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畔看了一眼,谢蓼送的这三家公司虽然不是他们谢家的大头,但是营业状况也不差,市价很高。如果真有谢家倒台的一天,这三家公司就算是白送给汪畔的,不管汪畔是卖掉还是怎样,这波都亏不了。
怎么看都是汪畔赚了大头,同时也看出,谢家这次是真的非常想送走那块镇国石,这么大的利润都舍得拱手让人。
不过仔细想想,谢家其实也不亏。镇国石一日在谢家,财气都被吸走了,谢家所有人迟早有一天要睡大马路去。山珍海味吃多了,哪还能吃得下咸菜馒头?没有钱,怕是比拿反搁在他们脖子上还要难受。
汪畔看着精心打扮过的谢蓼,忽然明白对方为什么那么尽心尽力地重振谢家了。她从小在谢家长大,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然后她一嫁给谢正声,她就是谢家的当家主母,在谢家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有花不完的金钱和权利。只要她再给谢家留个子嗣,她的地位更是比谢家家主还要高,这样一来,有人能抵得住重重的诱惑吗?
在谢蓼看来,或许金钱权利比与谢正声的感情还要来得重要。
汪畔突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每代谢家家主都会找许多的情人,可是每任情人都下不了蛋。这里面没有正妻的作用,她都不信。至于那些正妻是怎么做到只留下自己的子嗣的,这就不是她能想的了。
汪畔最后问了个问题,“按你这么说,符合你条件的人也不止我一个,为什么你要选择我?”
谢蓼转着茶杯,良久道,“镇国石的事在我们那个圈子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我们对外表明了镇国石不会伤人,但是依然被以讹传讹,最后弄得好好的护国石头成了杀人不见血的凶石。而且能收藏古董的人本身就不缺钱,疑心也很重,我在找你之前也拜访过好几家人,可是他们一听这石头会压住财运,就不愿意接手了,甚至怀疑我们的动机其实是想害他们,闹得谢家和各家的关系都非常僵。”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之前请的大师算过,汪小姐你是最适合的。”
汪畔道,“大师?白化寺的高僧,还是六指道的道士?”
白化寺和六指道都是当地最出名的寺庙和道观,平常人有什么事,都是去这两个地方排忧解难的。所以一提起大师之类的称呼,大家想到的也通常是这两个地方的和尚和道士。
不过谢蓼却是摇了摇头,“大师不是白化寺和六指道的人,应该说他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
汪畔皱了皱眉,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可谢蓼一提起这所谓大师却是满脸的信任,没点实力似乎也说不通。汪畔琢磨了一下道,“风水师?”
谢蓼这下不点头也不摇头,“汪小姐,林先生那边规矩较多,性格也有些……古怪,你就别难为我了。能说的我都说了,再多真的不行。”
姓林的?之前汪畔还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人在算计自己,可是她左思右想,自己身边并没有什么复杂的人际关系,至于姓林的,认识的人里翻来覆去也只是普通人,他们也实在不像什么大师。
谢蓼道,“汪小姐,你看……”
鎏金盒子再次被推到了面前来,汪畔看着盒内偶有流光滑过的石头,最后伸手过去盖在了盒子上面,默认她收下了。
谢蓼真心地笑了,她赶忙掏出了一张支票递了过去,“大师说了,这镇国石不能白送,只能通过买卖交易才能确定易主。汪小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你帮了我们谢家,以后若你有什么困难,大可到谢家来。”
见汪畔接过支票后,谢蓼就火急燎原地跑了。
汪畔握着支票,看着桌上的黑石,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虽然谢蓼和那个林姓大师很古怪,但是汪畔竟然决定收下这块奇石心中也有数,他们真要玩什么花样,汪畔还真不怕。而且这镇国石在汪畔看来,除了摸上去温热一些外,的确和凶石扯不上什么关系。谢蓼所言应该不假,镇国石戾气重归重,但是不会害人。
汪畔收起镇国石,正想把它随手丢到柜子里去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话筒一拿起来,周小玲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喂喂喂,汪小畔听得到我声音不?你眼睛的检查报告明天就能出来了,沈医生让我告诉你明天下午来医院一趟。这两天我这边手术比较多,去不了接你,你记得乖乖给我坐车过来,到时我会抽空过去找你的。”
“周护士,这边来了几个病人,你能来帮忙一下吗?”
“好的,我等会过去。”
听筒内除了周小玲的声音外,还伴着熙熙攘攘的吵杂声。刚才似乎还有个护士在呼唤周小玲。
周小玲应了对方一声,边回头继续叮嘱汪畔道,“汪小畔我不和你说了,还有工作,明天来医院,记住了啊,你要赶不来,明天下班我就跑你店里去收拾你。”
“行行行,我一定准时到。”
汪畔无奈地应了两声,周小玲那边才放心地挂了电话。汪畔听着听筒内的忙音,摇了摇头,决定还是赶紧吃她的鸽子肉去比较开心。
只是今天,显然是非同寻常的一天。
话筒刚放下,汪畔还没走出两步,桌上的电话机又再次发出了叮铃铃的响声。
一个星期都响不了一次的电话,在今天显得特别的热闹。老式的电话机看不到来电显示,汪畔本来以为是周小玲忘记了什么事又打回来的,可是当接起时,听筒内却是安静得只听到了电流的滋滋声。
在汪畔以为是哪个陌生人打来的恶作剧电话时,听筒内倏地传来了一道清冷磁性,既陌生又熟悉的男声。
“汪畔?”
电光石火之间,汪畔蓦地想到了一个人。
——楚霸王?
第53章
汪畔之所以这么不确定, 实在是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不太像楚霸王。在死亡摇一摇里, 楚霸王的声音皮中带稳, 稍显活泼, 而现在,听筒内的声音却冷冽冷漠得很, 如果不是仔细听着, 声音里微带着的熟悉感,汪畔还真认不出这两把声音竟会是同一个人。
汪畔实在无法想象,楚霸王和冷漠冷淡之类的词有什么关系。
“你是楚霸王?”汪畔抿了抿嘴唇,再次确认起对方的身份。
对面的人淡淡地嗯了一声, 然后就不说话了。汪畔这边一时语塞,面对这样的楚霸王有些没缓过劲来。
好不容易有点头绪的汪畔,主动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家电话的?还有……你刚才说的汪畔, 对吧?楚霸王,你调查我?”
“毕竟我们是要合作的关系,我总要知道我合作对象是人还是鬼。对吗,王畔畔或者汪畔?”
“……”
莫名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
汪畔咳了一声,冷笑道, “楚霸王?我想这名字也不是你的真名吧,我们半斤八两。”
“聪明人的做法。”楚霸王淡定回应。
汪畔扶额, 这人果然是本人, 虽然声音冷得要命, 但是性格还是那么的恶劣。
汪畔道, “我还没答应合作吧?”
楚霸王这次通话中第一次笑了,“你会答应的。”
汪畔:“你知道我的资料,我却不知道你的,你觉得这个合作对我公平吗?”
汪畔摆明了要楚霸王摆出相应的态度,说出他的身份。不过楚霸王显然不吃汪畔这招,这人比想象中还要没脸没皮。他没有正面回答汪畔的问题,而是说道,“合作,是现在对你我都好的策略。当然,你有权拒绝加入,也有权答应。不过即使你答应了,我这边也没说一定让你加入。”
汪畔:“……”这皮皮楚是在玩她吗?
汪畔皱起眉头道,“你的意思……”
“第三关游戏快要开始了,你能活下来,我们才有合作的机会。”楚霸王顿了顿,接着道,“到时候,我会来接你,届时你就能知道关于我的一切。还有……关于死亡摇一摇的事情,平安公寓和手艺村的故事,你应该很感兴趣吧?”
她的确很感兴趣。
汪畔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楚霸王捏着鼻子走路一样,对方今天打电话过来已经想好了怎么攻略自己,楚霸王的身份,死亡摇一摇里平安公寓和现实世界的御景公寓之间的关系,还有这次结束的手艺村和现实又有没有关系,她在手艺村最后看到的玻璃窗上的人影又是谁等等,一堆的问题都是汪畔想知道的,这些对汪畔来说简直有着致命般的诱惑。
汪畔深吸了口气,认命道,“为什么是第三关游戏后我们才有合作的机会,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楚霸王那边安静了一会才道,“知道一些。”
汪畔平息敛声认真听着,楚霸王冷静地说道,“拿第三关和前面两关作比较,第一和第二关就是让新手适应的关卡。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也就是说,第三关才是死亡摇一摇游戏真正的开始。第一关不说,第二关对他们而言也算是在生死竞速,没想到现在才被告知,其实这仅仅只是给新手适应过渡的小关卡。这样的话,第三关之后的游戏场景,难度得有多大?
汪畔突然觉得有点想吐,胃翻滚得难受。
楚霸王似乎并不知道汪畔的难受,或许知道他也权当不知道,继续说道,“每一关的人数和场景据我了解都是随机的,人数并且每一关的人数都不固定。而且,人数最多的时候不一定就占了优势,人数少时亦然,情况不一定最坏。简单点说,这似乎是个很看各自人品的游戏。”
“第三关你会遇到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提示我在第二关时已经给你了,领悟多少,全看你的智商。我需要一个不会拖我后腿的合作对象,而不是缺了脑子的傻瓜。”
“啧啧,真是冷漠。”汪畔虽然嘴角微勾,但懒散的眼神逐渐凌厉起来。
楚霸王冷冷地呵了一声,汪畔也呵了一声回去,也不再多问什么,拿着听筒就想挂电话时,楚霸王那边淡淡地又说了一句话,接着在汪畔还没反应过来时,首先先挂断了电话。
汪畔看着陷入忙音的听筒,恨得牙痒痒。所以这人突然打来电话是干什么的?就是提醒她别死太快吗?
不过懊恼了一会,汪畔就认真地思考起了楚霸王刚才最后说的那句话。
“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再给你个忠告——这段时间你收到的藏品,最好带在身上。”
楚霸王那把带着电流的清冷的声音不断地回荡在汪畔的脑海里。他怎么知道自己收到了藏品,最重要的是,他所说的藏品是什么哪一件,为什么要带在身上?不带在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还有,刚才楚霸王说在手艺村给的提示又是什么?
提示暂时想不出,汪畔先把心思放在了她最近收到的收藏品上。近一个月以来,汪畔只收过两件收藏品。一件就是今天谢蓼半送半卖的镇国石,还有一件就是前不久林小虎带来的一本旧日记。镇国石刚好就在手边,而那本旧日记,汪畔之前没发现它的价值,后又被各种事情耽搁还没详细阅读完就给扔在了柜子底去了。
汪畔琢磨了一下,还是转身过去翻箱倒柜了起来。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了林小虎拿来的旧日记。只是短短几天,日记本的封面又附上了一层薄灰。
汪畔把灰尘拍掉,这回终于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日记前面的内容汪畔看过,这次她一目十行,很快就翻到了最新的内容。
日记第八页开始记录到,日记的主人跟友人一起到了江西的一个小村落,第一天很正常,而第二天事情就开始跌宕起伏。
在这个封闭的村落,他们遇上了村子里举行的一场诡异的阴婚。
这场阴婚的主角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和一名早就死了十五年的少年。少女名叫章小莲,没有逼迫,没有强抢民女的戏码,章小莲是自愿结这个阴亲的。
在日记里记载到,章小莲的家十分的贫困,父母双亡,她是家里的长女,底下还有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最大的弟弟也才十二岁,而最小的妹妹则只有四岁。生活虽然窘迫,但是还到不了要结阴亲的地步,而之所以章小莲会答应,还是因为后来,最小的妹妹生了重病。本就穷困的家庭根本负担不起小女孩的治病钱。
恰巧当时,村里有一户人家决定要给死了十五年的儿子结个阴亲。据说会这么突然想结阴亲,还是因为这户人家连续七天梦到了他们死去多年的儿子。他们的儿子告诉自己的父母,自己在阴曹地府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十分羡慕别的鬼都有伴儿,所以希望父母可以给自己在阳间娶个妻子,好能陪陪他。
这户人家开始被吓得不清,可是一想到自己儿子在地府孤苦伶仃地受苦又悲从心来。一想清楚,他们就立刻行动了起来,在村里找起了愿意结阴亲的姑娘。不过哪家的姑娘会愿意嫁给个死人当新娘,多瘆人多不吉利?而且按照当地的习俗来说,这结了阴亲不说改性,就是以后想再嫁人也是使不得的,只能活守寡,死后尸体还得和自己的阴亲对象同守一棺,葬到对方的祖坟里去。
而且这户人家找的女孩还必须是十八到二十岁的,这下就更难了,除了活不下去的,不然谁愿意嫁过去?可是这个年代,虽然大家都不富裕,但是也饿不死人,也不是以前的旧社会了,哪还有什么活不下去的人,所以这户人家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也就在两方为难之际,章小莲家出了事。这户人家听了风声大感儿子娶妻的机会来了,很快就上了章家的门,也不知道跟章小莲承诺了什么,反正阴亲的事章小莲最后是应下了。
在日记主人跟友人去到那个小村落的第二天,恰巧就是章小莲结阴亲的日子。因为是给死人做的婚,所以结亲的时间定在了半夜。日记里详细地记载了当时接亲到结亲的全过程,可能因为是对方身临其境看到的事情,日记的主人文笔又好,光是看着这字字句句的描述,就让人感到栗栗危惧,毛骨悚然,好像面前真的就出现了一顶红轿子深夜送嫁于山林野坟。
胆大如汪畔都有些后背发凉。不过她马上又镇定了下来,继续翻阅起了这段阴亲后面的故事。
那天晚上的阴亲并不顺利,在新娘轿子抬到新郎的坟墓时,众人发现新郎官的坟墓被人给掘了,留了一个大坑,坑里只剩一副空的棺木,里面的男尸不翼而飞。这下可吓坏了在场的人,众人纷纷帮忙找起丢失的尸体,可是找了半宿,不仅错过了结阴亲的最佳时辰,也没把新郎官的尸体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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