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求到穆臻这里,便没有一次穆臻不答应的。
所以几个贼想要示弱,想要装成自己是无知少年,被秦迅昌那个老狐狸给诱拐了。
只是,穆臻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便那么三方两语定了他们的去处。
几人不傻,都知道自己因为一时贪心,暴露了自己。
这便罢了,他们竟然还供出了秦迅昌。
这时候若被送去云北衙门,等待他们的必定是秦迅昌的盛怒。
“小姐,小姐饶了我们几人吧。我们有眼无珠,我们小肚鸡肠我们后悔了,我们一定痛改前非。小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小姐当我们是脚下蚂蚁,请高抬贵脚饶我们一条贱命吧。”几人恳恳切切的哀求着。
说后悔,自然是后悔的。
只是并不后悔拿了秦迅昌的银子,而是后悔行事太唐突了。
应该小心谨慎些才好。
落入敌手,为了保命,他们才不得不招供
并不是他们背叛了秦县令,而是蝼蚁尚且偷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无耻的人,想法大同小异,其中一人开口,很快几人都意识到穆臻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开始痛哭流涕的求饶。
模样之丑陋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洪锦辰冷哼一声,再次挥起了他那根有记念意义的烧火棍。
连向来老实憨厚的于田都露出厌恶之色。
穆臻却轻轻笑了。
几人以为自己的求饶终于有了回应,更加卖力的表演着。
什么他们是误入歧途。
他们是良家子弟。
他们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以后,他们唯穆臻马首是瞻。
说的人倒是言语激昂,听的人却阵阵反胃。
洪锦辰那根烧火棍眼看着便要砸下去,穆臻终于开了口。
“因你们之故,累得宗老亡故,累得赵家庄几个兄弟混乱中受伤,最终伤重不治。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若能让几人起死回生,我便饶了你们。”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事有蹊跷
第一百六十七章事有蹊跷
穆臻觉得自己真是个温柔,讲道理的好姑娘。
对敌人简直就像春天般的温暖。
她即不要他们偿命,也不像赵帜他们那些粗汉子喊打喊杀的。她要的,无非是让他们拨乱反正。
伤了人,还回来便好了。
至于起死回生这种事,是不是逆天。穆臻想,她自己都回生了一次,所以应该不算吧。
穆臻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便那么迎上几个贼人的目光。
几人面面相觑。
不都说穆家小姐最是温柔善良吗?
他们如今都五体投地拜倒在她面前了。
而且这事说起来,是那姓秦的错,他是那幕后黑手。他们不过是受权势所迫,不得不屈报的无辜百姓罢了。
可这个穆臻怎么蛮不讲理。
还说什么不为难他们。
她的要求,比这个黑脸护卫还要吓人。
“小姐说笑了我等耐不了姓秦的酷刑,最终向他报了信。我们错了,大错,还请小姐高抬贵手,念在我等是初犯,又被胁迫。还请小姐高抬贵手。”
“胁迫。刚才你们还说是你们眼红赵帜,自己去找的秦县令?”一旁洪锦辰在拆台。
几个贼露出狼狈之色。
这个洪锦辰最坏了,刚才分开审问他们几个。
他们哪敢搪塞,自己若不招,旁人却招了,不是等着吃瘪吗?
所以几人都如实供述。
如今,却成了几人的催命符。
“小姐饶命。”如果只能求穆臻对早招供的面了。
几人于是进入了互相揭短的桥段。
这个说那个偷过鸡,那个说这个摸过狗。
另一个又说除了他,其余几个都扒过墙缝,看女人洗澡。
总之,极尽诬蔑对方之能事。
洪锦辰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些污言秽语,简直是辱没了自家小姐的耳朵。“你们再多说一句,我立时割了你们的舌头。”
洪锦辰说完,刷的一声抽出腰间配刀。
几人立时噤声。
于田一脸嫌弃的看向几人。回身对穆臻道。“小姐放心,属下亲自将人送到云北县衙。”
穆臻点头,淡淡从几人身上扫过,然后转身离开。
几人想要开口,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若真的被送到秦迅昌那里便凶多吉少了。
洪锦辰将刀往前递了递。
一副谁敢再开口脏了穆臻耳朵,他便立时割下对方舌头。
于田跟在穆臻身后出了屋子。
待天明,他便动身。
只是,刚才几个贼所招的话?于田还是觉得有些不踏实。
“小姐,他们的话,属下听了怎么觉得有些蹊跷。那姓秦的必定参与其中,可是要说上次那样大的手笔,只是姓秦的一人所为,属下觉得实在是高估了他。”
“于叔想到了什么?”
“小姐说过,因为拿来和秦县令交易的东西外露,以至引得秦县令觊觎。
进而引得更多人想要试探小姐。可是那姓秦的也不傻,他会大张旗鼓的告诉天下人,能让他加官进爵的好东西是从小姐这里得来的吗?”
穆臻有些意外于田竟然想到这些?
于田管着庶务。
治家绝对是把好手。
只是对于人心,对于尔虞我诈,却并不精通。
穆臻也无意让于田涉足太多。他只要替她管好这个家,便足够了。
所以上次之事有云家手笔,穆臻并未细说,当时于田已经很震惊了,他自认上次云霁来访,他对云霁殷勤的很。
却不想对记恩将仇报。
云霁知道穆臻手里的东西,是因为秦迅昌。
可是其余的人呢?秦迅昌总不会傻的逢人便说,自己冒领了功劳吧。
便是在他的顶头上司面前,他怕是也只能一口咬定,这东西是他无意中得来的。
以此占个头功。
总之,那东西出自穆臻之手,现在看来知道的必定不止秦迅昌和云霁。
于田突然间想到,宁子珩似乎也是知道的。
要不他不可能那个时机出现。
不由分说带走了自家小姐。
他们被关在地牢的那十几天,宁子珩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出来后,一切看起来似乎和往日没什么不同。
他们回来,受到赵家庄乡亲夹道欢迎。
他们中很多人知道这事上,他们是受了无妄之灾的,对方真正的意图,是穆臻。
可是庄中上下,对穆臻都十分亲切,没有丝毫怪罪之意。
当时于田只当是穆臻人缘好。
当然,穆臻人缘确是很好,可是庄子上下,几百口人,便没一个埋怨的。
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刚才抓到的那几个小贼,平日里不学无术,上次的事,虽然少不得他们推波助澜。
他们是秦迅昌的走狗,自然对秦迅昌真正的意图知道的更多些,可是他们刚才也没有提起一句,赵家庄之所以出事,是受穆臻所累。
那几个人,心中可没什么大义。更加不会替穆臻遮掩。
那么
“小姐稍候,属下再去问一问他们。”
于田不等穆臻点头,已经回身进了柴房。
片刻功夫,又一脸凝重出来。
于田抬眼看向穆臻,一幅欲言又止的神情。穆臻觉得奇怪,她自认做事光明磊落,没什么可避人的。
“于叔有什么疑问,便直说吧。我若知道,必定不瞒于叔。”
于田面露踌躇之色。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偶然想到,竟然真的牵出一些事情来。而且那些事他若出口,不知道自家小姐会不会多想。
“是这样的,赵家庄这场劫难。聪明点的都能想到,一定和小姐有关。
小姐没来之前,赵家庄虽然穷了些,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属下便奇怪,既然有人想到,为何无人表露出来。
他们在村口迎接小姐时,一各个笑容真诚。不似做假
属下便去问了那几个小贼。
他们说前几天,有人来庄中善后。说是对方原本在抓一个江洋大盗。不想追到此处。
那人一生盗窃无数,所得自然能称其为宝。
可他们却找错了地方,以至乡亲们受了无妄之灾。随后给了银子补偿大家。只要那天晚上出事的人家,都得了银子。
对方还说,和小姐是旧识,只是不便现身,这才下了封口令。这样一来这事自然无人往小姐身上想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求回报
第一百六十八章不求回报
虽然受了伤,甚至有人家中出现伤故之人。可是对方诚意十足,银子给的足够,这事也便和解了。
其实于田能理解,这世道,人命不值钱。如果每条命都能换成银子,怕是有人哭着喊着上赶着去送命呢。
赵帜夫妻因为一直呆在山上。
一边要照顾受伤的乡亲,一边还要照管山地,实在忙的分身乏术。
所以对于山下庄子发生的事,知道的不多。
那些得了银子的,还被对方下了封口令。
最终,成功的瞒过了赵帜夫妻。
几个小贼也得了好处,自然不会怪罪穆臻
再加上他们最是清楚真相为何,见到穆臻,只会惶恐,因为对方出手十分阔绰。
可是因为他们没有投靠穆臻。不算是穆家的人,所以他们得到的补偿最少。
这也是几人铤而走险的原因之一。
他们自然不敢恨穆臻,因为在几人看来,穆臻背景强硬,他们不敢招惹。
可又实在眼馋,最终商量一番,决定铤而走险,暗中偷些宝贝出手。
“会是谁替小姐善后。听那几个小贼的话,他们每人都得了三两银子据他说,受伤的人家,得十两,几个伤重不治的,足足得了一百两银子。”
只粗浅一算,这银子的数目便足够于田头晕脑涨了。
难怪小姐回来,有人夹道欢迎。
本来是场灾难。
最终却是因祸得福。
穆臻心中太过震惊,脸上露出意外之色。
替她善后这已经不仅仅是善后了,还替她拉了好感度。
让赵家庄的人从此后,对她更是不离不弃。
连对方大意之下伤了人,也被银子抹平了。
穆臻摇摇头。
她心中其实有个人选。
可是会是他吗?
那个从来睚眦必报,从他那里流出多少,一定要在她身上讨回多少的人?
他真的舍得这样大手笔的替她善后。
她住进宁府后,宁子珩确实出门一阵子。
难道,他便是来处理此事?
可宁子珩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吗?他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做了什么
穆臻有些失神,她不由得想起在梅园时。
她装疯的时候。
宁子珩说的话。他说,他放开她。他说,只要她开口,他无有不应。
当时穆臻只当宁子珩是说出来诓骗她的。他从来如此,舌灿莲花。这世上便没什么他不敢开口的。云郡宁九,那可是在女人堆里混出来的名声。
他说改过自新,谁信?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穆臻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告诉自己,宁子珩又在用从女人身上学来的手段哄她了。
可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也许便站在山下,仰头看着这座山。
上次他离开时,明明是震怒的,穆臻以为自此以后,他们二人从友变敌,下次再见面,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穆臻虽然有些失落伤心。可是这世间的事,不是向来如此不如人意吗?
此时,却有人告诉她。
宁子珩曾经暗中替她奔走。
他不仅去应付云霁,他竟然还来赵家庄替她善后。
不想让赵家庄的人迁怒于他。所以明明不是他做的事,他却揽在身上。
不好明目张胆的送银子,他便说,是他的人无意中做出伤人之事。
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明明他是个浪荡公子明明是个无心之人。
可做出的事,却又那样心思深沉。
穆臻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宁子珩。
“小姐也不知道吗?会是谁这么好心。难道是老爷?”这话说的,连于田自己都不信。
“不会是老爷,老爷可做不出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那会是谁?难不成真的是那幕后之人良心发现?”
穆臻轻轻笑笑。
“于叔觉得可能吗?”
“看那些人的行事手段,似乎不可能。可如果不是知道内情,怎会出现替小姐善后?难不成有人暗中思慕小姐?”
于田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穆臻脚下步子一顿,显些平地滑倒。
“你家小姐即非天仙,出身也不算高。
还一直住在这偏僻之处,谁会那么有眼无珠,思慕于我?于叔,你想多了。”
“当时梅公子在山上时,似乎便对小姐有意属下还以为梅公子会有所表示,不想梅公子说走就走。
这事,会不会是梅公子所为。
外面都说梅公子虽然话不多,可是名声却极好,是那种做事多过说话的人。是梅公子,一定是梅公子。”于田直接将此事着落到梅殊身上。
他实在想不出,除了梅殊,还有谁会暗中替自家小姐筹谋。
穆臻有些心虚,因为于田不提起梅殊,她都想不起梅殊这个人来。
她发现,自己竟然许久未曾想到梅殊了。
就像于田所说,当初在山上时,梅殊表现的十分君子,可穆臻隐约间,似乎真的有种梅殊待她特殊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因为梅殊很少和姑娘相处,所以不知如何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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