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想了一下说,“都洗两张吧。”
一个礼拜后,照相的人把照片送来了。阿茶拿到手之后惊奇的不得了,这照相的机器真太神奇了,就把人给印进去了,在古代,画师虽然厉害,但也不像照相机这样,把人丝毫不差地印出来。
多洗的一张可以邮给韩劲,如果他想她了,就看看照片,阿茶心里美美的。把自己的照片夹在书里。
估摸着韩劲军演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阿茶才写信给他,里面放了她自认为照的最好的一张照片。
韩劲从演习地点回到驻地的第二天收到了阿茶的信,他打开后,一看除了信,还有一张照片,不由乐了。
照片里,阿茶笑得跟一朵小花似得,漂亮,明媚,他忍不住也跟着笑,把照片看了又看,才放下,而后展开了信。
信里,阿茶说了说她的近况,老家的变化,问她那些鸡啊兔子的吃完了没,伤完全好了吗。他就把野鸡吃了,那东西不好养,剩下的家养鸡和兔子都被营部的战士养了起来,吃的滚圆滚圆的,阿茶知道了,估计会骂他吧因为他没好好补!!
韩劲正好有空,立马写了回信封在信封里,用胶水粘上,免得那几个多事的家伙,再打小报告。
他来到通讯班门口,正想进去呢,听到班长正训话呢:“哎,我说三顺子,你好好的,使什么坏啊?”
“我怎么了?”三顺子还不知道悔改。
“你还当我不知道呢?你是不是教几个孩子喊何莉金边了?”当初何莉给阿茶难堪,阿茶那句你下面镶金边的话,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大家就给何莉起了个金边的外号。
三顺子那天外出办事,也没招惹何莉,她却一副嫌弃的样子说他是不长眼的土包子,他当时也没吱声,后来就叫大院里的俩小孩去喊何莉金边,喊了给糖吃,那俩孩子就跑过去喊了一声:“金边阿姨!”
当时何莉就捂着脸哭着跑开了。回到宿舍里哇哇大哭啊。同宿舍的姐妹一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两人关系好,这姐妹找了那俩孩子一问,知道是三顺子教的,就告状告到了班长这儿,让他好好管管自己的兵。班长严肃的道:“都是革命同志,怎么能这样呢!写两千字检讨!”
“是!”
韩劲有些懵,阿茶都离开部队一个多月了,这发威的余威还在呢,这何莉心里的阴影面积得有多大?他故意咳嗽了一下,走了进去,“去镇上给大家邮信的时候,帮我把信寄了。”
“是!营长!”班长心想:完了,刚才的话被营长听到了没?不过,就算是听到也没关系吧,他们没说阿茶的坏话!没事,肯定没事!
——
初秋,太阳落山的时候,越发凉爽起来。阿茶最近摆摊卖货,有点晒黑了,便去百货大楼买了点护肤品。
要不然,等嫁人的时候,一脸风霜的,多不好。新娘子,要美美的。就算她曾经是皇帝也有爱美之心嘛。
回来后,阿茶炖了一只鸡,里面放上土豆块和白萝卜块,就省了炒菜了。美滋滋地吃完,在院子里稍稍活动了一下后烧水洗澡,抹上了今天买的护肤品。
还挺好用的,皮肤滑滑的了。阿茶穿长秋衣秋裤,就钻被窝里休息了。累了一天,现在就想睡觉。
外面夜黑风高,几个人影就着夜色,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阿茶院子前。几个人用黑布蒙着脸,靠在墙根儿跟前,观察着周围。这几个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李四他们那一伙人。
隔了这么久来,不是他们想放过阿茶,而是时间久一点,阿茶会放松警惕,这样他们才能来个出其不意。
阿茶住的院子,东边和西边都挨着人家,她住这院子,还有左右邻居的院墙都是从河槽里捡来的椭圆石头磊起来的。所以,难免这堵墙,是进院子最好的地方。
只是,下面养一群鸡,所以,得先弄点带老鼠药的米丢进去,鸡死了,就不会发出声来了。王武把弄好的药米丢进了院子里。
几个人听了一会儿,没动静,觉得差不多了。而后,周七和麻子六蹲下身子,王武和张三先踩着他们的背爬上墙头,微微张望了一下后,两人同时跳了下去。
“啊!”
脚刚一落地,只觉得脚腕子一阵锥心之痛,却又不敢痛叫出声,两人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巴,疼的在地上打滚儿。
外面三个人听到情况不对,李四放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腿,腿伤到了。有,有捕兽夹。你们,换,换个方向进来。救,救我们出去啊。”王武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摸了摸脚上的东西,妈的,竟然放这玩意儿,疼死了。
张三也是疼的死去活来的,想哭,想喊,但是憋死也不能啊,只能忍着。他伸手摸了摸,一手的血,再摸摸,摸到了捕兽夹,上面还有一条铁链子,好像挂在墙角那棵树上。如果这夹子掰不开,他们还真就走不掉了!
好歹毒的娘们儿!
外面那三个人一听有机关,想跑但不能啊。如果张三和王武被公安抓了,他们几个也就难逃干系,得想办法把人弄出来啊,再说了,来都来了,不干一票,不甘心!
周七在外面放风,而李四和麻子六爬上墙头后没直接跳下去,蹲在墙头看了看,东边是鸡圈,一下去,那些鸡肯定叽叽呱呱乱叫唤,只能从西边进了。
他们沿着院墙来到西墙头上,想跳下去,怕有捕兽夹,就扔了一只鞋下去试探,好像是没事。一会儿,跳远一点就行,反正院墙也不是很高。
李四让麻子六先跳,老大的话就是命令。麻子六只能跳了下去,只听噗通一声,麻子六突然大叫一声,接着人陷下去了,下面有大坑啊,而且还有网子,他整个人被网住,出不去。
王武他们那边却又开始惨叫了,捕兽夹扯着他们的脚腕子,往上提,两人情急之下,赶紧拽住链子,往下拽,为了拽结实点,还得缠在腰上,不然脚就要断了!
他们这一拽,直接把网子里的麻子六拽到了半空中。那根隐藏的铁链子,现在完全露在大家眼前,在夜色中黑黑的一根,一头在南边,连着捕兽夹,一头网着麻子六。
李四一看着情况,心里知道完了。这小娘们儿早就防备着他们呢。再不走,来不及了,急忙跳下墙头,拽了周七跑了。
阿茶早上醒来,推开房门,看到南墙根儿旁俩男人抱在一块,身上缠着铁链子,脸色惨白,奄奄一息,抬头,树上还挂了一个。不意外,晚上早听到动静了,懒得搭理他们!
院子里一共三个,跑了俩!本是五个人的!
“大姐,你放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是啊,放了我们吧!”
其中俩,被捕兽夹夹了一夜,还得费心吊着树上那人,一松手的话,他们的脚就完蛋了,树上那个被挂一夜。几个人备受折磨啊。
阿茶哪儿能就这么放了他们,得报案啊,有些事,还得找公安。不一会儿,阿茶院子门口就围了好多人,都看着树上吊着的那人。
“阿茶,这是咋了?”阿茶一出去,围观人忍不住问她。阿茶说:“我院子进歹徒了。我现在去报案,你们别进院子,小心破坏现场。”
“好好好。”大家急忙后退了几步。阿茶则在村支书的陪同下来到大队里,拿起了那珍贵无比的电话,报案。
大概十几分钟后,公安就开车挎斗子摩托赶来了。五六个人,一进院子,被吓一跳,也十分诧异。
他们去过很多现场,却没见过这样的现场。犯罪嫌疑人有一个被网子挂在树上悬在半空中,有俩男的被捕兽夹夹着。夹子上的铁链子跟半空中那人连着,互相牵制,谁也跑不掉。
这机关看似简单却很是巧妙啊!
“报案人呢?”公安局刑警队队长徐明问了一声了,阿茶从人群走出来,“我报的案,我是这家的主人。”
刑警队长和两个队员一看,这小丫头有点眼熟啊。想了一下,这不是那个在县城一个人打败俩小混混的小丫头吗?
不过,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先把人解救出来,不然出大问题了。在群众帮助下,把树上吊着的,夹子夹住的,都给解救出来,但用手铐给拷上了带走了。
而后就是问情况做笔录,勘查现场。负责做笔录的那个小同志问了阿茶的个人资料后问:“你跟这些人以前有过什么恩怨没有?”
阿茶摇了摇头,“没有。我不认识他们。不过,前段时间,他们砸了我家院门锁,偷我家鸡,我问他们,他们说是林国中让他们来找我要钱,还说家里值钱东西随便他们拿。”
“你和林国中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血缘上的爹。”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你们关系很不好?”
“这跟案情有关系吗?”
“有。”
阿茶挑了挑眉, “嗯,不是很不好,是非常不好,我跟他已经脱离了父女关系了。他嫌是我个女孩,从小不待见我,后来我离婚,他觉得丢人……关系就越来越不好了。”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林国中让他们来找你要钱。”
“不知道,这你得问他们。他们只说林国中让他们来的。拿东西不说,还想非礼我。”阿茶其实从慧芳她们那儿听说了大概是怎么回事,但她不想说。
林国中一点都不顾念父女之情,让这些地痞流氓欺负她,那么,她也没必要心软,就让公安找他去问话好了。这事因他而起,就算调查清楚林国中跟这些人不是一伙的,起码也得找出来,带去问话,让他长点记性!
“这些捕兽夹是你装的?”
“是啊。那天他们走了,我心想,我一个女人家多不安全,就做了一个防护措施。没想到还真用上了,要不是我早提防,怕是今天就没办法站在这里说话了。公安同志,你们一定要抓住他们的同伙啊!”
“这是我的工作。放心。”
公安同志抓着那几个坏蛋走了,勘查现场还发现投毒的米粮。这案子也是很恶劣了,入室抢劫,但未遂,如果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阿茶报案后的第三天,李四和周七就被抓了。与此同时,林国中也被找到了,他就躲在别的村子的亲戚家里。
那五个混子,早就商量好了,要是被抓,就说是林国中指使的,目的是为了给他那六亲不认的闺女一点颜色瞧瞧。
因为是这样,林国中被拘留了审问了。他可算冤枉死了,本来是受害者,怎么就变成了唆使者了?
不过,最终经过调查走访,事情弄清楚了,林国中也就被放了出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公安局,丢脸啊,回到村子里后,一路走来,大家都对他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你说这林国中,咋能做出这事呢?”
“就是说。阿茶好歹也是他闺女。你说,他让几个地痞无赖去祸害自己闺女,真想不通他是咋想的啊。”
“谁说不是呢?幸好这阿茶早有防备,要不然,说不定就被那几个人给糟蹋了,还得送了命啊。”
“要我有这样的爹,我也不认他。”
林国中恨不得插上翅膀回到自己家里。虽然大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能听到他们说得是什么,其实猜也能猜到。
唉……
林国中,叹了口气,一跺脚,加快脚步往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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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他们一伙人,虽然没对阿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一审问,又牵扯出他们之前做的案子,数罪并罚,也都被判了不少年。
阿茶的生活又回到了平静。至于林国中,很少出门,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可不好受。尤其是,他还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
时间转眼即逝,临近年关,阿茶找人做了一辆大马车。四处收收鸡鸭,自己召唤一些,每天都去县城卖,赚不少钱。
过年嘛,来买年货的人不光是县城的,还有周围乡镇,村子的人也来县城的百货大楼买置办年货,所以,人流量不少。生意也火,都忙不过来。
这年代,物资缺乏,但人们需求却很大,所以供不应求,而且做买卖的人基本没有,大家嫌弃丢人,敢于出来摆摊的人,绝对是能发财的。
但阿茶这买卖做的也不容易,天冷,冻得人浑身发冷的。尤其是这几天,冷的厉害,阿茶虽然体质好,也穿不好,但还是冻感冒了,一开始只觉得嗓子疼,后来就咳嗽的厉害,整个人也没精神。
阿茶决定休息了,所以,就把赚来的钱存去了银行。而后找医生开了一些药就回家去养病了。
二妞今天包了饺子,是夏天挖的野菜晒干收起来,等冬天绿色蔬菜少的时候,用开水烫烫来吃的。平日,阿茶有什么稀罕吃的,总会给她,她做了什么吃的,也会给阿茶送。
到了院门口敲了敲门,没人搭理,她就推门进去了,在院门口喊了一声:“阿茶,你在家里吗?”
“在。”阿茶总算回声了。二妞就进屋去了,却见阿茶围着个被子坐在炕上,脸色不太好,还不住地咳嗽,“你这是咋的了?生病了啊?”
“这几天在外面冻着了。没大事。咳咳……”阿茶说着话,一阵咳嗽,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难受死了。
“天冷,你就在家歇着吧。这要过年了,赶紧养养。”二妞把饺子给她端到跟前,“我包了野菜豆腐饺子,你尝尝。”
阿茶伸手捏了一个放在嘴里,生病了,吃什么都没滋味儿,也不想吃,但不能饿着,不吃饭哪儿来的力气。
二妞给阿茶开了一壶水,倒了一茶缸子放在炕上,“你买药了没,要不我给你叫赤脚医生过来看看?”
“昨天看过了。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那你可得好好吃药啊。”二妞找了一个阿茶的碗把饺子给她倒进去,放在了炉子的边缘上,这样就不会凉了,“那我先回家了。”
“嗯。快回去吃饭吧。”
二妞走了以后,阿茶逼着自己吃了几个饺子,又喝了一缸子水,缓了缓,把药喝了就躺下睡了。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阿茶这一病还挺厉害的。本来想着喝点药,扛几天就好,谁知道起不来炕,人也迷迷糊糊的,昏昏沉沉的。
阿茶这一病,想找她买鸡鸭的顾客就着急了。打听到她是小刘村的,有人上门来找了,可不知道她住哪里,便找人打听,正好打听到慧芳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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