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她当成女儿来爱?”
“别把我说成变态,我娶她就因为她和我三观一致。”
她成功夷平景怡的从容,这些话传到千金耳中,说不定会埋葬他们多年的感情。
言不妄发,身不妄动。知人不知面,画皮难画骨。
一时大意追悔莫及。
“原来你的报复从那时就开始了。”
他盯着阴险的对手,准备进行新一轮谈判。
Jennifer扳回一城,神态稳重了些,若非伤口作痛,定会放肆冷笑。
“不,当时我还没想过报复你,至今仍感谢你那时对我的信任。”
景怡有王牌在手并不慌乱,理性提议:“到此为止吧,以后互不侵扰。”
Jennifer天人交战,既想立刻毁了他的家庭,又得顾忌自己的身家,计较半晌才以退为进说:“成交。”
第61章 难办
千金心眼实难藏事, 刚回长乐镇就在与嫂子们的闲聊中叙述了法国的遭遇。
Jennifer的恶毒令美帆叹为观止,捂嘴惊叹:“天啊, 这女人真变态, 我还从没听说过这种人。她怎么能拿别人的人生当儿戏呢?”
佳音望着完好无损的小姑子连称万幸:“还好没真出事,这种人就是太有钱了, 不愁生计要什么有什么,结果精神空虚才会冒出这么多邪魔外道的心思。”
美帆否定Jennifer的行为,但多少能领会她的动机。
“她是真的很不服气吧, 身为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被平民家的女儿打败了,所以心理严重失衡。”
看到佳音递来的眼神,她急忙住口,千金却很认同她的观点。
“我猜她可能受了某些人的怂恿,她们那个贵妇圈里一直在拿我和灿灿他爸说事, 都说我不配做金家的儿媳妇, 这点我早知道。因为是事实, 也没当着我的面说,我才尽力忍着。”
这事上她好像始终理亏一头,缺少维权的底气。
美帆觉得小姑子怪可怜的, 大部分女人都梦想嫁入豪门,但享受多少荣华就得承受多少压力, 反正她是不愿意做别人的金丝雀的, 安慰千金:“门不当户不对是容易被人说闲话,别理那些风言风语,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千金明白这个理, 可她现在很不踏实,真担心再出现陶智雅那种人。
美帆说:“那种疯子其实还好对付,就怕遇上心机深重又善于伪装的女人,要是景怡上了她们的当就不好办了。”
佳音让她不要无端质疑妹夫的人品,她却坚称提防必不可少。
“如今的女人可厉害了,简直是神鬼莫测,花样百出,就算筑起一万米的高墙,她们也能飞檐走壁。”
稀缺资源必然引发争抢,觊觎景怡的女人数不胜数,如何防得过来呢?
佳音提出一条固本的建议。
“要不你们再要个孩子吧。灿灿大了,不太需要人照顾了,再要个小的,景怡的精力也会更多地放在家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不会有插足的机会了。”
孩子是维系婚姻的纽带,双股绳总比单股结实,以千金的条件生二胎正合适。
美帆深表赞同:“这是个好主意,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你们家条件那么好,为什么不再要个孩子呢。”
提起生孩子千金就像扛枪上战场般忧惧。
“他是想让我生二胎,可我不是不适合怀孕吗?生灿灿的时候就差点没命。”
佳音劝她先别怕,还拿自身经历鼓励她:“我怀珍珠的时候也很辛苦,从第一个月吐到第九个月,生的时候还难产,被迫做了手术。后来生小勇就顺利多了,怀孕时也没什么感觉,从阵痛发作到顺产只用了半天,生完也恢复得很快。”
美帆附和:“你先去检查检查,医生说没问题就再生一个吧,孩子对婚姻真的很重要,我多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啊,就算疼死也愿意生。”
她一脸期待,巴不得和小姑子抢生育名额。千金也对他们家的事表示疑惑:“二嫂这么想要孩子,怎么不去领养一个?”
“我是想领养,可你二哥不同意,说领养的孩子不知带着什么基因,太不保险了。”
美帆一开口肚子里的苦水就波涛汹涌,早几年她就想收、养、孩、子,公家私人的渠道都打听过,被赛亮一一否决。丈夫做事太刻板,绝不涉足陌生领域,认为领、养、孩、子等于在垃圾桶里找食吃,是极端危险的举动。
千金骂二哥太会算计,这种事都要防备,说白了还是自私,不愿替别人养孩子。
三人聊了半天,在嫂子们的开导下她终于动了生孩子的念头,决定尽快去医院做体检。
10点半,她们该准备午饭了,贵和正好下楼说要去公司加班,年底是全年最忙碌的时节,全所同事都不得闲,必须赶在甲方和政府部门放假前交出手里的活儿。
今天他没开车,走出地铁站被一股妖风吹得头晕眼迷,感觉兆头不好,果然在电梯里遇上梅晋的女朋友洛伊嘉。他估计这女人是冲着郝质华来的,上去探虚实。
“洛小姐,您来找郝所吗?”
他应该住在洛伊嘉的黑名单里,受到她极为纯正的冷嘲。
“你怎么知道?”
“猜的。”
“猜得很准。”
“有什么事吗?”
“关你什么事?”
对方口气越来越冲,他的厚脸皮行不通了,只得干笑作罢。
郝质华见到洛伊嘉立时冷成一座冰山,问她来干什么。
洛伊嘉耐寒,身处北极也笑得春风盈面。
“无事不登三宝殿,当然是有求与你了。”
“还是上次的事?”
“对。”
“那件事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吗?”
“这是梅总交给我的任务,任务完成才算有结果。”
洛伊嘉脸皮比贵和厚多了,枪林弹雨里也能闲庭信步,人至贱则无敌,当今社会她这号人最吃得开。
郝质华一点不欣赏她这种特长,直接讽刺:“你真奇怪。”
“能说说哪里怪吗?”
“你真心喜欢梅晋?”
“当然。”
“那你不觉得他这种纠缠前妻的行为很过分?”
一般人恐怕都会被这句话问住,廉耻自尊总得选一样。可洛伊嘉就是有本事一边干没脸没皮的事,另一边还能堂而皇之地给自己立牌坊,泰然微笑:“我这人公私分明,只要对梅总的事业有利我都会全力支持。”
郝质华以为她是不知情的受害者,问她是否知道梅晋向她提复婚的事。
洛伊嘉令她大开眼界。
“知道。”
她轻描淡写地像在谈论中午的菜单,郝质华震愕地失去表情。
“别告诉我这点你也支持。”
洛伊嘉当场赠送她一套惊奇的底妆。
“为什么不呢?我这人很清醒也很有分寸,懂得量力而行。像梅总这么优秀的男人是不可能被一个女人独占的,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部分就够了。”
“你是为了名利才跟他在一起?”
“你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绝对,感情和理智是可以兼容的,我崇拜梅总,能做他的女人感觉很光荣也很幸福,他能够帮助我实现人生理想,满足我对男人的各种需求,这就够了。”
“你打算一辈子不明不白守着他?”
“名分并不重要,梅总答应明年就跟我生孩子,然后让我当合肥分公司的负责人,女人的将来不外乎孩子和钱,有了这两样我的人生就有了足够的保障,还计较虚名干什么?”
头头是道的解析看似有理,其实全是强词夺理,郝质华觉得她利令智昏,问出一个根本性问题:“你就不怕你的孩子被人说成私生子?”
母性是女人的天性,洛伊嘉既然想做母亲,想来是爱孩子的,多少会顾惜儿女的名誉和成长。
她还没认清事情的本质,洛伊嘉和她观点不同,同样的目的也会有迥然相异的诠释。
比如这个问题上,为孩子着想正是她的出发点之一。
“我会让我的孩子受最好的教育,为他开创光明的前途,这些才是最实在的。你看街边那些小商贩的孩子,他们几乎都是清白的婚生子,却每天跟着父母奔波劳碌,受人冷眼,被人歧视,过着贫穷窘迫的童年,长大后也很难出头,只能和父母一样终生挣扎在贫困线上。我就是经历过那种生活,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可悲。”
缺乏物质的人更坚信物质决定一切,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改变自身和下一代的命运。
郝质华清醒过来,不愿再鸡同鸭讲浪费时间。
“我和你们三观不和,没法交流,请回去吧。”
洛伊嘉怎肯从命,假笑比铁皮还坚固。
“我知道我可能说服不了你,今天是替人来传话的,梅总的母亲今晚想请你吃饭。她说她这次一定要见你,如果你再拒绝,就让我一直守着你,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甚至跟到你家里去,直到你接受这个邀请。”
七点,郝质华被迫在公司附近的餐厅和梅晋的母亲罗玉娟会面。这位前婆婆在豪华包间里为她置办了一顿丰盛的宴席,打扮得雍容华贵,以凸显对她的重视,见了她便泪眼相望,握住她的手迟迟舍不得松开。
若没有梅晋那番寒心告白,郝质华也会为这久别重逢铭感五内,得知内情后她仿佛与骗子周旋的记者,心里只装着鄙视和厌恶,应对时冰冷无神。
“质华,你终于肯见我了,你走的这一年多里,妈天天在想你了。”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很记挂你,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谢谢,我过得很好。”
“你有对象了吗?”
“这我的私事,您不用打听。”
罗玉娟热脸一直挨着冷屁股,也有所察觉了,试探:“质华,你怎么对我也这么冷淡呢?当初你走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就算你和梅晋做不成夫妻,我们婆媳间的情分也会一直保留,你还记得吗?”
郝质华不会虚与委蛇,现下更没那份心情,直接揭底:“当时我以为您是真心向着我的,是我太天真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人对你说闲话了?那都是小人挑拨离间,你千万别信。”
“您儿子也是小人吗?”
郝质华蓦地正视她,目光就是一张诉状,罗玉娟傻眼了。
“梅晋跟我说,您怪他当初不会在我面前演戏,要是虚情假意哄住我就不会离婚了。”
老太太麻雀炸窝阵脚大乱,寻思儿子是太自大还是昏了头,怎么能毛头毛脑出卖老娘。她当时说那些话主要是为了哄劝梅晋,并非真的有心欺骗郝质华,急于向她辩解。
郝质华不想听任何解释,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也早已放下了,往后大家只是陌路人,最好互不侵犯。
罗玉娟怕她即刻要走,赶紧抓住她的手求告:“质华,听我说几句行吗?在婚姻这方面梅晋确确实实是个大混蛋,我也是女人,哪个女人乐意自己的老公出轨呢?可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他们天生自制力差,尤其是有了钱,可以说没有一个能管住自己。你别看有的夫妻恩恩爱爱,那老公背着老婆在外面偷腥的多得是,只不过行事隐蔽,没暴露而已。我的朋友,或者朋友的孩子,家里都存在这种现象,外人知道了也不说破,免得破坏人家的家庭……”
离婚时她就企图用这些言论对郝质华洗脑,郝质华愤恨打断:“这么说您认为那是正常现象?男人出轨是理所当然的?”
罗玉娟做出苦口婆心的样子,拖着椅子靠近她。
“我知道也有专一的男人,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但那真的是极少数。梅晋他爸在世时也是公认的模范丈夫,可他在外面也有相好的女人,我跟他吵过闹过,也差点走到离婚的地步。梅晋小学时我还以出差为名跟他爸分居过大半年,那时我是铁了心要离婚,离婚协议都写好了,也在悄悄物色新对象。可挑来挑去发现比条件大部分男人还不如梅晋他爸,又听长辈朋友说了很多他们身边的人和事,思前想后这才回心转意。梅晋他爸去世后,我仔细回顾了我们这段婚姻,他除了外遇,其他方面也对得起我和梅晋了,破产后为了替我们母子免除债务,不惜自杀,有几个男人能像他这么有情义呢?”
郝质华敬她是长辈才没用愚昧来讥讽她,声音刮起西北风:“您说这些干什么?我不想再听你们家的事。”
罗玉娟的确满怀诚意,立刻实打实地提出丰厚条件。
“质华,其实我早就想来找你了,直到现在你还是我唯一认可的儿媳妇,其他女人都是冲着梅晋的钱来的,我看她们都像败家的妖精。梅晋能有今天不容易,只有你能帮他守住家业。妈求你,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我让他去做公证,把名下的财产分你一半,等你们有了孩子,不管男孩儿女孩儿都是我们梅家的嫡孙,将来遗产全归他们继承。”
她的肺腑之言荒诞绝伦,惹得郝质华怒极而笑:“嫡孙?真荒谬,建国已经七十年了,还能听到这种封建言论,您和梅晋真让我大开眼界。”
罗玉娟使劲拽住她,阻止她离开座位,似在挽留一尊起驾的财神。
“质华,你太单纯了,对夫妻的理解还不透彻。大部分夫妻都是搭伙过日子,即便是那些为爱情结合的夫妻,日子久了爱情也会淡化,剩下的就是亲情了,你嫁给谁都是这个结果,不信回去问问你父母,看他们怎么说。既然是过日子,找个条件好的,能让自己和孩子过富裕生活的人不是更好吗?你和我相处那么久,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有数,我是真心把你当女儿看待,绝不会害你。”
郝质华隐忍地注视她,曾经的慈眉善目都成了狼身上的羊皮,她最后试探一次。
“如果您的亲生女儿碰到跟我一样的遭遇,您也会这么劝她?”
“如果她婆家能像我这么通情达理,能保障她生活无忧,我会劝她回头的。人生在世就得现实,追求虚幻的东西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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