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默不作声,蹲下身捡橘子,单弋见状,也弯腰帮着她拾捡,而自始至终,乔奈都没抬头看过他一眼。
单弋看着她一瘸一拐的穿过马路进入对面的小区,正要收回的视线时,瞳孔微缩,目光聚焦在角落里的一抹黄青色上。
还漏了一个。
男孩站在原地,看着那枚圆滚滚的橘子,最终还是伸手把它捡了起来。
拐个弯再穿过一条不算长的小巷就回到了他的家,与一街之隔的中高档小区不同,这里是一片低矮的老城区。
单弋的家就归属于其中。
他把自行车推进楼道里,沿着狭隘昏暗的楼梯往上,在二楼停下,从裤兜里摸出钥匙开门,进门换鞋,直直走向桌子,坐下开始吃那份打包的炒米粉。
昏黄的光线从窗户照进来,给陈旧的家具镀上一层金光,空气中四散的尘埃飞扬,夹杂着食物的淡淡香气。墙上的男人遗照镜面反射出一道光,在对面的柜门上映出一个光斑,杂而不乱的桌子一角是摞得高高的书本,最上方是一份还未完成的物理试卷。
单弋迅速吃完晚餐,收拾好桌子就开始复习功课,一直到墙上的壁钟时针指向十一,才停下笔。
白日里的喧嚣早已消失不见,偶尔有一两辆汽车从屋前驶过,车轮碾在破败的水泥路上,哐啷作响。
接连几个小时的学习,让他产生了隐隐的空腹感,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搁置一旁的橘子上——青黄色的橘子,个头圆润适中,表皮颜色均匀,光滑且没有一道斑痕。红色的小标签稳稳当当贴在果皮上。
单弋看着它,鼻端仿佛能闻到淡淡的橘子香气。
果肉入口,意料之中的清甜,皮薄肉脆,无渣少核,整个下肚之后,橘子的清香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单弋不自觉的想到了傍晚时被自己撞倒的那个女孩,想起了她手中除橘子外还抱着的那本厚厚的辅导书——他在书店看到过,标价198元,大概是他打工两天的工资。
他盯着桌上的果皮出神,好一会儿,突然起身从柜子里摸出一张存折,看着那五位数的余额,心底仿佛松了口气般的沉静下来。
****************
乔奈抿唇看着面前的傅鸿远,微微的呼出一口气,越过他,直接把车内行车记录仪的TF储存卡摘了下来。
“这个给你。”乔奈把储存卡放进傅鸿远手里,“我想,这个比我可以告诉你的更能让你们满意。”
“那你方便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吗,我……”
“不方便。”乔奈坐进车里,把车门关死,透过车窗看向依旧站在一旁的傅鸿远,语气淡淡:“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麻烦让让。”
“……哦。”
汽车重新启动,乔奈正准备把车开出去,却不想,几步之遥的单弋挡在她必经之路的正中央,仿佛和她作对般,对一声又一声的喇叭鸣笛声充耳不闻。
乔奈深吸一口气,唇线抿得紧紧的,看着始终无动于衷的男人,一脚踩下油门。最后一刻,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开了过去。
汽车带起的风撩起他细碎的刘海,单弋敛着眸子,低垂的眼睫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眼里隐含的复杂情绪。
傅鸿远走上前,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看着绝尘而去的白色宝马,面露艳羡之色:“这车性能真不错啊,我上回在车展上看到过,要是我工作两三年不吃不喝不花钱,也能买得起一辆!”
单弋撸下他的手,“有时间在这做梦,还不如去整理现场驱散围观人群,如果事情传出去,你就等着上明天的头条吧。”
傅鸿远耸耸肩,不置可否。
刑侦局的同事来得很快,不一会儿,现场就来了两三辆警车。
“怎么回事?”走在最前面的是刑侦一队的队长陈默,后面的是同队另外三个探员:陆也、白一彦、徐小龙。
单弋把事情的大概经过阐述一遍,而在他钳制下的工装服男子,听见他们的对话冷汗直流,明显慌了神,急忙为自己辩解:“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人身上的,这不关我的事!你们不能乱抓人!”
徐小龙是队里的法医,他凑到三轮车前打开小冰箱看一眼,对上队长陈默询问的目光,道:“应该是人的肾和一部分肝脏,不过还得回局里做完检测才能下定论。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这里,看这里!很有爱的文文哦,小天使们求个收藏呀~《今天她又没撩我》by一景盛夏
慕眠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物理的天体运动看不懂,不是化学的方程式配不平,也不是生物的基因遗传性状搞不明白,而是所有的计算她通通算不对!
而有一个人恰好有这个脑子。
慕眠内心蠢蠢欲动,为了拯救下一代的智商和永远过不了及格线的成绩,她决定暗恋他,明恋他,然后追求他!
慕眠:“席格,我有个恋爱想跟你谈一下。
席格冷漠脸:“同学,你打扰我做计算题了!”
慕眠:“大佬,能教我数学吗?”
席格头也不抬:“对不起,没空!”就在席格以为对方会死缠烂打求他讲题时,慕眠却和年级第二成了勾肩搭背的好朋友!
席格:今天她又没撩我!怎么办?我要不要撩回去?
伪学渣×直男癌
直男撩妹,啥都不会→_→
席格:呵呵……我颜值智商双爆表!
第3章 尘缘起灭皆如烟
工装男子满头大汗,对着压制他的单弋不停的为自己辩解:“我真的是冤枉的,我不知道那里面装着、装着那样的东西……”
陆也在他身上摸索一遍,从他内衣口袋里搜出一个钱包,里面的钱不算多,但银行卡却有十来张。
“杨成……”陆也看着手里的身份证,把上面印着的名字念了出来,看一眼工装男子:“杨成,C市人?”
“是、不……不是!”工装男子苦着一张脸,一咬牙,干脆全都招了出来:“我不叫杨成,我叫王富国,车上的东西都是……都是我顺来的。”
王富国是个无业游民,前几年因偷盗罪入狱,年初才刚被放出来,他因为学历低,又坐过牢,出狱后再找工作十分困难,他又不愿意从事体力劳动,于是在生活陷入窘境后,再次干起了“老本行”。
他也不敢干大的,只是开着一辆三轮车在城郊附近游荡,看着谁家把家里腌制的腊鱼腊肉挂出来,便顺手牵羊拿走几块,或者故意给农户人家里的鸡鸭鹅等牲畜下药,把它们弄死弄晕后再趁着无人时带走。
他就这样靠着顺来的东西卖出去的钱过活。
而今天傍晚时,王富国刚“收工”,正要去到城西的农贸市场倒卖“货物”,却在一条偏僻的马路上看见一辆停靠在路边的无人面包车,车门大开,可目之所及之处,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贼心作怪,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确定现场没有第二个人后便开始搜查那辆面包车。
面包车副驾驶座上有一件男士外套,外套兜里装着一块男士腕表和一个钱包及少量零钱,王富国也是见过好东西的人,一眼就认出了是块价值上万的浪琴机械表,虚荣心作祟,便直接把手表戴在了自己手上。
至于车上的其他东西,能拿走的他全拿走了,其中包括那两个小冰箱。
王富国在搬运冰箱的时候打开看过,可他再怎么也想不到那里面装着的是人身上的器官,他仅仅以为是大饭店用来做菜的食材——新闻上不都说过吗,某某饭店一份鹅肝卖四位数的价钱,这么贵的食材,单独用容器运输也很合理嘛!
最后现场的探员兵分两路,一路人把三轮车运回刑侦局,一路人押着王富国去往面包车停靠点。
傅鸿远伸了个懒腰,朝着单弋摆摆手,“我就不跟着去了,我直接回局里,和小龙一起。”
单弋闻言,轻飘飘的朝他看去一眼,傅鸿远心虚的摸摸鼻子,轻咳一声,“我可不是想偷懒啊,只是我怕小龙一人应付不来。”
他捏着那枚乔奈留下的TF储存卡,咕哝着:“如果这里发生的只是一场简单的碰瓷事故,那这个东西也没多大用处了吧,只是刚才那个小姑娘电话姓名也没留一个,我们还东西的时候该给谁……”
单弋突然上前一步,从他手里抠出那枚存储卡,淡声道:“这个东西我先保管着,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傅鸿远也不甚在意,和陈默打过招呼后便和徐小龙坐上了回局里的车。
——
乔奈回到松山别苑时已经快九点了,她刚开进自家车库,一阵手机铃声毫无预兆的响起。
“喂,喻桡。”
“是我。”声线干净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乔奈将车熄火后也没有离开车库,只是坐在车里安静的听着电话。
“你到家了吗?我之前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乔奈把电话从耳边拿下,调出通话记录,上一个未接来电显示时间为七点半左右。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她遭遇碰瓷的那个点。
不知怎么的,脑海中晃过一张冷漠的男人面孔,乔奈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答道:“我现在刚到家,刚才……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
喻桡听出了她声音里的疲惫,即使心里很想和她多说几句,但想到她从澳洲回国经历了长时间的飞行,最终还是决定长话短说。
“确认你安全到家我就放心了,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等这边拍摄结束后,我马上回来找你。早点休息,别熬夜。”
乔奈应了一声,互道晚安后便挂了电话。
她走出车库,就看到了已经等候在门口的乔晏,他逆光站在门边,正朝着远途归来的妹妹微笑。
“哥?你今天晚上不是有应酬吗?”
乔晏走下阶梯,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一手揽上她瘦弱的肩膀,“饭局提早结束了,哥哥没去机场接你,总不能让你回家了还要独自一人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吧。”
兄妹二人走进屋内,乔奈看着几乎没什么变化的家,瞬间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乔家兄妹俩都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来访,家里没有保姆,请的钟点工也是完成任务后便离开。
乔晏从微波炉里端出一盘意面,对着半躺在沙发上乔奈招手道:“先过来吃点东西吧,哥哥给你做了意面。”
餐桌上,乔晏坐在紧靠她身旁的位置上,看着她低头吃面,十分自然的将她掉落在脸侧的一缕头发顺在耳际,温声道:“累不累?”
乔奈摇摇头,把嘴里的食物咽下,戳着盘子里的面,“我下飞机就去疗养院看爸爸了,医生说他近来这段时间状态挺不错的。”
乔晏摸摸她的头,“爸他从温哥华做完手术后回国,一直恢复得挺好,不用担心,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呢,澳洲那边的工作结束了吧?”
“嗯。”乔奈点点头,“那边的拍摄进行的差不多了,整个剧组马上就会撤回国内。”
乔晏似是想到了什么,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和喻桡,进展如何?”
“他对我挺好的,不过也才交往半年不到,能有多大的进展。”她两口把盘子里剩下的食物吃尽,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我们暂时相处的还算和谐,交往中也没什么多大的冲突。”
乔晏勾唇一笑,“没什么进展还这么努力的帮人家争取拍电影的机会,那要是有进展,你还不得把整个乔家贴过去?”
“话不能这么说,”她把空盘子推到一边,一手托腮看着自己的哥哥,认真道:“电影找谁拍不是拍?既然是由我的漫画改编,我自然希望它拍出来的效果能更加出彩,喻桡作为一名导演,他的拍摄理念很适合这部电影,但他是个新人,没什么资源,我能帮到一点是一点。”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个机会是你帮他从我手里争取来的?”乔晏一手搭在椅子靠背上,姿态慵懒。
“没必要,而且我相信他是个有能力的人,只是缺乏一个契机,即使没有我的帮忙,他照样有出头之日。”
“女大不中留,谈了男朋友就胳膊肘往外拐,说起道理来还一套一套的。”乔晏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起身收拾盘子,“你最好祈祷他拍出来的东西不会让我血本无归。”
——
单弋回到刑侦局时已经是十二点半。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几个还在加班的探员,孜孜不倦的工作着。
陆也跟在他身后走进办公室,走过几个办公间,一眼就看到趴在角落榻榻米上睡得无知无觉的傅鸿远。
他上去就是一脚,直到把人踹醒,“我们在外面累死累活,你倒好,一个人在这睡大觉,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打你电话也不接,你忘了刑侦探员是不能关闭通讯设备的?!”
傅鸿远挣扎着爬起来,反驳道:“我没关机,只是没听到……我今天白天还在出任务呢!都几天没睡好觉了,你怎么不体谅体谅我?”
“那副队也没休息,他也忙了几天,不照样出任务?”
“我和他能比吗?”傅鸿远攀上单弋的肩膀,嘿嘿一笑,拍马屁道:“我们单副队的抗造能力在我们刑侦局那是数一数二,我要是有他这样的能力,队长早就轮到我当了!”
“合着你早就想取代我了?”陈默拿着一沓照片走了进来,一拳砸在他肩膀上,“我要是调职了,也轮不到你当队长,你什么时候打得过单弋再说吧。”
“我们不以拳头论英雄。”傅鸿远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道:“既然你们都回来了,那我现在可以回家睡觉了吗?”
“睡什么觉!”陈默把手里的照片递给他,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我们去往城郊,在那辆面包车停靠地点不远处的水沟里发现一具尸体,现在已经运回来了,赶紧收拾一下,跟我去法医室!”
————
次日早晨七点半。
餐桌上,乔奈手里捏着一片吐司,看着桌对面正在一边看报纸一边喝咖啡的乔晏,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轻声道:“哥,我想搬出去住。”
乔晏手拿咖啡杯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她:“这好好的,怎么想着要搬出去?”
“没怎么,”乔奈搅拌着面前的豆浆,低声道:“就是想搬出去,一个人住。”
毕竟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有自己的生活,乔晏也一样,兄妹俩始终住在一起,终究还是不太合适。
乔晏向来不怎么管制着她,微微的惊讶过后便恢复了平静,“那你想搬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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