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就冒冷汗?颜向暖疑惑的看着靳蔚墨。
但还没等颜向暖回神,下一刻靳蔚墨就很是强硬的伸手残忍的掀开颜向暖的被子。
“啊!靳蔚墨你个混蛋。”被子刚被掀开,外头的冷空气就袭击向颜向暖,颜向暖立刻无处可躲将身子卷缩成一团大吼,而下一秒,靳蔚墨就强势的伸出魔掌,伸手一把将颜向暖扯向他。
“额!”颜向暖整个人就从床铺上被靳蔚墨拎到了眼前,就跟拎小鸡似的,转变快得让她措手不及。
而靳蔚墨粗暴的将颜向暖拎到面前时,厚实的大掌就狠狠捏着颜向暖露在睡衣外头的纤细手腕,像是要用力将其捏碎一般,同时紧皱的眉头这才得已松懈。
“轻点,你快松手。”颜向暖吃疼的忍不住皱眉低喊,她感觉自己手腕都快要被拧下来了。
靳蔚墨闻言立刻稍微控制了力道,但却没有松开颜向暖的意思,而那深邃的眸子盯着颜向暖的脸庞,似乎打算看出朵花来。
“靳蔚墨,你到底要干嘛!”颜向暖有些小烦躁的咬牙质问,对于自己睡得好好的却被他强行挖起来,颜向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暴力狂,还是个不听人意见的暴力狂。
“今天是童辉的入葬礼。”靳蔚墨语气简洁的开口说明来意。
“我知道啊!”颜向暖点点头懵懵的表示自己知道这件事,可作为一个能见到鬼的人,她就是想去参加童辉的入葬仪式,她也实在没勇气去。
毕竟那可是墓地,一个阿飘多得可能数都数不清的地方,就好比逼迫一个本身就畏惧密集恐惧症的人去看密集图片,要她明知那边有阿飘,还去以身喂阿飘,她自问真的做不到。
“你也去。”靳蔚墨开口要求,抓着颜向暖的手掌亦没有放开的意思。
“为什么我也去?”颜向暖有些意外的反问靳蔚墨:“我不去。”询问完疑惑后,颜向暖又迅速的给出回答。
“……”靳蔚墨紧绷着腮帮没有作声,手掌有力的禁锢她纤细的手腕,因为触碰到她后,原本那蚀骨般疼痛的左腿顿时消失,故而靳蔚墨那隐忍的面容也得到片刻的放松。
可面对着拒绝前往的颜向暖,靳蔚墨觉得自己确实少了一个让她去参加入葬礼的理由,难道要告诉她,外头下雨,我腿疼的毛病犯了,我必须让你去给我止疼,否则我极有可能被这蚀骨的疼痛侵袭到疼晕在墓地?
“为什么不想去?”靳蔚墨压抑着脾气询问。
面对靳蔚墨的询问,颜向暖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然后摇晃摇晃被抓着不放的手腕,示意靳蔚墨先松手。
靳蔚墨面色闪过一丝复杂神色,随即才缓缓松开自己的手掌,下一刻,强烈的疼痛就侵袭全身,让他高大的身板差点支撑不住,整个人摇晃了晃。
颜向暖并没有注意到靳蔚墨面色的改变,手腕被放开的她掀开被子爬起来,感受到凉飕飕的空气后,立刻从衣柜里再翻出一件家居服披上:“靳蔚墨,我能看到鬼你知道的吧!”
“嗯。”靳蔚墨双手放在两腿旁边握拳隐忍疼痛回应。
“我能看到鬼,你还让我去参加童辉的入葬仪式,你知道那对我而言有多恐怖吗?那是墓地,鬼魂的聚集地,你知道有多少鬼魂吗?死相有多难看吗?”颜向暖并没有说太多,但其中的含义却也很是深刻,她显然并不想尝试着去墓地。
她想到在T市医院被那群鬼魂包围时的感受就两腿发软,若是都是恶鬼的话,以她现在半吊子的本事,自保是不可能,只有被生吞活剥的份。
靳蔚墨虽然忍着腿上的疼痛忍得几近崩溃,但该有的理智却并没有减少,故而在颜向暖说出原因后沉默许久,他明白,自己并没有理由为难她,故而高大的身影紧绷着然后依然转身就离开,也没有回应颜向暖只字片语。
“……”颜向暖听到脚步声,回头时便看到靳蔚墨一瘸一拐的往外走,那身板怎么看怎么有些古怪,而他腿上的黑色死气也比往日来得浓重许多,甚至骚动得厉害,就好像在狂欢庆祝吞噬美食一般。
他该不会是腿疼了毛病犯了吧?
颜向暖突然想起今天的天气,猜测到靳蔚墨莫名其妙的理由,便迅速进洗漱间洗漱完毕,然后匆匆下楼。
一楼餐厅里,靳蔚墨坐在他的座位上,虽然面前摆放着早餐,却并没有享用,反而面色惨白的盯着白粥,而他挂在颊边的冷汗也出卖了他的隐忍,他的状态看着似乎并不怎么好。
“靳蔚墨,你没事吧?”颜向暖不免有些担忧,先前她刚被叫醒,理智有些没有回笼,这会儿想到他的伤腿,又知道他雨天会腿疼的毛病,故而上前询问他。
靳蔚墨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抬眼看着她,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伸手再次迅速的抓住她的手腕,将颜向暖拉个踉跄,腿脚也撞到了椅子上。
“嘶。”颜向暖撞了一下,疼得倒吸凉气。
而靳蔚墨则在身体恢复正常时,才缓缓吐出一口隐忍许久的浊气,胸膛不住起伏着,那大口呼吸的模样亦有些小狼狈。
“抱歉。”靳蔚墨为自己刚才失控的力道道歉。
颜向暖原想发火,可看靳蔚墨满脸的汗渍也有些不忍心,也就没有咄咄逼人,只是手腕本能的挣扎了一下,小小的抗议他的力道。
第七十章 墓碑
靳蔚墨有分寸的放松了禁锢的手掌,然后轻轻圈住,那双深邃的眼眸望着颜向暖的高高仰着的小脸。
颜向暖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最终还是选择妥协了,“我和你一起去参加童辉的入葬礼。”颜向暖闭眼深呼吸着给自己打气,然后豁出去的开口。
决定和靳蔚墨一起去墓园参加童辉的入葬仪式,虽然有心疼靳蔚墨的成分,但亦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童辉。
如今童辉的魂魄比一开始更加的透明了,那种随时要消失的模样,让颜向暖知道他不会在这个世界待多久,他很有可能像是袁芳一般离开,而鬼魂身上都有功德点,颜向暖得承认,她也有些贪心的想得到童辉的功德点。
靳蔚墨沉默片刻,然后嗓子沙哑的回应:“嗯。”
他对自己的忍耐力一向极其自信,也绝对会去参加童辉的入葬仪式,可剧烈的疼痛让他想要忍耐却每每崩溃,他并不想在童辉的墓前倒下,所以,尽管知道这对于颜向暖来说有些残忍,却还是觉得,她愿意去挺好。
童辉是孤儿,从小被退伍军人的爷爷收养,长大后也顺理成章的入伍当兵,故而他的入葬仪式来的人除了他的一群战友,就是家中年迈的老爷子。
靳蔚墨原本按照童辉的想法,想隐瞒老爷子,可也期盼着老爷子能送童辉最后一程,老爷子别看年迈,却也精明,虽然对于童辉的死悲痛欲绝,却也对牺牲的孙子却倍感骄傲,故而年迈的他毅然参与了入葬仪式。
颜向暖第一次参加这种军人的入葬礼,仪式很是严谨,也让颜向暖震撼,童辉的灵体漂浮在雨中若隐若现。
“首长,给小辉的墓碑刻上名字吧!”老爷子看着童辉光秃秃的墓碑,恳切的开口祈求靳蔚墨。
靳蔚墨笔直的站在墓碑前,看了看老爷子没吭声。
老爷子很失望的有些哽咽,下着雨的天气,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会儿因为伤心的缘故,都开始摇摇晃晃站不稳。
一旁淋雨而立的数名军人立刻上前扶住老人,而童辉则在不远处,然后弯腰跪地给老头磕了头:“爷爷,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下辈子我再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在场除了颜向暖之外,没有人能听得到童辉说的话,童辉好像没得到老爷子的一声回应就不愿意起来,故而久久跪着未曾移动。
颜向暖看得很是鼻酸,站在靳蔚墨身旁的她打着黑伞,扭头轻轻扯了扯身旁人的绿色衣袖,然后靠近他耳边轻轻说了童辉的情况。
靳蔚墨听得面色越加严肃,挺直着身板迈步上前,又因为隐忍着腿上的疼痛,故而声音有些沙哑的和童老爷子开口:“老爷子,这块墓碑迟早有一天会镶刻上童辉的名字,但现在不行,请您理解,我相信童辉也希望如此。”
“首长,老头子我年纪一大把了不怕死,您就给这墓碑刻上名字吧!”童辉爷爷继续祈求。
他知道为什么部队小辉立墓碑,而这墓碑却是空空如也,甚至连张照片都不能放,可是他舍不得,舍不得童辉因为他,墓碑上连照片都不能放。
靳蔚墨沉默,却没能应下老爷子的祈求。
颜向暖听着老爷子的恳求,也有些恼怒,她十分理解老爷子想要给童辉镶刻名字的心里,毕竟童辉作为一个英雄,他牺牲得伟大,而他的牺牲也让这个黑暗的社会有了一丝光明,可这样的一个人,他的离开,墓碑上却没能镶刻他的名字,如此对待一个英雄,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一些。
她搞不懂靳蔚墨为什么不答应老爷子的请求,满肚子的火气极力压抑着,若不是碍于眼下这个仪式严谨,她绝对会当场发作她的暴脾气。
随着雨势的渐大和渲染和伤感气氛,童家老爷子难过的继续摇摇欲坠,靳蔚墨见天气寒冷,又是雨天便吩咐两个手下将老爷子安全送回家中,老爷子在两名军人的搀扶下离开。
童辉终于从跪地磕头的姿势中抬起了头,望着老爷子离开的身影,童辉感激的站起对在场所有的战友敬礼,随即灵魂就逐渐变淡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雨幕当中,不多会儿后,从童辉消失离开的地方凝结出一颗足足鸡蛋大小的功德点,那功德点在空中缓缓飘荡后最后飞到颜向暖的身体中后消失不见。
颜向暖对童辉凝结出的那颗巨大的功德点时很是吃惊,转念一想,这是功德点,童辉是一名军人,他定然做了不少的善事,功德点多并不稀奇。
只是颜向暖此刻耿耿于怀的是童辉那空荡荡的墓碑,一路坐车从墓园回到靳家她都沉默不语,然后才隐忍着将怒火朝靳蔚墨释放而出。
“为什么童辉的墓碑上连名字都没有?”颜向暖气恼的质问靳蔚墨。
靳蔚墨略显狼狈的坐在沙发上,浑身湿透的他并没有去更换衣服的想法,伤腿上的疼痛也已经彻底麻木,当他听到颜向暖的气愤的质问时,这才微微抬眼撇了她一眼,许就后给出答案:“部队要求。”
“部队要求,这是什么鬼要求,凭什么童辉牺牲了,他的墓碑却连个名字和照片都不能有,这是什么破规定,部队又凭什么有这样无理的要求?”颜向暖情绪很是激动,就差破口骂脏话。
“……”靳蔚墨神色复杂的扫了颜向暖一眼,微微低垂下视线。
“说啊!你不吭声算什么本事?靳蔚墨,童辉他可是你手下的兵,若不是有童辉努力藏好的那些证据,你觉得你能这么快将那个丧尽天良的鬼基金会绳之以法吗?而你觉得做的事情,当真对的起童辉对你的信任吗?你良心被狗吃了?”颜向暖开始有些口不择言。
她实在是不赞同童辉的委屈,一个英雄,牺牲了却还要如此委屈,无名英雄?你也太可笑了,而且靳蔚墨的沉默以对就好像是导火索,完全将她内心的炸弹直接给点燃。
“颜向暖,你不懂。”靳蔚墨再次皱眉回了一句,话语中却满是压抑。
第七十一章 自私
“对,我不懂,我怎么会懂,我怎么会懂你堂堂一个上校,却可以如此自私?”颜向暖嘲讽的冷笑,气到身体都开始打颤,她猛然发觉靳蔚墨的残忍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而颜向暖嘲讽的话语一出,顿时客厅里连空气都凝结了下来,两个人一坐一站的对视着、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颜向暖,那不过就是一块墓碑,人都不在了,在乎那么点仪式做什么?”许久许久后,靳蔚墨终于开口打破安静,望着颜向暖的目光亦带着沉重:“活着的人才重要。”末了,深有感触的说了一句让人心酸的话。
“在你看来,那就是个仪式?”颜向暖却气红了眼睛,看着靳蔚墨用着极其陌生的眼神,就仿佛她从来没认识过他一般。
她一直觉得靳蔚墨是一个军人,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军人,他哪怕对她这个妻子没有尽过多少责任,但却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对不起军人这个称谓。
可是童辉是他的手下,是他的战友,他的战友光荣牺牲了,却没能将战友的名字镶刻在他的墓碑上,他难道就不觉得愧疚吗?还残忍的开口说那不过就是个仪式,她不懂,真的搞不懂,为什么就不愿意镶刻名字,童老爷子都颤颤巍巍的祈求他了,他还是能残忍拒绝,他怎么能拒绝得出口?
“老爷子是童辉最后的牵挂,我不能让老爷子出事。”靳蔚墨再次语重心长的解释。
“给童辉墓碑镶刻名字和照片而已,你却和老爷子安危扯上关系,你没听见老爷子那么恳求你了吗?你当真狠得下心拒绝。”颜向暖继续嘲讽说冷话,这会儿她一想到童老爷子的悲切,她就有难受。
这世界不该是这样的,太不公平了!
“你知道童辉去星心基金会卧底多久?你知道有多少人知晓童辉曾经的存在?星心基金会涉足嫌犯众多,没能成功缉捕的也不再少数,你以为打击一个巨大犯罪团伙,将一个犯罪团伙彻底消灭有那么容易吗?现在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搓搓的盯着,这个你知道吗?童辉已经牺牲了,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老爷子,为了能让老爷子去祭奠童辉,为了保证老爷子的生命安全,为了以防老爷子糟那些人的报复,我只能让童辉的墓碑是个空荡荡的石碑,没有名字、没有照片、没有关于童辉的一切消息。”靳蔚墨从来都没有说过太长的话,他一向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而童辉的牺牲本来在他心里就烙下深刻的印记,在加上颜向暖的咄咄逼人,靳蔚墨的冷静也终于被打破,亦忍不住将心里最真实的原因托盘而出。
颜向暖听得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想了很多有的没有的理由和借口,却没有想过这不过是靳蔚墨的担忧,他怕老爷子在出点什么事情,他答应过童辉会照顾好老爷子,他并不想食言,更加不希望将老爷子置于危险之地。
他的怒吼解释,颜向暖都听得真切,理解后在看着靳蔚墨,颜向暖突然涌起满腔的愧疚之意。
“对不起。”垂下脑袋,颜向暖哽咽的开口道歉,这一刻的她身上竖起的倒刺仿佛被软化,突然又变得有些无措起来。
“……”靳蔚墨冷冷看着颜向暖,坐在沙发中的他双手已经用力握拳,想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既解了他浑身的疼痛,也安抚她愧疚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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