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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基本法——长洱

时间:2019-01-19 10:26:03  作者:长洱
  行李卸下,有他们这帮品德兼优的大学生在,老奶奶和小女孩受到了女王级的待遇。
  男生们帮忙提东西,林朝夕则抱着小女孩,继续逗她玩。
  “姐姐你来我家玩啊。”小女孩说。
  “好呀,我有时间就去。”
  “真的吗?”
  “真的。”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小女孩伸出小拇指,林朝夕和她拉钩钩。
  解然慢悠悠走在她身边,见此情景,解然笑问道:“这么喜欢孩子,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
  “您认识王爷爷吗?”林朝夕突然问。
  “王爷爷是谁?”
  “我们家隔壁家的老爷爷,我经常去他家玩他的小玄孙。”
  解然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快走几步,去找别人聊天了。
  旁边的同学凑过来:“王爷爷贵庚啊?”
  “九十有三。”林朝夕答。
  等到景区门口,林朝夕这才发现,奶奶不是带着小女孩来东明湖玩,她们竟然还要进山。
  “我们送您吧!”学生们纷纷说道。
  “不用,不用了,你们去玩儿你们的,这山我比你们熟。奶奶我从小长这儿,夏天到了,我带娃娃回来避个暑。”
  “但您行李太多了。”
  “还带着小朋友。”
  “老师说了要尊老爱幼。”
  “我们要尊崇中华民族传统美德。”
  大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像小学生一样可爱。
  “不用真不用。”老奶奶更加不好意思,“天快下雨了,你们赶紧顾你们自己。”
  这么争下去也没个尽头。裴之和解然聊了两句,接过老太太的行李,只说:“我们走吧。”
  “裴哥你一个人吗?”
  “威武!”
  男生们在后面打call。
  林朝夕自从那天知道裴之从小到大学“打架”后,就再不把他当文弱书生看。
  她蹲下来,把小女孩放下:“要乖乖哦。”
  小女孩却拉着她的衣服说:“姐姐一起!”
  “姐姐很弱的!”
  “姐姐说好要来我家玩的。”
  此言一出,林朝夕不由得和裴之对视一眼。
  她脑海中浮现出刚才和小女孩拉钩上吊一百年的约定,眼前是巍巍南山,她却不由得腿软——要和祖孙俩还有裴之一起进山?
  万一走不动很丢人啊。
  不过在裴之走之前,这大概也是他们很难得的独处机会了。
  ——
  南山路并不崎岖,但因修缮不佳,山路多少还有点难走。
  老奶奶健步如飞,裴之提着行李却如履平地,林朝夕牵着小女孩的手,跟在他们后面。
  四周林木茂盛,天色晦暗,看上去有场暴雨在酝酿。
  山中静谧无声。
  她向侧前方看去,裴之话本来不多,进山后话好像就更少了。
  大概连老奶奶都觉得路上太安静,就找他们随便闲聊。
  “你们之前来过南山吗?”
  “没来过,我老家是安宁的。”林朝夕牵着小女孩,回答道。
  裴之肩上背着大包,手里又提着一个,他走了几步,才回答:“我来过。”
  “那周围都玩过?”
  “没怎么玩。”裴之答。
  林朝夕想,裴之大概之前也和同学来过这里,她问:“奶奶,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其实真没什么好玩的,就是山好水好。”老太太非常实诚,“你们年轻人也不喜欢烧香,不然上山顶去,南山寺灵得很。”
  林朝夕笑了:“听说是很有名。”
  “你们啊,有什么要求的就去供个长明灯,我认得里面的智功法师,你们讲十里村王美娟介绍,他能给你们打八折。”
  “供长明灯一般求什么呀?”林朝夕问。
  “都可以求,往生极乐,通达智慧,南山寺的长明灯灵得不得了。不说省里面,我们在全国都排得上。”老太太非常热心絮絮叨叨。
  “那如果是家里有人生病呢?”林朝夕问。
  “小姑娘你问的教贵对了,寺里的灯保佑身体健康最灵,每年是好多家里人得重病,跑老远来我们南山寺供灯。”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说。
  林朝夕朝夕仰起头,望着山峰高处,点头道:“好啊,我一定去。”
 
 
第174章 暴雨
  十里村在南山山坳中。
  或许是要下雨, 山中水汽丰盛,村落被乳白色云朵笼罩。可也就从村口到奶奶家的距离,天又骤然放晴。
  四周树木苍翠, 明晃晃的阳光从天而降, 照得山间村落纤毫毕现。
  林朝夕和裴之送老人和小女孩到家,接下来是“来都来了随便吃个饭再走”和“不了、不了同学都在等”的来回过招。
  站在小屋前,林朝夕被老太太拉着手不让走,只能求助似地看向裴之。
  男生环顾四周,显得很有兴味:“如果真的随便吃点,我们就留下。”
  他这么说,老人家骤然高兴起来, 吩咐家里操持家务的侄女儿生火做饭,又从田间拔了点自家种的菜。林朝夕想帮忙,被塞了两个茶叶蛋, 让她和裴之坐在门口小凳上吃。
  小女孩在门前跑来跑去抓母鸡。
  林朝夕和裴之并排坐在小矮凳上, 见男生户外服袖口半卷, 正悠闲地剥着蛋壳。
  林朝夕:“不是说好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吗?”
  “奶奶接受了我们的好意,我们也应该接受她的。”
  “你说的有道理。”林朝夕把鸡蛋在凳面上磕磕,拿起来, 发现没破。
  裴之把他刚剥完的茶叶蛋递来,上面光不留丢, 只留下底部一点蛋壳,阳光下闪闪发光,看上去很诱人。
  “不用不用, 你吃吧。”
  “我的好意。”裴之边说,边示意她把自己的拿来交换。
  林朝夕先惊了下,但她想了想,裴之没拒绝她的菜园小饼,她也不应该拒绝裴之。
  “谢谢你。”林朝夕很干脆交出她没敲开的鸡蛋。
  “不客气。”裴之把剥好的那只放到她指尖。
  ——
  离开十里村时,天空还是艳阳千里。林间禽鸟啁啾,路边偶有山涧流淌。
  他们临走前,老奶奶拿出一大堆山里的零食特产要送他们。林朝夕适当地拿了点核桃补脑,其余都退了回去。
  裴之却一反常态,问奶奶要了挡雨塑料布,还拿了只打火机,他甚至还在柴房门口驻足,可能对门口那卷麻绳和镰刀也有意思,不过最后没好意思要。
  林朝夕搓着手里的纸核桃,用力一捏,分了一半给裴之。
  “你刚才是不是真的很想拿那卷绳子啊?”
  “是啊。”
  “那镰刀?”
  “可以用来砍伐一些被折断的树枝。”
  “那伞?”
  “如果遇到雷雨,伞算金属物,而且也撑不住,所以没什么用。”
  林朝夕忍不住笑了:“不用担心,天气那么好,不像会下雨的样子。”
  “我知道。”裴之淡淡说道,“是我的问题。”
  林朝夕愣了下:“这算什么问题嘛……”
  “上山前我的背包交给解老师,忘了拿。” 裴之顿了顿,说,“我不太习惯处理没有准备的事情。”
  他非常诚恳,这也是林朝夕第一次听裴之坦诚自己的缺点,虽然这完全算不上什么。
  “有准备是好事啊。”林朝夕宽慰道。
  说话间,他们走进一片雾区。乳白色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淌。
  “我们刚走过的是云吗?”林朝夕有点震惊。
  “是啊。”
  “云和雾有什么区别?”
  “本质上没有区别,如果一定要辨析……”
  “这题我会——云会变成雨落下,雾不会。”林朝夕抢答。
  她这么说本意是想逗下裴之,但她没想到,第一滴雨就这么毫无预兆落下。
  山间天气骤然转阴,浓密乌云滚滚而来,覆盖住他们头顶整片天空。
  “是不是有点夸张啊?”林朝夕仰头问天,豆大的雨点突然落在她脑门。
  她打了个激灵,开始抱头抱头鼠窜:“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的。”
  “和你没关系,现在是雨季。”裴之说完,示意她把东西拿出来。
  林朝夕赶忙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挡雨布。
  裴之迅速展开挡雨布,吩咐道:“给解老师发条短信,说我们遇到暴雨,需要躲一会儿,让他不用担心。但如果一小时之内没有收到我们第二条消息,就麻烦他报警。”
  林朝夕立刻发完信息,打开裴之刚多要的两个塑料口袋,把他们两个的手机都装进袋中,套了两层,扎紧袋口。
  也就做短暂准备工作的功夫,山雨转大,整片山林被茫茫雨幕覆盖。雨水拍打群山,发出巨大声响,一道雷劈了下来,林朝夕又打了个激灵。
  就在这时,裴之脱下他的户外衣递来。林朝夕下意识接过,下一刻,他拉开挡雨布,一下遮过她。
  遮雨布下光线暗淡,他们离得极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林朝夕握着裴之的衣服,思维有几秒迟滞。她刚想开口说“不用”,可突然想起今天她穿了白t恤,刚被雨水打湿大半,不套件衣服肯定不雅观。
  在医院里带小男孩离开时如此,在山中遇雨时也是如此,裴之从骨子里就是个绅士。
  “谢谢。”刚被教育过要接受他人好意,林朝夕把衣服穿上。
  “下面要干什么?”她问道。
  “找个地方……蹲下。”裴之说,“最好高一点。”
  林朝夕沉默了下,他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蹲下可以保证挡雨布覆盖他们全身,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我记得刚才路过一个平台。”她喊道。
  他们扯着挡雨布,又往回走了一段路。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中,道旁暴涨山涧溢出,淹没石板路。这些水流不至于形成山洪,但却瞬间没过人脚背,溪水冰凉,令人恐惧。
  终于找到那处稍高的平台,他们就地蹲下。
  雨布下的空间被压缩到最小,他们紧紧挨在一起,周围光色晦暗,空气却又热又闷,完全分不清身上的是汗水还是雨水。
  明明是极其狼狈的姿势,可或许是终于到达安全地带,又或者就算不太安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林朝夕忽然平静下来。
  雷声遁入空谷,发出几乎毁天灭地的剧烈声响,雨水拍打森林中每一张叶片,声音汇聚澎湃如浪,更细微的时刻,她甚至听到了裴之的呼吸和她自己的心跳。
  突然间,山风骤起,掀开挡雨布一角。惊鸿一瞥间,一道闪电落在远处山头,山巅雨云是浓到化不开的紫色,雾气蒸腾,仿若仙境。
  她很想说点什么,可此情此景只让人震撼不已。
  过了一会儿,他们再次拉好挡雨布。
  借着透下雨布的一丝丝光线,林朝夕看着裴之,忽然释然地笑了起来。
  “刚才真美啊。”
  “非常壮丽。”
  “其实这样也挺有意思的。”她看着她和裴之蜷成一团的蹲姿,觉得好笑,“遇到突然而至的事情,被打得措手不及,但好像也是等下可以去吹给他们听的离奇经历了!”
  “是啊。”裴之很难得笑了,“尽量多用夸张手法,争取把故事讲精彩。”
  “没问题!”
  ——
  如果没有接下来的事情,对林朝夕来说,这大概是一段新奇有趣的短暂旅程。虽然被淋了点雨,但和裴之一起在山间被躲避暴雨、被溪水没过脚踝的经历也不是人人都有。
  雨渐小后,她和裴之拉着挡雨布,继续往山下走。
  山风拂面,带着雨后的清爽气息,山里的天气真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他们刚走过一段山路,太阳都出来了。
  他们赶紧停下来稍事修整。林朝夕把手机从塑料口袋里掏出来,递还给裴之,她自己则开始折挡雨布。
  裴之拿着手机走开两步,站在阳光下,开始低头给解然发信息、报平安。
  山谷中的阳光从天而降,完全落在裴之身上,让他整个人恍若透明。
  林朝夕抬起头,却忽然愣住。
  裴之穿得白衬衣有一大片被雨水淋湿,连带里面的背心也完全湿透,它们紧紧贴着它的皮肤,让皮肤上原本被掩盖的很多痕迹变得明显起来。
  它们或长或短,边角泛红,有些微微凸起,有些却平整得就像一条浅淡的错觉。她无法确定它们的数量,也无法确定它们形成的时间,因为衣着覆盖,她甚至并不能完全看得完全清晰。
  但如果她没有看错,那应该是很多刀疤。
  林朝夕心下剧震,大脑一片空白,她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裴之发完短信,他收起手机,抬头看她。
  林朝夕迅速移开视线,假装一切如常,她继续折叠挡雨布,手却忍不住颤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裴之身上有这么多刀伤?
  往下的山路依然优美,山溪丰沛,鸟鸣婉转,可林朝夕却沉浸在巨大的不知所措中,完全没办法欣赏这一切。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一想在芝士世界里是否有这样的蛛丝马迹,但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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