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谢嘉语不得不违心的说道。
承德帝脸上的笑意加深,道:“表姐如今如此的年轻,倒显得弟弟老了不少。穿上鲜亮的衣裳,也勉强自欺欺人的跟表姐同龄吧。”
听了这个解释,谢嘉语差点笑出声来:“所以,表弟是在怪我上次说你老了不成?”
承德帝被戳中了心事,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看了一眼在一旁憋着笑的谢嘉融。
谢嘉融见状,立马正了正脸色,道:“老臣虽只比皇上长了几岁,然则却比您看起来老了不少。还是皇上年轻。看起来竟跟嘉柔差……差不多,不,也就差一点点。”终究,谢嘉融还是难以昧着良心说承德帝跟谢嘉语差不多大。
若是只听前面半句承德帝还有些开心,听了后面的就不怎么舒心了。
“哎,每次见表姐都要鼓起来莫大的勇气,表姐如此年轻,朕却老成这样了。”说着,承德帝还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皱纹,“表姐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朕脸上的皱纹却颇多。”
谢嘉语想到自己最近在家做的东西,道:“表弟莫急,我最近在家做了不少祛皱的膏子,倒是给您送过来一些。”
“真的有效?”承德帝问道。
谢嘉语点点头,道:“有效。”
“那朕就等着表姐的膏子了。”承德帝道。
“好。”谢嘉语笑着道。
承德帝刚刚说见谢嘉语需要勇气,然而,这其实是一句开玩笑的话。每次看到表姐,他心中都甚是欢喜。表姐是替他挡灾的人,也是他愧疚了一辈子的人。每次见到活生生的笑得如春花般烂漫的表姐,他心中都颇为愉悦,仿佛自己也跟着年轻了许多。
只是,表姐的身份特殊,他不敢多见,就怕有人会心生误会,对表姐不利。而且,最近朝堂上的事情有些多,他也没什么时间见表姐。
“表姐最近可还好,有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或者什么烦心的事儿?”承德帝问道。他想让表姐一直都这么开心,这么无忧无虑的过下去。
谢嘉语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最近挺好的。”
“朕听闻表姐最近开了一间铺子,这种事情让下人去做便是,哪里就要劳烦表姐亲自动手。”承德帝说道。说着,还看了谢嘉融一眼。
见状,谢嘉语赶紧道:“皇上莫要误会。实则是我在家太过无趣了,适才带着家里的几个孙女一起出来玩一玩。”
承德帝看着谢嘉语的脸色,终于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实在是最近文昌侯府里的人不太靠谱,让他对每个人都开始怀疑起来。
“在府里住得可还习惯?如今府里的人也多了起来,不知道表姐是否觉得陌生,若是不习惯的话,朕可赐你一座宅院,搬出来住便是。”
这话一出,谢嘉融赶紧跪在了地上。他深知,皇上的这话是在敲打他之前的那件事情。
谢嘉语也赶紧跪在了地上,道:“多谢皇上好意,如今在府中住的还好。小辈们都很孝顺,事事以我为先,大哥也对我颇为照拂。而且,我还住在原来的院子里,感觉非常熟悉。若是搬出来住的话,恐怕多有不便。”
承德帝看了一眼谢嘉融,见目的达到了,走过来扶起来跪在地上的二人,道:“也是,表姐是一女子,又长得如此貌美,一个人住在外面朕也不放心。那便在府中住着吧。只是,如若府里再有那不长眼的人欺负表姐,表姐杀了便是,一切都有朕给你撑着。”
谢嘉语快速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大哥,又转过头来,道:“嗯,多谢皇上表弟。”
承德帝道:“这里有一块玉佩,若真有什么紧急情况,也能下下那人亦或者是让人过来给我带个话。”
谢嘉语低头看着承德帝手中的玉佩,感觉这就是一块救命符,也没跟他客气,道:“好。”
承德帝见玉佩送出去了,又看了一眼谢嘉融的脸色,情知发生这么多事也不能全怪这位表哥,表哥对表姐是全心全意的。于是,转过来刚刚的话题的,道:“开铺子可有人为难你?朕已经吩咐过五城兵马司的人,若是有那不长眼的,表姐无需客气。”
谢嘉语听后怔愣了一下,想到前几日伙计们的聊天,终于明白了,根本不是有逃逸的贼人。这些增多的巡逻竟然都是皇帝表弟安排的,全然是为了她。
“多谢皇上,若有需要,我定然不会客气的。”谢嘉语感动的道。
又说了几句话之后,谢嘉融想到今日来还有其他的事情,便跟皇上道:“皇上,老臣还有一事想跟皇上商议。”
承德帝疑惑的问道:“哦?何事?”
谢嘉融转头看了一眼谢嘉语,道:“嘉柔,大哥跟皇上有事相商,你先出去等着大哥。”
谢嘉语以为大哥是要跟皇上商议一些大事,也没多想,点点头,跟皇上告别之后便出去了。
只是刚刚走出殿门,便看到了不远处走过来的太子。
第49章 揭露
杨祐也没想到, 过来找父皇商议户部的一些事情,竟然会看到谢嘉语。远远的看过去,本以为是宫里的奴才, 走近了才发现,似乎衣裳不对。只是不知这是哪位大臣带来的仆从?
乾清宫是顶顶重要的地方, 尤其是东暖阁, 父皇向来喜欢在这里处理要务。怎会允许小厮在这里?着实可疑。
只是越走越近,待看清楚小厮的相貌, 杨祐却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位姑姑长得实在是太过貌美, 这种小厮的衣裳哪里又能遮掩住她的容貌。
“见过太子殿下。”谢嘉语准备跪下请安。
杨祐连忙阻拦了, 笑着道:“表姑莫要行如此大礼。”
谢嘉语抬起头来, 茫然的道:“这么容易就认出来了吗?”
杨祐带着笑意道:“的确。表姑长相太过突出, 让人一眼便可看出来。”
谢嘉语有些丧气的道:“好吧。”看来, 她要是想要女扮男装, 还要学习一些易容之术才好。
“表姑今日可是来找父皇的?”杨祐问道。
谢嘉语点点头,道:“是的, 跟大哥一起过来的。大哥在里面跟皇上有要事相商,我便先出来了。”
杨祐心中已然明了,自己要过来禀告的事情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 便道:“表姑可要去偏厅坐一会儿?”
谢嘉语看着空荡荡的地方, 道:“也好。”这里是前面, 要是在后宫的话, 她还能去御花园逛逛。现如今, 也没什么好逛的, 倒不如坐下来喝喝茶吃吃点心。
太子不愧是太子,虽然谢嘉语跟太子不太熟悉,但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尴尬。看着面前长相英俊,侃侃而谈,让人如沐春风的太子,深感满意。
“太子可成亲了?”谢嘉语好奇的问道。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如此的幸运,能嫁给这般神仙似的太子。
提及自己的婚事,太子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变化,依然保持着刚刚的笑容,回答道:“孤已成亲两年。”
果然么,好儿郎都早早的成亲了。
“太子殿下已经成亲了,但本皇子还未成亲,姑娘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
还未见到人,谢嘉语便听到了一个略显轻挑的声音。
杨祐见到来人,蹙着眉头道:“二弟,不可如此说。这位是表姑。”
谢嘉语听到杨祐的称呼,也想起来此人是谁了。不正是之前在皇陵见过的那位神色阴郁的二皇子么。
只见今日他穿了一件大红色的绸缎袍子,腰间用黑色的带子系了起来,旁边挂着一块玉佩。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招摇。然而,那一张脸却让人难以生出好感。眼角细长而上挑,薄唇带着一丝吊儿郎当的笑意。
因穿着大红色的袍子,是以,脸色也映衬得比平时白了许多。看起来,竟然有种雌雄莫辨的感觉。若是穿上一身女子的衣裳,恐怕要比京城大多数的女子都要好看。
只是,整个人阴郁的气质太过浓重,让人无端生出来一丝害怕的情绪。
“表姑?”杨恪尾音上扬,眼睛也忍不住上下打量着谢嘉语,“这是哪里来的表姑,我竟不知太子何时如此喜欢乱认亲戚?不过,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听着杨恪颇为讽刺的话,谢嘉语的脸色冷了冷,站起来行礼:“见过二皇子。”
杨恪没有立即让谢嘉语起身,慢慢的走到谢嘉语的对面坐下了。
杨祐不悦的提醒:“二弟!”
杨恪讽刺的道:“呦!太子心疼了啊?这要让太子妃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啊?而且,这位可是表姑,太子可不要乱了辈分,让父皇知道了也不好。”
说完,仿佛才想起来在一旁行礼的谢嘉语,道:“行了,起来吧。再不起来,太子要心疼了。毕竟,是表姑呢,太子的亲戚!”
“表姑”这个词,杨恪咬得非常的重。
谢嘉语抬起头来,直视着对面的杨恪,冷冷的道:“是呢,我是太子的表姑,也是皇上的表妹。像二皇子身份如此贵重的人,我可担不起你一声表姑,还是莫要如此称呼了,免得让人笑话。”
这位二皇子着实可恨!
杨恪被谢嘉语噎了一下,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从小到大,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不多。
“放肆!不要仗着你这副容貌,仗着父皇的喜爱就敢如此对本皇子说话。”杨恪阴恻恻的道。
若是一般人听到二皇子用如此语气说话,早就吓得跪地求饶了,谢嘉语却不惧他,道:“容貌是天生的,长得貌美也不是我的错。我是皇上的表妹,皇上对我亲近也是血缘的关系。至于你么……哪天二皇子先学会了尊重人,再来要求我敬着你吧。”
杨恪听了这话,脸色沉沉的,眯着眼睛看着谢嘉语。
在他开口之前,杨祐道:“二弟,孤再提醒你一次,慎言!”
杨恪听后,脸色不再那么阴沉,而是充满了讽刺。待看到一个熟悉的宫女走进来,脸上开始恢复笑容。
“这个宫女很是眼熟,叫秋月是吧?”杨恪道。
说实话,谢嘉语早就忘记秋月是谁了,所以见杨恪话题转得如此快,只当他心性如此,阴晴不定。只是,听到后面的话,就发现他是原来是有备而来。
“上次跟父皇一起去皇陵时你的脸上不是过敏了吗,现如今,已经好了?”杨恪别有深意的说道。说完,还看了谢嘉语一眼。
秋月脸上带着笑意,得体的道:“承蒙二皇子关心,奴婢已经大好了。”
“是么?只是这病好了,怎么感觉眼睛却跟之前不太一样了?”杨恪继续讽刺的说道。
秋月笑容未变,道:“许是之前过敏眼睛肿了,如今病好了,便消下去了。”
“哦?竟还有如此神奇的病,能让人眼睛变得好看?只是不知道,是生的什么病?”杨恪嘲讽道。
秋月福了福身,道:“奴婢记性不太好,忘了是什么病。只是,当时太医给奴婢看的病,他那里或许还是底案,您可以去太医院问问。奴婢生病恐不能伺候皇上,是以,皇上也知道奴婢的病。”
杨恪听后,不悦的看向了秋月。
秋月道:“二皇子若是无事,奴婢便下去了,皇上那边可能随时会叫奴婢。”
“滚吧。”杨恪忍住怒意说道。乾清宫的一些奴才着实可恨,向来眼高于顶,不把他这个皇子当回事儿。等哪天他登基了,势必要让这些人知道他的厉害。
“是。”秋月福了福身出去了。
谢嘉语算是明白了,二皇子是在说皇陵那件事儿呢。只是,她有些不太明白,就算是二皇子知道了是她去的皇陵又怎样呢?这事儿对她而言也没什么。
总不能是想要拿这件事情威胁她吧?只是……能威胁她什么呢?
等秋月出去之后,二皇子眼神微冷的看向了对面的谢嘉语,嘴角带着一抹笑。那眼神,那笑容,仿佛是在告诉谢嘉语,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
所以,那又如何?
越看二皇子,谢嘉语越觉得他就像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正在此时,皇上身边的杜公公过来了。
“姑娘,文昌侯正在前面等着您。”杜公公恭敬的说道。
谢嘉语点点头,跟太子福了福身,转身便离去了,全程都没有搭理二皇子,全当他是个透明人。
这边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入了承德帝的耳中。
等到杨祐和杨恪一起进入东暖阁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父皇似乎心情不太好。难不成,文昌侯说了什么让他烦恼的事情?
还没等他二人猜出来个所以然,只听承德帝说道:“老二,朕对文昌侯的族妹一见如故,很是喜欢这个表妹,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别做逾越的事情。”
杨恪心里一惊。听说的和亲身经历的毕竟不同,他着实没想到,自己的父皇竟然如此喜欢刚刚那个女人。只是,父皇知不知道太子也对她另眼相待?此刻不容他多想,赶紧跪在地上,说道:“儿臣记住了。”
之前杨恪打探秋月的时候承德帝便已经隐晦的提醒过这个儿子,只是,看样子之前他并未听进心里。这次,他直接说了出来,希望这个儿子莫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至于谢嘉语的身份,承德帝从来没想过要告诉这个儿子。这个儿子从小就心思阴沉,又颇为好色,而且,背后还有高贵妃以及高家。若要让他知道了谢嘉语的身份,还不知道会利用这个做出来什么事情,承德帝不敢冒险。
去岁山东、河南两地干旱,流民增多,朝廷开始拨款赈灾。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这事儿却牵扯出来一系列的问题。甚至,还有贪污案。是以,这两个月以来,朝中都在围绕着这件事情来调查。尤其是户部,人人自危。
杨祐今日过来也是想要找承德帝商议这件事情。而杨恪,也是打着这个旗号过来的。
“儿臣认为,山东河南两省的经手这件事情的官员必须彻查,连朝廷的钱都敢贪污,胆子也太大了。”杨恪颇为义愤填膺的说道。
对此,承德帝不置可否,看向了太子:“太子,你的意思呢?”
杨祐道:“儿臣以为,赈灾的粮食关系国本,若是做不好,很容易引起流民的动乱和反叛。是以,不仅山东河南的官场要查,朝中一些官员也要查一查,尤其是户部。这么大的事情,若是没有朝中重臣的支持,不可能能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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