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聿霖笑了笑,在她耳畔道了一句,“乖,闭上眼睛别怕。”
说着便甩脱了西服外套,一拳打在了冲过来的混混脸上。
一个,两个。
杜聿霖的拳脚功夫不是盖的,没有木仓,以一敌八,也不觉吃力。
沈南瑗不害怕,甚至能在有漏网之鱼过来时上一个扫荡腿,手刀起落,非常利落就解决一个。
杜聿霖投以赞赏目光。
沈南瑗却没好气,瞪了回去。
杜聿霖连头都没回,就凭着耳力飞速解决了两个送上门的,嘴角噙着的笑意却在下一秒倏然凝结。
沈南瑗有所感应地回头,却因为那一分神,眼看着闪着寒光的大刀朝自己劈下,饶是反应再快也在眼前来不及闪避。
她的手被一股力道猛地拉拽过去,眼睁睁就看着锋利的刀锋划过杜聿霖的胳膊。
同时,杜聿霖亦是抓住了那人手腕,生生折返了方向,刀子捅进了混混的身体。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鲜血滴答滴答淌了一地。
所有人被他的煞气给吓住了。
除却沈南瑗,她的目光停留在被划破的胳膊那里。那刀口可深,都快见着骨头了。胸口猛地有一股气透不过来似的。
“还有谁要送死?”杜聿霖阴测测地睨了过去。
那群怂蛋早就开始腿抖。
不知谁喊了一声杜少帅,这下好,连死掉的兄弟都不顾,一窝蜂就跑散了。
泷城那玉面阎王爷,还真是眼瞎才会撞上他!
沈南瑗铁青着脸直接拿披肩按住了他流血的伤口,“你别用力,一会儿失血更厉害!”
杜聿霖回头觑着她,看见她小脸脸色刷白,兀的皱起了眉头。
那些人吓着他的小猫儿,就更该死了。
不用他吩咐,剩下的事情,许副官会办好的。
男人的大掌不规矩地扣着她的腰身,贴合得紧紧的。
“我没事儿,保护自己的女人,那叫勋章。”
沈南瑗被他拥着,看着自己捂着的那块披肩,再看他那欠抽的表情,“我就是脑子抽了,才会管你死活!”
沈南瑗嘴上说着不管,身体却很诚实地陪去了医院。
处理伤口,包扎,上药。
杜聿霖觉得没什么,沈南瑗在旁边看得直起鸡皮疙瘩。这个真控制不住,就是看不了别人受伤疼痛的场面。
然而杜聿霖可嘚瑟坏了。
小猫儿这是心疼他呢!
沈南瑗深刻反思自己,毕竟杜聿霖顶着个男主光环,差不多就是个金刚不坏之身。
她着急个屁啊!
却在看到杜聿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时,还是觉得震撼的。
上一次在康山别庄,光线昏暗,又是那样的情景并不觉得,但这回实打实瞧得清楚,让她的胸口莫名一抽。
杜聿霖余光里瞥见,轻轻咧了嘴角,“猫儿,好看吗?”
“什么?”沈南瑗不明所以。
“还满意我的身材吗?”杜聿霖很是自恋地问。
沈南瑗赏了他一对白眼,“要没事,我就先回家了。”
医院这边人多嘴杂,沈南瑗还是有顾虑的。
杜聿霖笑,“我手下又不是吃白饭的。”
话音落下,那一直磨磨蹭蹭留在病房里的护士就被人请了出去,许副官踢正步走到了病房外冲沈南瑗挥挥手,随即无情地关上了门。
“……杜聿霖,你还能再无耻点么?”
杜聿霖早就想抱着他家小猫儿了,一个熊抱就把人抱了个结实坐在床上。
他埋首在她脖颈窝那儿,嗅着好闻的香气,嘴角咧了快意的笑,“我知道你不想欠我人情,我偏想着你欠,越多越好,然后,拿你的一辈子慢慢还。”
沈南瑗一怔,这情话听着委实让人头皮发麻,可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一丝怅然。
她索性沉默不语。
“即便是离得那么近,可只要你想,就能离我很远。”杜聿霖没有抬首,声音却一直闷闷的,“因为你的心,是自由的。”
先前,他一心想着把猫儿和大哥解除婚约之后,自己就把她藏起来,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就独独属于他一个,心里眼里也只有他一个。
后来发现不行,心底的声音告诉他,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会彻底失去她。
那样的话,他和大哥,在小猫儿心里根本没有差别,因为谁都没有走进过她的心里。
沈南瑗一开始怕又扯到杜聿霖的伤口,一直不敢动,可随着这氛围越来越古怪,她想逃出病房的心蠢蠢欲动。
这时,那个杜聿霖不知道脑子抽到了哪根筋上,肉麻兮兮地说:“猫儿,把心门的钥匙给我好吗?”
“杜聿霖,我以后叫你狗剩子可好?”
沈南瑗一愣,不快地道。
她原不想理他的,他还猫儿猫儿的叫上了瘾!
作者有话要说: 多一点,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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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指日可待
沈南瑗只是觉得先前自己一味的退让, 实在没什么用处。
这人就是个霸王,瞧他动不动就想吞了这家的军火, 或者那家的地盘便知道了。
杜聿霖是喂不饱的狼, 她退或者不退, 他都打着得寸进尺的心思。
那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反正, 督军那儿她都敢挑衅了, 更别说督军的儿子了。
多大胆的事情都干过,也不差这一件了。
沈南瑗把不悦明摆摆放在了脸上, 那小情绪别提有多迷人了。
而且这还是她头一回因为旁的事情生气。
原先只是很抵触和他亲热。
杜聿霖被她突如其来的话语,弄的一怔。
“狗……”
他倒是不傻, 立马就想明白了, 咧嘴一笑又道:“你不喜欢我叫你猫儿?”
“杜聿霖, 你要喜欢我叫你狗剩子,那你叫我什么都无所谓。”沈南瑗白了他一眼。
这么明显的问题, 还需要再问吗!
杜聿霖没觉得生气, 甚至还觉得这感觉很新奇。
似乎是有了上次她直接跟他爸提了解除婚约的事情之后, 杜聿霖就觉得沈南瑗在他的面前干什么都行!
他笑的越发开心:“那我叫你心肝宝贝小可爱?或者,肉肉?香香?”
“你滚。”
越扯越没边了。
沈南瑗不是没心没肺, 可在身份以及地位不对等的情形下,对不起, 她做不到俯首称臣似的动心。
她欲言又止, 似乎是想要再说点什么。
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又咽了回去。
她拿了自己的手包,方才因为和那些人打架, 手包原不知扔在了哪里。
是许副官替她找回来的,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
沈南瑗迅速走到了门边,开门的时候,顿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道:“以后别这么作死,不带木仓就出门!”
他又不是她,若说她的仇人有很多,那杜聿霖的简直可以说是仇人满地啊。
不止没带木仓,这一次许副官和他的那些亲卫的反应,也太满了些。
沈南瑗没往旁处想,经过许副官身边的时候,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杜聿霖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坐在床上,有些怅然地看着空落落的手,似乎在怀念前一刻温香软玉在怀的感受,不多时,那怅然就转作了笃定。
这厢,沈南瑗从医院回了沈公馆。
整整一路,她都觉得喝酒误事,怪不舒服的,尤其是一吹了冷风后。
然而还没进家门口,就听见沈黎棠在大发脾气。
“她白秋寒要没有我,她能有今天!也不看看自个儿是个什么货色,忘恩负义的东西,为了钱能六亲不认,就是一白眼儿狼!你是不知道,那女人,为了钱,她什么都能出卖!谁不知那臭婊——”
骂声随着沈南瑗进门被戛然而止,随即响起的是沈黎棠的质问,“你又是一声不吭跑哪里去了?”
“爹,我留了字条,去了医院。”沈南瑗伸出了手,手背上刚好贴了创口贴,“肚子不舒服,挂了针才稍微好了点。”
沈黎棠满腹的怒火在看到沈南瑗那没什么血色的脸色时,想继续发泄,可又占不了理,不上不下噎的自己直喘大气。
他锤了自己胸口一下,才道:“你……下回就算不舒服,也要跟我说。”
“是,知道了。”
沈南瑗不欲和他多费口舌,心里头明白他今日肯定是在白秋寒那里吃了钉子。
而沈黎棠打量着她,心里头忽然冒出了主意。
白秋寒是白家人不错,可要论嫡庶的话,她可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
听说生母就是白老爷子的丫鬟。
而南瑗那可是白家正正经经的嫡系,就是要改姓,都是没问题的。
原先是她还小,可如今不一样了,白昊华的那些产业,怎么着说也是由南瑗看顾着更为合理!
“南瑗,你还记得我给你的那两间铺面吗?”沈黎棠问。
一提起这茬,心里还是有些肉疼。
那两间铺面是白氏的嫁妆。
当初允了给苏氏当家,结果拿在手里不赔不赚。
后来转给南瑗,却让她做了人情,巴结了匡部长女儿。
虽说也应该吧,但未免贵重了些。
谁能想到那两间落了匡珍珠手里后竟然开得那么好,让他一下子就把肠子给悔青了。
沈南瑗:“当然记得,珍珠姐说生意太好,还要扩张门面。”
这无疑是往沈黎棠胸口上又插了一刀。
沈黎棠现如今缺钱,才把脑筋动到了白秋寒那。想当初,说是五五分,但那女人精明,拿的多是能涨值的实产以及白家各式各样的藏品。
如今想来,那样的分配,分明是自己亏了。
而他这次上门去,只是说想要借点周转周转。
那女人三言两语就将他给打发了,实在是恶毒过分!
“那店面是你母亲的陪嫁,你外祖家像那样的铺子还有很多间。可你外祖父走得匆忙,遗嘱都没来得及立全,又恰逢你母亲仙逝未多久,白家由着你姨母做主将一些钱财分了,这实在是不合数!而余下的那些铺子,地契上的名字全部是你舅舅的,你姨母便以代管的名义,将租金全数吞了去。这就更不合礼数了。”沈黎棠一派惺惺作态,还想把自己摘干净:“当时我还沉浸在你母亲离开我的悲痛中,以至于让你姨母得逞了。”
沈黎棠观察着沈南瑗的神色,见她不由自主拧了下眉头,接着又道:“但你姨母实在不该,不该把你的那份也侵占了!你是督军府未过门的儿媳妇,也是白家正正经经的嫡系,你舅舅的那些铺子,怎么说也合该由你代管,若不然就全数落在了死鬼佬的手里。爹明儿个就带你去讨个公道!”
沈南瑗听着沈黎棠义愤填膺,心底只觉得滑稽至极,真当是红口白牙把黑的说成了白的,全推给了白秋寒。
不过听这一席话,沈南瑗已然明白了两件事情,一件是那些店铺,白秋寒卖不了,想来是没有地契;另一件就是知道了白秋寒手里攥着白家多少产业。
而沈黎棠那份铁定是花完了才打白秋寒的主意。
沈南瑷原本在又青走后,心底就有股子憋闷没处抒发,兴许是原主的执念,也可能纯粹是自己的愤慨,不管怎么说,这就有人大老远送上门了。
她可是来者不拒。
——
白秋寒起了个大早,放了一浴缸的热水,又撒了一层红色的玫瑰花瓣,一只脚刚刚踏进去,浴室外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白秋寒只当是她让人调查的朗华的事情有了结果,赶紧裹上了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电话一接起来,她便认出了沈黎棠的声音。
她不自主地皱了一下眉头,敷衍地道:“哦,姐夫啊!有事没有?没事的话就先挂了,我这边正忙着!”
“别,这么一大早给你打电话,肯定是有急事了。”沈黎棠瓮声瓮气地说。
连个弯都没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白秋寒耐下心听完了沈黎棠的话,他那厢一挂了线,她便气急败坏的把手中的毛巾扔在了化妆柜的镜子上。
一层湿漉漉的雾气笼罩了镜子,让她看不真切自己的脸。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这会儿的她一定是怒火冲天。
她这些年修身养性,一向是以笑示人。
怎么一回了泷城,她就见天的没个好心情!
白秋寒有时候也忍不住会想,泷城的事情何时才算真的了结?
她倒是想要舍弃这里的所有东西,可又舍不得一年这许多的租金。
再说了,她嫁给奥尔森做夫人,凭借的也是自己的显赫“家世”。
若是让奥尔森知道,她没了这些租金,那些个早就想要登堂入室的女人,可能真的就住进她的大宅子了。
白秋寒是真没有料到,那沈黎棠居然敢把沈南瑷推出来和她争产。
说什么要让沈南缓改姓,改姓白,过继给白家。
还约了她下午见面详细谈,找来了她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堂叔,说是做个见证。
白秋寒气愤地想,自古以来过继孩子都是过继男孩,可没有听说过继个女孩的。
沈黎棠打的主意,她门儿清。
别说是堂叔了,就算是白昊华起死回生,她也不会把自己握到手里的东西轻易吐出来。
只是这泷城毕竟是杜家的势力范围,而那个沈南瑷即将成为杜家的儿媳。
她还是有所忌惮。
沈南瑷是怎么长大的,白秋寒不是不知道。
她能和那个沈黎棠一心吗?
白秋寒敲了敲手指,一转身又去了浴室,她抬腿进了浴缸里,把整个人都埋在了热水中。
一种窒息感席卷而来,大约过去了半分钟,她将脸露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主意虽还没有,可刚刚浮躁的心情已然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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