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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妹面面相觑，她长到这么大，家里不缺房子住，在学校又有宿舍，而且在学校光一个月的开销就得有个四位数，所以并不能很好地理解李佳佳的话。
李佳佳也不需要大家认同自己，她没在这个点上深究，话锋一转道，“这不是重点，说回刚才，你们说苗苗拿东西砸了你们的朋友？如果是刘童的话我是信的，但是你们却说是苗苗，怎么可能？苗苗不会做这种事情。”
楚霸王挑了挑眉，“为什么不可能？”
李佳佳道：“怎么说呢，苗苗她啊胆子很小，非常容易害羞。公寓里的人像张全夫妻在这住了也快两年，更别说其他人了。苗苗跟她妈妈搬到这里也有五六年了吧，大家都认识，但是苗苗见了我们还是挺内向的，更别说见陌生人了，根本靠近都不会靠近一点。况且你们还说苗苗拿了珍珠，她妈的珍珠苗苗可不敢拿。”
汪畔：“苗苗妈妈很凶？”
“有点吧，看情况。”李佳佳喝了一口水，“苗苗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离了婚，她妈妈一个人带大孩子，挺辛苦的。平时也没什么，但是有时候苗苗贪玩拿了她妈妈的东西，或者公司有个什么事，苗苗妈的脾气就不太好了。之前我和我姐还看见苗苗被她妈锁在家里，要不是我们那天正好找苗苗，还不知道苗苗会出什么事。”
“对了，我看你们家装修得很漂亮，都是公寓给翻修的吗？我们020那间也一样？”楚霸王忽然倾身向前，仰头装作羡慕地打量了一番周围，似乎对苗苗的话题不再感兴趣。
李家姐妹的房子内部墙壁刷得发白，窗和门都是崭新的一套，姐妹们爱护有余之外，乍眼一看还以为是新装修的房子。
李佳佳只以为汪畔他们担心自己住的是老房子，也没心底去想，见楚霸王问起，她就顺嘴解释了起来，“翻修也不算，就是全栋楼里面都重新刷了一层漆，家里有点钱的就顺带让工人帮忙换了一下玻璃或者把门也给刷了一遍。每户人家都这样，你们020也一样。”
楚霸王露出了兴高采烈的表情，“听你这么一说，我们住得更舒坦了。”
汪畔感觉这男人的演技都可以去拿奥斯卡金像奖了，说起谎来一套又一套的。汪畔把吃了一口的蛋糕搁在了桌上，视线落到厨房的方向，那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声响。她道，“这么久了，你姐姐怎么还不出来？”
李佳佳面色不改，望了一眼厨房后回头对他们扯了一下嘴角，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姐这人独来独往习惯了，不用管她，我们继续聊。”
汪畔瞥了一眼“死亡摇一摇”的倒计时，对李佳佳摇了摇头，歉意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不打扰你们了，谢谢你今天的蛋糕，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改天再聊。”
李佳佳可惜了一番，也不做挽留，一直送他们到了门口。汪畔走在最后，在她准备走到玄关时，好似看到了一抹白色的影子在厨房那边的方向快速地一晃而过。待汪畔想要看清楚一些时，一道黑影就挡在了汪畔的面前。
汪畔颔首，首先入目的就是被提到眼前的一件西装外套，接着，就是李佳佳那一如既往，如沐春风的微笑。
“这是你朋友忘记带上的衣服。”
汪畔扫了一眼，确定是一直被陈彪拿在手上的西装，她回了李佳佳一个笑，就伸手过去把衣服接了过来。在衣服交接的时候，汪畔的手和李佳佳的手不小心碰触在了一块，不过谁都不在意，很快就分了开来。
“虽然说这话不好，但是如果你们是打算在这边常住的话，见到023家的刘童就避开一些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佳佳把汪畔送出了门口时小声地提了一句，汪畔表示知道，接受了她的好意。等门关上后汪畔没有立刻跟上已经走到电梯那边的众人，而是站在原地，抬起了刚才和李佳佳相触过的右手。右手中指的指肚上，此时染了一层白色的灰迹，这些灰迹很粗糙，不像是墙灰。
汪畔碾磨了一下手指，把目光重新落回了陈彪的衣服上，她抖开衣服，在衣服的背面同样发现了铅笔头那么小一圈的白灰，这里的白灰还带了一点颗粒状的东西。汪畔往手指上抹了一点，再三辨别，除掉墙壁掉下的灰沙外，她还想到了……能够产生这种灰迹的可能。
白色的雕像……
汪畔深深地看了一眼019的门牌，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020大门。
是李家姐妹家里有碎掉的雕像被藏了起来？还是陈彪去过哪里，让衣服先沾上白灰后再在李佳佳拿衣服时过到了她的手上？
汪畔感觉这两种猜测都大有可能。
汪畔把陈彪的西装卷回去，打算先回去再做细细研究。没想到衣服这一卷，汪畔反而注意到了西装衣摆处差点被忽略的另一道痕迹。
“这是……”汪畔把衣摆举到了眼前，当衣摆上的痕迹越展开，她的瞳孔就睁得越大，“……陈彪的西装上怎么会有一个鞋印？”
鞋印很淡，但是依然能看出这的确就是鞋子印上去的痕迹。看大小大约在26-27厘米左右，甚至更长，换算回来鞋号大约在四十二号和四十三号之间。按常规来说，这是男人才有的脚长度。
汪畔看着衣摆上的鞋印，脑海里忽然闪过了在020室时，伍学平往陈彪雕像狠踢一脚的画面。而且她清楚地记得，伍学平那一脚就踢在了人的左腰侧——刚好和西装穿到身上，鞋印留下的位置贴合。
汪畔不禁反问自己，陈彪究竟还是不是人？
“陈彪，你又上哪去？！”
伍学平的声音响起的刹那，陈彪就出现在了汪畔的视线中，汪畔的身体有一瞬的紧绷，不过很快她就放松了下来。她右手不着痕迹地轻拍了西装外套两下，主动走向了陈彪，并把陈彪的衣服物归了原主。
“李佳佳给我的，说你忘拿了。”
第15章
汪畔表现得很平静，真就像是一个随手帮了下忙的人。陈彪夺过他的西装外套后，狐疑地瞅了一眼汪畔，转身就回到了人群。
汪畔对上了楚霸王投过来的视线，无辜地笑了笑，抬脚走了上前。
“我还是觉得这对姐妹很奇怪。”伍学平压低了声音，一会看看秦广深，一会看看杨小妹，一脸的高深莫测。
秦广深脸上带笑，似乎只把伍学平的话当成了玩笑。而杨小妹就认真了许多，在等电梯到来的过程，拽着伍学平嘀嘀咕咕起来。
“好像是有些，他们太热情了，我总觉得有点心虚。伍学平，你觉得他们哪里奇怪？”杨小妹低声问道。
伍学平回头瞧了瞧李家姐妹的屋子，见没人出来这才放心地说话，“那个李佳佳说的话很奇怪啊，你们不觉得吗？一会说公寓全部翻修过，一会又说020室的夫妻去上班了……如果公寓翻修过的话，为什么电梯这些地方还那么破？还有大堂的门不是关着吗？他们公寓的人是怎么去上班的，难不成都是超人，还会穿墙遁地不成？”
说道这里，伍学平把声音压得更低了，神神秘秘道，“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进来公寓这么久只见到了李佳佳和李佳瑶，公寓里的其他人我们可是一个都没瞧见过！”
伍学平的话其他人都听到了，秦广深敛走了脸上的笑，露出了深思的表情。汪畔高看了伍学平几眼，这人看着有些年轻气盛，倒是没想到脑子还挺灵光的，这些事情竟然都注意到了。
这时电梯已经到了，伍学平先走了进去，边走边继续刚才的话题。陈彪缀在最后，在迈脚时略有些犹豫，但是最后看大家都上了电梯，他狠了狠心也跟着走进了电梯。
伍学平道，“刚才你们有注意到吗？李佳佳一直试图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杨小妹不懂，遂问道，“为什么？”
伍学平一副“你这就问对人”的表情，贼兮兮道，“还能为什么？她们一定藏了什么事，那个李佳瑶一直躲在厨房不肯出来，说什么收拾厨房，可是收拾东西的话怎么可能丁点声儿都没有？我们坐了也有小一会了，你们谁见着了李佳瑶？我看啊，这李家姐妹一定是想要对付我们，我们以后见着她们还是远远躲着好！”
“你的意思是她们打算害我们？那我们刚才不就是差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吗？”杨小妹想起自己还吃了李佳佳给的蛋糕，心里就是一阵的后怕和后悔，深怕自己吃的不是蛋糕而是毒.药。
汪畔听着伍学平说着说着就发散出去的思维，一时有些咋舌。前面说得没错，后面就有些夸大了。李家姐妹的确有问题，但是汪畔感觉不到她们要害人的心，她们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被她们知道而已。
杨小妹和伍学平还在嘀嘀咕咕说着李家姐妹的事情，而电梯也在伍学平的絮絮叨叨的声音中缓缓停在了十二楼。不过电梯刚抵达十二楼时，整个电梯忽然就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周围都是吭哧吭哧的巨大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只持续了几秒，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电梯就渐趋平静了下来。电梯晃动虽然减弱了，但是内部的灯光却依然闪烁得格外的厉害，一下亮起一下灭掉，照得人的五官都虚虚实实吓人得很。
陈彪又骂骂咧咧了起来，汪畔听得不太清，不过从陈彪嘴里出来的话应该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电梯的显示屏已经停在了“12”这个数字上，电梯也不晃悠了，可是众人等啊等啊，就是没等到电梯开门的那一刻。
楚霸王靠近按键那边，他发现异常后立刻就伸手过去不停地按动着开门的那个键，按键被按的“咔咔咔”直响，但是电梯的门却依然牢牢锁在了一起，没有移动半分。
“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吧？”伍学平讪讪道。
在众人怀疑电梯是不是坏了的时候，已经平静下来的电梯突然“砰”的一声，就像是拉着电梯的铁轨断掉了一截似的，汪畔所在的方位往下沉了下去。幸好这种落地的异样只出现了一次，汪畔扶着把手稳了稳身体，勉强没摔倒在地。
杨小妹就没汪畔那么好运，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扭了脚，往墙面撞了过去。这么一撞，杨小妹半边身子都麻了，痛得只抽气。还未等她回过神来时，面前已经伸过来了一只小手。
杨小妹感觉哪里有点奇怪，可是脑神经还停留在刚才电梯往下沉的惊吓中，也没来得及细想就把手递到了面前的小手上，并说了一声谢谢。
杨小妹借着小手主人的力气，刚准备爬起来，抬头就对上了眼前忽明忽灭的陌生五官，白惨惨毫无血色的脸蛋，没有瞳孔只有眼白的眼睛，都是咬痕的嘴巴，还有被血糊了半边的脸……
一个穿着黄色碎花裙，半面身体全是血和白骨的小女孩俏生生就站在了杨小妹的面前。
“啊啊啊啊————”
杨小妹吓得连忙甩掉了自己握着小女孩的手，往后一腿又摔在了地上，这下可好，手肘擦着地面直接就划拉出了好几道粗长的伤口，疼得杨小妹直翻白眼。在杨小妹捂着手立直身体时，染了血的小女孩的脸又再次出现在了杨小妹的面前，小女孩咧了咧嘴，那破破烂烂的嘴巴刚一张开，杨小妹身体一软就晕了过去。
“杨小妹，杨小妹……醒醒，快醒醒！”
杨小妹迷迷瞪瞪好一会，耳边的呼叫声越来越清晰，她清醒过来时想也不想就把面前的人给推倒在了地，自己则蜷缩成了一团，满脸惊恐地念叨道，“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呜呜……好痛啊，我好痛啊……”
汪畔皱了皱眉，看着反应异常的杨小妹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只是电梯突然剧烈地晃了一下，杨小妹怎么好像撞了鬼似的？又惊又怕还不让人靠近。而且她嘴里一直喊着“好痛好痛”这样的话，还不断地抚摸自己的手肘，就像是手肘处受了伤。可不管汪畔还是其他人，都看得很清楚，她的手臂除了沾了点灰尘外，连一个小口子都没有。
秦广深蹙着眉，想了想说，“先带她出去吧。”
电梯门已经被打开，在杨小妹尖叫的时候，陈彪也跟着冷汗淋淋了起来，脸青唇白，大概是看着杨小妹的模样，想起了之前他在电梯这里遇到的事情。
一个两个都一副被吓得不清的样子，已经不宜再留在这里。电梯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剩下的人赶紧把杨小妹和陈彪连抱带拉地弄出了电梯。
出了电梯后，众人心里一松，刚把提起来的心放下，陈彪那边就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声响。
汪畔回头看他，只见陈彪的牙齿不断地上下磨蹭着发出“咯咯咯”的摩擦声，浑身发抖，眼睛睁得无比的大，脸色白如纸，一个大男人看起来随时有倒下的可能。在众人看向他时，陈彪缓缓地抬起了手，惊惧地指向了汪畔。
“你你你……你身身后……”
第16章
包括汪畔在内的五人立刻转过了身去，齐齐地看向了汪畔的身后。只见在汪畔后面，一个到她腰部的小女孩安安静静地立在那，手里还抓着汪畔的衣服。
“鬼……鬼又出现了……”
杨小妹惊呼一声双手捂紧了嘴巴，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劲好像一下子又被抽走了，脑袋一晕，差点摔倒。伍学平又惊又怕，尤其是看到杨小妹又要晕过去的时候，这惧意更是霎时到了底，一时有些手忙脚乱，也不知道是该扶住杨小妹还是先跑为好。
“喂喂喂，杨小妹，你先别晕啊……”
“呼呼呼……”陈彪急促地呼吸着，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嘴里哆哆嗦嗦个不停，仔细一看的话，还会发现他的裤腿在直打颤。
秦广深只能一手抓着陈彪，一手帮伍学平扶着浑身无力的杨小妹，脸色难看至极。
汪畔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定定地站在原地，低着头俯视着面前的小女孩。完好的，干净的黄色碎花连衣裙，凌乱的双马尾，惨白又精致的五官，黑漆漆的眼睛……如果不是在平安公寓相遇，包括汪畔在内的所有人，都会由衷地赞叹一句，面前的小女孩长得真好。可是如今的情况，不管是汪畔还是其他人，已经没心思去想些有的没的了。
汪畔脸上的惊讶和警惕一晃而过，她和小女孩对视了大约一分钟，然后悄然地往后退了一步，而小女孩的手依然紧紧地抓着汪畔，似乎汪畔走到哪她便跟到哪。伍学平和杨小妹见此，倒吸了一口气，杨小妹又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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