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咱们一族就是那些年幼庶子的后嗣,护卫与车夫的后代也在村子里?”钱冬想到这里,眼睛一转道:“是鲁家和孙家?”
“呵……没错,老管家的后代也在村里,就是你们田叔一家。”钱一山点点头,撸着胡须道。
田叔?那个村里的土郎中?钱冬都没想到他家竟是这来历,随后不由疑惑道:“那其他外姓人又是怎么来的?战乱平定后大家怎么没有回珞瑜府?来了这钱家村?”
“哦!他们呀!都是战乱期间村里收留的难民,至于不回珞瑜府,则是因为天下刚刚平定不久,在新朝成立后,老管家带着刚成年不久的祖先们刚进入珞瑜府辖下一个不毛之地,乔装改扮后,带着人去府里打听消息,没想到原属于钱家的老宅,如今成了侯爵府。”
“曾有擅自潜入侯爵府的人被严刑拷问后处决,那人名叫钱明耀,是钱家排行第五的那个离开的庶子,老管家见状况不妙,立刻更加深入的打听,然后听说新上任的侯爵在来到珞瑜府后,曾四处寻找过一样簪饰。”钱一山说起侯爵府。
眼带不屑的道:“说什么是家中女眷不小心在战乱中丢失,因长辈所赐十分重要,可那簪饰分明是银库最后的钥匙,原来当初察觉到几个庶子的野心后,老管家曾悄悄把银库最后那道门的钥匙给了大小姐带走,所以没有那个钥匙,谁也打不开银库。”
“而那个侯爵可不是姓钱的,还辣手杀死了钱家的人,可见对钱家深怀敌意,见状人精般的老管家立刻悄悄溜出府,回去后把结果告知了钱家的几位少主,众人商议后,决定趁战乱刚刚平息,人口户贴不够详尽时,在附近定居下来。”
“难道大家最后选择的就是钱家村?可我看附近邻村什么的不少,他们就不会看出问题吗?”钱冬疑惑问道。
钱一山摇摇头回答道:“那时距离现在早着呢!周围一带因为常年战火,别说是村子,连只狗都看不到,还是咱们村建立,又陆续收留了一些流民后,才有其他流民、官府安置的百姓在周围建村。”
“原来是这样,我大概明白祖先们留在此地的用意,恐怕一方面是隐藏身份、一方面则是想打探府城侯爵府的情报,寻找机会!那先祖又是怎么认出大小姐那一支的?”钱冬不明所以的问道。
“嗯!你猜的不错,银库是先祖那夫妻俩用三星国技术所建,没有钥匙一星国的人破不开,据祖辈留言,老管家临终前曾说过,主人担心此去危险,一去不能回,所以特意在银库内给他们的儿子留了礼物,可惜他们儿子对那份礼物没兴趣,老管家只爱往里面塞银子。”
“而认出大小姐那一支的原因很简单,你既然知道咱们血脉里有武脉、织脉资质,那继承织脉的人各有各的特点也应该了解一二,那位大小姐的手艺就很明显,老管家儿子看到后一眼就认出来了。”钱一山说到这苦笑了下。
“然后再打听到她是县里仅剩的织工,人形相貌、招赘等事,要辨认出来并不难,只是没想到先祖们因各种原因没有去相认,只在临终前告诉各家长子彼此的关系,希望万一那一支落魄了,一定要好生照料。”
“那一支却在我们这一代落得满门皆灭的结果,可恨侯爵府贼心不死,一代代迫害我们钱氏血脉,更是为了银库钥匙令嫡枝一条血脉都没留下,该死、真是该死……”钱一山说到这里,满脸愤怒之色。
织艺世家不是因为宫廷倾轧而灭门的吗?钱冬听到这里耸然一惊,不由问道:“难道他们被灭门的事还有内情?”
“嗯!要不然你以为老五,你曾五叔爷为何一去府城那么多年。”钱一山气的握紧拳头问。
书里说过他是爱赌成性啊!这次钱冬更吃惊了:“不是为了赌?”
“是我们打听到镇上赌坊跟府城侯爵府有点牵连,那侯爵府的牵连正是他的靠山,才走了这么一步险棋,也因此了解到什么谋害皇妃、皇嗣,都是侯爵府察觉到县里钱家跟那个银库的关系,为了夺得钥匙设下的诡计。”钱一山越说越气。
不由站起身来回渡步道:“那皇妃本就是侯爵府出身,抄家当日那些人也不是皇家亲卫,而是侯爵府的武卫,他们在抄家时抄的异常仔细,任何首饰都仔细验过才归入官库内,这一点府城各世家都有情报保留……”
听完钱一山一连串的话,钱冬却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不由愣愣的问道:“这些应该是族里代代只传长子的隐秘!您为何全部告诉我?”
“因为你……”闻言钱一山脚步一顿,手习惯性的抓向胡须回答道。
却没想到他的话还没说完,院内就传来孟秋疲惫的声音:“小冬、鹏秀、鹏腾,娘回来了。”
“爹娘,鹏秀、鹏腾出去捡柴火了。”闻声迎出来的钱冬看着满脸疲惫的两人,关心的问:“你们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开堂的结果不顺心吗?”
“耀祖,耀祖媳妇儿,你们进来给我说说县衙的官司是怎么回事?”与此同时,屋内的钱一山也渡步出来,看似随意的道。
见状钱耀祖、孟秋一愣,钱耀祖忙道:“大伯爷您怎么来了,快坐下歇着。”
“不用担心,用了小冬的药膏后,我的身体好多了,你还是赶紧把县里的事给我讲讲,免得我着急。”钱一山摆摆手道。
钱耀祖听了,老实听话的他忙道:“我跟大家赶过去不久,县老爷就开审了,告状的是钱光宗媳妇……”
听着钱耀祖的讲述,钱冬、钱一山两人才知道赵秀当初多亏被火烫伤伤口,暂时止血才从火里逃出,被钱冬所救时确实脑内一片混乱,等她冷静下来后,才发觉自己的处境多么不妙,以及这场火来的大有问题。
为了弄清楚真相,装疯卖傻的被钱家抬了回去,或许是看她疯傻了,钱光宗不在跟她装模作样,甚至当面跟王怜儿打情骂俏,保证绝对会给她弄个平民户贴,成为正室夫人,不会留下她碍眼,然后王怜儿又夸他主意好,做得更好,可惜没把自己跟张桃花一起烧死。
赵秀这才确定出主意、动手的竟然都是自己的枕边人,于是想办法令钱家主动放弃她这个累赘,逃离钱家后立刻请娘家人送她来县里告状,赵秀将前情说完后,在县太爷的示意,师爷的命令下,几人当堂讲述事情经过。
由苦主赵秀讲述的真相里,是她昨日听说了昔日换了公婆儿子、卖了二房儿子的丑事暴露,明明她是在钱光宗的指使下做的一切,夫君却将一切罪名都推到她身上,让她被族里处以要么被休弃,要么被终身囚禁庵堂的惩罚。
为了解决这件事她立刻从娘家赶回来,没想到一回来就赶上钱光宗停妻另娶的女人带着孩子要认祖归宗,她当然因此大闹了一场,后来还是钱光宗跟她说尽好话,告诉她一定给她个交代,她才安分下来。
第78章 开堂与夜袭
当晚等钱家解决了那些烂事, 王怜儿也被安排在原属于二房的房子休息后, 钱光宗在把赵秀红的晕头转向后, 不知怎么说起了她被赶回娘家的事很可能是被张桃花陷害的, 因为当时只有张桃花接触过她的身体。
然后又说张桃花很可能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对大房敌意很强,这次赌坊、王怜儿、教书的东家、甚至赵秀自己会过来闹, 经过他询问推敲, 很可能也跟她有关, 还感叹不知道她以后会做出什么害大房,把赵秀说的怨愤冲天后就跟她保证。
只要她能把张桃花解决了,不再对付大房, 他就彻底离开王怜儿,那对外室子女也不会认, 连族里对她的处罚,他都会想办法解除掉, 面对这个保证,背负着族里、外室、钱光宗马上要当主簿了三座大山的压力下。
赵秀壮起胆子,拿着菜刀偷溜进没养狗的张家,准备威胁张桃花,却没想到张桃花屋里不知怎么有只猴子在,在她威胁张桃花时抓向她的脸,令她手里的菜刀被张桃花反抢了过去, 并趁猴子纠缠她的时候。
跟那天被诬陷一样, 突然闻到一股酒香后晕了过去, 再醒来后她被张桃花捆绑住,塞住了嘴,然后不停折磨羞辱,边念着自己曾经怎么欺负她、奴役她、羞辱她,边每念一声给她一刀,把她全身用菜刀划得都是血痕。
她的双腿更是都被割烂了,她却因为被堵住嘴不能呼救痛嚎出声,如此直至她的双腿彻底被砍断,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外面忽然燃起大火,一直没睡的张桃花第一个逃了出去,她为了求生,忍着身体伤痛,滚进火焰中。
等身上绳索烧断立刻往外爬,这才得救,却没想到回到安心的家中才知道,去威胁张桃花、起火都是枕边人为了和贱人名正言顺、天长地久的算计,又说出王怜儿本是青楼贱籍,被钱光宗赎身后养在外面。
还不知什么时候办了婚贴,生了一儿一女,因此她还要告钱光宗停妻再娶,与贱籍女通婚等罪,然后在县令、师爷的追问下,把怎么潜入张家,怎么昏迷、怎么被折磨、断腿,火场出来后怎么伤好的那么快,还只有腿伤的经过说了个清楚……
如此赵秀说完后,再来县城路上已经做好决定的张大河也把钱光宗告了,作为苦主的他把自己房子被烧,为了赵秀的伤赔偿钱家银子,母亲惨死,女儿重伤等事都诉说了一遍,要告钱光宗纵火杀人伤人,十恶不赦之罪。
等问到张桃花时,张桃花则辩解为没有捆绑折磨赵秀,屋里也没有猴子,只是反抗时不小心反伤到了赵秀,后来因为伤人后外面就起了大火,来不及救人就逃出去辟火了,所以不是为了平日琐碎事报复赵秀。
钱光宗更加无耻,两名原告所说桩桩件件都不承认,先是辩解赵秀拿刀出去胁迫他人和起火时他在家里,直到起火后听到人声沸腾,才出去查怎么回事,见是着火了忙回家通知家人,家里人担心他手脚无力,灭火时出问题。
让他在家看家,其他人去参与灭火,张家老婆子死时他也在家中,休弃赵秀是父母不想养个残废做的主,他为了孝道自然不能忤逆父母,王怜儿那他为其赎身没错,但没有通婚,只是买来服侍他的,他当初单身在外教书,起居多有不便。
才买了个人服侍自己,所生两个孩子也没有记入族谱,入籍等,桩桩件件说得有理有据,还称此事家里人都可作证,他的父母钱八亩、唐桂花就在堂外听审,这时当然喊出声,说钱光宗说的都是事实。
最后作为证人的张兰青竟出面说赵秀和她爹所说都是事实,她当初睡在张桃花临屋,因脚步声惊醒,以为进了小贼,拿着烧火棍跟过去后却看到妹妹屋子里多了一只猴子……
如此讲述完血粼粼的案发经过后,又说她吓坏了,完全没想到妹妹竟然如此残忍恶毒,怕极了她,匆忙从屋子里逃离,却正好在夜色中看到钱光宗拿着水桶往他家房子上泼了什么,随后房子和柴火垛被他用火折子点燃。
没想到钱光宗敢这么做的她,经过张桃花、钱光宗两人前后惊吓,怕的全身发软,勉强用各种声响惊醒了奶奶、父亲逃离火场后,就吓得躲在鸡窝里不敢出声,很害怕她说出真相的话,也会跟赵秀一样被张桃花伤害。
没想到当日午前,她躲在鸡窝里想以后该怎么办?怎么才能逃离张桃花身边的时候,鸡窝顶棚忽然被撩开,然后钱光宗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棍子直接殴打她的头部,她当时眼中全是血的昏了过去,再醒来已经……
听到她作证的话,县令又跟追问赵秀似得,追问了一遍她事发经过,她的伤在哪里,怎么没有疤痕等,然后结果都没判,就宣布天色不早,很多证据都没找齐,或许还有其他证人,因此决定择日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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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事情经过后,钱耀祖痛苦的抓抓头发:“赵秀、钱光宗俩人可能扯谎,兰青那孩子从小到大就是个好孩子,绝不可能在这事上诬赖亲妹妹,所以尽管县太爷没判,但我想恐怕赵秀所说她做的那些都是真的。”
“为什么?就为了平日那点琐事,她就能做出这么狠辣的事,那是活生生的人啊!不是鸡鸭……呜呜……”孟秋说着说着,不由捂着脸哭起来。
原主爹娘对女主的印象分开始下滑,自己要趁机多给她拉下些印象值,早日斩断他们对女主的感情,毕竟女主只要继续用灵泉,她早晚会被仇恨吞噬,成为没有爱的怪物,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产生感情,实在太伤人了。
难怪书里面后期女主会挑拨男主跟亲娘翻脸,整治其他人的手段越来越狠,对男主的心也越来越功利,极少提起感情方面,恐怕是她大量使用灵泉培养武卫,消耗了太多爱!鲁守山有点可怜啊!想到这些钱冬做出一副犹豫挣扎。
然后下定决心的样子,开口说道:“其实那天我之所以能让桃花给我作证,是因为我看到她往赵秀身上塞了东西,还有那股酒香……所以猜出是她干的,但因为当时爹娘在钱家的处境并不好,担心她牵连到你们,不好说出真相,就……”
“什么?原来偷方子、陷害赵秀的也是她,桃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钱耀祖不敢置信的问。
孟秋连连摇头哭泣,不敢相信自己养大的孩子暗地里是这么个样子。
倒是一直旁听的钱一山站起身拍拍钱耀祖的肩膀道:“耀祖、耀祖媳妇儿,桃花说到底是张家的闺女,她怎么样自有张大河去操心,你还是看好自己的儿女!桃花那孩子如此记仇,恐怕平日里你们没顾好她的地方,也被她怀恨在心,不知道心里怎么很你们呢!”
“不会?”
“我没有亏待过她啊!”钱耀祖、孟秋双双愕然道。
钱冬确认可的点点头,村长不愧人中之精,把女主的心思推测的很到位,原著里女主因为收获很多出色男子的爱慕,她自己也很心动,所以可能产生了不少‘爱’,抵抗住了灵泉的索取,可是因自己的穿越。
她根本没精力去遇男主男配,发展出‘爱’,就因药方的事大肆使用灵泉,使她本就不多的‘爱’减少,心里全是仇恨值,对父母兄弟的感情也越来越淡,甚至转变向厌恶、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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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深夜的钱家村一片安宁,忽然村中大麦场传来一阵刺耳的铜锣声,这铜锣声响,成年男丁集合是各村约定的俗规,使得各家各户的成年男人们连忙穿衣,前往大麦场查看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里面包括钱耀祖。
等钱耀祖走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怎么村里会三更半夜敲起铜锣,不会是钱光宗又惹出什么事了?不应该啊!他和赵秀、张桃花应该在县衙关押着,爹娘也说了,跟他们一起回来的只有张大河、张兰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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