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毛气得打了个酒嗝,女人闭嘴,没再说话。周围有客人悄悄投来同情的目光,但却没一个人敢上来帮忙解围。
紫毛拿扳手开了一瓶酒,重重的砸到高榛面前:“喝!”
高榛酒精过敏,从来沾不得一点酒,她求救的看了眼乔绯,在心里后悔自己刚才逞的一时之快。
乔绯虽然酒精不过敏,但她又不傻,这摆着一箱子呢,就算她帮高榛喝得完一瓶,也喝不完一箱。
幸好从刚才到现在她都在酝酿一件事,现在差不多也是时候了。
手在桌下悄悄握住高榛的,乔绯暗示她别慌,沉住气。
——她又准备开始吹牛逼了。
怎么说乔绯也是跟着霸霸哥玩了这么久的,小黑屋里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跟那阵仗比起来,眼前的紫毛就是个渣渣。
当时乔绯都没虚,救出了周狄。今天她更不会虚了。
只不过那天晚上,她借了老板贺承南的名号,而现在,她得换个人了!!
清清嗓,乔绯很冷静的把高榛面前的酒瓶推开,目光微冷的看着紫毛。
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看到他发毛为止。
嗯,这是战术。
霸霸哥那晚就是这么看她的。
然后,平静淡定的问他:
“紫毛,你大哥是谁?”
紫毛愣了下,第一反应不是被人调侃了头发,而是抬起耷拉的眼皮:“你问这个做什么?”
乔绯云淡风轻的耸了耸肩,扯起嘴唇笑:“没什么,你可以不告诉我,但你在找我麻烦之前,是不是先该问问——我大哥是谁?”
紫毛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上下打量,难以相信:“你也有大哥?”
这话十分耳熟,几个月前的齐晌也是这么怀疑的。
乔绯的自信快冲破胸膛到达巅峰了,她挑挑眉,冲紫毛勾了勾手。
紫毛很小心的把耳朵送过去。
然后听到女孩平静之中带了一点嚣张的问他:
“听说过霸霸哥吗?”
“……”
紫毛还以为她要说个什么牛逼的名号出来,结果是个从没听过的名字,他拍着桌子笑,“爸爸哥?我他妈还爷爷哥呢,妈的哈哈哈,这丫头把哥的鸡.儿都笑硬了!”
紫毛拿起酒瓶走到乔绯面前,弯下身体,上一秒还在笑的脸忽然冷下来:
“你当我傻逼对吧?”
乔绯:“……”
emmmm,怎么霸霸哥的名号不好使了…
完了!乔绯马上反应过来,这里离热格很远,一定是错区了!
霸霸哥可能根本不混这区诶!所以紫毛才不认识他。
装逼失败,乔绯马上调整方案,能屈能伸的抱起酒瓶,脸上讨好的说好好好【大哥真厉害,大哥真牛逼,大哥我敬你一杯】,私下却扣着高榛的手心给暗示,就在瓶口送到嘴边,紫毛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时,她出其不意的把酒瓶反砸到紫毛脸上!
然后拉着高榛——“跑啊!!!”
哗啦一声,瓶子里的酒全部流到紫毛眼睛里,他措手不及,忙拿纸去擦,乔绯趁机一脚踹开他,而后拉着高榛的手往店外冲。
紫毛和朋友三秒后反应过来:“操,这娘们敢打我!!还不堵住她!!”
于是,乔绯和高榛刚拉开米线店的门,紫毛就穷凶极恶的追了上来。
乔绯也顾不上看路了,出了门就没脑的朝右边跑,刚跑出十来米就迎面撞上了拐角走来的人。
她一头撞进了那人的怀里,摸着脑门刚要说声抱歉,身体却忽然整个被那人两臂圈住,暗哑紧张的声音落下:
“没事吧。”
乔绯微怔,马上仰头。
她就这样意外的看到了那个几分钟前还在电话里跟她说一起吃晚饭的男人。
此刻他眼神是沉着的,有些阴冷。甚至没跟乔绯再多说什么,马上把她拉到了身后。
他挡在前面。
紫毛没两分钟就追了上来,看到乔绯面前多了个一身黑,连眼神都是黑沉沉的男人,不仅如此,他的身边还站着汉江路的沈三。
这位土著爷可是他们这种小流氓都要敬三分的人物。
紫毛脚下马上顿住,讪讪骂了句什么,马上换上谄媚的笑走到沈三面前递烟:
“三哥,这么巧?”
沈三没接他的烟,眼里也是不耐烦的,他一手好牌正等着自摸,被褚焱一个电话命令过来,自然对着这个惹事的紫毛没好口气:
“要死吗你,长眼睛了吗?知道你在惹谁的人吗?”
紫毛一听沈三这话心里就明白自己可能闯祸了。
他一双绿豆眼观察了下面前气场逼人的黑衣男子,对方和沈三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他更像一个清冷高傲的文化人或是商人,可细细看,他身上某些地方的气质似乎又比沈三更甚,更狠,让他莫名生畏。
紫毛思索片刻,小声指着贺承南问沈三:“三哥,这位是?”
沈三是个粗人,从来叫不出贺总那样彬彬有礼的话。
他踹了紫毛一脚:“这他妈是我大哥!还不叫人!”
乔绯躲在贺承南背后,听得虎躯一震,腰板挺直——
难怪小流氓不认识霸霸哥,原来他已经是小流氓大哥的大哥了…
也对,金字塔顶端的人,底层的渣渣怎么可能知道。
抱到大哥大腿的乔绯总算松了口气,惊魂未定的高榛还一脸茫然,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人,她悄悄问乔绯:
“喂
绯宝,你和这个大哥什么关系啊?”
乔绯正要答她,紫毛忽然一脸谄媚地走过来,搓着手道歉:
“嫂子,刚才是我瞎了!”
“嫂子,你还吃米线吗?我马上让店里给您上十个不同的口味,你看怎么样?”
紫毛很积极的回头跟朋友说:“还愣着干什么?快,马上给嫂子安排上!对了。”他回头看贺承南:“大哥要一起吗!要不来个经典肥牛情侣套餐?”
乔绯:“……?”
原本气得想拔光紫毛头发的贺承南不知怎么的,神情莫名就一点一点缓和下来,甚至嘴角还漾起几分不知从何起的笑。
他把一直躲在背后揪着他衣角的姑娘拉出来,手就那么自然的滑下来牵住了她的:
“吃吗?”
“我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 紫毛:我的一头秀发就凭借我急中生智的一声嫂子和情侣套餐保住了,就问你们服不服!
霸霸哥:嗯,引起了我的强烈舒适。
——
今天是肥到丧心病狂的一章,大家都是跟着霸霸哥混的女人,我希望各位都能嚣张一点——
回我一个更丧心病狂的评论区。
另外谢谢一直投雷的姐妹们,破费辽!大家看文就好!
爱你们!!
第19章 撩他十九式
这天晚上, 乔绯在台上打碟脑子里都在回响两个字。
【嫂子】
以及后来, 贺承南半牵住她的手。
虽然只是短暂的牵在一起就松开了,但男人掌心的温度是温暖的, 和平时的清冷寡淡不一样,轻而易举的就点燃了乔绯,像触电, 电流从指间窜至全身,最后到达心尖, 久久难忘。
乔绯当时脸红耳热,一片空白的点了点头。
然后,紫毛和沈三带他们重返火锅米线店, 开了包厢,还真的点了那份情侣肥牛套餐。
肥牛米线有点辣,乔绯记得贺承南说过自己不吃辣, 但后来他吃了, 虽然只是寥寥几筷,乔绯还是能感觉得到, 他对那声“嫂子”和情侣套餐的默认陪同,心意已经表露得很明显了。
现在, 也只差一个机会把那层纸捅破。
晚上九点, 乔绯心不在焉的上完了班, 贺承南今晚有牌局没有要她去弹琴,所以早早回了学校。
高榛受了惊吓,虽然后来紫毛也跟她道了歉, 但她还是去校外叔叔家暂住几天。
四人宿舍,就剩乔绯一人。
洗了澡,关上灯,把自己全部裹到被子里。
她闭上眼,耳朵里交织回响着两个声音。
一个是卜拿拿对她说的——【你以为大哥的女人那么好当吗?……能爬到这个位置的肯定不缺女人啊……万一仇家找你绑架撕票怎么办……】
另一个是紫毛下午谄媚的那声【嫂子】,喊动了她的心。
两者交缠着,像藤蔓,慢慢的缠乱了乔绯的思绪。
她很矛盾。
父母都是言情书网,自己也接受了四年艺术高等教育,难道真的要不走寻常路的喜欢上一个社会哥,从此过踩在云端和刀尖并存的生活吗。
但很快,自己撞到那个怀抱里的画面又跳出来,压倒性的驱走了刚才的一切顾虑。
男人的怀抱是那么坚实温暖,乔绯只是不小心跌入了一次,便无法自拔的沉迷了。
尤其是后来,他把自己护到身后的样子,她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越想越乱,越乱却还越控制不住的去想。
终于,乔绯受不了的扯开被子坐起来。
宿舍里黑灯瞎火的,她穿着睡衣就那么坐在床中央。
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乔绯翻到贺承南的号码,也不知是被什么冲昏了头,或者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的勇气,她忽然想打电话问些什么,说破什么,可接通声响了两下后,理智猛地回归,乔绯一个清醒,赶紧又挂掉。
她是疯了吗。
难道半夜三更打过去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把电话死死按在手里,像是要按住自己那份快藏不住的少女心事。
可刚按下三秒,手机却震动起来。
乔绯吓了一跳,垂眸去看来电人—【霸霸哥】
心跳倏地就不受控制的加速起来。
慌张而不知所措了很久,就在快要自动挂断前,乔绯终于鼓起勇气接起来:
“喂…”
贺承南那边的声音有点儿嘈杂,应该是牌局还没散,有朋友在旁边调侃:“哟,藏金丝雀了?”
贺承南不耐烦:“闭嘴。”
然后似乎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轻声问她:“找我?”
乔绯听到那句金丝雀心里莫名难受了下,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很不舒适的感觉。
她压抑着情绪,带了点鼻音回:“没,我打错了。”
“嗯。”那边贺承南顿了两秒,低沉的声音传来,沙沙的,碾着乔绯的耳膜,酥了一大片。
他问:“那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
乔绯耳朵红了,抿抿唇,在心里默默答:“因为在想你啊。”
然而嘴上却说:“刚刚看了会书。”
怕被贺承南看出自己在撒谎,她清了清发干的嗓子,故作轻松的问:“那你呢,打牌赢了吗?”
贺承南淡淡的,很随意的口吻:“没有,输了。”
乔绯下意识道:“怎么会呢?”
在她心里,霸霸哥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了,打牌这种事怎么会输?
“可能是因为…”贺承南在那头顿了片刻,极轻地笑了笑,而后手机里传来懒懒的声音:
“我一直在想你吧。”
乔绯:“……”
乔绯:“!!!”
突然暧昧的话让乔绯身体发软,心跳瞬间飙到了一百八,她脸烫成了锅贴,握着手机不知如何应对。
好半晌,才结结巴巴的回去一句:“我困了,先睡了……”
然后挂了电话,仰躺到床上,双手捂脸,遮住不知所措的自己。
许久许久后,指缝里才露起姑娘羞赧又甜蜜的笑容。
他说他想她了。
她也是啊。
-
第二天,连着下了几天雨的天气都跟着变好,出了太阳,阳光灿烂,让本就开心的乔绯心情更加愉悦。
今天是她每月一次去春弦琴行的日子,早几个月时乔绯特别缺钱,到处找兼职,卜拿拿给她介绍了这家很高级的琴行,每周六下午去一次,在店里弹一小时的钢琴。
乔绯的主修其实是钢琴,古琴是钟爱琴棋书画的乔父让她从小就学的。或许是有天赋,大学里乔绯还辅修了好几门乐器,说不上精通,但已经足够专业。
因此,琴行老板娘一见她就特别喜欢,觉着这真正儿是个被埋在黄沙里的金子,一直把心掏肺的藏着,想介绍给她家那个学理科的儿子,让她的孙子辈儿也能沾点艺术血统。
下午一点,乔绯来到琴行,推开门照旧笑眯眯跟老板打招呼:
“纪阿姨,我又来啦!”
店里正好有客人,纪彩云忙着招待,便朝她点了点头,暗示她随意。
乔绯来这里就是帮纪彩云招揽客人的,她二话不说放下包,坐在店里最贵的三角钢琴上,怡然自得的弹起了如水流般清爽动听的曲子。
乔绯今天穿了身去年的香家套装,长发夹在耳后,虽然衣服是过了时的旧款,但她却依然穿出了清雅如兰的淡淡高级感。
她弹的是D大调卡农,是一首非常温馨甜蜜的曲子,网上都说,卡农要弹给最爱的人听。乔绯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特别想弹这首。
边弹边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时不时的想起点什么,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随着音符一点点的蔓延在空气里,慢慢的,整个琴行都好像充满了恋爱的味道,甜甜的,暖暖的。
这时,又有客人出现在琴行门口。
贺枭群一直记着乔绯介绍给他的这家琴行,恰好今天闻礼婕的演奏会就在老上海路的大剧院开,他便顺道让老余提前送他过来看一眼。
两人走到门口,老板娘正在忙,招呼他们随便看,老余看不懂这些,便老老实实在门口等着老板。贺枭群一个人进来,先是被玻璃柜里的一叠叠精致老唱片吸引住,但很快,他的注意力被乔绯的琴声转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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