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就是——”
“习惯性找个理由,你本意不是骗,没编谎言,只使用了点儿话术技巧?”
王文远算是彻底明白欧阳北为啥会憷她了,连珠炮根本不给人狡辩的机会。最重要的是,她懂男人那些不入流的小手腕。
齐芦看他两眼黑潭一般,一错不错盯着自己,“我提个醒,在卓凡那边你是有主的人了,别到处乱放钩子坏我的事。”
他苦笑一下,“这算是你要我做的?”
那个吻,阴差阳错;他道歉,承诺为她做些事情。
“少来。”齐芦似笑非笑,举起两根白生生的纤细手指,“你现在欠我一个人情和一个承诺。今天晚上,只是弥补你做事不够严密而已,还用不到那些份额。”
王文远视线扫过那手指,账算得真清楚。他伸手,将那两根手指按了下去,果然触感冰玉一般,“分得还挺清的呢?”
她偏头,晃开手,“你和欧阳北都一路人,不算清楚点不行。”
他点头,瞥她一眼,回去了。
“喂——”她扬声。
他回头。
齐芦看着他,咬了咬唇,却摇头道,“没什么。”
他有点庆幸,居然没被挤兑得太厉害;同时又有点失望,大概,还不够。
王文远离开,齐芦甩了甩刚被他碰过的手指,有点发热。男人和女人先天差距巨大,他几乎能将她全部包起来。她在树下站了一会儿,直到老钱来电话催,问她跑哪儿去野了。
回包间,里面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刘利喝梅子酒喝得半醉,老钱在劝她少喝。
刘利抱着王梅的肩膀在嚎,“海城就是好,又大又自由。可自由也太TM贵了,累得老子半死不活。”
王梅理智还在,起身拦她别瞎说。
齐芦已经买好单,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联合老钱硬将她们给拉出去了。老钱不放心俩醉鬼半夜上街,叫了个代驾挨个送回家。刘利上车之前还不放心,拍着她肩膀语重心长,“王文远是个好男人,他肯定是喜欢你才包你。你要有本事,就拿下他。”
王梅叫苦,赔笑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刘利一把推开她,“谁开玩笑了?齐芦,拿下他,别让他再堕落下去了。”
还是老钱,一把将她推车后座去,悔道,“就不该给她喝酒。”
王梅把人死死关车里后,转身小声对齐芦道,“她喝醉了,你别一般见识。还有吧,她以前追过小王总。”
居然还有这样的八卦?
“原来如此。”怪不得刘利针对她,业绩不重要,是男祸啊。
“你放心,人王总都不知道她是谁。”王梅咯咯笑,“就是一段不成功的暗恋,暗恋而已。”
齐芦把全部人送走,刘利最后还挣扎着出车窗,让她一定不要怂。
她笑了,然而笑着笑着便笑不下去,有些酸酸的东西从心里泛滥开去。
齐芦顶着春寒慢悠悠走了一段,路口的等红绿灯的时候发现王文远的车擦身而过。车窗半开,后座上赫然是吴洁和何欣。她习惯了他的照顾和周全,偶然见他同样对待别的女人很不习惯。
她叫了个车,回家。伍安兰将熬了半下午的鸡汤盛了一碗给她,她放温后一气喝完。鲜暖的汤汁温暖身体,可胸口有一团气翻来覆去咽不下。她丢开碗,揣了手机出门。
“又去哪儿呢?这才刚回来——”
“我去隔壁楼一下。”
伍苇和欧阳北还在外面浪,只能是去找王文远了。
伍安兰不解,“干嘛?文远好像不在哎。”
“说点事。”
王文远目前级别不错,四海集团给了比较高的租房标准。他家所在的楼栋一梯两户,电梯两边开门,出去就是属于各家的小门厅。这片小空间设置了大鞋柜和舒适的换鞋凳,很适合等人。
齐芦上去后便坐角落的小凳子上,不断摸出手机来看时间。
从饭店去海城大约半个小时车程,从海城大回蔚蓝小区也差不多。一个小时,足够他开车回家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电梯门开,响起皮鞋声和钥匙声。
王文远走出来,直接左转开门,空气里带着一丝丝甜香的味道。
女人的香水味,礼节性的握手沾不上,起码有个拥抱。
齐芦冷眼看他找钥匙,开锁,推门,这才抬手道,“王文远——”
一切声音顿住,他半转身,诧异地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
他眼睛很亮,皮肤下有点潮红,显然精神亢奋。齐芦手指在膝盖上搭了一下,还不承认是约会,明明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她指了一下对面的凳子,“聊会儿?”
王文远缓缓将门推开,低头看她红得不太正常的唇。这是,来者不善?为什么?
“外面冷,进屋吧。”他道。
齐芦认识王文远几个月,平常送东西也只在门厅交接,没正经进过屋。他不会刻意邀请,她也并不主动提及。单身男女,互相之间很有些避嫌的意思。
然而这回,她拒绝了。
“就在这儿说。”她道。
他有些疑惑地收了钥匙,挂包并脱大衣,露出里面青黑色的羊绒衫来。
“想聊什么?”
齐芦双手抱胸,呼吸有点急促。
王文远坐到对面,手肘撑膝盖上,两手合成一个无意识的圆形,认真看她纠结。
“你——”为什么躲我?
她也看着他,开了个头,没说得下去。
“没想好?”
“你在躲我?”她开口了。
王文远似乎僵了一下,没回答。
“我妈叫你吃饭你说加班,上下班时间故意错开我,你在微信群里和伍苇聊得好好的,我出现马上闭嘴。不,这都不算躲了,是孤立?”一旦开了头,就能说得很顺溜了。
他以为自己做得挺隐晦,还是被发现了。
“而且,你居然还跑去约会?”齐芦理直气壮,“这是不可以的事情。”
“我想好要你做的事了。第一,不能再躲着我,男人敢作敢当,怕什么?”齐芦的声音清晰明亮。
两片张张合合的红唇,说着理所当然的话,仿佛已经得到他赋予的全部权利。
王文远刚送吴洁回海城大,她一脸忐忑,仿佛意外的恩惠一般。她问他为什么不能继续发展,毕竟她一点也不介意异地。
他慢慢道,“我女朋友可能会介意。”
吴洁一脸受伤,似乎不明白有女朋友的人怎么会跑来相亲。
“抱歉。”他道歉,“还没到合适的时机带给父母看,所以就没说。”
他擅自将齐芦放去了女朋友的位置,她纵然没有自觉,但已经在行使权力了。
“第二,不可以再去相亲——”
王文远张口,声音嘶哑,“为什么?”
“为什么?”齐芦不可思议地反问,仿佛这是个愚蠢的问题。
“那是我的自由。”他端详她的唇角,往上翘起一点气势凌人的弧度。
“你亲过我了。”她反驳,;理直气壮。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没听得清楚。
“亲过我了再去认识别的女人,就是乱搞。”
斩钉截铁的话钻进王文远的耳朵,没激起任何火花。他只在想,稍微往前凑十厘米,便能再尝尝辗转反则半个月的舌尖滋味。
她那么可恶,每天入梦折磨他就算了,还会说一些过份又讨厌的话。
直到属于齐芦特有的香气和呼吸声凑近,王文远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她在挣扎,用力捶他束缚她的肩膀。他干脆压着她的手,含着日思夜想的唇沙哑道,“你说的亲,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等明天,继续老实人急了开启拼命模式
☆、第十一章
齐芦观察了王文远很长一段时间,具体从欧阳北的身家背景被报纸全面挖掘的时候。她冷眼旁观的时候,自然而言也将一部分视线聚焦在他身上。
他名义上是助理,实则掌控了欧阳北大部分私人生活和绝大多数工作。欧阳北信赖他,连伍苇也习惯有事情找他。他通常没什么表情,对欧阳北话不多,对伍苇说话直接又很有分寸感。
他小心翼翼地处理各方关系,却还能分出一点精力照顾伍安兰和她。以他今日的成就,这不是必须的事情,但从细微处见谨慎。
见过他疲倦,没见过他无精打采;见过他喝醉,没见过他失态;见过他对欧阳北吼,没见过他彻底崩溃。
这人仿佛机械产品,完美地被设计制造出来,按照既定程序一点不打折扣。
如果要搞定欧阳北,牵制他,不得不考虑他在其中的作用。
齐芦卖给他人情,容忍他对自己稍微过界,换了个承诺回来。她想试试王文远的底线在哪里,如果过分一些会不会如同往常一样忍耐着寻找解决的办法?
刚开始进行得挺顺利,直到卓凡出现,她发现他千方百计想要藏起来的秘密。
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为什么要隐瞒?
被发现了,惊慌失措,又为什么折返回来对她动嘴?
短短几十分钟里,王文远到底想通了什么?
齐芦知道暧昧的状态下自己能占到的便宜更多,果然在短信上讨价还价,又得了一个要求。
欧阳北和伍苇的关系并不对等,但如果他的亲信帮伍苇呢?如果他的工作和投资不得不和伍苇搅合在一起呢?这样的话会不会稳固得更多?
齐芦在思考这个可能性,想测试一下王文远更多的抗压能力。如果她在他需要考虑终身大事的时候,提出更过份的要求,他是会如同以往两次退步,还是寻求其它解决办法?
她推演了他几个反应,唯独没料眼前的状况。
王文远把她推到柜门上,压得死死的,咬着唇问,“你说亲,是这样?”
齐芦没立刻回答得出来,结果又被捏住下巴往上抬,然后更直接的男性气息侵入了口腔。她的身体被翻搅得一塌糊涂,心脏跳得飞快,全身冒汗。
半晌,他放开她,“可那样太浅了,还不够管我的权利。得像现在这个,才可以。”
王八蛋,舔唇舌已经不满足,居然来法式。
“乱搞?”他视线往下移,落在她微微起伏的胸腹之间,“想不想试?”
“你疯了?”她推了一下,没推得开,反而招了他的大腿强行抵|入腿间。她略有点惊慌,“再这样我叫人了?”
“叫人?”王文远挑眉,“和自己女朋友亲亲我我有什么关系?”
“女朋友?”齐芦咬牙,想得还挺美的。
“不是?你专门把我带过去给卓凡看,又特别交代在何欣和吴洁面前不能露馅,然后又跑来让我绝对不能去相亲。原因是什么?因为我亲过你了!都这样了,还不是女朋友——”
齐芦心里叫着完蛋,明知道王文远没表面上表现得纯良,还偏来撩。现在搞翻车了!
她想制服他,可没想过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谓生意人,讨价还价,若她的条件过分,他完全可以还价。
齐芦清了清嗓子,“放开我,咱们重新谈。你要觉得我的条件不对,咱们——”
“不如,你听听我的意见。”
肯定是没什么好话。
她咬牙,豁出去一般道,“你说。”
王文远将她挤在角落里没放,努力忽视她眼中少到极点的惊慌,“咱们一锤子买卖,条件全撂出来。一个人情,一份承诺。打包价,我把自己赔给你,如何?”
果然奸商想得美,明明是他欠债,结果变成抱得美人归,当她傻啊?
齐芦挑眉,无数讽刺的话便要冲出来。王文远显然不想被继续调动神经末梢,干脆低头,又封住她的唇舌。她疯了,用力挣扎,芦柴棒一样的胳膊捶打他的肩膀。挣扎中,他的唇被咬伤,尝到了铁锈腥甜的滋味儿。
不能把男人惹恼了,不能和暴怒的男人讲道理,更不能占便宜没够还吃干抹净,否则会把老实人逼急了。齐芦今天学到了三个两个教训,在惊慌中思索该如何脱身。
挣扎不得,齐芦的视线穿越他的肩膀,眼睁睁看见电梯门开。已经这个点了,还有什么人来?除了她,就只有伍安兰了。
她更着急,不想看见两人纠缠,被可惜越反抗越被压制。
已经来不及了,一双包到膝盖的长靴迈出电梯,紧接着是伍苇莽撞的身影。
一半庆幸,一半觉得更麻烦。
齐芦绝望地闭上眼睛,这TM都是什么事呢?
女人的惊声尖叫频率十分之高,几乎震破耳膜,也令王文远彻底清醒过来。
他转头,视线对上了惊恐的伍苇。
伍苇手指着两人,站在那儿就动不了了。紧接着,欧阳北低头拖了个大箱子出来,“宝贝,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这样叫,伤喉咙——”
伍苇手伸过去,用力打他一下,“痛不痛,痛不痛?”
欧阳北挡了一下,却没回手,“老婆,错都认了,干嘛打人?”
齐芦对自家白痴妹妹早就不抱希望,这种时候不想着冲上来帮忙,居然首先确定是不是眼花。她无语地低头,咬在王文远手背上。他吃痛,回转头看她,她清了清嗓子,“流氓,放开。”
王文远威胁性地看她一眼,“流氓?还想来一回?”
齐芦咬唇,干流氓干上瘾了?
“啊——,欧阳北你个蠢货,看这边。”伍苇又叫起来,扯着他耳朵将他的头掰过来,“你家代总裁刚抱着我姐在啃,他们搞在一起了。”
欧阳北这才放开行李箱,有些诧异地抬头,果然看见两人以不可想象的亲密姿态缠在一起。他冲王文远挑了一下眉,意味满满?
8/66 首页 上一页 6 7 8 9 10 1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