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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抬头直面她的诘问：“你上次丑时才睡就是因为看话本？”虽然是问句，但言语中一点否定的空间都没有。
尹少言不说话，虽然事实上是因为看话本没错，但是实际上当时的情况也不是她故意那么晚才睡的。而且也只有那么一次意外而已。
林清看她又柔下声来：“如果有一天表哥不顾自己的身体去做一些事情小言会不管我吗？”
不会，尹少言觉得是应该管的。可是她又觉得他们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同，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那我要躺着看。”
“不行。”
尹少言突然想起来，“你上次也在榻上看来着。”她说的是昨天他让她帮他从榻上拿书的那件事。
“所以表妹以后也要管着我不让我再犯。”林清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可是这也不算什么坏习惯啊。”
林清倒不是专注于尹少言的仪态坐姿，也不想就此再和表妹争论，只好加重了点语气说：“小言，过犹不及。”表妹有些自己的小爱好不算坏事，但是若任由她沉迷进去却不是他想看到的。
尹少言只好点头。
看话本就像看小说一样，肯定不算是什么不良爱好，但是她失去了在现代的多样消遣选项，只好将自己的时间都放在话本上了。看起来似乎是不太好。但是她就算不看话本，她也只是无聊地在发呆而已，更算不上什么好习惯了。
她有点不开心。
她很懂事的，为什么要为这种事情突然凶她？
第22章 城主府
隔了几天。
早饭的时候。
林清突然开口问她：“城主府送了请帖，你要和我一起去吗？”然后简明解释了一下江城主和江雨雪的身份关系。
尹少言有点茫然地从饭碗里抬起头，凝神想了片刻，然后重重点头:“我要去的。”
在她的心里，对女主的感情太微妙了。可是只是躲开不去解决这件事情，势必让她心里一直有一个结。不管怎样，她去了，就算是能观望一下女主的态度也好。
而之前林清和江城主的交易，林清答应的东西也已经送到了。
林清在江城主府遍布了眼线，只要江雨雪开口他立刻就会知道。但是他想起昨夜收到的密信，这桩生意可能还是要他亲自和江雨雪去谈才行。
江雨雪似乎也并不像她表现得对江城主有那么父女情深。
林清回神，然后给对面的表妹夹了个圆鼓鼓的包子。“多吃点。”
不想吃。
尹少言用筷子将包子戳穿，里面热腾腾的油汁冒出来。有点香。
尹少言苦恼地看着自己快成包子的手，为什么要给她夹，她想要减肥才不要吃。
但是这些日子下来她也逐渐摸清楚了林清的脾性。平日无事她想怎么闹怎么折腾都行，但是偏偏在这些吃穿用度上丝毫不让步。
这也让尹少言的减肥行动都只停留在思想，从落实不到行动。
尹少言恶狠狠地一口咬上去，真是甜蜜的烦恼。
下午出门前。
尹少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清，“我们快去找山熊吧？”她想撸好久了，但是林清天天又很忙的样子，她一直不太好意思让林清陪她去。
林清眼底暗下去，笑着说：“今天去做客，带上山熊不方便。”
尹少言也没太懂这里的一些规矩，所以她没想出来怎么会不方便，但是还是失望地应了。
“那我们要乘轿子么？”
“我带你过去。”林清把手伸出来，示意她过来。
尹少言不太明白，但是还是伸手握住林清的手。
林清没跟她解释，一把将尹少言抱进怀里。然后默默动用起灵力。尹少言片刻后就感觉自己正在不断地上升中，立刻手脚并用用力扒住林清。
“不行，我感觉我要掉下去了。”
林清哭笑不得，实际上她现在只要扶着他就可以了，但是感觉尹少言正慌乱地紧紧抱着他。忍不住没有出声提醒，只是伸手抱住她承受着她的重量。
“到了，小言。”
尹少言一直吓得将脸埋在林清的胸前，根本没有注意到此刻他们已经落到了地面上。直到听到林清的声音，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然后立刻松口气从林清身上跳下来。
气鼓鼓地质问林清：“你怎么都不先说一声？”
“好了，都是我的错。”林清将少女抱到怀里哄了哄才放开，但还是笑。
尹少言在他身后瞪他，一点诚意都没有。
他们被一个仆人引进门，江城主正坐在正座上等着林清。然后看见他们便先笑眯眯地先和林清寒暄了几句，然后转头看向尹少言，问：“这就是令夫人？”
林清客气地颔首应是。
尹少言只好跟着摆出礼貌的微笑。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来，林庄主，我们先去商谈一下正事，你看......”江城主指向一边的他的两个女儿，“要是林庄主不反对地话，让我的两个女儿招待一下令夫人如何？”
林清转头看她，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尹少言冲他点头，林清有事她也不想去打扰。而且，她也想再和女主接触接触。
林清客气地朝江城主拱手：“那就劳烦城主了。”
然后林清便跟着江城主离开了，将尹少言丢给江锦娇和江雨雪。
江锦娇客客气气地同她打招呼，带她坐下，给她倒茶。尹少言有点坐立难安地跟她互相客套着，江雨雪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没过一会，尹少言便听到江雨雪说：“姐，你今天不是还要去原府吗？这里我招待就行了。”
江锦娇有点歉意地看向尹少言，“抱歉...”
“没关系的。”她也不是要人招待的人。
“那改日再去拜访林夫人了。”江锦娇歉意地朝她笑笑，然后走出去。
尹少言情不自禁将目光放在江雨雪身上，但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她现在一直在想自己上次说女主大妈的事情。
有点心虚。
“看来林清很喜欢你。”
“啊？”尹少言微微瞪大眼睛，有点没弄明白现在的谈话内容。
“我有话就直说了，我原先是准备嫁给林清的。”江雨雪抬头看她。“但是现在我可以不用这样做，而是用另一种更简单的方法。”
“什，什么方法？”
江雨雪看着面前呆呆的尹少言笑了：“你也是穿书到这里的吧？“
江雨雪看她瞬间变化的神色，没等她回答就继续说下去：“我觉得有些事你不是那么想林清知道，但是如果你想要我不去说，就要答应我的条件。”
尹少言皱眉：“什么条件？”
“我要你让我从城主府之后的风波里全身而退。”
尹少言一头雾水：“什么风波？”
江雨雪没好气地冲她翻了个白眼：“就是城主府灭门啊。我可不想早死。”
尹少言还是很茫然，小说里并没有写这一段啊，她只好又问：“城主府为什么会被灭门啊？”
“你没看过书吗？”江雨雪看了一会，发现眼前的人是真的不太清楚而不是装懵懂，忍不住问。
尹少言讪笑，她是看过书但是她们看的应该不是同一本来着。小说里真的没有描写太多原本的剧情，想来江雨雪那个时候都嫁给林清了，城主府的结局也顺带着改变了吧。只好说：“我不太记得了。”
“之后城主府会被当魔教灭门，详细的你也不需要知道了。只要你答应我让我好好活下去就行。”
怪不得小说里女主一直说自己是因为不想死才嫁给男主的，原来原结局中女主真的会死啊。可是，“江锦娇不是嫁给男主了吗？为什么城主府还会被灭门啊？”
江雨雪又翻了个白眼：“所以她没死。”
“哦，哦。”尹少言反应过来，又很为难：“那我能怎么帮你啊？”
江雨雪不以为意：“我上次就随便跟你说了两句话，林清就整了我这么多天。你就直接去求你家那位就行了。反正我死不死只是小事。”
尹少言被她说的脸红，想起上次又忍不住质问她：“那你上次干嘛还那样跟我说话？”
“万一林清要是不喜欢你，我想着不还是要自己嫁进去保命的吗？”
尹少言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毛病，只好软软地说：“那你别想了。”
江雨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才不想。”
尹少言得到了女主的承诺感觉有点开心。然后又苦恼起来，“可是我怎么跟林清说啊？”
江雨雪的脸色更奇怪了，“那你答应我吗？”
“答，答应啊。”
“那就行了。”江雨雪怎么觉得尹少言好像并没有看过原小说一样。似乎林清眼线遍布各地这件事情都不知道。
现在只要她让林清清楚尹少言的立场就行了。这样不管林清是想更了解尹少言的事情，还是顾虑着尹少言的想法，想必都会先放过她的。
江雨雪心里默默想，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就尹少言这个样子林清迟早也要全部摸清楚她的底细的。
于是她就笑笑陪着尹少言喝茶，没有再说话。
直到看到林清和江城主过来了，她才又跟尹少言说：“过几日我去找你。”
尹少言懵懵懂懂地点头。
哎，跟女主说话真的好复杂，她刚刚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来。她以前也没觉得自己这么蠢啊，江雨雪刚开始分明是十分想让自己帮她的，可是最后她答应了之后却又没有让她帮她做什么事的意思。
离开的时候，尹少言还陷在思绪里有点出不来，默默地抱住林清将脸埋起来。升上空的时候连害怕都没太记起来。
而且可能是因为《第一娇宠》里更多描写的是恋爱细节，她实在记不得里面有没有说过什么城主府灭门的事情，更别提什么魔教了。
难道江城主实际上是魔教大boss？可是在《第一娇宠》里虽然城主府势力的确也被吞并了，但是江城主本人及城主府也没有遭受什么劫难的。
想不清楚。
尹少言沉浸在自己的困扰里，也没有看见林清和来时完全不同的脸色。
沉默地吃完晚饭。
“小言。”林清叫住就要回房的尹少言。
“嗯？”尹少言走到门边，转过身看还坐在椅子上的林清。
林清浅浅地笑着，问：“小言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
但是尹少言一点也没看出来林清眼底深沉的情绪，只是觉得林清现在这样让她突然有了一种在恋爱的现实感。她回想起前几天她还在这里因为女主还和林清争闹的事情。
可是今天女主自己都说不要嫁给林清了！
虽然这样的自己有点浅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好开心。
然后她情不自禁想起前几天下午林清对她说的‘我们是不是不该分房睡’那句话。尹少言默默将自己心里立刻衍生出来的无数个幻想泡泡戳破，不行不行，自己已经改邪归正要做小清新了。
她有点脸红地跑过去凑近林清，“表哥。”
“嗯？”林清看着少女凑近的脸，粉粉嫩嫩的，让他忍不住想要抛开那些烦心事。
尹少言现在有点为难是抓住林清的手好，还是抱住林清的好。
于是她伸手捧住林清的脸，飞快地对林清眨了下眼：“表妹爱你呦~”
然后又飞快地跑出去，哎呀好可怕，她刚刚差点都想亲表哥了。她觉得自己对着林清的美色的抵制能力简直就是负数。
而且看了这么久了一点要进步的样子都没有。更可怕了。
林清坐在原位一直没有动。
回想着下午递给他的密信上面的内容，忍不住皱起眉。但随即想起少女的脸又舒展开，表妹怎么就这么会哄人。
第23章 爱你呦
“难受。”尹少言嘟着嘴跟书桌对面的林清撒娇。
林清放下笔问她：“怎么了？”
“坐着难受。”作为一个标准的现代人，让尹少言一天到晚这样端端正正坐着真的有点难为她。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想在林清面前维持下表面功夫。可是坐的时间长了，她就忍不住暴露本性开始各种摊在椅子上。但是，作为一个从小就行退有度的标准的古代人林清，又实在看不了她这副样子。
林清看她并不是有事，默默提起笔，说：“那就去榻上休息会。”
尹少言瞪了他一眼，一点都不真诚。
自从上次知道书房的软榻不只是个摆设的时候，那个地方对她来说就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印象。虽然有时候太懒了还是忍不住爬上去休息会，但是她对那里还是有一种奇妙的抗拒。
主要是又不能带着话本去看。
她现在都有点不清楚自己和林清的这种相处模式从何而来。有时候自己还没开口，他就会先过来哄啊哄的，但是有时候她明明真的想要什么的时候他又立即开启冷淡模式。
可是这样她总觉得林清越来越不像她想象中的情侣，而是越来越像自己的监护人？
尹少言咬着筷子，看着还没开吃就不停给她布菜的林清。对方还时不时跟她说着吃这些菜有什么好处，一心致力于让她不再挑食。
“表哥，”你好像我妈。
林清说话停住，用眼神回应尹少言。
尹少言想着换了个表达方式：“你好像林姨啊。”
林清想着，应该是自己照顾着她让她想起自己娘亲了。他笑了笑，没说什么。不过，他记得以前表妹很是亲近娘亲的，如果自己做这些事能让她多一份亲近，也算值得。
尹少言看着林清没当回事的神色，觉得他应该没理解自己的意思。
下午她坐在椅子上，控制不住自己的背从笔直到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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