顺的处理掉我,也会简单很多,对吧?”
她这话一出,就莫名感觉到自己心头一阵抽痛,仿佛她的话这时候就正说中了某些点。
仿佛……
她说得话全部都是真的,她就当真是……跟前朝的人,有什么关系。
帝后……
殁了。
那个小姑娘,真的是她吗?如果就是,如果一切如她所想,如果她心头的痛感全部都是真实,那么……
那么。
她低下头闭上眼之间,清晰地回忆起来,那个已经在下人的带领下,逃出宫门的小姑娘,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凄厉而又充满怨恨的喊了一句:“母后!父皇……”
怨恨!
她再一次抬起头,看北辰奕的眼神,也顿时更加冰寒。怨恨,怨恨是因为谁?
她当时为什么会有怨恨?
为什么会这样恨?
不,不仅仅那个时候,甚至是此时,她已经能感觉到,那样一股不共戴天的恨意,已经在她胸腔之间,逐渐盘旋而起,将她整个心脏都彻底填满,这其中除了仇恨,不剩下其他。
怨恨。
是怨恨北辰皇朝灭掉了宗政皇朝,还是怨恨……其他的某个人?
看着夜魅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又忽然抬起头来,面色却还是冰冷如常,看不出丝毫破绽来。
这令北辰奕心中也开始迟疑,她是否当真……跟宗政曦没有丝毫关系。
否则,若是阿曦。
出现在这个地方,想起来自己的父皇母后,曾经在这里惨亡。尤其是她眼睁睁地看着对自己宠爱有加的亲生父母,被人活生生的打死,她不可能这样淡定,不可能这样,依旧是让自己看不出丝毫端倪。
这甚至已经不符合人之常情。
思虑之中,他悦耳的嗓音,依旧低沉:“即便是这里,夜魅姑娘也想不起什么吗?”
“是啊!”夜魅点了点头,眼神四处一扫,冷声问了一句,“我该想起什么吗?”
北辰奕盯着她顿在门口的脚步,沉声询问:“那夜魅姑娘,为什么不敢进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
夜魅冷声应了一句,举步就走了进去。
也就在进去的同时,她脑海中那血淋淋的一幕,也在这一刻更加分明。一切都仿佛重新发生在自己面前,一切都仿佛还在昨天……
曾经死在这里的,是宗政皇朝的帝后。
那她当时喊出来的称呼,是母后……
所以,她到底是谁?阿曦,阿曦……是谁。司马蕊当初也将她错认成自己的朋友,是否也是同一个“阿曦”?
或许,她应该回去查一下,有关于宗政皇朝所有的事情,那么她今日所获得的记忆,也许便都将会被收拢,全部串连起来,让她的记忆,归于完整。
她思虑之间,脚步在寝殿之中寻梭,神情看起来无比淡然。
单单从这样子来看,实在是看不出任何端倪来。北辰奕看着她将整个屋子都走了一遍,最终站在自己面前,他心头也感觉到微微的凉意,还有……失望。
她真的,不是阿曦?
看出了北辰奕眼中的失望,夜魅心里明白,自己已经伪装成功。她冷声开口:“看完了,奕王殿下还有什么其他的花样吗?若是有的话,请尽情表现,毕竟除了今天,我想以后,我应当没什么心情再来陪奕王殿下起舞了。”
她语气中满是不耐烦,丝毫没有北辰奕所期待的情绪存在。
北辰奕沉着一张脸,看了她一会儿,倒忽然笑了。沉声道:“嗯,既然是夜魅姑娘最后一次,陪着北辰奕起舞。那么,便还剩下最后一个地方,请姑娘陪我一起去了!”
罢了,如果她真的不是阿曦。
其他更多的地方也没必要再去,只是……他还想带她去当初他和阿曦初见的地方,既然她不是阿曦。那么,就利用她这一张和阿曦一模一样的脸,带他重温旧梦吧。
就当做是时光重演,就当做……
他此生最后一次,看见阿曦。
只不过……北辰奕的眸中也顿时掠过一缕深思。也许……并不将所有的地方都带着她走完,他才能在未来真正明白。她眼下的镇定到底是真实,还是装的。
夜魅当然不知道他心中有这些想法,只冷声道:“既然这样,奕王殿下就快点带路吧。天色已经不早了!”
“请!”
北辰奕说了这么一声,便转身往寝宫之外走。
夜魅跟在他身后,当他背对着她,不用再面对他那一双可以透视世间一切的双眼,这令她原本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这时候忽然一松。
而早就已经软了的腿脚,竟然顿时没有站稳。
在跟随他出门的时候,忽然一脚绊在了门槛上,直接便摔坐在门边。而也就是这一幕,如此的熟悉……
记忆飞快的闪回。
当年母后惨亡,她在宫人的带领下,逃出这个房间的时候,也是在这里,就在这门口,绊到了门槛,摔了一跤。
这画面如此真实,以至于她竟然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跪坐在地上,没有用自己应变能力第一时间站稳,甚至都没有站起来。
母后。
是的,这一跤摔下来,她已经清晰地意识到了。那个画面中惨亡的人……的的确确,就是她的母后。
北辰奕霍然转过身,盯着跪坐在地的夜魅。
他心头顿时掠过欣喜的情绪,是她吗?当真就是她?她终究还是还是没有忍住,在这时候露出了破绽。
他沉声问:“夜魅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夜魅心头一凉,心知他已经看出了破绽,抬眸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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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突如其来的大姨妈!
她心头已经是一阵乱麻。
电光火石之间,许多想法已经掠过她的脑海,如果她就是阿曦……如果死掉的就是她的父母。
那么……
一旦让北辰奕知道她真实的身份,她也许立即就会被北辰皇朝的人追杀,要想报仇,就很难了。
是的,报仇。
如果这一切,这所有有关于过去的记忆,全部都是真实。她一定要报仇,这样生生将人心脏绞碎的痛处,不该只是她一人承担。
她不能……绝对不能让北辰奕看出来端倪。可,她要怎么解释,自己摔了这一跤……
只是片刻,她就已经思考了这许多。
看着北辰奕带着几分喜色的眼睛,她心头更慌。这一下要是避不过,她接下来的处境,会非常艰难。
就在她心头万般慌乱之刻,她顿时感觉到自己下腹,有一股暖流。
下一瞬,她心头一颤。
低下头一看,自己黑色的衣摆上,似乎被什么东西打湿,因为衣服是黑色,所以看不分明。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抬眼看向北辰奕,面色尴尬,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声线倒依旧冰冷:“嗯……一直觉得自己今天气力不济,原来是来月事了!害得我刚刚都没站稳……”
北辰奕眼角一抽。
原本满怀喜悦的心,顿时沉入谷底。所以,她忽然摔倒在地,并不是因为情绪的变化,而只是因为……来月事了?
女子来月事了。
这是他人生里头,第一次有人这么毫不害羞,还一片坦然地对自己说出口。他……
正在他迟疑之间。
夜魅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摆,让他看见黑色衣料上,染湿的那一块。冷声道:“你也看见了,我也那啥……挺尴尬的。月事布我是不指望你有了,所以咱们去下一个地方之前,先去买身新衣服,还有月事布?”
北辰奕沉默了几秒钟,额角甚至有青筋在跳动。
心情从期待狂喜,到瞬间跌入谷底,甚至还十分无语。无言之中,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盯着面前这张脸,沉声道:“好吧,夜魅姑娘自己站得起来吗?”
“不敢劳王爷搀扶,王爷带路便是!”夜魅还算是客气,说完就自己起身。
北辰奕也实在不愿意,继续跟一名女子,站在这里讨论月事。听完她的话,他便拂袖转身,率先离开。
在他转身的同时。
夜魅心头一松,一阵酸涩用上心头,眼角险些泛出泪来。还好,上天终究公平了一次,帮了她一次,若非今天正好来了月事。
她找回记忆的当日,就是她落入追杀之时。
她不能死……
也不能被人追杀。
她需要夜魅这个身份,来彻底弄清楚当年的事。来彻底的,为自己讨回父母和弟弟的血仇。
弟弟……
对了。
也就是这一瞬,她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襁褓,奶娃娃稚嫩的小手,笑嘻嘻的抓着她的食指。
那是她弟弟……
可,父母惨亡,那弟弟?
弟弟去哪里了?
不知是否情绪波动太大。
在她心绪越见紧绷的瞬间,她顿时后脑勺一阵剧痛,意识一松,便晕了过去。
北辰奕听见身后一阵响动。
回头之间,便见夜魅的身体,软倒在地。
他眉心一跳,飞速走到夜魅身前。眼神再次落到了她衣摆处,那一片湿润之上。
他站在原地,默了片刻。
眼下这里除了他们两个,并无旁人,清歌和车夫这时候都守在宫门外,没有进来。
盯着夜魅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孔,他轻叹了一口气。
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抱着她往宫外走,温软的身体就靠在他怀中。却令他感觉到冰冷,仿佛夜魅这个人,从身体到心都是冷的,如何也捂不热。
他低下头,静静盯了一眼她那张与宗政曦一模一样的容颜。
心情更是絮乱不止……
她摔倒,甚至晕倒。到底,真的只是因为月事,还是他猜测的那样?
可,这个女人的面容,永远冷若冰霜。即便是他,也窥不出丝毫破绽。思虑之间,他便已经抱着夜魅,走出了宫门。
清歌看着这一幕,顿时愣了一下。
不敢置信地盯着北辰奕,询问:“王爷,这……难不成,真的是……”
真的是曦公主?
否则为什么会晕倒,为什么会被王爷抱着出来?
正在他思虑之间。
北辰奕睨了他一眼,沉声道:“她来月事了。”
清歌:“……”
“哦!”清歌默默地转身,无语地将马车的车帘掀开,内心默默地思考。这夜魅姑娘平常看起来,无比的强悍,怎么地今日来个月事,竟然还晕倒了?
算了,他是个男人,没有来过月事,所以不评价。
毕竟自己这辈子也无缘体会啥叫痛经。
北辰奕抱着夜魅上了马车,清歌看着这一幕,这一瞬间倒是有几分晃神。仿佛时光会到五年前,王爷和宗政曦初见的时候,那一日,王爷也是抱着昏迷的她,上了马车……
怔忪之间,北辰奕已经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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