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语气谦卑,态度温和也就算了。
可那货呢,活像刚生完蛋的老母鸡似的,叫嚣得让人讨厌。
倘若不是秉持着好男不和女斗,不是看在好友谨行的面子,真想活劈了她有没有?
可现在呢?
跟个乌龟似的!!
倘若不是这货的饭量依旧以桶来计,他真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掉包了。
“哎,世子,当年是我年幼不懂事儿,您老人家就别和我计较了……”
谨彦晃着脑袋满脸忧愁的说道。
周泊桐觉得这家伙脸上的忧愁吧,也不是装出来的。
不过,当年那也是被沈谨彦骗过的。
因此,便道,“来,和世子我说道说道,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搞得现在如此胆小怕事又……懂事……”
谨彦故作深沉的长叹了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
周泊桐大刀金马的坐了下来,“无妨,本世子今儿得空……”
第二十八章 指定要你过去
谨彦自穿越之后,就跟着父母在会稽县。
沈三是一县之首,杨氏又宠她,所以,她还真没有什么穿越不良的习惯。
除了没手机,没电脑这类的娱乐项目,别的,适应得都还不错。
只不过,偶尔会想想现代的父母和朋友同学啥的。
至于和周泊桐,那也是一开始二人就结下了梁子。
在谨彦看来,那事儿又不怪她,是周泊桐没搞清楚事儿乱找她麻烦好不好。
因此,二人哪怕因为谨行的关系,也是时常针锋相对。
谨彦压根是没把什么世子啊当回事。
可谨彦后来跟着父母到了广州,碰到了几件事儿,她才意识到,这个社会和现代是真的不同。
也是周泊桐没来计较,要不然,一顶大帽子压下来,她几条命也不够人家玩的。
最要紧的是,你万一行差踏错,不仅会连累自己万劫不复,也会连累到家人。
所以,这几年来,她也收敛了脾气,做事也小心了起来。
“你是说广东布政使的那单案子?”
周泊桐一听,立即皱起了眉头。
这单案子严格来说,是党派之争。
虽说大周朝税赋三分之二在江南。
只不过,自从仁宗皇帝开通了广州府的经商口岸之后,和南洋的商贸往来发达,朝廷也是派了征收将军和内监的。
在周泊桐看来,那袁大人吧,也不冤。
不仅和四皇子给勾搭上了,还和那内监给勾搭上了,可是吞了不少的银子。
皇上把袁大人处理了,说穿了,也是杀鸡给几只猴子看。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谨彦会看见,还大受打击。
“那时候正是元宵节啊,广州城里好些官员带着家人外出,大都预定了望江楼……
你能够想像得到,原本在席上谈笑风生的布政使突然被一群人闯了进来按倒在地……
再后来,人家的妻子儿女沦为官奴,在街头被发卖。
我记得那袁大人的长女那时候已经十三岁,长得标致动人。
才情,脾气都胜于我姐。
那时候,我加入了广州府的有容诗社,你也知道的,写字我倒是还强些,这做文章,写诗的,实在不行。
别人都笑话我,嘲笑我,也就袁小姐和我做朋友,还送了几本她以前常在看的书集。
她和我说,多看些书集没坏处,哪怕学不来,闲来也要多看书。
只有记在脑海里的知识才是属于自己的……”
谨彦那时候听了袁小姐的那番话,还以为她也是穿越的呢。
而且她也有些后悔,她觉得,自己其实挺努力了。
可和人家一比,差的真不是一点点。
自己两辈子加起来,做人家的妈也绰绰有余,居然还要人家来开导自己,实在是太羞愧了。
“那书集上,她还有点评过呢,那字,不比我的差。
可你能想像得到吗?
这么好的姑娘,差点被那些人给……”
那段时间,别说谨彦了,哪怕是沈三做事也是战战兢兢,生怕被牵连进去。
不知道算是运气好呢还是算晦气,那时候,沈三接到了东府老太爷,也就是沈三亲父过世的消息。
理论上来说,沈三过继给了西府,算是西府的儿子。
东府老太爷就是沈三的伯父了,不丁忧,也没事。
更何况,像广州府也算个肥缺,你这一丁忧,下次铁定是轮不上这样的地方了。
可沈三和杨氏一商量,决定还是丁忧,回京奔丧。
在广州这儿,西府这边确实是攒下了几万两的家底。
可是,银子再多,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是空话了。
这也是谨彦并不赞同谨沅和七皇子在一起的缘故。
夺嫡这种事,成功了,自然是风光无限。
可失败了呢?
那是全家陪葬好不好!
“所以你害怕了是吧?”
周泊桐见谨彦双眼通红,满脸痛苦的样子不由得怪起自己来。
你想,当年虽说谨彦是顽皮些,不过,她也没在自己身上讨得便宜。
可自己却……
哎,你说自己一个大男人和人家小姑娘计较什么,简直是有失身份!!
“是啊,害怕了,就怕稍有做错,牵连到爹娘,我爹这么多年来也不容易,我娘操劳家务,也很辛苦。
我哥和嫂子刚成了亲,才有小侄儿呢。
世子,你大概没看见过我家侄儿。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我家侄儿更加可爱,更加粉嫩好玩的孩子了。
他什么都不懂呢。
你说万一被我或者被我姐牵连……
世子,你行行好,和七皇子说道说道好不?
不看我哥面子上,也看在我那可爱侄儿的面子上。”
周泊桐一听,不由得满头的黑线,自己和你侄儿不熟好么!
算了,看在谨行的面子上,有些话总得和老七说下的。
这女人这么多,干嘛非得执着找那沈谨沅啊。
“对了,每天在给你们藏书阁送米面的那个唐太监,是我的人,你有事,就传口信给他……”
到了第二天,谨彦从妙书口里得知一个“好消息”,由于杨玉冰出宫备嫁,所以,从即日起,她下午就去御书房当差。
“怎么?高兴得傻掉了?”
妙书一见谨彦的样子,就知道这孩子瞪着大眼睛,张大着嘴巴的样儿,绝对不是高兴的样儿。
这孩子什么都显现在脸上,她还是挺忧心的。
“是啊,开心得说不出话来。”
谨彦一听到妙书的提醒赶紧说道。
扒拉了几口饭,谨彦便问道,“妙书姐姐,我胃口这么大,会不会把御书房当差的大人们吓坏啊?
万一把他们吓坏了,害得他们不能当差,这不是耽误朝廷的事儿么!”
妙书:这孩子为了不去御书房,真当是什么借口都想得出来啊!!
“沈少卿,这宫里的人,应该都知道您饭量大这个事儿吧?”
侍候妙书的宫女雁儿在一边说道。
“话呢,虽然是这么说,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是另一回事嘛。”
谨彦瘪瘪嘴,心道,倘若不是雁儿到处和人家说,自己的“名声”哪里会传得这么快,这么广啊!!
“妙书姐姐,虽然皇上指了五位女官当皇子妃,不过,我记得咱这次选女官留下的人数也不少吧?
我倒是很乐意去御书房,跟着各位大人学习的,就是怕吓着人。”
谨彦继续磨着妙书,妙书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可不一般,或许说动了妙书,自己就不用去了。
“这事儿,我可没办法,太后指定要你过去侍候,所以……”
妙书放下了碗筷,叹了口气说道。
第二十九章 来当炮灰的?
“太后指定要我过去?”
什么时候自己的“名声”已经传到慈宁宫,落到太后老佛爷的心里了?
难道是因为那天夸了她老人家会养猫?
“嗯,昨儿个太后还找我过去,示意我放人。
后来还是皇上开了口,让你每天下午过去侍候两个时辰。”
谨彦一听,就知道皇帝其实也是不乐意的。
估计是不知道怎么推辞太后的“好意”,因此,便以自己还要收拾藏书阁为由,让自己下午“只”过去两个时辰。
谨彦:皇帝佬儿,你为毛不再努力些,自己真不在意不过来侍候的啊!!
妙书见谨彦还是一幅呆呆的模样,道,“御书房的那些大人都是些和善人,也不会和你过不去的。
其实我本来是想,你用一年的时间把藏书阁收拾妥当,那添一笔功绩,到时候,再让你过去接替我的职位。
虽然现在提早了些,不过,也没事,你先跟着我,我慢慢教你。”
谨彦一听妙书的话,好像那意思是自己跟在妙书身边打下手,就立即笑弯了眼道,“妙书姐姐,你放心,我保证不离你身边。”
妙书一见,用食指点了点谨彦的额头,“怎么这么怕皇上?那天我听说你御前对答,挺利索的嘛!”
至少在皇帝面前像她这么睁着眼说瞎话,自己在她这年纪的时候,还真没有过!!
“我这不是怕做不好,到时候丢了藏书阁,和妙书姐姐你的脸嘛,嘿嘿,嘿嘿!”
妙书和谨彦吃完了中饭,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妙书就带着谨彦去了御书房。
二人一边走着,妙书一边和谨彦说着御书房的一些规矩,还有在御书房侍候的那些人的性格脾气。
事关自己的职场生涯和小命问题,谨彦听得别提有多认真了。
谨彦跟着妙书在御书房侍候了近两个月,一次皇帝的面也没见过。
虽然御书房n多的人对她露出了同情或者鄙视的目光。
可她倒也不以为意。
本来嘛,她的宗旨就是平安出宫嫁人,干嘛非得凑皇帝跟前刷脸?
妙书博闻广记,博彩众长,到了圣上面前,自然不比别的大臣差。
可换了是自己,自己没这底气啊!!
总不能次次靠运气和瞎胡绉吧?
而谨彦低调做人,踏实做事,不往皇帝跟前凑的态度倒也引得几位大人对谨彦重新审视了起来。
说来,又是托了沈谨沅的“福”。
当年沈谨沅在京城风头一时无两,除了和那些郡主交好之外,那些重臣,或者“潜力股”的女儿们,孙女们的关系也十分不错。
能当京城第一才女的,自然是“踩”着这些人的女儿孙女上位。
是个正常人吧,还真的不怎么喜欢那种风头盖过自家孙女,自家女儿的小姑娘。
虽说这些大人们常和孙女说,你得学习人家的待人接物,自己私下多用功,赶超人家的学问。
可心里,还是挺看不上沈谨沅的。
在他们看来,沈谨沅的父亲也就是个五品的知府,这沈谨沅这么出色,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只不过,那些都是些老狐狸,也没显现在脸上。
现在来了个沈谨彦,在那些老大人看来,除了饭量大,个子高,别的,还真没有比自己的孙女或者女儿出挑的。
那些老大人们顿时觉得,心理平衡了。
再加上谨彦办事严谨小心,做事踏实,那些老大们觉得,这才是一个四品道台女儿应该有的模式。
再加上连着两个月,皇上也没召见谨彦,他们觉得,他们身为前辈,身为男人,也没必要和一个小姑娘置气。
多多提点一下,多多看顾一下,也能显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胸襟和气度来。
谨彦本来还在高兴自己平平安安当了两个月的差,再过个一个月,自己就可以出宫过年和家里人团聚了。
哪知,没高兴几天,那个叫小唐的太监便送来了一个口信给自己。
自己的亲姐,曾经誉满京城的第一才女兼美女沈谨沅“暴毙”在家中……
谨彦吃完了午饭,也顾不得休息,便跑去找妙书。
妙书一听这个消息皱了皱眉,“我虽然天天回家,不过,这消息我倒还不曾知道,你确定来人没传错话?”
虽然妙书也知道,这种事儿怎么可能会传错,可她还是要问句。
毕竟,倘若是宫里的意思,她不可能会不知道。
倒不是说那些妃嫔做这些事要请示过她。
而是倘若是宫里的意思,能做主的,也就那么两三位罢了。
赐药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既然是昨天发生的,那今儿个一大早,自己肯定知道了,没理由是谨彦会先得家里通知的。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是那沈谨沅自己所为了。
一想到这儿,妙书不由得同情起谨彦来。
这孩子进宫之后,一直受亲姐的“盛名”所累。
别说皇帝哪儿讨不了好,太后皇后哪儿也不怎么喜欢她。
现在,难得日子好过些了,亲姐又干出这种糊涂事来。
“妙书姐姐,你看,我能不能请个假出宫看看我娘。
我爹也不在我娘身边,虽然我姐一直不在我娘身边长大,可当儿女的,都是娘的心头肉。
还不知道我娘会伤心成哪样呢。
虽然有哥嫂在一边照顾,可我那侄儿才出生一百天,还小,离不得嫂子。
我哥是个男子,照顾起我娘来,肯定没我细心的……”
妙书看了看谨彦那一脸苍茫又悲伤的神色,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事儿,我也做不得主,下午再给你答复吧,不过,我要问你一句,你之前是真不知道你姐过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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