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也只淡淡说了一句,也没有开口。
屋中还有一位三姨太。她目睹了整件事。
从二姨娘的口出恶语,到宁子珩为了穆臻翻脸。
甚至宁夫人口中,也吐露出对穆臻这个儿媳妇的赞许。
三姨太头垂的更低了。
此刻起,她心中有了个认知。这个新嫁进来的少夫人,是个有本事的,不能招惹,不能得罪。
但凡有本事的人,都不屑和身份微末的人计较。所以她要想平平安安,对于穆臻,要尊敬,要敬畏。
这也是三姨娘的聪明之处。
所以多年后,这位三姨娘是真正的寿终正寝。
“子珩,是姨娘的错,你怪姨娘便好。你要怎么罚姨娘,姨娘都认。可是娇儿是你的妹妹啊。你不能害她啊。不能害她啊!”
宁子珩正忙着陪媳妇。
哪有功夫搭理二姨娘。
觉得烦了,这才冷冷瞪了一眼二姨娘。
那一眼,果然把二姨娘吓的不敢再开口。
“我怎么会害她呢,我是替姨娘分忧,给她找个好人家。二姨娘,你若是个聪明的,应该心存感激。而不是在这里碍眼。”
一旁三姨娘仗着胆子来拉二姨娘。
“姐姐,快谢恩吧。然后我们便退下吧。少夫人是来看夫人的,我们别留在这里继续打扰了。”
若是一刻钟前,二姨娘都会拨开三姨娘的手。
可是此时,她强忍着眼泪。
连连给穆臻磕了几个头。
这才被三姨娘扶着起身。随后再不敢开口,默默退了下去。
宁子珩这才笑着对宁夫人说道。“母亲这些年,便是和这样的东西相处融洽母亲的耐力,儿子有所不及。”
话既然说到这里。
而且今天宁子珩和穆臻确实给宁夫人出了口恶气。
宁夫人也不再强颜欢笑。
语气有些自嘲的说道。“我能有什么法子她是当年由我做主,替你父亲娶回来的。”
“母亲真大方。”这句,倒是很是诚心的称赞了。不过怎么听,都觉得言不由衷。
“当女人的,难道不该如此?一个男人,还能一辈子只娶一个妻子不成?”
宁夫人是真的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其实没办法,谁让她被传统礼教洗了脑。
像是穆臻和宁子珩这种把传统那一套不当回事的人,自然是无法理解宁夫人的。
“为什么不能?母亲可曾问过父亲?”
“这种事,怎么好开口去问?与其等着你父亲开口,倒不如我替他张罗。好歹还能留几分颜面。”试问天下任何一个女人,谁愿意让别的女人来分享丈夫。
不过是不得己。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不得己。母亲应该去问问父亲的,也许父亲并不想要别的女人。”
“怎么可能?哪个男人不想三妻四妾?你不想吗?”
宁子珩心道,自己这亲娘,真是“亲”的啊。不给他找点事,她就不舒坦。
他赶忙去看穆臻。
发现小姑娘在一旁听的似乎挺上瘾,察觉他在看她,还侧头对他笑笑。
宁子珩那个心啊,一下就凉透了。
这时候,亲娘也得靠边站。哄媳妇重要。
“不想,我这辈子,有阿臻一个便够了。”
宁夫人挑眉。
她打量儿子,又去看一旁的穆臻。
看起来,儿子一副风骚模样,穆臻一幅小家碧玉的神情。
这两人摆在一起不说不配吧,单看外貌,绝对是自家儿子占了上峰啊。可是宁夫人怎么觉得。
自己养了二十余年的儿子,有那么点惧内的潜质。
“你以前”
“那都是过眼云烟。却是云烟,过去便过去了。母亲休要再提。我以后一定和阿臻好好过日子。若再有拈花惹草之举,便罚我
罚我不举。”
噗嗤。
宁夫人喝进口中的茶喷了出来。
宁夫人这辈子也没这么失仪过。
登时狠狠瞪向儿子。“这种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既然是发誓,自然应该狠毒些。这是儿子能想到的最最狠毒的话了。”宁子珩说这话时,自然看向穆臻。
穆臻心中轻叹。
她又没说什么。
怎么宁子珩好像被踩了尾巴似的
“阿珩,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
看样子,自己才刚刷的好感度,刷刷刷的往下掉。
穆臻不得不开口。
宁子珩忙不迭的点头。
“阿臻放心,你不喜欢听,我以后一定不说了。”
说好的纨绔子弟人设呢?说好的风流浪荡子呢?
宁夫人以前是盼着儿子能收收心。
可这收心,是不是收得忒过了些。
怎么好像收成个妻管严了呢。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少操些心为好。可是儿子的话,宁夫人还是记在了心里。
是不是她真的错了。
她是不是该亲口问一问自己的相公。
问他是不是真的想纳妾
虽然晚了快二十年,可是宁夫人还是决定亲自找到答案。
穆臻眼见宁夫人没了说话的兴致,很是有眼界的起身告退。
宁夫人摆摆手。
这么恩恩爱爱的小两口,还是回自己的小院卿卿我我去吧。她看多了,觉得眼睛疼。
至于生气?
罢了
儿子喜欢。
世上哪有当娘的真的狠心伤害自己的孩子。
便是再气,再不满,再觉得儿子委屈。可是儿子不觉得,反而还怪她这个母亲多事。她何苦!
罢了,穆臻这姑娘,凭良心讲,确实不错。
配自己那个花心儿子
富富有余了。
难道老夫人这么喜欢。
她当了二十多年媳妇儿,还没见过宁老夫人这么喜欢过谁。
接受穆臻,就当是,尽孝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家和业兴
第三百七十五章家和业兴
宁夫人这一旦放开心怀。反倒觉得自己日子过的不错。
不必操心,便能衣食无忧,偶尔参加茶会诗会,那些夫人们总是抱怨家中琐事太多。
不是这里需要她们处置,便是那里又有了窟窿。
总之,一天到晚忙不完的杂事。
反观她,每天看百~万\小!说,品品茶,念念经。
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清闲自在。
儿子如今浪子回头,改头换面,娶了媳妇儿,要好好过日子了。
家中生意已经交到儿子手中。
内务则由儿媳妇操心。
她倒真的是无事一身轻。
而且最让她烦心的二姨娘,也被收拾了。
如今乖的像只不敢露爪子的猫。
那天,就是那天儿子问她,为可不当面问一问自己的相公,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三妻四妾?宁夫人犹豫一天,晚中真的吞吞吐吐的问出。
当时自己嫁了二十几年的男人露出一脸惊诧之色。
然后缓缓的笑了。
他说,他压根也没想纳妆。
当年他父亲也只娶了他母亲一人。
一辈子,活的很舒服自在。
他们宁家不像别的人家,觉得多子多孙才是福气。
他的母亲,如今的宁老夫人,也只生了他一个。
虽然他不争气,没让宁家更加荣耀。可是宁老夫人从未责怪过他。
知道他是这样的性子,从未要求过他一定要如何。只告诉过他,人活一世,如草木一秋,舒心最重要。
当年娶侧室,是她一番好意。
他虽并没有想过纳妾,可最终还是决定顺着她的心意行事。
毕竟,她是个固执的人。性子很倔强
可这些年,他歇在偏院的时候,也很少和二姨娘,三姨娘亲近。
所以这么些年。
也只有二姨娘生了个女儿
听完这些话,宁夫人哭了半宿。
宁老爷柔声哄着。
说这辈子,他最得意的便是娶了她入门。
然后他们共同有了宁子珩。
一对成亲二十余年的夫妻,终于将心中所思所想尽数告诉对方。
两人自然更加亲近起来,倒有了那么几分如胶似漆甚至比最初成亲时,还要亲近些。
为此,宁老爷特意谢过了宁子珩。
然后决定过完年,便带着宁夫人出门散心。
至于宁老夫人,也决定年后上山礼佛。
她喜欢山寺的清静。
整个宁家,年后,便真的交到这对小夫妻手中了。
穆臻自然有些紧张,生怕自己经验不足,事情办的不够妥当。
宁老夫人笑着拉起穆臻的手,然后将穆臻的小手轻轻叠到宁子珩的大手中。
穆臻明白宁老夫人的意思。
夫妻同心
其利断金。
宁子珩大咧咧的一笑。
“放心,为夫的一定替夫人分忧”
穆臻红着一张小脸,宁老夫人在一旁轻笑出声。
宁九娶了穆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
虽说这姑娘认了个王爷义兄,也确实由宣王亲自送嫁。
可是穆臻过门后,这件事情似乎便不了了之字。
宣王在宁子珩成亲三日后,便启程回京城了。
至于穆臻
除了有个宣王义妹的名头,似乎也没什么值得炫耀之处。
有人便开始谣传。
说宁家一定会后悔了。
娶一个空有名头的穆臻有什么用?
对于宁家,毫无助益。
还不如穆欣,好歹嫁进了梅家。也算是两家联姻。
可是穆臻,她如今已经算不得穆家人了
总之,看热闹的居多,甚至有人开了赌盘,赌宁家何时休妻?
这事传到宁子珩耳中。
九公子笑的妖艳极了
让属下拿了一杳银票,去押永远不会休妻。
即是赌局,自然有时间。
这个赌局便以三月为期。
也没有永远不休弃那个赌注,最终宁子珩只能不情不愿的押了三月之内,绝不会吵架。
虽然差强人意,便好歹也算是表达了自己和穆臻夫妻恩爱的初衷。
据说宁子珩下了大注后。
赌局越发的激烈了
押三个月内打架一次,两次,被赶出宁家,被休的几乎相当。
唯有三个月内不吵架拌嘴这一条赌注
是押的人最少的。
赔率也是最高的。
至于如何评断开赌局的表示自有办法。
而且一定公平公正,童叟无欺。
于是宁子珩顺藤摸瓜,还顺便揪出了府中几个内奸说内奸倒是勉强,不过是收了些好处,把宁子珩和穆臻的每日相处传了出去。
这种事,别人自然会十分忌讳。
既然抓到,自然不会轻饶。
唯有宁子珩。
笑眯眯的听着属下奏报。
然后很是宽宏大量的表示
由着他们传吧。传的越精彩越好。
最好,将他和穆臻恩爱传的人尽皆知。
不过,仅靠这几个人传出去的只言片语,似乎不够精彩。
于是九公子专门搞了支八卦小分队。
每天都会有最新情报从宁家传出去。
例如
今天少爷和少夫人没有牵手走路。疑似感情降温似乎有了第一次吵架的苗头。
今天少爷和少夫人没有一起吃饭。疑似夫妻离心似乎有了第一次将人赶出家门的苗头。
今天少爷和少夫人没有同床共枕。疑似夫妻反目似乎有了休妻的苗头。
总之,传的经彩纷呈。
让人难以捉摸。
整人云郡,如今大家最关心的便是宁家公子和新媳妇儿的情感问题了。
这个热度,甚至掩盖了百姓们对于京城动荡的关注。
不管外面传的如何,捕风捉影也好,亲眼所见也罢。
可是宁家这位风流公子哥
和穆臻那个小媳妇
直到过年,都还好好的,虽然中途曾经被传的“分分合合”。
宁老爷已经挑了个黄道吉日,正式将宁家交到宁子珩手中,府中内务,也正式交到穆臻手中。
这一天,正好是三个月赌约的最后一天。
然后,扑天盖地的,关于穆臻如何被宁家看重,如何嫁进去百日,便将宁家人心尽数笼络,甚至最终成功问鼎宁家主母之职。
有人想改注。
有人想加注。
可是最后一天,庄家不再下注。
于是
最终,一人欢喜九人愁。
宁子珩手中握着厚厚的银票,越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娶了个财神进门。
☆、第三百七十六章 恨意绵绵
第三百七十六章恨意绵绵
宁家因为娶了穆臻进门。
整个府中似乎都洋溢着一种欢快的气氛。
相比之下,云家便愁云惨淡了。
云霁受了伤。
身体上的伤容易养,心伤却难愈。
云家长辈对云霁自幼便十分严厉,做为云家嫡子,云霁做事,不许出丁点的错误。可是云霁前后两次云北之行,却都铩羽而归。
云老爷及族中宗老,对云霁此次之举十分不满。
哪怕云霁受了伤。
在身上的伤好转之后。
也被押到了宗祠。
由宗老请出了家法。
云老爷亲自鞭笞云霁
以至云霁刚有些好转的伤,再次复发,这次简直就是伤上加伤。
又养了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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