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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替身奋斗日常——小棋童

时间:2019-01-15 09:44:34  作者:小棋童
    原来她还以为,穿过来以后,走完剧情就功成身退是她最好的归宿。然而现在看来,能够摇身一变,成为丞相府独一无二的大夫人,也是最好的。
    她真的有些期待呢。()
    苏铭早已瞧出了宸妃娘娘的心意,遂笑道:“即使如此,奴才便请娘娘在宫中静候佳音。娘娘放心,即使陛下已下了旨,也不会有人敢为难娘娘半分的。”
    姜念念这才稍稍有点紧张的点了下头,“请你也要记得提醒丞相大人,万事都要小心啊。”
    苏铭自是应“是”。
    ……
    入宫面圣的是长广侯,见到陛下以后,便立即行了礼,禀道:“陛下,此番刑部与大理寺彻查长安侵地案,竟是将大司空大人也牵涉进来。陛下可还记得,老臣给您培养一位权臣,使您的权力得以震慑这些朝臣。是多么不易啊。”
    昭帝听闻着,皱了皱眉,却终是紧闭了双眼。
    这殿内点着的,便是上回姜珞云送来的苏合香,然而昭帝却终究是觉得闷得很。
    静默许久后,他忽然沉声问:“那么,大司空,他到底有没有做?”
    长广侯顿时脸色微变。
    他自然清楚陛下所问询的,是大司空是否真的牵涉入了长安城侵地案。他究竟有没有勾结底下的那些官员,用低价收购百姓的良田。
    然而,他却是不知如何回答了。
    大司空虽以身作则,身家清廉,然而他周围的那几个心腹却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根据他掌控的证据来看,即使大司空本人手是干净的,然而,他那几个手下,却确确实实直接参与了进去。
    根据大邺法规,大司空的确是要被追责的。然而,那些人的目标却很明确,便是要让大司空下狱,进一步震慑皇权,与长广侯府等一干贵族!
    见长广侯长久不回答,昭帝难免皱眉,问道:“难道大司空自己就不干净么?”
    长广侯却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都是老臣监管不力,才让他们有利可图!”
    昭帝终是再度闭上了双眼。
    再度睁眼时,他的声音已完全沉了下去,还带着几分冰冷:“你可知,朕手上可用的能臣本就不多!几乎所有人都依附于丞相府,好不容易培植出一个大司空,还有刑部侍郎,却个个都是败坏风气的贪官污吏!”
    长广侯却叩头说:“所以,老臣特地入宫,便是请陛下保住大司空大人啊。”
    大司空对陛下而言有多重要,这不言而喻。若是大司空的位置再落入了丞相府的手中,那这朝中在真的是一手遮天,连陛下都不能奈何他了啊。
    “朕如何保得住?”昭帝冷笑一声,道:“刑部与大理寺都是丞相的人,他已将宋安流放南州,难道还怕除掉一个大司空么!”
    恐怕,如今这桩桩件件,连环用计,本就是在顾长卿的算计之中的。
    如此,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拔除所有忠于皇权正统的人,彻底架空他身为天子的权力!
    每每想及此事,昭帝便觉得头痛难忍。
    他终于是想清楚了,大司空或是真的有罪,但他也必须力保!他不能让对丞相府的最后一道城池坍塌下去,即使付出任何代价,他也要维护皇权的尊严,都不会让顾长卿得逞。
    于是昭帝冷然的问:“朕是天子,难道朕的圣旨发往刑部廷尉,也没有人会听么。大司空一职,一日不可有任何空缺。朕就是要他们速速放人!”
    长广侯终于是道:“可是,陛下心中也自然清楚,如今这刑部与大理寺可都是丞相一手掌控的啊。陛下以为,他们真的会乖乖放人么?”
    如今无论是人心,或是局势,于陛下而言,都已快是四面楚歌的绝境。顾长卿当真是心狠手毒,即使连一丝退路都不肯留下啊。
    这个逆子,他难道不仅仅止于眼前的丞相之位,还想称帝么!
    “啪”的一声,御案上的菊花石砚台倏然被仍在了地上。着实将殿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那怎么办?”昭帝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你说,到底怎么样才能让顾长卿松口,留住大司空的位置!”
    长广侯俯身,思索良久,却是终于道:“……陛下,如今唯有一法啊,老臣亲自同顾丞相和谈。若是他有想要的东西,再由陛下恩赐。如此交易,虽是见不得人,却也是陛下眼下唯一的法子了啊。”
    ……问他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再由他亲自恩赏。
    昭帝忽然便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冷冰冰的拒绝道:“朕身为天子,若是想要主动恩赏臣子,却要朕先去问他想要什么。如此悖逆祖宗礼法,简直是荒谬至极,自古便没有这样的规矩!”
    长广侯又怎会不知,此法伤的是天子颜面!
    然而事已至此,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他语气微沉道:“陛下何不想想,等您将来势大,皇权至尊之时,您再收拾一个权臣,也不迟啊。可是如今,陛下总归要先行服软的好啊。”
 
第56章
 
  
    其实, 在素日里, 昭帝是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的。至少,他一直都在勉力效仿先帝, 努力做一个勤勉贤明的好君主。这一点,长广侯的心中也甚是清楚。
    可是,最近因后宫姜宸妃的事情,加之前朝后宫两相夹击,大司空出事, 前户部侍郎宋安被流放。陛下年轻, 早已被丞相府逼得退无可退。因而说话言语间, 才难免才失了分寸。
    又有什么,能比自己一手培植出来的贤臣,竟是一介贪官污吏来得更伤人心呢?
    ……所以, 若不是大司空之位实在重要, 若损了此人必定伤陛下的颜面, 让丞相府得寸进尺。长广侯是绝不会来逼迫陛下的。
    他暗暗招手, 让江云海派人将地面上的砚台收拾了,才道:“……陛下,请听老臣一句劝罢, 老臣比谁都不希望陛下您向顾长卿那等竖子放下姿态, 然而到了这个地步, 陛下若不失后宫的颜面, 损的, 可就是您在朝堂上的额威仪了啊。”
    这香薰得昭帝头疼欲裂, 他揉了揉额心,皱紧眉头道:“江云海,将楚王妃配置的苏合香撤下,以后都不准再拿到殿上来了。”
    江云海浑身一僵,才低声道:“……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
    他的手指逐渐握紧了,对长广侯淡淡的道:“侯爷,那你可知,若是朕这一次放下君王的姿态去屈服于丞相府,日后,顾长卿便会得寸进尺。更何况,若是顾长卿提的要求,是朕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准的呢?”
    长广侯眉头深锁,只能说:“老臣还以为,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陛下难道忘了,有一计叫做捧杀,若是丞相府长此以往这般嚣张,那么早晚有一日,自有天收!”
    昭帝却是冷冷的勾了勾唇。
    长广侯栽了这么多跟头,却还是不明白他那庶子的心性。
    世人都说顾长卿恋栈权位的时候,犯上作乱的时候,他都不曾有半分的退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顾长卿原本就是这样一个嚣张的重臣。他只有可能被捧,却不可能被杀。
    昭帝沉默许久,手指在奏疏的封皮上几度摩挲着,终于却只是道:“罢了,这个大司空,就不必我们费心了。”
    长广侯登时抬起头来,瞳孔倏然收缩:“陛下……这是何意!难道……陛下不打算保住司空大人了么?”
    他当年培养大司空,却是为了然他成为朝中为数不多的能与顾长卿相抗衡的人,也是为了陛下所备着的。然而陛下如今却这般放弃了他,对陛下自己的颜面也不好看啊。
    昭帝微微阖上眼帘,仍旧冰冷重复了一句,“……朕说了,舍弃他。从此以后,便当从无此人罢。
    长广侯却还欲劝道:“……可大司空到底是忠于陛下您的,朝中人人皆知。若您此番不保他,便会有人猜测说陛下您屈服于丞相府!那……到时候,陛下在朝中的颜面又将何存啊?”
    昭帝却蓦然睁开双眼,淡淡看了他一眼,最后道:“朕的颜面重要,还是朕的女人重要。朕说了,放弃大司空,任由刑部处置。朕不会再说第二次了。”
    长广侯却有些惊愕的立在原地。
    ……女人?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近日同顾长卿传出流言的后宫宸妃姜氏。
    他却是万万没想到,陛下这样的人,分明是这样想将权柄从顾长卿手中夺回来。却在有朝一日,也会把安国公府的那个二姑娘看得这般重要。最后竟因顾及她的缘故,舍弃掉自己最得力的股肱之臣!
    而对于昭帝而言,他之所以放弃大司空,所思虑的却是更多。
    大司空身上是有污点的,若是执意保住他,无论是史书工笔,或是朝野议论,都会只记得皇帝的昏庸无能。那么,丞相府便再一次占了上风了。
    若反其道而行之,舍了重臣,却留下君主一个贤良、体恤民情的好名声,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当然,最重要的,则是他不可能答应长广侯的提议。若是顾长卿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想要的是皇帝的女人,那他也是万万可能同意的。
    长广侯临退下时,昭帝却只是道:“这个大司空,看来是必定要折损了的。日后,还只能指望侯爷多多费心,早日培植出得力的年轻臣子了。”
    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了,长广侯也只得拱手称“是”。面上却是露出了极为痛心的神情。
    ……
    自从昭阳殿安静下来以后,来的人少了,昔日最为热闹、圣宠最隆的昭阳殿,反倒变成了宫中一处极安静的地方。
    没想到,这反倒吸引看了无数鸟雀,扑着翅膀都停在外头的枝丫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这个地方,真真正正变成了门可罗雀。
    贞玉原本担心影响到宸妃娘娘的心绪,便准备唤着几个小太监过去,让将那些鸟雀给赶跑。
    姜念念却在里屋说:“不必了,就让它们停在这儿便是。”
    贞玉却一面给娘娘呈上来早膳,一面道:“可是娘娘听着,就不烦心么?”
    姜念念却将书放下,反问道:“又有什么可烦心的?是因为你自己自己心里不痛快,所以才讨厌人家罢。”
    贞玉端着空空如也的托盘,皱了皱眉,声音终于是沉了下去,“奴婢……其实是替娘娘您担心,自陛下新立,后宫中,还从未有人受过直接封宫的处罚。奴婢希望娘娘一直好好的。”
    姜念念的声音仍旧是轻轻柔柔的,喝了几口冰镇的酸梅汤,才说:“你不用担心,我们呀,又不是出不去。”
    这时外头有几声的脚步声传来,那人穿的是靛蓝刻丝暗金松纹长袍,日光才升起,落在他清俊的眉眼处,也是好看的。
    姜念念定睛一瞧,竟是个俊朗丰神俊朗的青年,但她却没认出是谁。反倒是贞玉那丫头讶然道:“……楚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楚王笑着走进来,手里还提着几只螃蟹。“臣弟专门来看望宸妃娘娘。臣弟还特地从护城河边上,抓了几只最新鲜的螃蟹,来专门给娘娘改善膳食。”
    姜念念心里这才是“咯噔”一声,她没想到,短短几日不见,楚王的模样竟似乎是变了些。
    少年时的青涩退去,反倒生出几分专属于皇室子弟的威仪来。
    姜念念让贞玉给楚王搬来黄梨木凳,翻了几页书,才慢悠悠的说:“……原先呢,一年到头也见不着殿下几次人影,如今倒好,本宫现如今可是罪妇,殿下却偏生跑来了。”
    楚王随意的坐下,还向四周张望了一番,摸了摸下巴,才坏笑着道:“……娘娘就算是戴罪之身,吃穿用度还是最好的,想来这恩宠也是数一数二的,臣弟怎能不来拜拜?”
    姜念念放下银匙,才望向他道:“殿下如今螃蟹也送到了,瞧也瞧见本宫了,到底有什么话,就快说罢。本宫可不信,你是无事来登三宝殿的。”
    楚王蓦然笑出了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平时自然知道娘娘盛宠在身,安然无虞的,便是臣弟不过来也无妨。可是如今,却听说娘娘宫中出了事。臣弟自然该过来瞧瞧的。”
    他缓了缓,才看着她说:“……否则,若是宫中的那些人捧高踩低,对娘娘不利怎么办?”
    姜念念听着,心里竟莫名的,微微生出些动容。
    她不是原主,自然没有跟楚王一同长大的情分,也想象不出来他们是何等情谊。然而,就这么寥寥几句,便能感受到楚王对原主的关心。
    楚王说着,就要让贞玉添一副碗筷,同姜念念抢桌上的早膳吃。
    姜念念却不准,打了下他的肩说:“等等!本宫可是一个罪人,你就不怕你这般贸然闯进来,会被你皇兄责罚么?”
    楚王却是撑着下颌,满眼狐疑的瞧着姜念念:“娘娘觉得,臣弟就这般蠢笨么!”
    原来楚王曾在军中生活良久,所以,与羽林卫中许多兵卫皆是相识。那些封锁昭阳殿的羽林卫,看在楚王殿下的面子上也就偷偷放他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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