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怀能言善道,甜蜜的话能说的你心花怒放,可是余青觉得都没有廖世善这般,用实际行动来表示更为震撼。
余青再去看廖世善,以前只觉得不碍眼,如今因着刮了胡子,倒是英气逼人的很,一时心口砰砰乱跳。
心想,果然美色误人,她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
廖世善见余青脸上微红,如同染了桃花的色泽,貌若仙子一般的,一时有些心潮澎湃,偷偷的去握住了她衣袖下的手。
余青的手没做过活儿,就连女红也不曾,软绵小巧,让廖世善觉得爱不释手的很,只想就这么握住一辈子。
廖秀章个子矮,自然看到余青和廖世善交缠在一起的手,忽然觉得有种被排斥在外的错觉,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爹,我呢?”
这还是廖秀章第一次喊爹,这许多日子以来,廖秀章只喊过娘,却没有喊爹,廖世善惊喜的不行,弯下腰去抱,差点老泪纵横,道,“儿子!”
“我看你们牵手了,我也要牵。”廖秀章理所当然的说道。
余青和廖世善两个人露出尴尬的神色来,后面陈氏夫妻忍不住抿着嘴。
上了马车,余青又给廖世善介绍了陈氏夫妻,说道,“当真是有缘的,兜兜转转的半天,居然还是咱们茂林的人。”
陈氏夫妻知道以后要仰仗廖世善,很是客气说道,“我家小女和石正的事情,请廖校尉费心了,以后我夫妻定当衔环结草以报恩德。”
廖世善大手一挥,说道,“不过是小事,说起来还是我这校尉当的不称职,叫尔等受了劫匪的欺凌。”
陈氏夫妻虽然托了余青帮忙,但事情一日没有定下来,就有一日不安心,听了这话,心中即激动,也是感恩于廖世善的仗义,道,“廖校尉说的哪里话,朝廷崩坏,官匪一家,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而廖大人却是不同,我听说穹山那一带许多村子被廖校尉庇护,过的要比旁的地方好,大人已经是尽力了。”
这话说的,大家都有些心情复杂,以前这种话都是反话,谁都不敢说,只是世道一天比一天乱,官府不作为,匪徒横行,管束也没有以前的厉害,百姓民不聊生,慢慢的也就都敢说了。
陈氏夫妻又道,“要是大人官职再高一些就好了,肯定能把这地方的百姓都护住。”那他们也不会背井离乡了。
一旁的喜鹊道,“我们大人也是苦,朝廷今年又时常拖欠军饷,今年兵士们的冬袍都还是夫人特意去湖州买来的。”
陈氏夫妻这才知道为什么余青回去湖州买棉花和布料,再去看余青,那目光就带着些许的崇敬。
“夫人大义,我等敬佩。”
余青,“……”其实她就想给军士们凑完了冬袍,剩下的拿去赚钱呀……
陈氏夫妻夸廖世善的时候,廖秀章还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等着她们说余青的时候,孩子却是挽着余青道胳膊,目光亮晶晶的看着她,满脸的骄傲。
这模样可爱的不行,余青忍不住揉了揉孩子的头。
虽然刚才说起的话题比较沉重,但是余青和廖世善重逢,陈氏夫妻又回到了故里,女儿的事情也即将得到解决,一想到这些就觉得高兴了起来。
余青怕是那石正还找陈氏夫妻的麻烦,说道,“哨所里还有空房,不如先住着,等着那事儿解决了,你们在找地方,你看可行?”
既然要帮忙,那自然就做的漂亮一些,余青总是尽心尽力。
陈氏夫妻正愁这件事,毕竟他们离乡背井的,房子早就卖了,回去租房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就怕石正不死心的找过来,住在哨所里就不同了,最是安全不过。
刚才在码头,见廖世善毫无畏惧,就是对着杨守备都敢叫板,两个人越发的信服了起来。
这个越来越乱的世道,什么都靠不住,唯独拳头才是真的。
回到了哨所,廖世善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芙蓉豆腐,红烧肉,鸡蛋羹,清蒸鱼,拌三丝等等,虽然都是家常菜,但味道却很赞,有余青爱吃的,自然也有廖秀章爱吃的,两个人吃的很会畅快。
余青一边吃一边对廖世善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夫君,我在湖州喝了那么有名的鲍鱼粥的,也没有夫君做的普通皮蛋粥好喝,是不是,儿子?”
廖秀章性格也渐渐开朗了许多,在余青和廖世善前面,还会活泼一些,乖巧的点头,说道,“没有爹做的好喝。”
自从廖秀章喊了爹之后,廖世善高兴的不行,抱着一直让他喊爹,廖秀章刚开始 还能应两句,后面直接闭上眼睛不搭理廖世善,鄙视之情溢于言表。
把余青逗的,笑了半天。
廖世善见两个人吃的开怀,只觉得再累也都是值得。
当初他在城里没什么谋生的手段,唯独力气大,就去学了炒菜,想着拎炒勺是个力气活儿,那时候到没想过这样没出息,只是个谋生的手段而已,赚了银子还能给生病的母亲买药吃,也能做个可口的饭菜给母亲吃。
如今母亲早就病故了,却又有了新的家人。
廖世善的目光越发的温柔,像是宁静的湖水,舒缓安宁。
刘义坚是吃完菜跑进来的,一边可惜的看着空了的碗一边说道,“哎,你们吃饭也不等等我!”又去看廖秀章,揉了揉他的脸颊,说道,“章儿,你有没有想舅舅?”
廖秀章漠然的推开刘义坚,靠在了余青的怀里。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听说湖州出事儿了,我还急的不行,差点要去找你们了,你居然这么对待舅舅。”刘义坚气哼哼的说道。
余青没想到消息居然传的这么快,要知道古代交通不好,而且湖州离茂林那么远,水路都是半个月的路程。
刘义坚道,“你们要是再不来,妹夫可就直接杀过去了,他连船都租好了,这几天天天去的码头等你……,哎,你怎么堵住我的嘴,这种事儿为什么不能说?你说要教我习武,好好,现在就去!”
余青看着廖世善红着脸拉着刘义坚出去,忍不住轻轻的笑出声来。
第25章
刘义坚跟余青商议那些棉花的事情,他腆着脸说道,“妹妹,你看,妹夫这哨所里统共也就五十多人,用不了多少棉花,不如把剩下的都匀给我吧,一定给你卖个好价钱。”
余青笑着看了他一眼,却摇头,说道,“这东西要派上大用场的,不能给你。”
刘义坚抓耳挠腮的,道,“那就分我三分之一 ?好歹给哥哥点辛苦费呀?”
余青给刘义坚倒了一杯茶水,问道,“跟我说实话,你怎么突然想要这棉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妹妹。”刘义坚道,“是这样的,前几日我去岳阳楼喝酒,遇到以前的一个朋友,他正缺棉花做棉衣,看我运了这许多过里来,正是眼馋,说给我们加这个数,多合适啊!”刘义坚说着伸出五根手指头来
余青道,“一斤棉花才加五十文钱?不卖。”
“这提价提的不算少了,总共咱们也能赚个几百两呢,为什么不卖?”刘义坚不明白,怎么上门的生意都不做。
“等着过阵子 ,你就知道了,我卖的可不止这个数。”
“妹妹,这做生意最是忌讳说大话。”刘义坚循循教导道。
余青笑眯眯的看着刘义坚,“哥哥,要是我能卖出比你现在还要高的价格,以后你喊我姐姐如何?”
“嗨,你还当真了,行,到时候我就喊你姐!那要是你输了了?“
“输了就输了呗。”
“妹妹,你可是有点无赖呀?”
“谁叫你是我哥哥?”余青笃定的看着刘义坚。
刘义坚也不生气,反而很喜欢余青这样的亲近,毕竟隔了许久才相认,一直都觉得有些陌生,如今余青能这般亲昵的跟他说话,让他觉得心里很是高兴,哈哈哈笑着道,”行了,谁叫你是我妹妹?哥哥什么也不要,只要你记得以后做事儿稳妥一点,别说大话!”
“我不是说大话,咱们等着瞧!”余青自信满满的看着刘义坚,心里头想着,不是我套路你,谁叫你自己撞到枪口上的。
刘义坚走后,廖世善问道,“什么事情,聊的那么开心?”
余青道,“就是棉花的事情,章儿睡了吗?”
因着要跟刘义坚说话,余青就让廖世善去哄孩子睡觉,廖秀章虽然舍不得余青,但到底许久没有见到廖世善,算是勉强同意了。
“睡了,还打着小呼噜。”
余青起身去了内室,果然看到廖秀章小小的身子乖巧的躺在被褥上,打着呼噜睡觉,“这是累的,毕竟是船上,肯定没有家里舒服 。”
廖世善喜欢家这个词儿,每次听余青说起,都有种异样的温柔在心中弥漫开来。
“听哥哥说,你知道湖州出事了,急的不行?”两个人回到厅堂,余青接过廖世善递给她的茶,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放着她喜欢喝的玫瑰花茶,以前廖世善问过她,她就随口一提,那之后每次都会泡了这茶给她喝。
廖世善就是这样,润物细无声,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照顾着她。
余青道,“对不住,让你担心了。”
廖世善却道,“你是我娘子,是我孩子的娘,难道不应该担心你?”
“那要是我困在湖州呢?”余青不敢把自己怎么出的湖州告诉廖世善,怕是他担忧,其实余青这会儿自己想起来也是都是有些后怕。
廖世善却郑重的说道,“我定会把你和儿子救出来。”
余青知廖世善是认真的,他也会做到,心中忍不住想着,原主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人这么的好,重情重义,不花心,不重色,虽然看似粗糙,但是却是粗中有细。
“我自然是信你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又觉得亲近了不少,只是这一次余青却觉得这刮了胡子之后的廖世善太英俊了一些……,以前那胡子遮住了半张脸的原因,看不清容貌,如今却是清清楚楚的,因为廖世善有胡人的血统,轮廓要比别人更立体,眼窝较深,显得眼睛更加深邃迷人,鼻子挺拔松,唇形饱满,略微方正的一脸张,越发显得英气勃发。
胡人是对汉族以外的统称,匈奴,鲜卑等。
廖世善被余青盯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自在的别过脸,起身说道,“你能安全回来,再好不过了,以后我还是陪着你出门,不然实在是放心不下。”又道,“天色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余青也觉得羞涩的不行,刚才怎么跟没见过男人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半天,但是见廖世善比她还害羞,就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来。
“夫君,你知道有个叫晚安吻的吗?”
“什么?”廖世善有点发懵,好像听到了吻?
余青就踮起脚……,然后她发现对于身高一米九的男人,垫脚也没什么用,只好道,“来,低下头。”
廖世善心口狂跳,但还是乖乖的低下头来。
结果还是够不着…… 余青这个气,有些犯难,转念一想,算了,别折腾了,赶紧去睡觉,却看到廖世善居然弯下腰来,然后虽然红着脸,但是一脸期盼的望着她,像是一个温顺的小鹿一般,叫人心软的不行。
余青轻轻的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吻,马上就转过身来。
“睡了,睡了,好困!”
余青走了好几步也没听到廖世善回话,有些好奇的回头一看,廖世善正摸着脸颊,一脸不知所措,就像是第一次吃到糖的孩子,太过欢愉都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
余青原本有些窘迫的心情,这会儿也烟消云散了,忍不住笑着关上了门。
——
因为余青和廖世善的久别重逢,两个人都显得有些难以克制,另一边杨府却是闹出一场风波来。
余含丹抹着眼泪,坐在床边,“说是请来的幕僚,却是个未嫁人的姑娘家,你刚看到大人怎么对待她了?酒席上的菜单都是亲自选的,又见她身上那一身衣裳旧了,要我拿了上次从京里买来那匹妆花料子给她做几身衣裳。”
“夫人,您这样,少爷看了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就不高兴!他领个女子入门,难道不应该跟我这个主母说?”余含从昨天顾芳进门开始就赌这一口气,因着杨九怀让他给顾芳准备衣料,这不满已经是到了顶点。
“夫人……”丫鬟翠羽急的团团转,道,“夫人,有些话我以前不敢对您说,但是现在也不得不讲了。”
“怎么,连你这个狗东西如今也想欺负到我头上?”余含丹气不过,甩手就是一个耳光,“贱人,谁给你的胆子?”
“夫人我全是为你呀!”翠羽捂着红肿的脸,却是哭的更伤心了,道,“夫人,您想想,少爷的人品相貌,那都是万中挑一的,难道一辈子就守着您一个人过?”
余含丹道,“为什么不行?我爹爹不就是一直守着我娘?要不是我娘病故,哪里轮得到刘春花那个下作的女人当我的继母。”
“可那也只有老爷一个人呀。”翠羽道,“难道您真的要等到少爷厌恶你才幡然醒悟吗?”
“贱人,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对少爷伏低做小,小意温存,你不就是想要爬上少爷的床?看我不打死你!”余含丹气的够呛,也不管手上拿着的茶杯是新沏的,直接倒在了翠羽的身上。
那滚烫的水落在身上,翠羽疼的发出尖叫声来,等着再一看,已经是毁了半张脸。
余含丹吓的瑟缩了下,翠羽却顶着半张烫伤的脸,哭道,“夫人,您毁了我的容貌,如今能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吧?我是真的为了夫人您好,那顾小姐不是寻常女子,您可不要怠慢了。”又道,“不管少爷以后有多少新人,您总是正经的娘子,难道还越过您去?现如今还不如大大方方的给少爷收了房,在少爷前面也能保留您的体面。”
余含丹一时有些发愣,那举着的手颓废的放了下来,其实她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只是来的也太快了些…… 当初她是费了多少努力才嫁过来的,根本没有人知道。
19/119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