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哟,瞧那伤心欲绝的样子,这阵子靖王都别想安生喽。”大皇子满意地放下军事望远镜,好啦,已大功告成。只等黑衣人将郑珠那丫头掳走,事情便结束了。
剩下的,宝铃如何质问靖王,如何折腾,这亲事是退还是不退,他只需坐着看戏就好。
却说,哭着跑出园子的宝铃,连宝琴都不去找了,直接上了马车,勒令回府。
可大皇子怎么也没想到,宝铃和碧雁钻进马车厢前,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两人一钻进马车厢里,立马变了张脸。
“好啦,瞧你哭的那惨样,妆容都花了。”宝铃坐在木榻上,瞅着碧雁哭花了的脸,假装嫌弃道。
碧雁忙从壶里倒出点水,用帕子净了面,这才坐在客座上道:“姑娘就别笑话奴婢了,奴婢笨,不会演戏,为了挤出这些眼泪啊,真是在脑海里补了好一出情感大戏,幻想着靖王殿下真做了对不起姑娘的事,鼻子才一酸,掉了泪。”
“就凭那个小妇人嘴里漏洞百出的故事,奴婢想上当都难。”
“别说你了,就连本姑娘这个当事人,都得瞎补好些难过的情节,才能做出那番不对劲的表情呢。她们编的故事委实太假,还招魂术呢。”宝铃瘪瘪嘴。
“尤其那妇人说那姑娘的闺名也叫宝铃时,我真的是差点没忍住,要笑出声。亏得努力扭曲了脸,才绷住了。”宝铃嘲讽道。
“就是。”碧雁同意。
就算方才萧霆没告诉她有戏可看,宝铃也不会上当的,爱情,就得相互信任,若是随意两个不相干的外人都能轻易挑拨得她怀疑,那便不是爱情。
宝铃摸了摸身上梅红色绣彩蝶的裙子,这裙子象征着萧霆和她的爱情,上头的红梅、彩蝶,满满都是初吻的回忆。可大皇子实在太可恶,竟瞎编出那样不靠谱的故事,企图破坏掉她心中的美好。
真真是可恶至极!
“哼,让车夫掉头回去,本姑娘倒要看看,大皇子面对突如其来的反攻,如何收场。”
甄国公府的马车,驶出静河街道后,在周遭巷子拐了个弯,藏起马车上甄国公府的徽记,又返回静河街道,停在了徽园酒楼对面的石拱桥下。
~
却说郑珠,原本挤在人群里看热闹,后来不知怎的,人群里突然有几个人来回挤,竟将她和玉筝等人挤散了。再后来,她被人麻布袋一罩,等头上的麻布袋取掉时,一个衣裳华贵的男子立在她跟前。
问她想不想得到靖王,做靖王殿下的女人。
面对陌生人,原本还有几分害怕的郑珠,在听到男子的计划后,立马欢喜得丧失了理智。
原来大皇子萧嘉告诉她,她身上这套衣裙,竟与十年前靖王初恋失踪时穿的衣裙一模一样。她的身段也与那姑娘极像,只要她再戴上那姑娘的帷帽,就能完全以假混真。
在靖王面前晃一眼,赶紧跑,带他进.入点了迷.香的林子,靖王身体失控,就能成为她的男人了。
太想攀上靖王,做靖王的女人了,郑珠一听有这好事,什么潜在的危险都不考虑了,忙点头答应。心中还劝自己道,这般下作的事不是她主动去做的,是眼前这个男子逼迫她做的,就算将来东窗事发,也赖不到她头上。
而那时,她身子已是靖王的了,靖王想不娶都不行。
她义父很疼她,靖王真不打算负责,她义父也会替她出面,让靖王负责。
如此一想,真真是无一处不妥。
她哪里想得到,大皇子的这些话全都是骗她的,从头到尾只是想利用她在甄宝铃跟前跑一次罢了。以靖王对甄宝铃的深情,只要对他喊一句“甄宝铃中药发疯了”,他铁定会不管不顾地追过去。
至于什么林子,什么迷.药,则都是假的,骗郑珠的。靖王医术不错,林子里稍微有点迷.药,以他的敏感,都会第一时间退出林子,哪里还等得到郑珠那蠢货诱.引成功?
而且,那种能明显被抓包的迷.药,大皇子才不会傻的给靖王留下证据,事后好让他在甄宝铃跟前洗清误会呢。
只要郑珠完成露一次脸的任务,大皇子的人就会从天而降,将郑珠掳走。
从头到尾,大皇子的目标都只是甄宝铃,只要甄宝铃对靖王发难,与靖王两个闹得不可开交,就足够靖王头疼好一阵子了。甚至,能让他俩一辈子都有隔阂。
毕竟,当年在努努特族山谷,靖王殿下是真的有个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姑娘啊。
哈哈。
那姑娘到底是谁,大皇子没法子深入山谷去调查清楚,但出了这事,甄宝铃一定会想法子去山谷探究清楚的。
反正那姑娘不可能是靖王的亲姐姐或妹妹,也不可能是堂姐或堂妹,最亲密的血缘关系也只能是表姐或表妹,铁定能成亲的那种。
世上哪个姑娘不爱吃醋,就算靖王能解释清楚今夜他被人算计了,可山谷里那个曾经真实存在过的姑娘呢?无论怎么解释,甄宝铃心底都会有疙瘩。
甄宝铃一直自诩她是靖王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恋人,结果眼看着还有半年就大婚了,却传出还有那么一个“更美好的初恋”摆在那,且她不是唯一一个与靖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姑娘,甄宝铃怕是得酸一辈子了。
大皇子萧嘉得意得一张脸都快笑拧巴了。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坐在大树上,等着暗卫来报,郑珠已安全带离,大事完成时,回来的暗卫竟慌慌张张跑来,还在他的大树底下被石子绊得摔了一跤。
摔了个狗.吃.屎。
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告诉他:“大皇子不好了,咱们的人不仅没成功将郑珠带离,反倒被靖王殿下的人一一抓住了。”
大皇子脑袋轰的一下,震惊得险些从树上掉下去。
第130章
宠妻为后130
却说郑珠, 想到她即将要与靖王成其好事,整个人都心花怒放。丝毫不质疑那个锦衣华袍男子的用心, 又或者说, 就算知道那个男子君心叵测、暗怀鬼胎,她也不在乎。
她要的只是靖王,只要她能成功变成靖王的女人, 无论那个锦衣华袍男子事后想威胁什么, 都有靖王替她挡着。
她相信,像靖王这样有担当的男人, 只要要了她,就会全方位对她负责的,哪能放任旁的男子欺负她、威胁她。毕竟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可不是什么好名头。
所以, 郑珠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连那顶花样早已过时的帷帽,也毫不质疑地戴上头顶。按照几个黑衣人的吩咐,她一身梅红色大长裙,头戴绣青叶的白纱帷帽,行色匆匆走在水晶灯照亮的花间小径上。
看到花树后的靖王,按照她内心的想法, 是一点儿也不愿意逃跑,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才好。可念及没有迷.药, 靖王怕是不愿意与她欢.好,只得按照原定计划, 再往前走个十来步,就猛的往回跑。
“甄宝铃中药发疯了……”
身后隐隐传来这么一句,郑珠不明白这与甄宝铃有什么关系,甚至怀疑她耳朵出问题,幻听了。可很快,她无暇想旁的了,内心充满了狂喜,靖王殿下居然真的追过来了。
抬头看看前方的林子,那里有迷.药,快跑,快跑,跑到林子里就好了。
可郑珠怎么也没想到,她才刚进林子,就从树上跳下一个黑衣人,拽了她就想带走。
“救命!”面对突发状况,郑珠吓得双手猛抓黑衣人,跟猫抓挠人似的。
“是我。”黑衣人低声喝道。
郑珠听出是刚才给她下了好几道命令的黑衣人,但她的一颗心都扑在靖王身上,哪肯走。
“救命!”郑珠干脆大喊,靖王那样的君子绝对不会见死不救。反正林子里有迷.药,她就是赖,也要赖到靖王身体发作。
“救命!”
“救命啊!”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扯着嗓子喊了数声,都不见靖王来救,反倒是周边“啊……”“啊……”“啊……”的响起数道惨叫声,只见一个又一个黑衣人不知被谁给一脚踢下树,一个个都跟蛤.蟆似的面朝下摔在泥地上,啃土。
郑珠莫名恐慌,这与之前告知的大不相同。
“靖王殿下,救我!”郑珠不知出了何事,慌的不行,忙扭身朝后头追来的靖王求救。
可下一刻,她彻底愣住了。
只见不远处的靖王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戏呢。而靖王的侍卫不知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将她和黑衣人包成了一个圈,一把把弓箭对准了他们。
俨然,谁敢乱动,就射死谁。
这是……怎么个情况?
“来人,将假冒准靖王妃的女人,给本王一箭射死!”靖王面如冰霜,吐出的话更是比冰刀子还硬。
立马有侍卫拉弓。
吓得郑珠面如土色,双膝一软,跪伏在地。帷帽撞掉了,额头使劲往地上磕:“靖王殿下饶命,我……我……我,我没有冒充准靖王妃……我没有……”
靖王冷声打断,一双阴沉的眸子如鹰隼射向她,冒着寒气:“谁给你的胆,竟敢穿上这套衣裙,戴上这顶帷帽?”
衣裙的颜色和花样子,都是他专门为宝铃设计的,上头的每一朵红梅和每一只蝴蝶,都象征着他和宝铃初吻的美好。郑珠是什么东西,竟敢穿上这套高仿的裙子?
“弄死前,先给本王扒了她的衣裙!”
郑珠双眼瞪圆了,死死看向靖王,她不相信先前还一脸温柔望向甄宝铃的靖王,竟能这般残忍对待她?她的美貌丝毫不输给甄宝铃啊,甚至外表柔柔弱弱的,比甄宝铃更让男子有保护欲,他竟没有一丁点的怜悯之心?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直到衣裙被个侍卫“刺啦”一下扯成两半,连同中衣都一并扯去,只剩贴身小衣、小裤遮挡住最最羞涩的地方,郑珠才真的相信,靖王殿下心狠起来是真的狠极了。
身边的男人,全都转过身来盯着她半.裸的身子看,郑珠害怕得浑身颤抖。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就这样暴露在一群男人直勾勾的眼神下,清白什么的,一时尽毁。
硕大的泪珠簌簌掉。
颤抖如筛糠,生怕靖王再下令让他们生吞活剥了她。
她再蠢,也能猜到她从头到尾都被人算计了,算计得惹怒靖王殿下,犯下大忌,落得如此境地。双手拼命抱住怒放的胸脯,蜷缩在地向靖王求情:“不关我的事,真的……靖王殿下别这样对我……”
待看到那个弓箭手,还在瞄准她,随时准备射杀时,郑珠再顾不得羞耻不羞耻,一心想着如何让自己活下来,急忙大喊:“靖王殿下,求您别杀我,我愿意将功赎罪,将功赎罪……我什么都说,真的,我什么都说,方才有个锦衣华袍的男子让我……”
“想将功赎罪?”
靖王冷冷打断她,看郑珠那蠢样,也猜的出她不知道什么核心事情,大皇子怎么可能告知她有用的信息?真想套出点有用的东西,还不如去拷问那几个黑衣人。
但若郑珠想将功赎罪,靖王倒也乐意让她去外边唱一出戏,让大皇子好好品尝一番“再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何种滋味。
靖王大手一挥,一个侍卫丢给郑珠一件玄色披风。
郑珠用披风裹紧身子,感激得直磕头。
~
大皇子萧嘉经历过最初的震惊后,迅速冷静下来,不过是几个不成器的暗卫被抓,有什么了不得的?私人养的暗卫,在内务府又没记档,就算靖王抓去了,又能耐他何?还能逼他承认那些暗卫是他的?
何况,他们的任务从来都不是去刺杀靖王,怕什么?
天还能掉下来?
镇定下来的大皇子,深吸一口气,调整坐姿,再次优雅地靠坐在大树干上,反倒斥责着急忙慌被个石子绊倒,跌了个狗.吃.屎的暗卫:“急什么?什么屁大点的事,也值得你慌成这样?”
这届暗卫真是不行。
大皇子萧嘉翻了个大白眼。
摔了一跤的暗卫,连忙点头:“是,是,是。”
结果,“是”字还没说完多久,大皇子丢在大街上的马车夫又着急忙慌疯跑了来:“大皇子不好了,大皇子不好了,有个疯女人在外头的石拱桥上,乱喊乱叫……”
大皇子萧嘉真想一脚踹死这些没用的手下:“一个疯女人乱喊乱叫,关本皇子什么事?”
他可不记得,父皇有将整治京城治安的事交给他。
马车夫火急火燎道:“那个疯女人……诬赖大皇子您用迷.药迷.奸她……”
“什么?”大皇子萧嘉坐直身子,瞪圆了双眼。
“那些围观射水晶灯的人,全去围观那个疯女人人,她喊的话,个个都听得真真的……”马车夫努力让自己说清楚。
大皇子萧嘉气愤极了,今天是撞了什么邪,先是几个蠢暗卫被抓,再又是无端来了个疯女人败坏他名声。
一把跳下树,赶忙翻围墙出去,一探究竟。
只见看热闹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全部拥挤到徽园酒楼对面的石拱桥下,挤得水泄不通。而石拱桥中央的桥壁上,坐着个披头散发,系着被撕裂出好几道口子的玄色披风的女人,那女人脚底的鞋也跑掉一只,一只脚还在桥内,另一只脚已跨出桥外,坐在石墩上疯了般大喊大叫:
“大皇子,人在做,天在看,今日的我都是您一手造成的,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大皇子萧嘉使劲扒开人群,往前蹿,待看清那疯女人是郑珠时,他鼻子都快气歪了!
该死的蠢女人,这是受了靖王蛊惑,想用这招赖上他大皇子了?想当着老百姓的面,逼迫他娶她进门?
他迷.奸了她?
真真是烂货一个,为了攀上权贵,什么损招都能接受。
咋他妈不去死呢?
没想到,下一刻,他心底的话音刚落,“咚”的一声巨响,郑珠还真当着所有人的面,从高高的石拱桥上纵身一跳,直直掉入冰冷刺骨的河水里。
一副被玷.污后,羞愤要死的贞洁样。
“天呐,真是作孽啊,寒冬腊月的,河水多冷啊!”周遭一副同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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