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军队救了我,你知道吗?”
我知道。
“你知道我,我, 喜欢你吗?利德安。跟你因为时空旋流到达这里, 虽然我很担心, 但是心里却无法抑制的产生那一丝欣喜的情绪。我, 那天晚上,我都记得。利德安……”
“抱歉。”彭赛豁然站起来,长腿迈了出去, 长如看着他冷漠无情的背影, 气得揪着地上的草。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彭赛走远,借着凉风深呼吸。刚才长如莹润希翼的目光注视着他的时候, 他居然察觉到自己的心在动摇。
想着一个月后就可以离开, 他现在应该抹除掉这些不该有的情绪。彭赛站了很久, 直到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毫无基质,月光下他的脸比古希腊的雕像还要具有美感,但也让人难以接近。
回到帐篷处,彭赛发现火堆上的火还在张牙舞爪着,但长如用宽大的树叶抱住一块肉放在火堆旁边以免烤焦了。他坐下来,打开树叶咬了一口, 转头看向帐篷里,长如蜷缩在里面,裹着毯子,他看不见她的脸。
吃完晚饭,彭赛检查了四周观察有没有野兽,他挑了个隐蔽的地方,布置了一些陷阱,彭赛走进帐篷里。带的东西中,他只带了为数不多的防寒用品,飞翼兽背不了太多。晚上他们是一人一条毯子盖,但是睡在一个敞篷里。
彭赛裹着毯子,晚上的严寒一条毯子和帐篷都难以抵挡,好在外面还燃着火堆,但到了后半夜也会熄灭。
“我很冷……”长如说。
“……”彭赛把自己的毯子披在了卷成毛毛虫的长如身上。他听见长如缩在被子里不断摩挲着。
彭赛才躺下,长如裹着两层毯子一点点凑过去,包住了他。
“艾瑞缇……”彭赛无奈道,“跟我保持距离。”
“不要……”长如小声说:“我很暖和了,两个人在一起取暖有什么问题。”
“艾瑞缇,我希望我们可以保持距离。”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长如趴在他的怀里,死死抱住不肯抬头。彭赛感觉道她居然什么都没穿,生涩的、害羞的抱着自己,娇小的身体还在颤抖。
“……艾瑞缇。”
“我可以感觉到的,你明明就不讨厌我,明明,明明还一点喜欢我。”长如的声音委屈可怜。
“我没有成家的想法,也不想因为别的事情而分心。”
“不用成家,分点心思给我,就一点点。一个月之后我们就分开了,利德安,就在这一个月放纵一下自己。”
长如抬头去吻他的脸,但他太高大,她湿\润的嘴唇只能印在他凸起的弧度性感诱人的喉结上。
彭赛喉结上下滑动,被她含在自己的嘴中,仿佛小狼狗叼住了自己的心脏,刺激感阵阵激荡。
“艾瑞缇!”彭赛推开长如,他的声音已经带了几分冰冷和警告。
长如眼泪又掉了下来,玫瑰色的脸蛋楚楚可怜,她身上□□,黑的长发绸缎般滑落 ,此时此景,根本没有人可以拒绝她。
“我们不可能的。”彭赛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长如泪如雨下,哭喊道:“可恶可恶!讨厌!只有一个月了,就这一个月,我们就不再每天在一起了。你是帝国将军,我是随从医生,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长如紧紧抱着彭赛的腰,缠得死紧,“一个月,就一个月跟我试试好吗?一个月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烦你了,看见你就跟看见陌生人行吗?利德安,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一次机会。你这辈子大概只会这一次感受到男女之间的感情,就这个地方,就这个世界,我们是平等的男人和女人而已。”
“抱歉。”彭赛一只手指一只手指地掰开她的手,站了起来,走出暖意融融的帐篷。长如裹着毯子低泣,哀切的哭声幽幽荡荡传得老远。
系统:“别哭啦,还有一个月可以攻略嘛。”
长如:“呜呜呜,老脸都丢光了……”
系统:“宿主别灰心嘛。你不要老脸也没关系,舍得下脸面,套得了心。我看他还是蛮喜欢你的。”
长如:“呜呜呜……”
系统难得怜香惜玉地哄她:“别哭啦,别伤心啦……”
长如:“你帮我看看,我哪个角度哭得美一点。”
系统:“……都挺美的。”
长如:“敷衍!”
长如继续哀哀怨怨地哭了大半夜,彭赛一晚上都坐在外面的火堆边,直到长如声音哭哑了,慢慢变小,逐渐睡了过去。彭赛才挑起帐篷钻进去,长如哭着睡着了,眼睛肿得不像样,睡着的时候都眉头紧皱,挂着要掉不掉的眼泪。
彭赛手碰上她红扑扑的脸,挂过她眼角的眼泪。看着他指尖一颗晶莹的泪珠,他不自觉地舔了舔,苦涩难言。他不知怎么的,只感觉自己心都皱成一团,挤压出苦汁。跟刚刚坐着听长如的哭声不一样,那哭声拉弦一下拉扯着他的心,叫他心中挣扎撕裂,胸闷气短。
你这么这么能。彭赛心中说道。
彭赛给她掖好被角,手心萦绕着精神力,慢慢安抚地抚摸她的脑袋。长如眉眼慢慢放松,安宁沉静地呼吸着。
“还是睡觉的时候乖一点。”平时不生气时开心温柔得像个小女孩,贴在他身边去哪都跟着,像个小女儿,生气时就暗自赌气,不跟他说话,故意怼他抢他东西。
彭赛喉咙微动,难以克制自己突如其来的悸动,他想吻她。
反正只有一个月了。彭赛脑中飘过一个想法,魔音般在脑中无限重复。
反正只有一个月了。
他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仅此一次。
唇齿交缠,彭赛有印象以来第一次吻一个女人。宛如一朵蓓蕾徐徐展开,他就是打开她的钥匙。只是想吻一下而已,但他却克制不住再度深\入,他沉醉与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一吻结束。
彭赛看见这个玫瑰色脸蛋的女人,她慢慢地要从梦中苏醒。
彭赛这才一个激灵魂归身体,仓皇失措地逃了出去。
长如睁开眼,眼角带笑,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意犹未尽得很。她抓紧被子,带着得逞的笑容沉沉睡去。
第二天两人继续赶路。
同坐在飞翼兽上,两人都沉默不语。长如看见地下的土地裂缝逐渐变多,一道道黑暗的裂缝,深渊的恐怖隐隐透露出来。
“这里好多裂缝……”长如道。
连动物都渐渐变少,土地呈现出一种焦黄和暗红的颜色,如同浸染了鲜血,丛生着杂草。
天空渐渐阴沉,风雨欲来的模样。黑压压的云层慢慢压了下来,飞翼兽狂躁地甩着脑袋。
彭赛准备让飞翼兽找个地方停下,一刹间天空传来一声尖啸。飞翼兽如同遇见天敌,竟是失了控制慌忙逃命。
彭赛连忙安稳住它,天际飞来一只巨大的鹰鸟,乌黑的羽翅,叫声凄厉。它的喙尖锐巨大,爪子更是寒芒逼人。
飞翼兽被它直接撞到了一边,哀鸣着下落。彭赛拿起手中的矛就掷向那只鹰鸟,它躲闪不及,翅膀被矛穿透。
长如看见鹰鸟发出愤怒地尖叫,四面八方顿时都飞出来一些同样大小的狰狞的鸟类猛兽。母飞翼兽被几只围住攻击,彭赛他们也自顾不暇。
“可恶!这些鸟!”长如脸被纷飞的坚硬羽翅打得生疼。彭赛精神力震慑了一批鸟,但仍有更多的鸟围上来,为了他们这些猎物奋不顾身扑上来。
“下去。”彭赛脸色冰寒,让飞翼兽下降,但飞翼兽已经被鹰鸟围住一团,无法挣脱。由于他一只手捏着绳子,一只手拿着其余的矛,长如头发被一只鹰鸟钳住,用力一拉,她顿时掉了下去。
“艾瑞缇!”彭赛目眦欲裂,随着飞翼兽被这些野兽攻击的惨叫声,他一跃而下。
他们身下的土地裂开的暗无声息的裂缝沉默地对着他们张开口,吞没的相拥在一起的两人。
本来有鹰鸟追了上去,还不肯放过这两块到嘴边的肉,结果看见他们掉入缝隙中,便徘徊在缝隙上面,不敢往下去。
天上的两只飞翼兽也发出哀鸣,母飞翼兽抖落下它们的包裹,鹰鸟们一哄而上,争抢着撕碎它们的骨肉羽翅,没过多久两只鸟就摔了下去,被分食殆尽。
“簌簌……”
长如被彭赛紧紧护在怀中,直直往下坠落。长如能感觉到他们常撞到岩石上,但彭赛一声不吭,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挡住了绝大部分的撞击力度。
也不知坠落了多久,长如感受到两年落在一块巨大的蓬松的肉垫上。落下去又被弹了起来,弹了两三下,他们才缓缓停住。
长如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但她总归不是自己的身体,便也没有太大的痛苦。她连忙爬起来看彭赛怎么样,他闭着眼,背后血肉模糊不敢直视,彭赛艰难地睁开眼,绕是他钢筋铁骨,摔下这么深的深渊,也扛不住。
“受伤……了吗?”彭赛视线落在她脸上,蓝色的眸中只倒影着她的身影。
“我没事。”长如摇摇头,眼泪却掉了下来,砸在他的身上。“为什么要跳下来?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能死。”
“没有谁……是能不能死的。”他虚弱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虫族完结了吗?
没有。
第170章 第虫族之母的称霸之路(16)
长如给他检查伤口, 她发现他的鲜血居然渗透进了这粉色的果冻状肉垫中。底下的颜色逐渐艳丽, 吸收彭赛的血。
她快速打量四周,这底下的深渊并不是想象中的阴森可怕,各式各样的蘑菇巨大得像一座小屋, 有着透明粼粼的蓝绿色光芒。它们生长在黝黑的泥土中, 光芒一直绵延了很远。
“利德安……”
她将他翻过来,撕掉自己里面的衬衣给他包扎,勉强止住血。
长如简单地给他包扎好身体, 然而底下的蘑菇从原本的蓝绿色变成了红粉粉的颜色,在万千朵蘑菇中格外鲜艳。
长如担心会出现什么异变, 连忙抬起彭赛的身体,彭赛早已昏迷过去了, 脸苍白得吓人,嘴唇更是没有血色。
“利德安,利德安……”长如低声呼唤他, 彭赛艰难地动了动眼睫,没有睁开。“不要睡, 不要昏过去,你会失血过多昏迷的。”
长如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好不容易有点进度, 万一把他折腾死了, 她还攻不攻略了。
系统:“渣!”
长如眺望四周,底下的泥土掩埋着各种动物的尸体,长如可以看见它们逐渐被泥土腐蚀, 泥土下不知道是什么蛇形的东西在蜿蜒。
长如刚想站起来,突然他们坐着的这个蘑菇状的东西发生剧烈地颤抖,中间居然陷了进去,长如和彭赛被包裹进去。
“利德安!”长如手忙脚乱地抱住彭赛,彭赛闭着眼,像是童话中俊美得不可思议的王子,等待着自己命中注定的公主。
绕是情况危机,长如还是色胆包天,凑上去吻了吻他的脸,然后赶紧缩回来。
长如两人被这个蘑菇包裹住之后,有种被水流裹挟的感觉,温暖舒适,呼吸顺畅,好像在母亲的子宫中。长如担心有什么危险,她伸展开拳脚,但面对着粘稠得堪比橡皮糖的晶质,以她的力气根本无法挣脱。
在长如没看见的地方,彭赛的后背的伤口失血自己逐渐止住,但粘稠的晶质还妄图渗入进去。
长如本来身体也隐隐作痛,被着晶莹的东西包裹住之后麻痹了痛苦,最后她不由得依偎着彭赛,慢慢睡了过去。
彭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是一个家族势力很大的富家少爷,他喜欢上一个老头包养的小三。那个小三肤白貌美,绝世尤物,配上那个老头简直是暴殄天物。他勾勾手指,那个老头子就把小三麻溜溜地打包送了过来。而后他爱上了那个女人,跟她每日如胶似漆,虽然他当时并不清楚。但后来他丢弃了那个女人,误会她,再三欺骗她,侮\辱她,互相折磨了几十年,看着她年过半百就死去,在她的葬礼上,他才明白自己的感情。但是已经晚了,此生再没有第二个她。
彭赛睁开眼,梦早已记不清楚,只有那种悔恨交加,痛不欲生的情绪一阵阵回荡在胸口,让他窒息到喘不过气来。
直到看见窝在自己怀里的长如,他一颗心才慢慢平静。
周围晶莹的晶质把他们紧紧包裹着,让他们贴紧到纹丝不露。彭赛沉默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回想起刚才梦中支离破碎的记忆,第一次想认真审问自己的内心,他到底对这个女人是什么感受。是爱,还是莫名其妙的怜惜,亦或者只是短暂的丧失了理性下的荷尔蒙作祟。
他回想起刚刚长如从飞翼兽上落下去那一瞬,他在想什么?他什么都没想。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艾瑞缇死。
其实作为一个与虫族战斗多年的将军,他见过太多死亡,有多少身边常伴的战士们,一个个死在了虫族的啮齿下。消灭虫族,是他毕生的使命,见证死亡,是伴随而来的附赠。
他不想让艾瑞缇死,除了仅仅是出于同伴的感情,还有那种压抑心底的悸动,死死埋着不显露一分的情絮。
他其实是喜欢这个女人的。
在她那夜洁白而不设防备的身体蹭在他身上时他就发现了一丝端倪,但他下意识地忽略了它。
在她每天时而温言细语,笑靥如花,时而冰冷疏离,冷若冰霜中拉扯着心脏,一次揪出深处那种隐藏的感情。
爱情这种东西啊,食髓知味,难以遏止。
偏偏他是将军,他在父亲临终前发过誓,此生若是无法彻底消灭虫族,那就一生不会娶妻去。(星际时代,帝国人民的寿命普遍提升到三百岁左右,最高能有五百八十三岁。)
彭赛压抑而克制地看着长如,最后闭了闭眼,在睁开波澜起伏的眼时已经恢复平静。
长如困乏地小憩一会儿,睁开眼时发现彭赛已经醒来了。他幽深的蓝眸紧紧盯着她,四周粘稠的晶质像史莱姆一样的感觉,不断推耸着他们。
“利德安,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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