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端的觉得凄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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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穆臻早早起来,认命的让丫头准备各色早饭。
然后分别送给院外的两位,厢房中的一位。
好在几人虽然锦衣玉食,对于穆臻的好意倒也没有拒绝。
虽然宁九一脸嫌弃,梅殊淡笑不语,云霁云淡风轻……
穆臻越发的觉得自己上辈子眼瞎。这么几位明显不把她当回事的公子哥,她以前竟然还沾沾自喜。
觉得自己好歹算是云郡四杰的至交好友。
越和几人接触,穆臻越发觉得摆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几颗毒草。
而且是尝一口便肠穿肚烂的那种。
自然,在常人看来的旖旎心思,穆臻不仅一点没有,反而觉得距离产生美实在是句至理名言。
用过早饭,谢绝了宁子珩邀请她当东道主,领人游荒山的提议。
穆臻一脸疲惫的回了屋子。
连对云霁十二万分兴趣的凤喜,也是一脸的愁眉不展。
“宁公子真是好兴致。”用着十足嫌弃的语气腹诽着。
原本这是个多么美好的早上,自家小姐和云公子相伴在山间畅游。
凤喜都已经设想好了,到时候,她故意迷路,好给云霁当护花使者的机会。这感情啊,都是相处出来的。
她就不信在慌忙失措之时,云公子细心呵护不会打动自家小姐铁石般的心。
到时候,便不是她凤喜痴心妄想了,而是两人情投意合了。
可一切都被宁子珩毁了。
☆、第一百零九章 官差再临
第一百零九章官差再临
最终云公子表示还是和梅公子结伴在附近转转。
而最初提议的宁子珩,也一副意兴阑珊的神情,说昨夜做了噩梦,回去补觉了。
好端端的一个二人游的机会,被他毁了,毁了。
穆臻不轻不重的扫了一眼凤喜,凤喜觉得周身一凛。立时不敢再抱怨了。
自家小姐简直就是不怒而威。
比起几位公子的气势,也不差几分……
一旁凤喜在扼腕少了一次和云霁培养感情的机会,而穆臻却是松了一口气。
和那三尊大佛同处一处,十分考验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尤其是宁子珩,简直是花样百出,若是梅殊帮她挡了挡,穆臻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活着回来。
这时节,要吃新鲜的莲子羹是闹哪样?
小荷还没露尖尖角呢,让她上哪找新香莲子给他熬汤。
莲子羹没有,宁子珩轻描淡写的说要不就换成桂花糕吧。
她其实也十分想念桂花糕香甜的味道,奈何,除了几块桃花酥,她实在拿不出其它的点心了。
就这桃花酥,据凤喜说,再做两三次,原料也用尽了。
宁子珩一脸嫌弃。
说她这里简直还不及云郡的平民窟,便是有银子也无法满足他宁九公子小小的心愿。最终还是梅殊拿起一块桃花酥,赞了一句味道佳。
宁子珩才勉为其难的吃了些。
至于云霁,他倒是好养多了。
她送什么,他收什么。
即不挑剔,也不会像宁子珩那般提出一些过份的要求。
只是,穆臻依旧不敢松懈。
昨晚云霁并未道明来意,这就好像明知道身边卧着只猛兽,随时会窜出来咬她一口。
可猛兽太凶险狡诈,平日里装的十分温驯。
抓不到对方错处前,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在三位贵客到来的第二天,晌午过后,穆臻终于等来了官差。
来的还是上次那位,他姓赵名崇。是县令手下一个办事的捕头。
这里隶属云北县,听这名字便能明白,它地位云郡极北。多山,交通不便,地广人稀,所以一直以来,经济都算不得繁荣。
来这里当县令的,自然都是郁郁不得志的。
便是想当个贪官搜刮民脂民膏,怕是也搜刮不出几两银子。所以上次他们来到这里,才会见“色”起意。要知道放眼整个云北镇,怕是也没人敢像穆臻这样大张旗鼓的雇人开荒种地。
可是银子和权势相比。
自然是权势更胜一筹。
有了权势,银子便会滚滚而来。
空有银子,可换不来权势。所以这个名唤蒋崇的官差,上次几乎没有犹豫,便接受了穆臻的意见。
单见他对穆臻恭敬的态度,便知道上次的事,他必定是得了大好处。
果然,那人上前,恭恭敬敬的给穆臻行了礼。
“在下回去后,将之交给我家大人。我家大人爱民如子,眼见我云北镇本就不多的百姓染病。
早就心痛如绞。幸得小姐良方,简直药到病除。大人因为也嘉奖了在下。”
如果蒋崇第一次,心里对穆臻的话还半信半疑,经此一事,在蒋崇看来,穆家这位小姐简直就是活菩萨。
他这样的粗人,只有供着的份。
他相信,只要好好供着,就像自家大人所说,以后这云北镇,说不定可以旧貌换新颜。
这次大人将药方呈给上面。
不仅被上峰表扬,许还能迎来升迁的机会。
蒋崇想,也许这次不仅是自家大人的机会,也是他的机会。
所以他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动向。
得知穆臻回了这里后,第一时间赶来拜访。
蒋崇说的话,穆臻不置可否。
云北县令姓秦,她特意问过赵帜秦县令官品如何。得到的答案是不好不坏。
没刻意欺压过百姓,可也没替百姓真的做过什么。
这次上山打秋风,第一次必定不是秦县令的意思。只是他们痛快给了银子,是以秦县令才会二度派人来。
许是认为抓住了他们的短处吧。
毕竟第一次,银子给的太痛快了。任谁都会觉得这是桩赚大钱的买卖。
想要来分一杯羹也正常。
穆臻想,她若是不出手,任由官差将山地收归衙门所有。最后一定会大赔的。到了那时,面前这位蒋姓官差哪里还会这般风光。
所以无形中,很多和她打过交道的人,似乎命运都有所更改。
穆臻和蒋崇客套了几句,问起了他的来意。
穆臻这一问,蒋崇顿时一脸苦相。
“不瞒小姐,小姐上次给的方子,简直就是千金难求的救命良方。我家大人试过方子效用后,将其呈给了朝廷。
为此我云北县第一次在朝中扬名。只是,疫病似乎每个地方都不同。
很多发病的地方,用了这方子,虽然大多都药到病除,可也有些特别顽固,病人怎么都不能痊愈。这次在下来,是想向小姐再求一个药效更佳的良方……”蒋崇说明来意。
穆臻知道他所言非实。
云北第一次在朝中扬名她信。
可这所谓病症顽固,就完全是子虚乌有了。
久治不愈的,根本就是两种病症。
穆臻相信这方子,秦县令必定拿给不止一个郎中看过。
郎中们也一定在她药方的基础上加以改进。以期能二度扬名。
只是,这方子是前世穆家父子钻研许久,试验良久才终于研制成功的。
她将这张方子早早拿出,不知道让多少百姓能活命。上次她之所以痛快交出方子,是因为想让和衙门做笔买卖。
如今他们想要第二张方子。
她自然不会太轻意拿出了。
此时不待价而沽,何时待价而沽?
她相信只要那位秦县令不傻,一定不会为难她的。
穆臻猜的不错,蒋崇出门前,得到的命令确实是以礼相待。
秦县令担心自己这边一旦得罪了穆臻,穆臻转而把方子给了别人。
要知道一个小小的云北镇,和诺大的云郡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有云北,自然便有云南,云西,云中……总之,务必要把穆臻留在这里。
让穆臻只把方子交给云北。
“药效更佳的方子?这有些难。想必秦大人已经找郎中们商量过了。药方里每一味药,都不能随意添减。秦大人这所谓药效更佳的方子,恕我无能为力。”
☆、第一百一十章 一举两得
第一百一十章一举两得
蒋崇一听,脸上登时露出急色来。
不管他真正想法为何,至少在穆臻面前,还算是坦承。
“这可如何是好?无数百姓等着小姐的药方救命呢。”
“……若不是心系百姓,第一张方子,我也不会轻意交出来。蒋捕头应该知道,这一张方子。
穆家付出了多少人力物力。”
蒋崇在心里叫苦。
自家大人确是遍寻郎中,然后将那张方子给郎中们一起研究。
希望能借鉴于这张方子,然后加以改良。
秦县令心里明白,上次穆臻是为了保住山地。
这次若再想让她送出方子,怕是难上加难了。
可是,没办法。
郎中们聚在一起,除了感叹这张方子精妙外,竟然什么都做不出。
别说加以改良了,便是这张方子中的几味药,那几个郎中也说不出为什么添加。
总之,最终的结果便是。
若想要新方子,还得来求穆臻。
可是穆臻回了别庄,别庄已不在云北镇范围中了。
秦县令急在心里,却不敢派人上门。
他生怕不小心惹怒穆臻,她随手把方子甩给别人。
这么等啊等,盼啊盼,终于盼到了穆臻再回云北。
“在下虽然不是郎中,可也听郎中们提起过。总说千金方,千金方。不是一张方子值千金,而是研究出一张方子来,所费最少千金。”
“捕头既然知道,便不该这般贸然开口求方。我穆家的方子,张张价钱万金。”
蒋崇越发觉得自己嚼了根黄莲。
苦的他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便宜占一次,再想占第二次,自然不轻松。
“方子是用来救命的。小姐也知道云北镇本就不富裕。连云北县衙也穷酸的很。我家大人现在住的屋子,还缺着瓦片呢。实在拿不出万金啊……别说万金,便是千金,也是拿不出的。”
蒋崇及尽诉苦之能事。
“那我便把方子送给能拿出银子的人。”
“小姐,还请手下留情。在下也知道此事太过强人所难。可云北就是这么穷……穷了几辈子。
做为云北人,我也希望云北能有个好出路。不求它多繁荣,只望云北的人,再也不需要背景离乡去外乡讨生活了。”
穆臻沉默着。
蒋崇苦笑着继续开口。
“在下也知道自己不算好人。当初便是看着这满山的小苗,还有小姐雇佣的起几十号雇工。便觉得这是块肥羊。
便生了贪心,小的知错了。小姐若是不解气,无论如何处置小人,小人都绝无二话。只求小姐看在无数无辜百姓的份上,再赐药方。”
蒋崇跪倒在穆臻面前。
深深俯下了身子。
这一刻,穆臻心里十分平静。
上辈子,从来都是她求人。
不管是在别庄时求着婆子给她顿饱饭,还是回到穆家后,求着父亲,祖父给她些关爱。
求着云家不要退亲。
求着父亲不要答应云家在退亲当日,复又提亲。
最后更是哭求家人不要都离开,把所有一切都压在她的肩膀上。
此时,有人跪着求她……穆臻以为自己会失措,会慌乱。
甚至会觉得世事无常。
可是没有,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平静的让穆臻自己都意外。
“起来吧。我既然已经给过你一张方子,再给你一张又何妨。”
“真的吗?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蒋崇狂喜。
“你先别忙着高兴。我虽然不需要万金,可这张方子,也不能平白给你。”
“在下明白,小姐有什么所求,只管开口。”
穆臻既然开了口,想必提的要求不难办到。
如果只用些自己这边力所能及的事来换穆臻价值千金甚至万金的方子。
根本不必回去禀明自家大人。蒋崇便能自作主张。
“也不算什么大事,你也看到了,我这满山的小苗……即便长出果子,如何运出去也是难题。
实在赚不出给朝廷的税银。
我也不贪心。三年,三年之内。
朝廷不向我们追讨税银,我便再给云北镇一张方子。这张方子治愈效果更佳,想必能药到病除。”
穆臻算过了,一切顺利的话。三年之内,附近的山头她都能开垦出来。
等一切步入正轨,该缴纳的税银,她自然会缴。
只是在这之前,还是能省则省。
对她来说,方子在脑子里,几乎是信手拈来。
她留着也没用。
倒不如用它换些实际的好处。
那些穆家先辈撰写的老方子她不能动。
能用的只有未来几年穆家父子研究出的方子。
这么一来,也算是变相向穆家讨了债。
穆臻觉得简直就是一举两得。还能顺便让穆家父子轻松些,这也算是她的一份孝心了。
蒋崇松了一口气。银子和仕途比起来,自然是仕途为重。只是他若太过轻松的答应,担心穆臻会追加要求。
所以蒋崇一脸为难。迟疑了片刻才开口。“这事,在下怕是要问过大人。”
“那蒋捕头便立时回去问秦县令吧。我还有贵客要招待,便不留蒋捕头了。”
看穆臻一幅要送客的神情。
而且他刚才进门前看到了。
这小院墙外,确实搭了帐篷。
难不成有人打探出这方子的出处,也来分一杯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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