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本来就在为小女儿担忧,现在见儿子提起长女的事,更加郁闷了。
她倒是想管长女,可问题是,长女的婚事也很难好不好。
一方面,长女还没放下七皇子,当然了,七皇子那也是没放下长女。
这种情况下,她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哪个逗比敢来和自家联姻啊!!
七皇子再没生母,再不得宠,人家也是皇子。
你和皇子抢心上人,不想要家族前程了是吧?
比起杨氏的担忧,谨彦在宫里倒还是挺不错的。
她和谨慧道了别之后,便收拾了包裹去了藏书阁。
藏书阁的女官宿舍建于仁宗初年。
按照仁宗一开始的设想,觉得女官的人数怎么着也得有二十到四十人才是。
只不过,后来的女官都有些变了质。
所以,女官宿舍就有大半空置了下来。
在半个月前,妙书和谨彦达成了共识之后,妙书便让人开始收拾起谨彦会住的屋子来。
妙书住在女官宿舍头进的正屋三间,因此,让人把头进的东屋三间给收拾了出来给谨彦当宿舍。
谨彦刚把东西给搬进宿舍,那边,织造局的人就来给谨彦量身来制定官服了。
谨彦是正五品女官,补子绣纹为孔雀,公服颜色春夏为天青色,至于秋冬则为粉色。
公服春夏六套,秋冬四套,另外还有常服则需要备齐各十套。
询问了来量衣裳的织造局的官员,谨彦才明白,原来公服是面见皇帝时穿的。
至于平时办公的时候,则穿常服。
也幸好询问了一番,一直以为,常服是日常所穿,公服是办公的时候所穿呢。
谨彦觉得当了女官就是好啊!
你看,平时的衣食住行的所有费用,全部由皇帝掏腰包了啊!!
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还没有嫁人的女官,是出不得宫门的。
但倘若嫁了人,待遇也会提高。
拿妙书来说,座驾由内务府供给,皇帝还会给你两个大内侍卫当保镖。
而那大内侍卫的工资,也是由皇帝来支付……
像谨彦这样没嫁人的,一年也就两次机会可以见家人,一次是中秋,时间:半天。
还有一次是过年,时间会长些,大概有两天,具体看皇帝高兴。
谨彦算了算日子,中秋可没多少日子了。
一想到再过些日子能见上家里人,谨彦便觉得心里暖暖的。
到了第二天,谨彦向妙书去报道,妙书便和谨彦讲了她身为经历司少卿每天的工作。
藏书阁经历司最高长官为司正,为正一品,理论上由内阁大学士兼职。
可实际上这个职位一直以来都是空着的,据说从仁宗年间便是如此,具体不祥。
司正下面分为左令和右令,为正三品。
右令一般是由女官所担任,主要的职责除了谨彦知道的那些机要秘书工作外,还要安排妃嫔侍寝……
第二十章 怎么说我的
妙书和谨彦说到这儿的时候,还是挺尴尬的。
因此,只是一笔带过。
严格来说,她也是嫁人之后,才正式升任右令。
而谨彦对于妙书的工作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她好歹也是从现代穿来的。
现代的秘书,倘若碰到比较花心的老板,也是要帮老板安排下某些方面的需求的。
倘若秘书自己是个立场不竖定的,自己亲自上场,成为老板娘的,也比比皆是。
更何况,那是右令的工作,和她无关,她未必升得上去。
本来嘛,她就没啥雄心壮志要在古代干一番大事业。
之所以进宫做女官,纯粹是为了将来的生活多一层保障。
谁乐意天天在宫里做低伏小啊。
因此,也没多想,只是仔细听着妙书说着少卿的工作。
因为是女子,所以,大朝会这种事儿,是轮不上的。
谨彦:感谢仁宗,您佬真是个好人,睡眠不足,可是女人的致命伤!
少卿每天的工作时间是从早上的辰时到下午的酉初,中午则有一个半时辰的午休时间。
少卿的工作范围覆盖的还挺广的,当然这是指左令手下的那些男少卿。
基本属于随时候命的那种。
当然了,不得圣宠的人,自然会闲得要命,比方说像谨彦这种的。
像大朝会,她没资格上,上午,倘若她不用整理藏书阁,睡到中午都可以。
至于下午,既然不受宠,皇帝自然也不会来叫她,还是可以想干嘛就干嘛。
只不过,现在她要整理藏书阁,所以,妙书具体和她讲了工作职责,工作时间之后,便放了谨彦自由。
经过之前十几天的努力,她基本已经整理完毕。
这几天的工作则是归档,归纳,抄录,都不是什么体力活。
妙书也和她讲了,等她这边整理完毕,到时候会把之前朝廷的一些旧档案也让她来整理一番。
当然了,这个工作最快也要中秋以后,总得让谨彦养胖点再回家吧?
要不然,让沈家人看见消瘦的谨彦,还以为她怎么在欺负她呢。
中秋当天,谨彦吃过早饭,便去了妙书哪儿请了个安,然后便带着她的两个临时“保镖”,坐上了马车回了沈府。
妙书早在中秋前几天就让人送信去了西府通知杨氏等人。
谨彦到的时候,杨氏早候在门口了。
“娘的乖囡囡回来了。”杨氏一见谨彦,眼泪不由得往下掉。
“娘,谨彦可想你了。”
谨彦一看见杨氏,便立即扑进了杨氏的怀里。
母女近两个月没见,都很挂念着对方,二人抱头痛哭了起来。
还是邹氏和丁氏几人把杨氏和谨彦劝住,母女二人才止住了哭声。
谨彦先是让人封了红包和月饼礼盒给送自己来的两个侍卫。
这中秋佳节的,也别耽误人家回家过节。
然后便带着跟来的两个宫女入了屋子。
邹氏和丁氏表示,中午的时候,到时候大家一起吃饭,至于现在,她们则先回去,不打扰她们团聚了。
杨氏早知道女儿的胃口,早在收到妙书的通知,便让厨房加班加点的准备起谨彦爱吃的零嘴来。
女儿的胃口她知道,这宫里,哪里能吃得过瘾啊,也不知道会瘦成哪般呢。
到时候,让她带些零嘴回宫也是好的。
因此,谨彦一坐下,杨氏便递过了零嘴盒。
谨彦也不客气,早上的时候吃得虽然饱,不过,马车这么坐过来,早饿了,便不客气的抱着零嘴盒开吃起来。
在屋里“闭关”了近一个月的谨沅看着谨彦那“粗鲁”不堪的样儿,不由得在心里腹诽。
你说这样的人,怎么会入了那妙书的眼?
之前七皇子是有写信过来,二人还偷偷见了个面。
七皇子表示,谨彦有大长公主和妙书撑腰,别说是他了,哪怕是瑜贵妃等人也不敢动点手脚。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谨彦成了正五品女官。
杨氏一见小女儿这模样,心疼的说道,“慢慢吃,没人和你抢,娘还叫薛妈妈给你做了好些,都是你爱吃的,到时候你带进宫去啊!”
“嗯,宫里东西也很多,饿不着,就是没家里做的好吃。”
谨彦一边和杨氏解释,嘴和手也没停着,一直不住的往嘴里塞着零嘴。
女官宿舍一直是有小厨房存在的,妙书有的时候工作不定时,所以,那时候小厨房也就服侍妙书的几个宫女在使用。
也就帮妙书暖暖饭菜,烧烧热水罢了。
可自从谨彦来之后,就不一样了。
谨彦对宫里的饭菜,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要么过油,要么过咸,实在有碍她的养身之道。
她的胃口大是没办法,毕竟,少吃点,人就会晕。
可是太过油腻,太过咸的,她也是吃不下的啊
所以,她便和妙书商量,是不是可以把每天的膳食由熟的变成生的运过来,由小厨房来操作。
倘若御厨房哪儿腾不出人手来,她倒是不介意下厨的。
说真的,她想下厨好久好久了。
妙书其实对御膳房送来的伙食其实也并不满意。
只不过,她只吃中午一餐,将就也就算了。
可谨彦是一日三餐,再加上量大,因此,妙书也答应了下来。
虽然谨彦和新来的徐大娘,常大娘还在磨合期。
不过,二人毕竟是御膳房出来的,手艺自然不差。
所以,还算勉强相处得“愉快”!
“六妹少吃点,过会儿就要用午膳了,想来,以你现在的官位,大伯父他们也不会在膳食上委屈你的。”
谨沅羡慕嫉妒恨的看着谨彦。
她知道哪怕在前世,谨彦和娘,和哥哥的感情也比自己好。
所以,她也早就不把亲情放在眼里了。
可是,刚才在门口看见杨氏搂着谨彦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她的心还是酸酸的。
她失败回来,杨氏也没多安慰她,反而说要帮着她找婆家,还说起了曾经帮谨彦相看的那些人家来。
真是的,那些破落户是匹配得上她的吗?
别开玩笑了!
“五妹妹!”
谨行听到自家大妹对小妹说这么带骨的话,就有些不高兴,便喝止道。
谨彦听了,便放下了手里的零嘴,然后抹了抹嘴,才道,“五姐,我进去复选的那天,托七皇子的福,就见到皇上了。
你猜,七皇子是在皇上面前,怎么说我的?”
第二十一章 关起来
虽然知道谨沅是重生的,也知道,谨沅用这么强有力的火去攻下七皇子,七皇子有可能是下一位帝王。
可是讲真,她还真看不出七皇子有什么潜龙的特质或者优势在,除了是皇帝亲生的。
而且就那破身体,不是自己看不起他,能不能比当今圣上活得长久还是个问题。
那时候,她们复选完,就传出七皇子又又又病倒的消息。
太医院又又又开出了“病危通知单”。
更何况,省得一身剐,能将皇帝拉下马。
某人还不是皇帝呢!
自己好歹有强健的体魄,还有大长公主和妙书在,自己就不信帮不上倒忙,给七皇子在皇帝哪儿刷“好感度”!
反正自己也不想嫁皇子,谁当下一任的皇帝,对自己来说也无所谓。
但绝对不可以是七皇子,这家伙对自己的观感太差。
万一他上位,听了沈谨沅的话,咪西了自己怎么办?
七皇子对谨彦的印像差,大半来自于谨沅,小半来自于周泊桐。
在谨沅的口中,谨彦就是个口蜜腹剑的家伙,在家里,靠着嘴甜舌滑讨得杨氏和沈三的欢心。
使得家里人都喜欢谨彦而老是针对她。
再加上谨沅自幼独自在京城长大,也确实是个事实,自然是引得七皇子更加怜爱,对谨彦的观感更加差了。
杨氏和谨行听了谨彦的话,便把目光转向了谨沅哪儿。
谨沅笑了笑,“是么,七皇子说你什么了?”
“七皇子说我,除了好事,偷蒙拐骗抢,五毒俱全……”
谨彦还没说完,谨行立即道,“七皇子怎么可以含血喷人,信口雌黄,无的放矢,不行,咱得找他理论去。
妹妹放心,哥哥绝对不会因为他是皇子,就让他这么侮辱你的。”
在谨行看来,自己的妹妹最是单纯不过,每次都是她吃亏,别人占便宜的。
要不然,怎么四妹妹七妹妹都愿意和她玩?
她们二人还是一起长大呢,还住同一府,血缘来说,还更加亲近些,怎么不愿意玩一起?
杨氏是个聪明人,看了长女的脸色,又看了看小女儿的,皱了皱眉,喝止儿子道,“听你妹妹说完。”
倘若皇帝真信了,那女儿哪里还可能留在宫里。
她可是有回娘家找父亲打听过的。
父亲说了,只要谨彦能乖乖待藏书阁几年,别惹事,别说对沈三和谨行的仕途有好处。
哪怕对他们杨家人,那也是有好处的。
也就沈家老大老二那些目光短浅的人才会觉得,以联姻为目的,送女儿当皇子小妾有前途。
而且对小女儿的个性,她也了解。
小女儿表面看上去是呆呆笨笨的,不过,也真没谁能在她手里沾便宜。
除非她乐意。
而她乐意也就两种情况,一种是她放在心里的人,比方说自己和谨行。
另一种,那就是有用处的人。
她才不信那七皇子在女儿手里能讨得好处呢。
“哥哥放心,皇上哪里会偏听偏信呀,皇上不信我,也得信大长公主的眼光。”
谨彦笑着安慰谨行,然后话峰一转又道,“说来也挺奇怪的,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那时候不是在会稽县义卖赈灾么,我们还特地表演了烤鱼给大家伙吃。
那时候特地排队来买咱们烤的鱼的富绅可多了,可是筹集了不少善款,哥哥,你还记得不?”
谨行一听,自然点头道,“这个是自然的,我们还得了青藤先生的赞扬。”
对于这点,谨行觉得挺对不起妹妹的,因为妹妹把所有的功劳都算在了自己头上。
正是因为有了青藤先生的表扬和引荐,他在父亲带着母亲妹妹去广州任上,他才能到京城的国子监来读书。
虽然到现在也没中进士,花了银子去兵部当个笔贴式。
不过,因为青藤先生的信,也使得他当年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挺受祭酒大人重视的。
无他,青藤先生乃是仁宗皇帝的师叔。
当年青藤先生还在京城的时候,也是仁宗皇帝的棋友。
只不过,青藤先生在五十岁那年不知怎么回事,放弃京城的一切,去了江南开了书院,教书育人。
虽然再也不曾踏足京城半步,可他的当年的风采,现在京城的老少说起来,还是津津乐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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