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航有些无语,笑点有那么低吗?
好不容易完了一个,她开第二个。
“不困?”他问。
“下午睡饱了。”她往腰后面塞枕头,“现在睡不着。”
袁航直接把手机关了。
刘利不甘心,推他一下,“干啥?”
他翻身骑在她身上,“你。”
刘利马上软了,就说会相面,确实是很行。
一夜颠倒,累得不行,眼皮都睁不开了。
次日一早,迷迷蒙蒙中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半起来,却见袁航趁着昏暗的台灯开衣柜收拾东西,她打着哈欠,“干嘛?现在就走呢?太早了吧?”
“工地上还有事。”他的声音有点暗哑。
她嗯了一声,重新栽回柔软的床铺,“我得再睡一会儿。”
“你睡。”
袁航轻手轻脚来回了几趟,应该是忙完了。刘利却有点睡不着,睁着眼睛看墙壁上的影子。最后,他进来,小声道,“我给你关灯。”
台灯灭了,室内重归黑暗,只有窗帘边缘一层虚光,外面应该是天亮了。
袁航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不知道磨蹭什么。
“怎么还不走?”她问。
他笑了一下,“你现在特别会赶我。”
“那怎么办?我留你也会走啊。”刘利心塞,“再见吧。”
再也不见。
袁航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你现在肯定得意了吧?”
她有点诧异,得意什么?可想要问清楚些,人却出门,片刻后传来大门碰撞的声音。
被窝里还有他的温度,鼻端还有他身上的味道,身体里还残留着他的触感。
她想,这回值回票价了。
老友见过袁航之后,立刻重新张罗了一个相亲对象,约在楼下的某家西餐厅。
刘利精心打扮了去,果然见到一位比之前还要好的相亲对象。精英男性,无论渣良,身上总有相似的淡漠味道。袁航身上有,公司的各位老总有,眼前这位也有。
简单介绍之后,便是客客气气的互相试探和了解。
她看得出来,男子对她的相貌履历都挺满意,家庭背景和教育背景似乎稍有遗憾。可惜这是相亲而非面试,所以结果是大家成为朋友。
“你得争取。”老友鼓励,“是我这边最拿得出手的了,追着他跑的小姑娘很多。不过他自己不喜欢年龄小的,觉得不懂事。你呢——”
刘利听不太进去了,追着人跑有什么意思,她可追够了。
便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四海集团杭城分公司,办公地点位于杭城市中心。
刘利的职位是营销经理,对上有总监和老总两位直属领导,报道的第一天便被带去郊区的工地售楼部。她从海湾分公司空降而来,下面没有贴心的下属,上面的领导对她也不是很热情,情况十分被动。为了站稳脚跟,在打点好个人生活后,又一头栽入忙碌的工作之中。
从秋天到冬天,两个多月,刘利算是勉强立住,也被人称呼一声姐。付出的代价是每天上下班四个小时通勤,不足七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一周只休半天。偶尔去上厕所,对着镜子看,眼角居然冒出一两条皱纹来。
太可怕了,女人一旦过了三十岁,衰老的速度前所未有。
“你得要个男人滋养。”老友道,“挣钱这种事情随缘,找男人得上心。”
刘利有些忿忿不平,她怎么不上心了?公司内的工程师,来往的客户和合作方,但凡年龄相当的她都有去认识。可不知怎么回事,每每接触两三回便觉得没劲儿,对方也并不深入。当然,递了橄榄枝要搞不正当男女关系的也有,可她都吃过袁航这样的优质和牛肉了,怎么对又老又柴的鸡肉下得了嘴。
这么一蹉跎,又到了年底,得冲刺业务准备回总部汇报的数据。她现在身上挂了经理的职务,可以被领导带着去参加年底的总经理会。
总经理会啊,一定会见到袁航的吧。
抵达杭城后,也不是故意,真的就没联系过。她太忙,再没时间缠着他,他也不过是一如既往。
互相躺在对方的朋友圈上,每天发的不过是工作或者公司的楼盘信息,关于自己的内容少得很。袁航呢,喜欢到处游走玩耍,逢周末或者节假日会发一些美食或者美景的照片。
她点个赞,他道声谢。
刘利暗骂自己,约炮之情混成点赞之谊,真是注孤生。
回海城的前一天,他来了个短信,“明天几点到?”
刘利以为自己眼花,揉了好几回眼睛不肯相信。老天爷,天下红雨了,袁航居然主动给她发短信?
就,没回。
一刻钟后,他发了个问号。
能确定不是发错短信了。
“下午。”她言简意赅。
“几点?”
刘利陷入沉思,袁航这是什么意思?
“四点左右。”
“行,我四点半到你家。”
刘利猛然坐直了,这王八蛋什么意思?总经理会,集团会安排领导们住在会议召开的五星级酒店,根本不缺地方好不好?再说了,她好几个月没回去,房子积了起码一寸厚的灰尘,没办法招待客人。还有,她上回是想睡他才热情邀请,现在根本没那意思,他干嘛还主动去?难道他也和那些臭男人一样没格调,觉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所以拿她家当免费的旅店顺便还有人暖床?
如果是这样,他就想错她了吧?
想得太多,没回短信,那边又发了一条过来。
“怎么?不方便吗?”
刘利发了六个点点过去,无语了。
袁航回了个笑脸,“没有不方便就好,就这么说定了。”
哪里说定了,根本没有好不好?
刘利想反驳,抓心挠肝表明自己对他绝对没意思了,可连续旱了几个月的身体在叫嚣。真的不睡吗?免费的,上好的和牛肉啊,而且绝对没有任何后遗症。
她用力打了自己脸一下,换了个说辞,“家里确实不方便。”
这回轮到袁航发点点了。
她又立刻跟了一句,“你告诉我房间号啊,我去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袁帅哥在呕血
☆、番外 只撩不约(完)
刘利饱含希望的提议被拒绝了, 心里很不爽,又觉理所当然。
袁航那种野心满满的男人, 怎么可能在四面都是领导和同事的地方和女同事乱搞呢?任何影响升职的因素都绝对不会有。
她悻悻地挂了电话, 诅咒他一辈子找不到真爱。
海城的冬天冷,阴湿的空气浸得骨头痛。
刘利本想照往年穿得花红柳绿, 可老友说她现在是领导了,得表现庄重点。毕竟要去大场合,过于轻浮不仅不利建立良好的职业形象, 也会影响领导对她的定位。她心里吐槽抱怨着,还是乖乖换了一套典雅的套装,自然是长裤的。
地产事业部分会场,今年海湾分公司又是业绩标兵,坐在了最显眼的首位。袁航自然坐在头排, 靠着总裁旁边的位置, 极惹人瞩目。他算是集团内少壮派中最高位, 长相又最出挑,已经有好几个人在问起他有没有成家。
她有些酸溜溜,这回风头一出, 指不定就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了。
她低头,在记事本上胡乱画着, 没太将次年的集团规划听得进去。
会一开便是整个上午, 中午只给一个小时吃饭的时间。
散会,刘利马上起身奔餐厅,撇下一群和互相自我介绍以及递名片的男人。
因与会人员多, 采用自助餐式。刘利又是吃饭最积极的,到食档的时候只有服务员,她便取了餐盘,装了自己最喜欢的各样菜色。吃到一半,陆陆续续有人来。海湾分公司的几个旧同事纷纷跑来叙旧,聊了许多旧人的新八卦,其中也有袁航的。
“你不在,新来的妹娃子们也看上咱们袁总了。哎哟,那阵仗——”
“你说你追人家,就嘴巴上喊喊,帮你凑半天才吃个饭。吃饭就纯吃饭,居然也没趁机表现表现自己。”
“跟年轻人好好学学,水果鲜花走起,每日笑话发起,时不时分享点儿零食——”
“本来宿舍住得好好的,天天有妹子去找,干脆躲出去租房子住了。”
“他现在肯定想死你了,有你在就是挡箭牌。”
八卦说到一半,袁航走进来了,嫌热闹没看够的同事赶紧将他招呼过来,给让了一个位置。
袁航端着餐盘,远远看着他们。刘利咽下最后一口饭,眼睁睁看着他真过来。
大家平时就嘴花花,当事人在场,又是个领导,立刻转移话题了。
刘利啃饭后梨,雪白的梨肉上沾了点口红,这才发现自己着急吃饭,口红没擦。她到处找湿巾纸,袁航将自己餐盘上的给挪了过去。她诧异地抬头看,他却满脸自在地和旁边人聊不知什么人的八卦。
她拿餐巾纸,仔仔细细擦干净嘴唇,继续吃梨。
同事很识趣,一个个借口补充饭菜,跑走了。
有多事的给她发短信,让抓紧。
头痛,她的个人问题居然成了公司内的热门话题。
“你过来干嘛?不怕人说你和女下属不清不白?”刘利啃完梨子,重新擦嘴,摸出口红来补妆。
袁航饭吃了一半,抬眼见她对着小镜子各种鬼脸,笑了,“就你现在这样?”
她低头看看自己得体的着装,“我现在怎么了?很不错的呀——”
袁航乐呵,“确实挺好,一直都有自信。”
“你不能因为我拒绝你就诋毁我吧?”饱暖思□□。
他扫她一眼,“你说反了吧?”
刘利左右看看,大多数人吃得差不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没人注意这边。她稍微贴近一点,“过年怎么安排的?”
袁航看着她,没回答。
“问你话呢?”
他低头,三两口把剩下的饭吃干净,擦嘴,准备走人。
刘利有点傻眼,哪句话不对,又问错了?
他拍了一张房卡在桌子上,“你要来找我呢,就得避着人,而且少废话。”
尼玛,这是哪里来的规矩?他是什么天王老子吗?约个炮还约出花样来了。
袁航明显读出了她脸上的不满意,勾了勾唇,“不高兴了?”
当然不高兴,炮友而已,还能翻了天去?
“那给你第二个选择。我去你家,你想知道什么我都答。”
说完,不等她反应,走人了。
刘利坐位置上呆了几分钟,袁航是什么意思?左右都是约炮,在酒店和在她家有什么区别?怎么问个问题还涉及道德底线了吗?她心里咒骂许久,但冷静下来却又很慌张,心脏砰砰狂跳。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难道说袁航喜欢上她了?
可她什么都没干!
要不喜欢,他凭什么这么反常?
没等她想明白,领导来电话,说下午的会要开始了,赶紧去会场。顾不得许多,刘利将房卡扫包里,急匆匆去会议室。
开会的时候心神不宁,什么也没听清楚。幸好她坐二排,不负责发言,只给领导技术支持,所以没太丢人。反观人袁航,诸多领导面前站得溜直,发言的时候声音洪亮思维清晰观点明确,连大老板都忍不住点头。可见,她对他一点影响力也没有。
会议下半场,领导不需要她陪,可以提前先走。她没离开酒店,找了个内部茶吧,窝沙发软座上出神。
袁航那王八蛋一定是喜欢上她了,没别的可能。
刘利忽略了其它可能性,得出了结论。可又有点忿忿不平,既然喜欢了,干嘛一点表示也没有?男人都不先开口,让她主动送上门?她确实是喜欢他,但女人追男人多了,心里容易有缺口,男人要是不给点回应便形成空洞,填不满。
她咬着指甲,给老友发短信讲了前因后果,最后问,“我觉得他对我有意思,你觉得呢?”
“以你的感觉为准。”
“我觉得就是,可他现在这样高姿态是什么意思?要我舔他吗?”
“你不都舔好几年了吗?”
“他为啥不明说?一大男人,比我还害羞吗?我可是顶着几百人的嘲笑——”
“你可以去问他。”
“不想。”
“别矫情了,现在心里都乐开花了吧?”
确实喜滋滋开花,不,是漫天绽放烟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我现在不冷静,找你给我泼点冷水。”
“那你到底是喜欢做舔狗呢?还是喜欢别人来舔你?”
刘利为难极了,老实讲,袁航能搔得她骨头痒,还真是不太甩她的架势和那种骄傲的样儿惹人爱。很难想象,他变舔狗什么样子。
“所以呢,你就是骨头轻。别端姿态了,人家给你递梯子,你赶紧巴上去。”
好像,也是那么回事。
刘利有点闷气,但不得不承认老友将自己看得透彻。她道,“我还得问问。”
要她舔可以,他得先说爱她才行。
傍晚,散会,袁航没来电话也没来短信,仿佛是在较劲。
死男人真沉得住气。
刘利把玩着房卡,按照门号找了过去,刷卡进屋。
袁航的职务可以,享受了单间大床房的待遇。
她把包丢旁边,半躺椅子上休息。窗外的天色转暗,直到路灯亮起来,才传来转门把的声音。袁航似乎在对着某个服务人员道谢,声音略疲惫。
她后背紧张起来,犹如受惊的猫咪。
房间中光线明亮,空调转得呜呜响,从温度而论,已经有人停留许久。
65/66 首页 上一页 63 64 65 6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