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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清泠似叮咚流淌的山涧。
莹白指尖信手一拨，筝曲落下尾音。
姜晚拢了手站起来。
王导的眼神很快聚回焦，“卡！”
“王导，石总怎么还没来，要不你……”
王导无暇理会副导演，摆手止住他的话，对着姜晚，“不错。”
作为弦乐器外行人，王导对姜晚刚才的弹奏没有太多见解，仅能直观地感受到这姑娘身姿优雅手势娴柔，以及曲子悦耳动听。但作为拍戏内行人，王导对她刚才的表现有些惊讶，在镜头前，这个布衣姑娘仿佛真的变成那个初进门派的江汀兰。
这个姑娘是认真在演戏，而不仅仅是完成文替的那部分任务。
这姑娘演技原来这么好？
甚至……
王导看了眼坐在侧前方喝着什么的白可瑶，想到她演的这一小段，两相对比：姜晚演得比她要好上两三分。
“白可瑶。”
“王导，怎么了？”白可瑶放下果汁，起身走向王导，温婉一笑，“您有什么指点吗？”王导没什么事通常不会叫演员。
王导：“第3场第12条，你再拍一次。”
见她面露些微不解，王导说：“从即将挑选兵器那里开始。”
“好的，王导。”白可瑶心里虽然有些诧异，但面上还是保持着柔和的笑。
“刚刚那——叫姜晚是吧，她的表现你应该看了，”王导的话让白可瑶欲离开的脚步一顿，“江汀兰的性格偏向活泼大胆，所以，你待会注意点人物性格的体现。”
“……嗯好的。”
转过身，白可瑶眼中的笑意迅速褪去。
……
“麻烦帮我弄一下，”白可瑶推开阻隔门，从换衣间里出来，“还是不太会穿。”
服化师忙上前小心帮她穿好衣服。
“啊！”
“白老师，这儿——”服化师惊讶地指着白可瑶的腋下，“破了一个大洞。”
“破了？”白可瑶将右手抬得更高，照着镜子，“真的破了呢。”
白可瑶疑惑又着急地凑近看，“这……怎么弄的呢？”
白可瑶的助理“哎呀”一声，撇着嘴道：“肯定是刚才那个替身弄破的。”
“这……”
“白老师你穿了几次都没出问题，她就穿一次，就成这样，铁定是故意的。”助理抬手比划着，“她这种人啊，走旁门左道上位不成，说不定就在心里嫉妒你比她红，故意坑害你呢！”
“别说了丽丽，”白可瑶拦着助理往下说，唇边上扬的微小弧度却没来得及隐藏。
助理留意着白可瑶的表情，被“阻拦”了也不停嘴，又愤然抱怨了姜晚几句。
“那现在怎么办？”白可瑶轻轻叹了口气。
服化师：“我可以……”
\"跟导演他们说吧，衣服都坏了白老师穿什么演啊？”
助理不经意似的将服化师往旁边一推，打断她还想再说的话。
“嗯，只能这样了。”白可瑶低头，“我先把这衣服换下来吧。”
想要仔细检查裂口看看能不能补救的服化师咽下了话，识趣地转身整理化妆包。
罢了，这个圈子里艺人的那些事还是少掺和比较好。
……
“姜晚，那个姜晚，叫你呢！”副导演远远指着姜晚，“你过来。”
还没等姜晚走近，副导演吊着眼数落，“你怎么回事？演段替身的戏就把人女一的戏服弄破，能耐啊？”
“弄破戏服？”
副导演嘲讽道：“难不成还是衣服自己破的？”
“我可以看一下吗？”
“有什么好看的，胳肢窝那里破了一大道口子！”
那还真不是她弄的，那里被弄破她还不至于粗心到没察觉，姜晚眼帘微抬，“副导，或许我能补救那件衣服。”
“补救？就你？”
姜晚压住心里的不耐，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喜欢用这副表情质疑她。
“老李，”王导从监视器后露出半张脸，“你让她看看。”
副导演朝王导微躬身，“噢噢，好的。”
“你，去把女一那身破了的衣服拿过来。”吩咐完，副导演侧身压低声音朝姜晚道：“买新戏服的钱，记到你头上。”
摆明了不相信姜晚说的或许能补救。
破的口子一寸来长，看着还挺夸张的。
姜晚低着的脸上，轻勾出一个嘲讽的笑。
这明显是人为撑破的。
“请问有针线吗？”姜晚问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女场务。
得到她的肯定回答后，姜晚说：“给我些这个颜色的线。”好在衣服是白的，并不是什么稀罕的颜色。
女场务拿了一盒针线过来，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要手工逢吗？”
“嗯。”裂口看起来长，位置倒还好，能缝起来。姜晚拿着针线和戏服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
在桂朝，除了那些皇族贵女，哪个女子不会针线。缝补个破口对姜晚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在片场这些人眼里，这项技能和会演戏不相上下。
“这……完全看不出破的痕迹。”
“太厉害了吧！”
“真的手好巧，比我妈缝的都好。”
“对啊，我看她缝补的姿势真好看，像绣花似的优雅！”
听到他们的小声议论，姜晚不以为意，她还觉得这针不趁手，缝补出来的成果有些瑕疵。
“怎么样？‘补救’得怎么样？”
指挥旁边片场工作回来的副导演斜着眼走过来。
“您看一下。”姜晚刚说完，旁边的场务立即把戏服递过去。
副导演没打算接，姜晚指着缝补过的地方，“您觉得怎么样？”
破口呢？副导演眯着眼挨近几分，破口的痕迹呢？缝补过的痕迹呢？
他直起身别着手，“马马虎虎吧。”
“那，”姜晚不亢不卑一笑，“我不用赔偿了吧？”
“哼。”
【报告宿主，信仰值+10，增加生命时长10个小时。】
“……这是来自副导演的？”姜晚在脑海中问。
【不是，是来自这10个人。】系统77列出10个人的名单，大多是片场里的工作人员。此外，是王导和一个男演员。
姜晚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缝补衣服能增加信仰值。
【不一定是缝补衣服，也可能是你弹古筝时就产生好感度了。好感度一点一点在变，但只有过了临界点才会被系统检测到。】
【而且……77还不是很完善，检测偶尔会延时。】
王导？
姜晚略一沉吟，“我的演技可是比原身要好？”
【是的。忘记和你说了，你来的那天主神空间给你赠送了新人礼包，已经自动打开，里面有一张提升演技20%的功能卡。】
“还有其他的吗？”
第3章 003
“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一张提升幸运值10%的功能卡、一张提升美貌5%的功能卡，以及一件名为‘万能礼服’的道具卡。】
“你们傻待在这干什么，还不去干活？还有你，姜晚，别站在这儿碍事！”副导演挥着手赶人。
姜晚走进服化间准备后面戏份的造型。
“……石总……还没来……”
“……你这么……他来……”
“哪个……想见……听说……”
“那你得有那个姜晚那样的厚脸皮才行啊！”从换衣间出来的姜晚正好听到这一句。在面对着自己的那个男人提醒同伴之前，姜晚唇角一勾，不轻不重地说：“谢谢夸奖。”
服化间里霎时安静下来。
两个在角落嚼舌头的人站了起来，尴尬地转开身假装忙活起来。都没开口认错。
在他们看来，尽管姜晚是个艺人，但没名没地位、身负黑料，嘲一下怎么了？其他人也嘲她啊。
说人闲话被抓现行的女人是个化妆师，业务能力一般，嘴碎程度厉害，入这行七八年，没混出什么名头，顶多就是跟剧组给些配角化化妆。
也是仗着这些配角就靠她一个化妆师，以为姜晚不敢对她有怨言。
化妆师很快恢复镇定，“你自己先拍点水。”语气里甚至带着两分轻视。
等姜晚完成了妆前工序，化妆师走过去，正想拿起粉底液，看到女人已经上手自己开始化底妆。
“你……”
“自己化。”
“哦。”化妆师有些讪讪地应了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姜晚侧过脸，从头到脚扫了她一眼，“听说——”
“你想攀上有钱人？我觉得你缺的不是厚脸皮，而是颜值。”
“我才不……”
“还有，工作的时候专心点。”说完，姜晚眼角一撩收回目光，不再看化妆师那涨红的脸。
【宿主，你真的要自己化妆吗？】
“化妆很难吗？”姜晚熟练地画着眉。她在桂朝常常敷粉描眉，原身更是热衷化妆，融合了两人的记忆两世的技术，给这张脸化个符合剧本人设的妆并不难。
……
“王导，石总他怎么还没来？”
“他只是经过，本就没打算来。”
“噢噢。”副导演抹了把汗，“我以为是因为……”
王导盯着监视器，“多把心思放在拍摄工作上。”
副导演面色一僵，连声应是。
“哇她这样真好看！”
“看着真的还挺像古典美人，她的外貌配置演女主都合格了好吗。”
“嘘——小点声。”
白可瑶垂在裙边的手半拧起，讥讽的目光看向从服化间出来的姜晚。
还不是仗着和她同公司，姜晚才得以进剧组混个角色，这些不长眼的竟敢说姜晚配得上演女主？还有这姜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这女人今天莫名的惹人厌，抢走她的风头不说，还害她被导演看低……
“姜晚。”
“有什么事吗？”姜晚挽了下鬓边的碎发，“白姐？”
白可瑶扬起面具般的浅笑，“谁给你化的妆，真好看。”她倒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把她化得这么美。
“自己化的。”
白可瑶皱眉，看近处无其他人，低声道：“你是想盖过女一吗？”
“不敢。”姜晚一摊手，“没什么事我要过去了。”
“小心导演编剧他们让你卸了重化。”
姜晚笑了笑，“多谢白姐关心。”
事实上，导演并没有管姜晚的妆面如何。
副导演提了句“姜晚这样会不会压过女主”，也被编剧抢道“不会不会，挺符合原著的”。
在剧组又待了两天，姜晚便顺利杀青。
当天晚上回到家，姜晚见到几日不曾露面的经纪人李芳宁。
“你这屋，”李芳宁有些惊讶，“比之前整洁干净多了。”
姜晚笑笑，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只有这个。”
“你以前冰箱里不是堆满零食和饮料吗？”
“扔了。”姜晚在她旁边坐下。
李芳宁点点头，“挺好的，做艺人就应该远离那些垃圾食品。”端详了姜晚一会儿，又说：“皮肤都变得更好了。”
姜晚一直就不喜欢闲聊这项活动，开门见山道：“李姐，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有段时间没见你，想来看看。”李芳宁喝了口水，“顺便通知你，后天有个开业活动要去站台。”
“哦还有，一档节目和一个广告，你看看合不合心意。”李芳宁简单介绍了一下，一档考查诗词素养的比赛类节目，一个刚出的小品牌薯片广告。
“不接也没关系，那个薯片品牌刚出来没多久，看着挺低端的。”
在接通告方面，姜晚所在的令月经济公司以及带她的经纪人并不过于强制，比较尊重艺人的想法。当然，姜晚猜，也有可能是她目前的身价太低，接不接通告对公司来说都没有太大影响。
“诗词大会，我想参加。”
“还是接戏……什么？”李芳宁疑心自己听错了，“你要参加什么？”
姜晚换了个更放松的坐姿，“华夏诗词大会。”
“你、你在开玩笑吧？还是吃错药了？”去年她给姜晚接了个播放量还不错的网络综艺，一集下来能混到十几分钟的镜头。本来好好表现的情况下凭着姜晚这张脸多少能涨点粉丝，没想到，她在一个游戏环节里，把“干涸”读成“干gu”，引来网友观众的群嘲。
那档节目首播的当天，从来没什么曝光度的姜晚甚至上了百度热议前二十三——以#姜晚干涸#这个t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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