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竟然为了所谓的爱情,自己放弃了所有的一切,当真是荒唐且讽刺。
如今从那地狱当中又回到了三年前,当一切重新来过,颜向暖自然别无所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的当她的颜家大小姐,好好的当她的靳家二太太,如此就足以。
“嘶……”就在颜向暖享受的躺在浴缸里想着过往种种时,纤细的手指也不知不觉的围绕着左胸口的花朵磨蹭,却突然发现手指好像被喇了一道口子。
低头垂下眼眸,颜向暖看到手指流出几滴鲜红的液体,而胸口的那朵红色花,仿佛像是张开了小嘴般,迅速的将那几滴液体吞噬干净,颜向暖以为是自己眼花,还没来得及认真分辨,就被外头的电闪雷鸣打断。
轰隆隆——
雷声震耳欲聋,噼里啪啦落下的雨滴,像是黄豆一样,打在玻璃窗户上,滴滴入耳,声音清脆得吓人,颜向暖本能咬住红唇同时心下紧紧一缩。
是的,曾经的这一天夜里帝都下起了倾盆暴雨,是她记忆当中有史以来下过最大的一场暴雨,也是最冷的一场暴雨,因为这一天她包袱款款的前去寻苏钟文,却发现苏钟文并不在家,而因为大雨的缘故,她也无法出门,只好蜷缩在苏钟文的小出租屋里,又惊慌又害怕的度过了一天一夜。
很久很久以后,颜向暖才知道,苏钟文那一晚拿着她颜向暖的钱,去找了个女人共度良宵,第二天傍晚外头积水消退后才回,而他给她的解释则是去郊区采风画画,不料遇到暴雨耽搁。
颜向暖爱上的就是苏钟文身为画家,活得自由且快意的模样,那是她向往而从未得到过的自由生活,所以那时候的她傻傻的信了,想到此,颜向暖忍不住心头冒起的一股烦躁,为愚蠢的曾经点蜡,随即伸手拿件粉色蚕丝睡袍披上,走出浴室。
站在一楼偌大的落地窗前,颜向暖拿着杯水,目光深沉的看着外头的瓢泼大雨,深深的感慨当初自己的年少无知,现在回过头来想想,爱情这东西它能算个什么玩意啊!根本完全不值得她颜向暖用美好的人生去索换拥有!
嘭——
就在颜向暖沉思反省时,二楼突然传来一声重物砸到地板上的声音,在外头瓢泼大雨的影响下,颜向暖听得并不真切,但却鬼使神差的放下水杯匆忙上了楼。
因为靳蔚墨喜静的缘故,晚饭后八点,靳家基本就剩下他们夫妻二人,家里伺候的宋婶等人也都居住在隔壁栋,所以能制造出这些声响的人毫无疑问肯定是靳蔚墨无疑。
“扣扣……”颜向暖站在靳蔚墨的卧室外头,抬手敲了敲房门:“靳蔚墨,我是颜向暖,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屋里传来声响,你没事吧!”
“滚。”靳蔚墨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暴躁且带着压抑。
“……”颜向暖闻言无奈撇唇,有种自己的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感觉,扭头准备回自己的卧室去。
但迈出的步伐却越来越沉重。
“你就是贱,人都让你滚了,你还管他是死是活干嘛!不放心个什么劲。”半响后,颜向暖嫌弃的小声咒骂自己一句,然后咬唇无言叹息一声转身又回到了靳蔚墨的卧室外。
“靳蔚墨,我有事找你!”在门口事先通知完靳蔚墨,深呼吸着,颜向暖抬手握住卧室门把轻轻旋转,房门如预料般的并未反锁,颜向暖很轻松的就推了进去。
靳蔚墨的卧室里并未开灯,但透过走廊上的灯光,她还是一眼就看到躺在地板上,裹着浴巾浑身冒着冷汗,似在拼命忍着疼痛的靳蔚墨,与此同时,也对上一双似乎要将闯入者拆吞入腹的眼神。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靳蔚墨似乎很恼火自己竟然让颜向暖看到他如此狼狈的一幕,这甚至比他用意志力忍耐腿上的疼痛还让他难以承受。
“喂,你没事吧!”颜向暖无视了他的恶言恶语,皱眉关心的询问他,同时脚下的步伐缓缓移动靠近。
“我让你滚,你没听到吗?”靳蔚墨瞪着双眸怒吼驱逐颜向暖的靠近,同时这一声怒吼也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第四章 止疼
作为一名顶天立地的军人,靳蔚墨连死都不怕,受伤的左腿在阴雨天气会疼得要命,对此,他也只是忍耐,毕竟他是军人,不畏生死,又怎可以被疼痛击垮。
但他刚洗完澡走出来,这疼痛就莫名其妙的突袭而来,甚至比硬生生在他腿上捅上几刀还让人难以忍受。
嘭的一声,他支撑不住的直接摔倒在床边,疼痛使他无法独自爬起,与此同时,卧室门外也传来颜向暖疑惑询问的声音。
当颜向暖的声音从卧室外头清晰传来时,他就用了所有的意志力忍住疼痛,怒骂一声希望将她赶走。
若是以往,哪怕是他倒在她面前,她多半也不带搭理他丝毫,但今天这女人却出乎意料的前来询问他是否安好,还擅自做主的推门而入,不仅看到他靳蔚墨人生中最为狼狈的一幕,也让他多年来引以为傲的忍耐力破功。
“靳蔚墨,你是腿疼吗?”颜向暖关心的走向靳蔚墨。
她知道靳蔚墨的腿在受伤后,阴雨天气时都会剧烈疼痛。曾经的她对此并不关心,所以也不会在意他的死活,但此刻看到靳蔚墨强忍着剧烈疼痛,浑身上下都开始冒冷汗时,她多少有些震惊。
这得疼到什么程度,才会让铁骨铮铮的靳蔚墨不敌倒地!
“滚,别碰我——”
靳蔚墨本想要出声怒吼颜向暖,然,当颜向暖伸手触碰到他,试图将他从地板上搀扶起来时,他腿上那惊人的疼痛却霎时停止。
不痛了?他的腿,突然之间一点都不痛了!?
靳蔚墨呆滞的扭头,神色复杂的他望着身高仅一米六,才到他胸口处的颜向暖,半天没回过神来。
坦白来说,颜向暖这个女人的确拥有一张精致小巧的脸蛋。而此刻她因为低首搀扶他使了劲的缘故,那小扇子般的眼睫毛抖了抖,末了,小脸也跟着涨得通红,长长的黑色头发披散在肩膀两侧,可能是泡过澡的缘故,头发上还带着些许潮湿,身上亦飘散着一股醉人的沐浴香氛。
天!他是疯了吗?
靳蔚墨为此刻思绪乱飞的自己感到吃惊,在这一刻,他竟好整以暇的欣赏起颜向暖的长相来?开什么玩笑!
靳蔚墨可笑的闭了闭眼,及时理智回笼,抬手猛的将扶着他的颜向暖惊慌推开。
“啊!”颜向暖直接被靳蔚墨甩手掀摔在地板上。
而靳蔚墨也在甩手掀开颜向暖的触碰时,惊人的腿疼便毫无预兆的袭来,直接让他承受不住的倒在床上,裹在腰上的浴巾也禁不住折腾散开来。
“靳蔚墨你神经病啊!我好心好意搀扶你,你不感激我,反倒用力推开我,你是不是有毛病!”颜向暖有些委屈的跌坐在地板上,本能的开口指责靳蔚墨。
因为靳蔚墨习惯简洁的缘故,他的卧室黑白分明,地板上也不似她的卧室,铺满柔软的地毯,而她被他用力掀开,一个不擦跌倒摔在地板上,臀部和手掌都蹭到了地板上,此刻正火辣辣的发疼,痛得她忍不住龇牙咧嘴,眼角也不自觉的泛起些许泪花。
“嘶……”回应她的是靳蔚墨倒在床上痛苦难忍的倒吸凉气声。
“你装什么装,刚才推我的时候不是力气大得很……”靳蔚墨一副瘫倒在床上动不了的模样,颜向暖不相信的开口吐槽,但见他似乎真的痛苦,随即才忍着臀部的疼痛,收敛情绪从地板上爬起。
“啊!靳蔚墨,你……你不要脸。”才站起,却意外看到躺在床上的靳蔚墨浴巾不整的模样,颜向暖脸色涨得通红,尴尬的开口指责此刻完全控制不住身体的靳蔚墨。
“……”面对颜向暖的指责,靳蔚墨无语的忍住疼痛然后翻翻白眼。
“喂,你快把浴巾盖好。”背对着靳蔚墨,颜向暖尴尬提醒。
“……”对散开的浴巾无能为力的靳蔚墨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顶天立地的军人,如今竟然落到如此下场,甚至连抬手扯一条浴巾的力道都控制不住。
“喂!靳蔚墨,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只是隐约发出痛苦压抑的口申吟。
颜向暖大概猜到靳蔚墨为何不吭声的原因,背着身体,试探的伸手想替靳蔚墨盖好散开的浴巾。
纤细的手指在空中慢慢靠近,眼看着那小手要伸到某处不可言说的地方时,靳蔚墨做不到无动于衷了,腮帮紧绷,猛的伸出大掌。
“啊!”颜向暖被靳蔚墨抓住手臂扯到床上,因为突然袭击,颜向暖措手不及的叫唤出声,身体也直接撞到靳蔚墨身上,两人的姿势不免有些窘迫。
然,靳蔚墨此刻关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他的伤腿,果然又不疼了!!!
靳蔚墨紧紧抓着颜向暖的手臂,对于自己左腿戛然而止的疼痛感到震惊,然后望着颜向暖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止痛,抓着颜向暖这个女人,竟然能止痛!
这个想法荒唐的出现在靳蔚墨的脑海中,不相信的他,试探的松开对颜向暖手臂的钳制,然后疼痛猛烈袭来,骨骼分明的大掌本能用力捏住那细细的手腕。
“嗷!靳蔚墨你有病啊!你快松开我。”颜向暖欲哭无泪的大吼,左手抬起啪的一声拍了靳蔚墨手背一掌。
这男人,别看受了伤不良于行,可抓人的力道并不轻,她此刻右手手腕被他紧紧捏住,仿佛会被拧断一般,她痛得都怀疑人生了,这脾气自然也有些无法控制。
颜向暖确实被他捏痛,靳蔚墨心里有数,但却并未听从颜向暖的话松开她的手腕,只是稍微的调整了一些手中的力度,然后紧紧盯着她,这种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太过神奇,他忍不住本能的有些向往和眷恋。
“靳蔚墨,叫你松开我听到了没有!”颜向暖怒吼着,挣扎着想要起来,也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闭嘴。”颜向暖的抗议,让靳蔚墨觉得恬燥,开口凶喝一句。
“……”你凭什么要我闭嘴?颜向暖想反驳,却最终无语噎窒。
靳蔚墨很满意颜向暖的识相,圈住她的右手手腕,然后微叹一声,伸手抓过浴巾遮挡自己,随即便再大床上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闭眼休息,因为之前的疼痛袭击,他整个人仿佛虚脱般,此刻躺着,渐渐被倦意侵袭。
第五章 怪花
没开灯的卧室里很是安静,颜向暖有些不太习惯,本能的清了清嗓子眼。
“嗯哼。”颜向暖是变相的提醒靳蔚墨,同时也算是缓解这突然安静下来的尴尬,毕竟靳蔚墨不让她说话,又抓着她手腕不放,这着实诡异得很。
黑暗中,靳蔚墨即将进入睡眠,却被颜向暖发出的提醒惊醒,然后整个人便再次感到不敢置信极了。
他可是一名军人,他的警惕能力数一数二,可卧室里不过安静了片刻,他就差点放松的睡着过去,这感觉既神奇,不免也有些令他心慌,他的警惕能力已经退步到这个地步了吗?而且还是在颜向暖这个女人面前如此的松懈?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出去。”靳蔚墨森冷开口,然后同时松开对她手腕的钳制。
“出去就出去。”颜向暖立刻从大床上翻身而起,扭头白了靳蔚墨一眼,然后快步走出卧室。
而躺在大床上未曾移动分毫的靳蔚墨,却在松开颜向暖的手腕时,两只手同时捏紧握拳,腮帮紧咬,原本他就做好了被疼痛侵略的准备,可当痛意猛烈袭来,还是让他异常震惊,随即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而之前刚恢复些许的理智也在疼痛中再次被击溃。
颜向暖从靳蔚墨卧室跑出来,然后啪嗒啪嗒跑回自己的卧室,卧室门嘭的一声被甩上。
“什么人嘛!简直是莫名其妙。”倚靠在卧室门上,颜向暖心有余悸般的开口吐槽,复又想起之前在黑暗中的匆匆一瞥,整个人就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了。
“嘶!”就在此时,颜向暖胸前的红色花朵却再次发出灼热,同时还伴随着一丝幽幽的亮光和缥缈的香味。
颜向暖惊慌的低下头,看着胸口这神奇的画面,这一刻的她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跳声,但因为接受自己重生的缘故,虽然对看到的感到梦幻且不真实,却还在她心里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索性这亮光持续时间极为短暂,片刻功夫便暗淡了下来,与此同时一阵醉人的香味飘来,下一刻,颜向暖整个人便两眼一黑,嘭的昏倒在地。
而颜向暖再晕倒过后,卧室里原本还未飘散的异香更浓了,胸前那本暗淡消失的亮光也再次刺亮了起来,亮得刺眼,而这次光亮的覆盖面积硕大,甚至将颜向暖整个人都包围其中。
如果此刻有人看到,定能发现,颜向暖整个人仿佛被淡淡的红色光晕包围吞噬,而卧室里香味也越来越浓重,香得不寻常。
这一晚,帝都暴雨连绵一夜,天仿若被捅破了个窟窿般,倾盆而下。
而靳蔚墨也被疼痛整整折磨了一夜,期间因为疼痛侵袭昏迷过,复又因疼痛转醒,反反复复的昏迷醒来几次,靳蔚墨用意志力承受着难以言说的剧烈疼痛。
黎明时分,靳蔚墨再一次从疼痛当中醒来,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在内心深处第一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了些许的后悔,早知道腿疼能痛到如此地步,他哪怕是用强迫的方式,也该把颜向暖那个会止痛的女人囚禁在身旁。
虽然他的确厌恶她,但这也不妨碍她能止痛的事实,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
靳蔚墨在被伤痛反复折磨后悔,而颜向暖则直接昏迷到天明时分才悠悠醒来,卧室里的古怪香味逐渐飘散,但依稀还是能闻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颜向暖思考着,坐在地板上的她低头看着胸前古怪的红色花,疑惑不已。
“不管了!”半响后,颜向暖将满脑子的疑惑甩开,毕竟,她绞尽脑汁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她人虽然躺在地板上昏迷一夜,却也没有任何的不舒适之感,相反整个人都精神抖擞得很,只是,此刻的她,整个人都湿哒哒的,身上的睡衣也沾满了黑色物质,甚至手臂上都冒出不少的黑色油污,看上去油腻且恶心。
这都是什么鬼?颜向暖皱着眉头,自我嫌弃的走进洗漱间,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脸上都带着黑色物质时,忍不住走到浴室花洒下狠狠的冲了近一个小时的热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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