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贱丫头!
钱曼曼气得火冒三丈,若是宝铃在跟前,她铁定要冲上去狠狠教训宝铃一通。可宝铃不在,她攥紧了拳头,无处发泄。
突然,她想起那匹马来,方才骑过来的甄国公府的那匹马。马的主人不在,便畜生替主人受过!
“表妹,你去哪?”太子在木榻上翻滚,想抓住钱曼曼的手,可没抓牢。
眼睁睁看着钱曼曼下了马车。
“表妹?”
太子痛苦地呼喊,可钱曼曼一声都没回答,没多久,马车外响起一阵痛苦的马嘶声,一声又一声。
小太监阿才透过窗帘瞅了一眼,只见一匹大黑马疯狂向荒野跑去,一边跑,肚子一边淌血,很快地上淌了一长溜的血。
而钱曼曼似乎终于解了点气,一把将带血的金簪丢在土路边。
第102章
宠妻为后102
宝铃惩罚了太子一顿, 心情大好。
讨厌的人陆续滚了,宝铃宝琴和萧氏自由自在的呼吸后山的新鲜空气, 快快乐乐的将火堆烧的更旺些, 除了烤亲手逮住的鱼,还让护卫去林子里打了些野味来,就着太子没来得及带走的辣酱等调味料, 烤得喷香喷香的, 饱饱吃了一顿。
“在佛寺后山吃烤肉,对佛祖和菩萨有些不敬, 等会你俩跟我一道再去拜拜,免得佛祖怪罪。”萧氏吩咐道。
宝铃和宝琴哪有不应的,自是跟着去。却没想到,没走多远, 就在林间小道上看到一匹横躺在地的大黑马, 马身上尽是血污,一双大大的马眼睁得老大,努力望着宝铃她们的方向,似乎还想向她们爬过去。
宝琴尖叫一声。
宝铃先是瞪大了双眼,随即认出那是自家被钱曼曼骑走的那匹,沾满血迹的马鞍上还绣着甄国公府的徽记。
“怎么会这样?”宝铃激动地奔过去, 这匹马是爹爹从战场上带回来的老马,它的青葱岁月尽数献给了战场, 献给了边关,年迈了, 才被带回府来养老的。
爹爹特意嘱咐过,要好好待它。
“大黑。”宝铃摸着它苍老的身体,手指颤抖不已,“怎么会这样?”
“肚皮上有血洞,像是被簪子一类的利器,狠狠戳过。”有护卫道。
“它还有的救吗?”宝琴还骑过它两回,看见它痛苦地喘息,忍不住掉泪。
护卫默默摇头。
终于可以死在主人身边,老马似乎满足了,马头最后一次享受完主人的抚摸,它彻底闭上了双眼。弥留之际,仿佛又想起了曾经的兵戈铁马,曾经无数次的冲锋陷阵。
平平静静的走了。
宝铃哭成了泪人。
护卫说,很有可能是被簪子狠命戳的,失血过多而死。
若真是被簪子狠命戳的,除了钱曼曼那个疯子,还能有谁?
宝铃恨死自己了,若当时脸皮再厚些,不借马,让护卫死死堵住马不让走,就不会发生眼前的悲剧了。
“走,找钱曼曼算账去,决不能就这般算了!”宝琴气愤地捏紧了拳头。
宝铃抹了把眼泪,委屈巴巴地看向娘亲,仿佛在征求同意。只要娘亲应了,她立马就杀过去。
萧氏自然也很气,但钱国公府地位不低,钱国公目前大权在握,手里也有十几万的兵,背后又有钱皇后和太子撑腰,一旦与钱曼曼干上,伤了她什么的,便牵一发而动全身,成了甄国公府和钱国公府的较量。
事关重大,必须慎重考虑。
一个弄不好,还可能引发太.子.党和四皇子党的争斗,不得不慎重。
“娘,我有分寸的。”宝铃附在萧氏耳边说了句什么。
只见萧氏眼前一亮。
~
皇宫。
走出凤仪宫后院的小佛堂,钱皇后听说太子长了满身的红点点,吓了一跳,赶忙坐上轿辇去往东宫。
“践儿,你这是怎么了?”待看到太子的模样,钱皇后差点晕过去,她素来英俊潇洒的践儿,怎的成了这副鬼样子。本该细皮嫩肉的地方,全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点点,恶心极了。
站立一旁的钱曼曼,嘟着嘴接道:“姑母,还不是被甄宝铃那丫头害的,好端端的,哄骗太子表哥吃了辣椒。”
钱皇后惊讶极了,甄宝铃?
这些年,宝铃那丫头可是与践儿生分的很,遥遥看见都要另择一条路错开的,怎会哄骗她儿吃辣椒?
可看钱曼曼一脸在意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
“姑母,您不知道,今天太子表哥有多过分。”钱曼曼被钱皇后娇宠惯了,这么多年下来,对钱皇后亲昵的很。尤其钱皇后亲口对她说,属意她为太子妃后,就越发对钱皇后亲如母女了,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加隐瞒。
很快,太子封寺,与宝铃烧烤的事儿,就吐了个干净。
太子哪肯认,纵使钱曼曼万分笃定,他也是不能认的。这女人呐,他可算是摸清脾性了,甭管她嘴上说什么,心底铁定都在盼望男人只在意她一个。
“表妹,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太子吃了太医开的抗过敏的中药,身上舒服多了,至少不用再狠命儿抓痒痒。身子松快,脑子就又回来了,决定母后和钱曼曼一块骗,“今日晌午,我在禅院歇晌,有一批黑衣刺客意欲行刺我,我这才不得已下旨封寺。”
“后来为了引出刺客来,我特意邀请堂姑姑和宝铃她们一块烧烤,坐在宝光寺后山的河边,等着他们来行刺。”
原来是这样?
竟有刺客?
钱曼曼吓坏了,瞬间选择相信太子,若真是有刺客的话,封寺抓刺客,她是能理解的:“表哥,你怎么不早说。刺客,可有抓到?”
太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看得钱曼曼一头雾水:“又点头,又摇头的,那到底是抓到还是没抓到啊?”
还是钱皇后看懂了儿子,问道:“可是抓到了,但他们却抢在第一时间自尽了?”
太子点头。
刺杀储君,是灭九族的大罪,说到这个份上,便是男人朝堂上的大事了,钱曼曼知道她不能再掺合,遂不问了。只要太子不是故意封寺,要与宝铃那贱丫头瓜田李下,她心里头就舒畅多了。
后来,又见太子抹了药后,红点点也渐渐开始消退,她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下来了,便出宫回钱国公府去了。
且说,钱曼曼一走,钱皇后立即与太子密谈。
钱曼曼好糊弄,她可是不好糊弄,压根就不相信什么刺客之说。若是真的,她的践儿哪还能这般轻松,早就火急火燎告诉皇帝去了,巴不得往四皇子身上扯,给四皇子定个谋害储君的罪。
“践儿,眼下只有咱们母子俩,你跟母后说实话,今日封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钱皇后死死盯着儿子的脸,不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哪怕是眼睛陡然睁大了那么一丁点,都别想逃过她的法眼。
太子想娶宝铃,自然得得到母后的支持才行。既然母后问了,干脆一点儿没隐瞒:
“母后,儿臣想利用宝铃,来离间四皇子与甄国公府和庄王府的关系。只要宝铃成了太子妃,眼前他们三家连成一线的局面,就绝对可以打破。哪怕甄国公和庄王依旧想支持四皇子,四皇子对他们也不会再像之前那般信任 。”
钱皇后自然懂这个道理。
不过,脸却有些黑:“那你表妹怎么办?”
钱曼曼与太子关系亲密,是谁都知道的,若是太子妃的位置突然给了宝铃,钱曼曼就会沦为京城的笑柄,连带着钱国公府都将遭人非议。
别说钱皇后的大哥不同意,就是钱皇后自己,也过不去心底那个槛。
“儿女私情哪能与江山社稷相提并论,为了江山,什么情情爱爱都得往后排。”太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钱皇后稍稍沉默了会,脑子却在飞速运转。她大哥对钱曼曼算不上有多宠爱,一心都扑在了外室母女身上,若她和太子中途换下钱曼曼,改聘宝铃为太子妃,日后再许诺大哥一些别的好处,兴许换太子妃的事能妥善解决。
不过,到底疼了钱曼曼一场,钱曼曼又是真心喜爱太子的,钱皇后还是想替侄女争取一下:“若你表妹一心认定了你,非你不嫁,要死要活的,你打算如何?”
“这个……”太子犹豫了下,钱曼曼毕竟陪伴他多年了,若真因为不能嫁他,而割腕自杀什么的,可是不妥。
思索一番后,果决道:“大不了两个都娶。”
反正他是太子,早晚会有三宫六院,给钱曼曼一席之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怎么两个都娶?”钱皇后问到底。
太子道:“先委屈表妹当侧妃,但是婚后儿臣会待表妹很好的,怎么宠着怎么来,绝不让表妹受委屈。待儿臣登基为帝,大权在握了,再册封她为皇贵妃。”
皇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子自认为对得起钱曼曼一片心了。
钱皇后默默同意了,这已是她能为钱曼曼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
突然想起什么,钱皇后道:“宝铃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些年,明摆着宝铃与四皇子甚为亲密,要想娶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得好好筹谋才行。
太子笑道:“儿子已有谋划。”说罢,附到钱皇后耳边,低声密语,“就在一个时辰前,表妹虐杀了宝铃的马,以宝铃的脾气,决计不会忍气吞声,势必要找表妹讨回来。”
“等她们两个干起来了,咱们就放风出去……”太子低声说了几句。
听了太子的计划,钱皇后立马笑了,如此甚好。
~
钱曼曼被太子的几句花言巧语,哄得甜滋滋的,尤其离开时,太子趁着姑母不在跟前,还特意用手指勾了勾她的手心,那痒痒的滋味,钱曼曼从皇宫回到钱国公府,可谓是回忆了一路。
时不时痴痴的摸一把自己的手心,那上头还残有太子表哥的气息呢。
“等我嫁给表哥,就好了,那时浑身上下都能被表哥吻,到处都是他的气息。”
钱曼曼正羞涩万分的想着时,马车突然停下,走在马车边的丫鬟隔着窗帘道:“姑娘,咱们府门前围满了人,看着像是有人闹事。”
钱曼曼挑起窗帘,往前望,果真见钱国公府的大门前有人闹事,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的人。
钱曼曼嗤道:“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到当朝国舅爷门前闹事?”
不要命了?
钱曼曼对她国舅女的身份,还是挺自豪的。
却不想,前去探听消息的小厮来报:“姑娘,是三个仵作,在,在……在咱们钱国公府大门前,架了台子,正在验尸。”
什么?
出命案了?
可不对啊,就算出命案了,也不该将尸体弄到她钱国公府门前来验吧?
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马车根本过不去。钱曼曼跳下马车,带着自己的丫鬟和小厮,将围观的百姓一把推开,气势十足地冲上前去:
“谁呀,这般嚣张,敢在我钱国公府门前……”
却不想,钱曼曼下一刻就哑巴了。
那台子上的尸首,竟是一匹大黑马。
而大黑马的尸首旁,还站着两匹浑身披麻戴孝的小黑马。
宝铃正一身素衣,盯着三个仵作验尸,回头瞅见钱曼曼,立马道:“钱姑娘来的真是时候,这匹马你认识吧?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私自抢了它就跑,这个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可,它去时还好好的,回来时竟浑身是伤,死在了归家的路上。为了知道它到底是怎么死的,今日我就当着你的面,请了京城最好的仵作师傅来验尸。”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匹马的死,与我有何关系。”钱曼曼说话,顿时结巴了。
莫名的,先头虐杀的情景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当时虐得有多爽,现在就有多慌乱。她姑娘家家的,若是被宝铃大庭广众之下,将她的残虐宣扬出去,她还怎么做人?
“门房呢,都是死人吗,任由他们乱搞,也不将他们赶走?”钱曼曼大声斥责门房。
可门房也很是无奈,甄宝铃将灵堂设在了钱国公府对门的空宅门前,不属于他们钱国公府管啊。而对门的人家,早在去年底就卖了宅子走了,至今是空的,根本无人居住。
甄宝铃无论怎么折腾,都轮不到他们钱国公府来赶人。
第103章
宠妻为后103
宝铃为了一匹马, 在钱国公府门前大搞验尸,又设了灵堂, 折腾了七日。期间, 钱曼曼虐杀战马的恶毒行径,不到两日光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再度刮起对钱曼曼讨伐的声音。
若说两年前,被宝铃爆料, 钱曼曼父亲养外室, 还对外室女比对钱曼曼这个嫡女更疼爱,惹来的是全京城贵女对钱曼曼的嘲笑, 那这次,招来的则是对她恶毒的奚落。
“真没想到啊,不仅虚荣,还如此恶毒。”
“早先就看出来了, 对侍女动不动就打骂, 还能是什么心地良善的人?”
“呵,就她这样,还做梦当太子妃?”
“声名狼藉,皇家还能看得上她?赏她个侧妃都抬举了。”
因着声名狼藉,钱曼曼这些天是大门不出,二门也不敢迈了。躲在她的小院里, 命令丫鬟人人拿把竹杆,将树上的栀子花一杆杆全打下来, 七零八落,残花一地。
仿佛那些花儿就是甄宝铃, 将一个个的甄宝铃打得稀烂,钱曼曼才能舒畅一点。
“打,给我狠狠的打,打她个稀巴烂!”
钱曼曼恨死甄宝铃了,她的名誉全被甄宝铃给毁了,她恨不得杀了甄宝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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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曼曼日子不痛快,宝铃的日子竟也不大好过。
原本以为将钱曼曼的恶劣行径揭发了,就是替死去的战马报了仇,血了恨,它的在天之灵就能安歇,好好去投胎。
可谁也没想到,这件事竟被有心人利用,大肆造谣。
说宝铃在宝光寺偶遇太子殿下,后来不知怎么的,竟痴缠上太子,又是亲自给太子烤鱼,又是喂他吃的。结果不慎,被一向痴缠太子的钱曼曼看到了,两人大干一架,这才有了“气愤虐马”和“验尸设灵堂”两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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