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姨娘毕竟是章姨娘,谢良又没做什么谋害她的事情,她始终做不到漠然。
“二皇子欲在十日后造反。”谢良张口说出来一句让谢嘉语震惊的话。
第196章 终章
听了这话, 谢嘉语猛地从椅子上起来了。震惊的盯着谢良看了许久,见他依旧跟进来时无二的表情,渐渐的平复下来心情。
“多谢你来提醒。”谢嘉语尽量平静的说道。
“不必, 就当做是我那日的赔罪吧。”谢良淡淡的说道。
“二皇子如今大不如从前, 你可有其他的打算?”
“没有, 一家老小早已经回到了北郡,如今京城只余我一人。如若经此一事我还能活着, 便会回到北郡去。这京城, 再也不来了。”谢良的声音里有着让人心酸的萧索。
谢嘉语心里酸酸的, 抿了抿唇说道:“如果你想现在离开京城,我可以让人把你送走。”
话音刚落,谢良立马拒绝:“不必了。我若是现在离开了,二皇子那边必定知道是我走漏了风声。不管他们最后是胜是负, 都不会饶了我的。我就算不为自己考虑, 也要为家里的人考虑。倒不如跟在他们身边, 等到他们行动之时, 我趁乱离开。”
“你这样会不会太危险?”谢嘉语担忧的说道,“刀枪不长眼, 万一……”
“无碍, 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更何况, 我如今只是个商人罢了,不会有什么危险。”谢良道。
说完, 便拿起来斗笠准备戴上, 转身离开之际, 又忽而回过头来:“对了,高都督也于半月前来到了京城,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此事应该是他挑起来的。”
“好,我知道了。你万事小心。”
等谢良一离开,谢嘉语立马让家中的小厮去把裴之成叫回家来了。
“小姐,您相信二爷的话?”青嬷嬷听到谢嘉语的吩咐忍不住问道。
谢嘉语紧握着手中的帕子,看着在春桃怀中吐着口水的儿子,淡淡的道:“此事关系重大,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不能不当回事儿。更何况,朝中的事情有老爷在,他自会去查清楚。”
青嬷嬷了然的道:“是老奴想岔了,有老爷在,自然能分辨二爷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裴之成听到小厮的话,急急忙忙的从内阁回来了。
他原以为家中出了什么大事,回来的途中,一颗心都砰砰砰的直跳。这种感觉直到见到在房中逗着儿子的谢嘉语时才微微平复了一些。
只要他二人好好的,这世间就没什么大事。
“怎么了?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裴之成柔声问道。
谢嘉语给青嬷嬷使了个眼色,让她把煊哥儿抱出去。直到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时,才小声的道:“刚刚谢良过来了,他说半个月前高都督就偷偷来到了京城,他和二皇子准备十日后起兵造反。”
裴之成听了之后微微眯了眯眼睛,一时间没有说什么。
“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我怕若是真的,耽搁了时间,便让人把你叫回来了。”谢嘉语解释道。
裴之成握了握谢嘉语的手,说道:“夫人这么做是对的,我马上让人去查一查。”
“好。”
从离开之后,一直到了晚上,裴之成都没有回来。嫁给裴之成这么久,这还是谢嘉语第一次独守空房。从前,不再玩晚,裴之成总会回来的,这一次,却让人专门送信说不回来了。
直到两日后,裴之成才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脸上胡子拉碴的,一副狼狈的模样。
“你这几日去做什么了?”谢嘉语关心的问道。
裴之成轻声在谢嘉语耳边说道:“高都督已经找到了。”
谢嘉语眼前一亮:“皇上可知晓了?”
“嗯,那日离开家我便让人四处打探了一下,随后便进了宫。皇上都知道。”
“那就好。”谢嘉语欣慰的道。只要皇上知道,裴之成知道,高都督的踪迹也找到了,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七日后,戌时,听闻慎王有急事进宫去了。
这是慎王最后一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从那以后,再也没人见过他了。
听说慎王当场欲行刺皇上,当场被侍卫拿下。与此同时,在京城外欲起兵造反跟慎王遥相呼应的高都督,也被拿下了。
第二日早朝,皇上削去了二皇子的爵位,贬为庶民,禁于京城的一处宅子中,终生不能出来。
高都督被压入天牢之中,教唆皇子、通敌卖国、造反行刺无一不是高都督的催命符。
没过多久,听说皇上病了。谢嘉语曾去宫中探望过他,看着一脸病容的承德帝,陪他说了会儿话就出来了。
一个月后,前线大捷,承德帝的病渐渐的好了起来。
不过,即便是好了,承德帝也不如从前一般大权在握了。经此一事,他想通了很多,把权力渐渐的放给了太子。
见状,朝中的老臣也学着承德帝的样子,慢慢的退了下去。越来越多年轻有为的官员开始在朝中崭露头角。
迂腐但正直的周首辅依然任着首辅。
裴之成也在适应着太子的处事风格,只是,人似乎比承德帝掌权时低调了许多,处事风格上也温和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心里有了念想,有了割舍不掉的人,便不再如从前一般孤勇。
程昱看着裴之成这副样子,直叹息温柔乡是英雄冢。
三年后,裴府第二个儿子诞生了。看着这个儿子,裴之成蹙了蹙眉。原本想要个跟谢嘉语一样的女儿,从此便不再生了。然而,事与愿违,又是一个儿子。
谢嘉语不悦的抱过来儿子,说道:“你不喜欢就算了,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裴之成连忙安抚道:“怎么会,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嗯。”谢嘉语脸上的笑意止不住。
煊哥儿趁着嬷嬷不注意,偷偷的从外面溜进了产房,看着谢嘉语怀中的弟弟,跟裴之成如出一辙的眉头皱了皱眉,一脸严肃的道:“弟弟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青嬷嬷一脸喜气的说道:“大少爷有所不知,二少爷没生病,刚刚生下来的婴儿都是这样。过几日就好了,您当年生下来也这样。二少爷长得像您母亲,以后长大了定然会非常俊俏。”
煊哥儿有些不信,看向了一旁的谢嘉语:“母亲,我刚生下来也是这般模样吗?”
谢嘉语笑了笑,摸着煊哥儿短短的头发,说道:“是啊,你弟弟跟你当初一样。”
裴煊听了这话,忍不住戳了戳弟弟的脸。
“以后你就是长兄了,要爱护弟弟。”裴之成在一旁道。
“谨遵父亲教诲。”裴煊郑重的说道。
如此小大人的模样,逗得屋内的大人都笑了起来。就连裴之成也仿佛被感染了这种幸福的气息,脸上露出来笑意。
谢嘉语看着这一大两小的三个男子,心里觉得满满的。
有这样的夫婿和儿子,这大概是她最幸福也最幸运的事情吧。
只希望,往后的一切都平安顺遂,岁月静好。
(大结局)
第197章 番外·裴之成
我是裴之成, 我父亲是村里唯一的秀才,读书读得特别好,所有人都说我父亲会金榜题名。
幼时的我总是暗暗期盼, 父亲赶紧中举, 中进士, 做官。因为,这样的话, 我的母亲就不用日日夜夜的给人做绣活来维持生计了。
然而, 我的期望还是落空了。
那一日, 村里人都知道父亲考中了进士。我和母亲欣喜若狂,母亲甚至偷偷的流下来辛酸的泪水。从那一日起,我们娘俩在家日日期盼着父亲能从京城回来,接我们去京中享福。然而, 一个月过去了, 京城中没有丝毫的动静。
我们想, 许是父亲太忙了吧。等他闲下来了, 必然能记得我们。
再过了几个月,喜报传来, 我的父亲在京城中授官了。我和母亲更加高兴了, 处处给父亲找借口, 父亲之前不来接我们是因为在等着做官。
然而,几个月过去了, 父亲并未回来。不仅如此, 就连信件也不往家中寄了。再后来, 我敏感的发现,村里人看我们的眼光不太对劲儿了。
终于,我们知道了父亲的秘密。原来,他在京城中娶了别的女人。不仅如此,还把我母亲休了。
母亲受不了这种委屈,带着我去京城闹。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任何势力的我们失败了。
我的父亲变得异常冷漠,看我们的眼神像是看废物一般,恨不得赶紧把我们弄走。那一日,父亲冷漠无情的背影,母亲声嘶力竭的声音全都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为母亲讨回公道。
回去之后,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再过了没多久,母亲因心情郁结、郁郁寡欢而去世了。
我受够了村里人的白眼,也不愿接受他们那些可怜的恩惠,背着家中所有的书籍,独自一人跑去了深山里觅食。
好在我运气不错,在深山里遇到了一个猎户,他教我打猎,教我生存的技巧。
我渐渐的明白了,这人并不是普通的猎户,身上有着秘密。我欲拜他为师,却被他拒绝了。
但是,他把毕生所学全都交给了我。
我每日除了打猎就是读书,再没有去管其他的事情。渐渐的,我变得沉默寡言。猎户也不是一个健谈之人,有时,我跟猎户两人几天都不说一句话。
日子就这么平静无波的过着。
从第一次去考童生试我考了第一名开始,我便知道,我比我父亲书读得好。因此,也更加的用功。
终于,在我十六岁那年,我中了状元,也是整个宁国最年轻的状元。
遗憾的是,养育我的猎户在三年前便已经去世了。我的母亲也早就不在了。
这个荣耀,没有人跟我共享欢喜。
而我也来不及欢喜,此时,我心中更多的是如何报复我的父亲,如何给我母亲正名。
年少轻狂的我总以为自己考中了状元就能实现自己心中所想,然而,这个世界却复杂的让我心生无力。我努力了几年,我的母亲终于重新恢复了正室的位置。只是,这个正室却仅仅只是个平妻。那个女人依旧是我父亲的正妻。
除此之外,我必须住在我父亲的府邸。
皇上虽然给我母亲正了名,但对于我分出府之事,却只字不提。这时的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一头热血只想着复仇的年轻状元郎了,此时的我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
我听从皇上的安排,住进了父亲的府邸,并且叫了那个女人母亲。
我从未恨过那个女人,她并没有做过伤害我和我母亲的事情。我恨的只是我的父亲,那个欺骗了我母亲,欺骗了我的父亲。我知道,那个女人也是被我父亲骗了,成亲之前,她并不知道我和母亲的存在。
退一步讲,即便是成亲之前她就知道了我和母亲的存在又如何?做出这种决定的,从来只是男人,而不是女人。我父亲若没有贪慕荣华富贵的私心,又怎会有如今的悲剧。
很快,我便被皇上破格从翰林院提到了户部。当时的户部正面临着一个大问题,贪官污吏众多,国库亏空。我像是一把剑一样,皇上指到哪里,我便打到了哪里。也因此,我得罪了不少人。
我的父亲又一次敲响了我的房门,对于我的行为进行了训斥。对于他,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第二日早上起来,继续做着同样的事情。
渐渐的,我在朝中开始崭露头角。
户部、兵部、吏部……我在各个部轮转。而我的父亲,从翰林院出来之后,就去了国子监,再也没有能从国子监出来。一直到死,都是待在了国子监。
他再也管不了我了,从最初十日一骂,到了后来,一月找我一次,再到最后,即便是看见我也不想搭理我了。
我听从皇上的旨意,做着所有皇上让我做的事情。等到我二十三岁那年,直接入了内阁。
皇上的这一举动,让整个朝中都开始沸腾。
沸腾又如何,皇上的旨意,谁都无法改变。
这一步步走来,表面上,我时时刻刻听从皇上的意思。这并不是说我是一个听话的人,而是因为,我发现权力对我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我明白,皇上之所以破格提拔我是因为他想让我为他做一些底下的事情。听从他的旨意去做一些事情。我不能如此被动,也不能坐以待毙。因此,私底下我在偷偷的培养着自己的势力。我不想有一日突然就完蛋,亦或者悄无声息的死去。我要壮大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争取爬上权力的顶端。
我不得不承认,我跟其实跟我的父亲是同一类人,为了权力,可以出卖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只是,有一点,我跟父亲不一样。父亲可是为了权力去欺骗别人,而我却从来不会如此做。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靠着女人来实现的,而是靠着我自己的努力去争取。
几近十年的做官生涯中,我收到过无数的诱惑。金钱、权力、美女……这些东西,无时无刻不充斥在我的身边。
那一日,我去茶馆跟人议事,谈完之后,我带着东海走了茶馆的后门。
福味斋后面的窗户里传出来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一个小姑娘甚至被推到了窗户外面。我看也未看,脚步未做任何的停留,离开了那里。
就在我即将走远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我难以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那个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生生的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原来,这个姑娘吸引人的不只是声音,还有那张让人见之忘俗倾城倾国的容貌。
我见过无数美女诱惑,这却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心跳。这个姑娘太美了,美到了我的心坎儿上。我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我不得不怀疑,这是有人知道了我的喜好,故意为之。
看了一眼那姑娘和地面的距离,我带着东海冷漠的离开。
后来的无数次,我都在后悔那日所为。如果我知道有朝一日会那么喜欢那个姑娘,我一定不会离开,而是会在第一时间飞身上去救下来她,不让她再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没过多久,我又再次遇到了那个姑娘,那姑娘又一次深陷险境。因为听承恩侯府的人说池塘不深,所以,我再次对这个姑娘产生了质疑。每次都装着去求救,这套路也未免太千篇一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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