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公交车离开后,那原本走着的妇人转过身来,盯着公交车,露出了一道诡异的笑容。
军区远的一笔,林澜回到学校时,已经到了晚上八点钟。
感觉自己一整天就是在公交车上度过了。
回到宿舍,却发现空无一人,啧,全都去潇洒了?
好一会儿,才见张瑶回来,手中提着很多东西,看见林澜,将一袋东西扔给她,“刚刚在外面商场看的一条丝巾,挺好看的,送你了。”
林澜惊讶,“怎么忽然去买东西了?”
张瑶笑了笑,“还是托你的福,谢子信来找你,他开了一辆敞篷车过来,你不在嘛,我就代替你去了,让他带着我在京州兜了一圈,特别长脸!”
张瑶笑嘻嘻的说,林澜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谢子信竟然连周末都不放过啊!这也太努力了吧。
看着张瑶说话时春光满面的样子,林澜忽然有点担心,“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去去去,怎么可能,姐喜欢的是正儿八经阳刚的男人,他还差了点。”
也就差了点啊。
看张瑶这高兴的模样,就算没成为男朋友,估计也成为好朋友了。
如今,她还夸起谢子信来了,“那个谢子信,超级大方啊,出去外面吃饭什么的都是他请客,还说他家有钱,不缺这点。”
说完,张瑶又翻了翻她那些袋子,“对了,这件衣服,是谢子信送给你的。”
林澜望着那红艳艳的颜色,再看了看张瑶一身红裙,“你帮我挑的?”
“嗯,他说他审美不行。”
“送你吧。”
“哇,林澜,你对我太好了!”张瑶惊喜的在林澜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不过张瑶,我丑话说在前头,谢子信他接近我是为了报复我,他喜欢的其实另有其人。”
“放心吧,我不会喜欢他娥姐。”
看张瑶这傻大姐的样子,林澜还是有点担心的,但再担心也无济于事啊。
到了下周一,照旧上着无聊的课。
而解剖课也已经从纯书本学习,到会带着各种人体器官标本出来展示了。
一开始,班上的同学无论男女,面对那些真实的内脏都害怕的不行,但到了后面就渐渐习惯了。
毕竟他们解剖课的阮老师超级帅,帅到能让人忘记恐惧。
而这种感觉,在林澜面前是没有的,毕竟她半点都不想看到阮景城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还不如让她去解剖呢。
讲台上,阮景城在认真讲课,扫了眼班上的同学,就看见林澜趴在桌子上睡觉。
唇抿了抿,有点不悦。
于是他开口,“接下来点到名的同学上来配合我讲解。”
一句话在班上炸开了,胆子小的女同学,吓得脸都白了。
让他们看就算了,还要去摸!即便阮老师这么帅,他们也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阮景城扫了眼花名册,喊了声,“林澜。”
坐在林澜旁边的张瑶立马推了林澜一下,“醒醒,阮老师喊你呢!”
林澜没想到自己竟然睡着了,听到张瑶跟她说的话,吓得立马站起身来。
看向阮景城,“阮老师。”
“过来。”阮景城淡扫她一眼,表情淡淡,看不出情绪。
林澜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心脏,走下去了。
就算她刚刚没听见阮景城说什么,也知道她想干啥了。
走到讲台边,动作自然的戴手套。
阮景城微扯唇角,“现在就让林澜同学给大家展示一下心脏的各个部位。”
阮景城说着,拿起了课本,“我说哪个部位,你就指出来。”
林澜将心脏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
尽管已经是标本了,这样看还是吓人的。
坐得离讲台近的几个女生甚至尖叫起来。
但,阮景城觑了眼林澜的面色,竟然那样的平静。
一一解说完毕,林澜将心脏小心翼翼的放好,她要下讲台时,背对着同学对阮景城做了个鬼脸,“幼稚。”
☆、第196章 老年痴呆症
听了林澜那句话,阮景城面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活这么大,被人赞少年老成,超越同龄人的睿智,却从来没人会说他幼稚……
这个女人……
不过,他干什么都很敬业,所以,很快就调整过来,专心上课了。
只不过,下课前他还点了下林澜的名字。
“林澜同学刚刚的表现很不错,下周解剖课提交一份分析报告给我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
林澜瞬间石化在原地,过分!太过分了!
身旁的张瑶还一脸羡慕的看着林澜,“你真好,阮老师不但让你去摸心脏,还让你写报告啊,这真是接近阮老师的好方法。你说阮老师是不是对你有想法?”
“那就让给你吧。”林澜面无表情的说。
哼,阮景城当然对她有想法了,不就是想让他妹妹跟陆谨明在一起嘛。简直公报私仇!
“不了不了。”张瑶一副退避三舍的模样。
能跟美男接触虽然好,但她更喜欢轻轻松松无压力的学习啊。
又要实习还要写报告,林澜觉得自己时间简直不够用。
明明她已经是优秀的医生了,没想到才发现,重新回到大学来,日子还会混的这么艰难。
第二天,林澜去医院上班。
经历过上一次大家一起做手术的经历,还有林澜看见那么血腥的场面依旧淡定的样子,总算让一开始觉得林澜是走了后台的医生跟实习生们都换了个眼神看她了。
唯独阮景城面色依旧淡漠疏离。
让她跟着做了两台手术,出来后,竟然还让林澜给他端茶倒水。
林澜只想倒一杯水泼在阮景城脸上。
但她还是克制住了,谁让阮景城掌握她能否顺利毕业呢。
却转身在水杯里加了点料。
林澜端水给阮景城喝,便坐在他对面的办公桌填写医案了。
阮景城口渴喝了口水,直接将水喷了出来。
“林澜,你给我水里加了什么?”阮景城觉得嘴里都充斥着一股腥臭味,就差反胃吐出来了。
林澜啊了声,慌慌张张走到阮景城面前,用无辜的眼神看他,“阮老师,我是看您经常要熬夜,然后一直对我黑着一张脸,还以为你上火了呢,这鱼腥草正好可以治内火,泡水喝对身体挺有好处的。”
其实现代医学证明鱼腥草有致癌风险,但这年代的人都觉得这是下火良药,又好吃。
当然,北方人估计吃不习惯。
像阮景城就是。
听林澜这么说,他眼眸睁得老大,“鱼腥草?”
他根本不懂中医。
林澜笑着给他解释了下鱼腥草的功能。
阮景城越听越想吐,总觉得嘴里一股死鱼的腥味,忍不住捏着喉咙走出办公室,“你给我把杯子里的水倒了。”
刚说完,自己转回身去将杯子拿过来,“算了,我自己去倒。”
林澜看着阮景城匆匆离开的背影,笑了起来。
玩呢,她要是认真玩起来,一个阮景城是她对手吗?
接下来,阮景城再也不敢吩咐林澜帮他做端茶倒水的活了,就连医案都自己写的多,让林澜闲的要发霉了。
休息的时候,她跑到了医院外头的一片草地上坐着。
军区医院真的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多了,设备也接近现代医院的,甚至这地方比很多现代的医院要好。
毕竟,在寸土寸金的首都,就很少有这么大一片能够让病人散步休息的地方。
林澜望着四周的人,据说,能来这边养病的老人,基本上都是为国家做出过杰出贡献的老干部。
甚至有很多是只能在电视上看见的人。
所以,很多老干部散步,身旁都跟着护士,或者有家人陪伴。
唯独有个老人家,一个人静静的靠在树边,林澜无聊的看过去,没想到他竟然在抠树皮!
一片片的树皮被他抠下,抠就算了,还往嘴里面送。
身为一个医生,虽然这不是她的病人,林澜还是上前,止住老人家的行为。
林澜将老人要送进嘴里的树皮一把夺过来,开口,“爷爷,这个树皮是不能吃的。”
“怎么不能吃了,现在闹饥荒,什么不能吃?”
林澜惊讶的看着老人,哪里闹饥荒了?到处都一片欣欣向荣啊。
不过,看到他眼神浑浊,表情恍惚的样子,林澜才后知后觉,这老人家难道得了老年痴呆症?
那老人又要来抢林澜手中的树皮,“给我!快给我!这是我自己抠下来的,你不准抢我吃的。”
别看老人已经八十几岁的年龄了,但力气却大的很。
林澜手中的树皮一下子就被他夺走了。
他又往嘴里塞。
苍天啊!她不能见死不救的。
于是她喊了声,“爷爷,看看我。”
老人家疑惑的看她,嘴里还嚼着树皮。
“爷爷,树皮是不能吃的。”
老人家目光渐渐发直了,听了林澜的话,将树皮从嘴里吐出来,重复一句,“树皮是不能吃的。”
“咱们现在条件好了,也没有闹饥荒,想吃啥,可以让孩子们买给你吃。”
“条件好了……想吃什么都可以吃什么了……”
林澜打了个响指,老人家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树皮,摸了摸,喃喃道,“不吃树皮,不能吃。”
林澜笑着点头,“对,爷爷,你现在不愁吃不愁穿的,就别吃树皮了。”
老人家闻言,眼里似乎出现了一丝清明。
“姑娘,你是哪里人啊?”
“我是云城的。”
“听你口音我也猜到是那边的,这一走就七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老人感慨一声。
林澜忽然想到一首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云城那边的口音都带了些软糯,不像帝都这边的儿化音明显。
而现在的老人家,说话却已经是京州口音了。
“爷爷,爷爷!”不远处,有人喊道,那人飞快跑过来。
林澜转头看去,竟然是阮红雁。
阮红雁看到林澜也愣住了,笑容渐渐消失,“怎么是你!”
“他是你爷爷?”
“是啊。”
“你怎么不找人照看他呢?老人家有点儿不记事,还在吃树皮。”
☆、第197章 给阮景城脸色看
阮红雁并不是一个不虚心接受别人批评的人,但是,对于林澜的批评,她一点儿都不想接受。
“我们家里的事,你有什么资格管?”
今天她特意过来陪伴爷爷的,只不过刚刚去了个厕所,明明让爷爷好好待着不动的,没想到他竟然走到楼下来了。
当时吓死她了,因为她知道爷爷有喜欢吃树皮的习惯,弄不好爷爷吃了树皮等会又不舒服了。
结果没有看到爷爷吃树皮,倒是见到爷爷跟林澜站在一块聊天。
此时的阮老爷子又陷入迷糊中了,看向阮红雁问,“你是谁?”
“爷爷,我是你的孙女啊!”阮红雁头疼,为什么爷爷全家人都可以记住,单单就记不住她呢?
阮老没有理会她,看了看旁边的树皮,伸手摸了摸。
就在阮红雁想要将他的手强制挪开时,阮老却开口说,“树皮不能吃。”
阮红雁看着阮老的一系列动作,彻底呆住,又看向林澜,“你干了什么?我爷爷以前一直看到树皮就想去抠,怎么现在会这样?”
“没干什么啊?”林澜诧异于阮红雁,明明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为什么听阮红雁这语气,好像她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你骗人,医生都说这病治不了,只能在他要吃树皮的时候阻止他,你真的做了什么吧?”
林澜灵机一转,笑了,“没错,我是做了什么。”
“什么?”阮红雁瞪大眼。
“你看好啦!”林澜看向老人,盯着他的眼说,“爷爷,你好,我叫林澜,是京州大学医学院的学生,就在这医院实习。”
老人家盯着她看,笑着跟她打招呼,“好,好,丫头能考上京州大学,不错不错。”
林澜笑了笑,偏头看向一脸震惊的阮红雁,“怎么样?”
“你……你……是人吗?”阮红雁只觉得一阵惊悚。
要知道,自从她爷爷得了这个病后,绝大部分时间都处在茫然中,别人问话,他从来不会回答,仿佛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就比如刚刚她跟老爷子说话,老爷子也没理她。
但林澜跟他说话,他竟然理她了!
阮红雁并不懂得催眠术之类的东西,只是觉得林澜实在太恐怖了!
更恐怖的是,林澜似乎真的有帮助阮老记忆的能力。
到了下午,阮景城下班前过来探望阮老时,阮老此时正处在偶尔的清醒中,看着他说,“你们医院有个叫林澜的孩子,挺不错的,看我在吃树皮,还阻止我,告诉我这种东西不能吃。”
阮景城跟阮红雁一样吃惊,看向阮红雁。
阮红雁把中午发生的事情都跟阮景城说了。
阮景城面色变得复杂起来。
他是医生,即便不是心理医生,却还是对各个学科有所涉猎。
从阮红雁描述的林澜说话的语气,神态动作来看,这应该是一种催眠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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