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 奴婢来洗吧, 夜晚水凉。”碧雁跟在宝铃身后,一个劲想将盛葡萄的小花篮拿过来,可宝铃就是不让。
“亲力亲为, 才够味。”见不到四皇子, 与他吃同一款葡萄也好。
宝铃撩起裙摆,蹲在水井边, 纤细的小手拎起一串大葡萄,放进瓷盆里。将小丫鬟早就准备好的淘米水倒进去,泡了一刻钟,将淘米水倒掉, 又洗了三遍清水。
这才笑眯眯地摘了颗大大的葡萄, 脑海里浮现两年前四皇子吃葡萄的样子,宝铃忍不住学了起来,细白的手指剥了皮,然后再一口塞进嘴里。
哟,真甜。
蹲在井水边的宝铃,笑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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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结束时, 已过了一更。
“我先出宫了。”萧卫迫不及待想出宫,随意跟四皇子道个别, 就想走。
却被四皇子拉住了:“我跟你一起。”
“啊?”萧卫先是有点懵,大晚上的, 四皇子不在宫里待着,与他一块出宫干嘛,难不成还有任务要执行?不过,萧卫很快反应过来,“你今儿才回京,就不打算在皇宫住了?”
四皇子点点头:“宝铃在哪,我就在哪。”
这便是要去甄国公府住的意思了。
这回轮到萧卫拉住四皇子的胳膊了:“那你带我去吧。”
四皇子揶揄地看着萧卫笑。
萧卫早就被四皇子打趣过上千次了,一点都不害臊:“我想她。”
萧卫很想宝琴,就算不能与她见面说说话,他猫在树上,远远望她一眼,也是好的。原本他是打算自己翻墙进甄国公府,可若是能搭乘四皇子的马车进去,就更好了,还不怕被人逮住。
四皇子将碟子里的最后一颗葡萄塞进嘴里,笑道:“这有何难,跟着我就是。”
很快,两人坐上出宫的马车,一路向甄国公府驶去。到达时,刚好二更时分,天黑黑的,各房各院的人都回了屋,连丫鬟小厮也都回了倒座房歇息。
私会什么的,倒是很方便。
四皇子让暗卫带萧卫去宝琴的院子,他自己马不停蹄去找宝铃了。
不过,为了给宝铃一个惊喜,四皇子没走院门,也跟萧卫一样,悄悄儿翻上了墙头。结果,刚好从敞开的窗户里,看到一个直接让四皇子喷鼻血的一幕。
只见宝铃,坐在窗边的木榻上,正往后仰着伸了个大懒腰。
伸懒腰的动作,本来没什么,关键是宝铃身上的裙子有些紧绷,直接勒得胸脯那鼓起来两座山。
两年多没见,宝铃的身材真真是……特别大姑娘了。四皇子只看了一眼,连忙偏过头去,一向白皙的脸颊瞬间绯红。他记得上一世的宝铃,胸前风光没这么惹人遐想,这一世简直就是两座高.耸又浑圆的山峰……
变化真大。
如今才十四岁吧,竟比上一世他拥她入怀时,还身材傲人,那会子她都二十多了呢。
趴在墙头喘息了五六下,四皇子突然又傲娇起来,也是,这一世的宝铃在他的看护下长大,一应食谱都是他严格把关的,为了让她皮肤儿更滋润,木瓜、苹果、香蕉、枇杷一类的应季水果可是没少吃,而这些……统统都有丰胸的作用。
这一世的宝铃,身材想不骄傲,都不行吧。
将宝铃的变化归功于自己后,四皇子脸上立马浮现了得意,等脸皮不再那么烧后,悄悄儿再转过头去,好好看他的小媳妇。
呃,窗户竟关上了。
这样大热的天为何要关窗户?
四皇子脑海里自动浮现宝铃解开衣襟,脱衣裳,光光的手臂伸进另一套轻薄睡衣里的情景。
该死,上一世的他面对她多年,那方面才开了窍。这一世,她才刚长成名副其实的大姑娘,他就开始肖想那些有的没的,一向自诩正人君子的四皇子,快被自己给“色”懵了。
臊得都不敢去见她,脖子和耳朵迅速蹿红,比红牡丹还滴血。
当即跳下墙头,先回自己房间洗洗脑子,冷静冷静。
可脑子这东西,真心不好洗。
四皇子拿出一堆书来看,想强迫自己将脑海里旖旎的画面去掉,可两刻钟后发现……无论他翻看的是圣贤书,还是冷血的权谋书,亦或是专讲战略战术的兵法,统统都没用。
他,根本看不进去,满脑子的宝铃,怎么挥都挥不走。
心腹太监阿霖站在窗外,都瞅了四皇子半个时辰了,越看越觉得今儿的四皇子有些个不对劲,平日里拿了卷书,就能跟个打坐的神仙似的,气定神闲,一脸的沉醉。
可今日,哎哟,翻书的速度快不说,还一本书翻不了两页就换本书,身前的书本很快儿堆满了书案。
阿霖脑子转得快,联想方才四皇子去了趟甄姑娘那儿,立马有了想法,他的主子不会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眼下在……发情吧?
瞅一眼四皇子下半身,呃,衣袍盖住了,看不见。
听过不少宫.廷.秘.闻的阿霖,很快有了解决的法子。
去外头捣鼓了一番,回来后尽量用平常的语调,请示道:“四皇子,夜深了,我给您备好了水,您要不要先洗个澡,解解乏……”
看不进书的四皇子,立即将书一丢,想着洗个澡兴许能好,大步朝净房走去。
拽了衣裳,就往木桶里跨。
“嘶……”
这水冷得四皇子连忙将脚缩回来。
“阿霖,这是洗澡水吗?凉透透的。”臊了那么久,早被自己弄得心烦意乱的四皇子,转过身就朝室外的心腹太监喝道,“你如今的差事,越发当的好了。”
阿霖躲在墙外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猜错了,惹怒了主子。可走进来一瞧,只腰间裹了一层薄巾的四皇子,那儿明显是与平常有异的。瞬间胆子又大了些,赔笑道:
“四皇子,这水稍微有点冷,可效果奇好。”
四皇子:……
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阿霖见四皇子不懂,忙上前做示范:“要不您试试用水瓢舀水,一瓢一瓢的从上头浇……”
阿霖一面说,还一面抬手,做了个用水瓢舀水,从胸口浇下的动作。
“这样反复浇,奴才用项上人头保证,过不了多久,就身子舒服了。”
身子舒服了?
被这般一提醒,四皇子才意识到,他不仅脑海里挥不去宝铃的身影,浑身上下还出奇的燥热,一股子很想做点什么体力活的冲动。突然,他的目光扫过自己某处……
赶忙背过身去,脸色滴血似的红。
小太监阿才躲出去没多久,净房里就传出“唰唰唰”的泼水声。阿才算计着次数,估摸着桶里没水了,又忙令小厮赶紧再抬几桶冷水进去。
一刻钟后,四皇子终于冷静下来,身体舒畅地出了净房,连头上的长发都是湿的。
可没想到,他还没将身上的浴袍换下,萧卫就火急火燎地来了:“四皇子,送我出府。”
四皇子一看,立马笑了,萧卫鼻子那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呢,这是……激动得流鼻血了?
“你小子,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情景?”四皇子自己好了,有闲心来打趣萧卫了。
没想到,萧卫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潮红,立马又蹿了上来,一个劲催促四皇子快送他出府。
“在我跟前,还害臊什么,来,阿霖,带世子去洗个冷水澡。”有过一次经验的四皇子,将萧卫直往净房推。
~
次日清晨,睡了一夜好觉的宝铃,一起床就听说四皇子昨夜回了甄国公府,喜得她飞快穿上大长裙,就仙女似的跑到了春草堂去。
“四表哥,四表哥……”宝铃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将门拍得“砰砰响”。
两个小厮守在两旁,都不敢阻止宝铃。
去小厨房溜了一圈回来的心腹太监阿霖,看到宝铃“砰砰砰”的敲门,真是心疼坏了。
心疼的自然不是宝铃的手,而是激动得一宿没睡,好不容易眯眼一个时辰的四皇子。
“四姑娘,咱们四皇子昨夜很累,才睡下没多久。”阿霖赶忙阻止宝铃。
“啊?”听说四皇子一宿没睡,宝铃立马停止做坏事的手,极其小声道,“四皇子昨夜那般忙啊,一宿没睡?忙什么呢?不是二更天就回来了么?”
这问题,太监阿霖可不敢回答。
要知道,昨夜的四皇子就跟吃了春.药似的,送走萧卫后,好不容易睡下,可过不了多久就又跑去净房冲冷水澡了,也不知梦里都有些啥,做几回梦,就冲几回凉水澡。
一个夜晚,就这么在冲冲冲中度过了。
你说,这话让阿霖怎么答。只笑眯眯骗宝铃道:“朝堂上的事,奴才也不懂。”
却说里头的四皇子,已被宝铃给拍门拍醒了,忙翻身下榻。可一听到阿霖的话,立马又想起昨夜的事来,梦里,他几度与宝铃做着夫妻间的事。
该死,就不该回忆,身体又不对劲了。
忙缩回床榻上,一把捞起薄被盖住,装作还没醒的样子。
内心窘死了,若一直这样下去,他都没脸见宝铃了。
第110章
宠妻为后110
一连几日, 大臣们都在早朝上激烈争论“太子蒙蔽帝王,兵部严重失职的事”, 废黜太子与否, 只在隆德帝一念间。
太子萧践害怕得整日哆嗦,“病”倒在床起不来了,早朝也不敢去。
这日, 红木喷漆的繁复花纹架子床上, 一床大红绣金线的锦被微微隆起,太子整个身子死死躲在锦被下, 被子都蒙住了脑袋和脸,大热的天捂得他汗流浃背也不掀开,只露出两只充满恐惧的眼睛,死死盯着隔扇门。
害怕下一批进寝殿的人, 就是来拖他出去, 接受废太子圣旨的。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在跑,太子萧践攥紧被子哆嗦起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切大好,估摸着皇上知道您是被四皇子冤枉的, 所以只是罚您在东宫面壁思过半年。”
“只是面壁思过!”
“只是面壁思过!”
隔扇门被推开,喜极而泣的声音从寝殿门口传来。
进来的小太监, 是原来心腹太监阿才的徒弟,心腹太监阿才昨日被带走, 已死在狱中。新上任的小徒弟原本战战兢兢的,害怕自己跟着废太子会永无出头之日,哪曾想,隆德帝仁慈,只是将太子禁足,命其面壁思过。
太子的头衔还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太子殿下,您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小太监飞快跑来跪在床榻前,神情激动道。
萧践的眼泪瞬间下来了。
他期盼了三日三夜,只求保住太子之位。如今心愿实现,他紧绷了一夜的眼,顿时泪崩,激动的。
“父皇啊,您到底开眼了一次,没被老四彻底骗了……”太子萧践自打四皇子回宫,就一直埋怨父皇偏心,尤其这三年,更是怨上父皇,暗地里没少诅咒。
可眼下,萧践心底骤暖,父皇还是在意他的。
真的是在意他的。
喜极而泣,哭得豆大泪珠往下掉。脑袋和上半身,也从紧裹的被子里钻出来。
“快,快,快扶我起来……我要去东宫门口给父皇磕头。”萧践撑着手,要下榻。在宫中活了二十年,再没谁比他明白,父皇喜欢感恩戴德的儿子。
萧践穿着寝衣,跪在东宫大门口,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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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宫。
这日,四皇子萧霆坐在翠微宫后院的篱笆小农院里,正拿着几本折子在看,几个心腹在石桌前一字排开。
这座篱笆小农院,与上一世萧霆收留宝铃的那个小农院,设计得一模一样。每每萧霆回到皇宫,思念宝铃时便会来小农院坐坐,亦或是处理与太子有关的事,也会来小农院坐坐。
毕竟上一世的宝铃,是太子害死的,萧霆便要在上一世宝铃待过的小农院里,处理太子的所有事。
“启禀四皇子,据线人来报,方才太子殿下喜极而泣,还在东宫门口感恩戴德的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四皇子萧霆手指摩挲着几本弹劾太子的折子,面无表情。
他都不知该佩服太子心太宽,还是讥讽他史书看太少。作为太子,办事能力被皇帝质疑,犯了大错被禁足东宫,这样的太子,历朝历代都不可能再有什么好结局了。
被废黜,是迟早的事。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半载,而萧践,竟还能因为暂时的不被废,喜极而泣?
难道萧践不知,暂时保住太子之位,并非父皇仁德,只是给天下子民一个缓冲接受的时间罢了。毕竟太子乃储君,已立了十几年,将他打入泥地,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得几件大错堆叠起来才行。
“这几本折子,先压下去,待中秋过后,再往父皇跟前递。”萧霆将弹劾太子的几本折子,“啪”的一下,丢在石桌上。说实在的,竞争对手资质太差,真真是不好玩。
几个心腹领命下去。
枝头的夏蝉,仿佛也知道太子殿下脑残,嫌弃的“知了”“知了”一直叫个不停。在它们的嫌弃声中,闷热的夏天又过去六日。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
“宝铃,宝铃,你怎么还不出门啊?马车都要出发了。”
中秋月夜,照例皇宫夜宴,几年前,身份不够的宝琴一般都不在受邀的名单内,要想进宫,除非萧氏违规带她去。但如今不同了,她是庄王府的准世子妃,宫里下帖子时特意加上了宝琴的名字。
可谓是,宝琴多年来进宫最名正言顺的一次。
是以,宝琴很开心,早早就装扮好了爬上马车等着。哪曾想,今日的宝铃一点都不积极,大伙都要启程了,也不见出现。
问萧氏吧,萧氏说宝铃今儿不大舒服,要留在府里休息。
“晌午还好好的呢,怎会不舒服?”宝琴不信,钻出马车,咚咚咚跑到海棠院去找宝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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