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清晨的脸色有些羞赧,相较谢延生,他还是酷着一张脸,没有变化。
姜寻插不上话头,刚好又被王哥家的小孩儿拉着要问学习上的问题,索性就跟他走了。
饭后酒谈还在持续,姜寻辅导完小孩功课后,走出帐篷看着那人还坐在桌前同人聊天。
月光如洗,铺在他身上,姜寻只觉得好看。
她看着向清晨在谢延生耳边叨个没完,心里就来气。
姜寻走过去,戳了戳谢延生打手臂,扔下一句话:“你过来。”
说完,姜寻也不管他会不会跟上来,挺直背脊就走了。
姜寻还是那个骄傲的姜寻。
谢延生偏头看了一眼姜寻的背影。她的背影无比纤瘦,越往前走就看似要与周边的绿色融为一体。
她穿着黑色的体恤衫,蓝色牛仔裤,臀部倒是一如既往地翘,圆润。
谢延生舔了舔后槽牙看了她一眼,继续喝酒,并没有跟上去。
晚上凉风阵阵,姜寻趴在帐篷里摊好的床上,看书等谢延生。
她看了一眼时间,十五分钟过了,还没来。
谢延生最后还是没忍住来了。
他掀开帐篷门帘看到的是这一幕。
姜寻背对着谢延生,头发乌黑如瀑地披在身后,纤腰盈盈可握,两只藕臂撑在一边捧着书看。
她后背露出一截白皙的腰,挺翘浑.圆的臀部简直是无声的诱惑。
谢延生眸子一暗,转眼又想到她就这样没有防备地看书,万一随便哪个人进来。
越想他心里还生起气来
谢延生眼睛一沉,手熟练地探上去,惩罚性地掐了一把她的耳朵:“你找我什么事?”
第68章
姜寻转身过来打掉他的手, 杏眸微瞪:“不要动手动脚。”
这在谢延生看来就是撒娇。
姜寻起身从一包的小桌子拿出一包蓝色花布呢包好的茶叶递给他。
谢延生挑了挑眉, 没有接。
“你不是爱喝茶吗?临沧普洱,王哥家就剩这么点了, 她老婆硬塞给我的。”姜寻不自然地说道。
她不想让谢延生以为她在处处想着他。
果然, 谢延生扬了扬半边冷峻的眉毛,唇角翘起, 接过那包茶叶。
再往下, 两人相对无言。似乎碰哪个话题都是禁忌。
“蒋雁池和小桃儿领证了。”谢延生冷不丁地透露这个消息。
姜寻石化了好几秒,还没有消化掉这个消息。
“啊?为什么,蒋二爷不是不喜欢小桃儿吗?”姜寻疑惑道。
谢延生嗤笑一声:“谁知道他脑子里想得什么,总之情况有点复杂, 然后他们就匆忙领证了。”
说风就是雨, 还真是他们的性格特点。
对比谢延生和姜寻, 一个步步紧逼,一个犹豫不决, 拖拖拉拉这么多年。
“所以,你什么时候回家?”谢延生话锋一转。
他说的那个家是两人共同的家, 是回到他身边。
即使这两者没什么关系,谢延生只是想将这句话问出口。
姜寻的眼神有些闪躲:“我……我说不清。”
她不觉得这是最好的时机。姜寻也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她有计划去下一站的地方。
气氛冷了下来, 忽然新邮件的提醒声打破了这番沉默。
姜寻拿出一旁的手机, 点了查阅邮件。
里面的内容让她眼睛一亮,姜寻整个人都放松起来。
是姜寻原来支教的贵州山区小学校长发给她的一段视频。
姜寻坐在一边,抱住膝盖, 点开视频。因为信号不太稳的问题,信号转了好几圈。
紧接着,视频上面出现好几个小脑袋。
他们扬着笑脸,对视频这头的姜寻说话。
“小姜老师,我参加了学校的美术比赛,拿了一等奖呢。”小孩说道。
“小姜老师,我学会了做手工,校长说等我把千纸鹤折到了一千零一个,你就能回来看我们了。”
“小姜老师,我们好想你。”
姜寻看着视频目不转睛,嘴角一直上扬,忽地就落下泪来。
晶莹的眼泪滴在手机屏幕上,旋即炸开一朵小花。
谢延生俯过身去,伸出指腹动作轻柔擦掉她的眼泪,诱哄道:“别哭了。”
过了一阵,姜寻哭完之后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摸了摸鼻子,嗓音有些哑:“好了,我没事,你出去吧。”
谢延生勾了勾唇角,感情用完他就扔。
谢延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半晌,他正色道:寻寻,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所有的玩世不恭,闹或不闹,都绕回这句话来了。
谢延生为什么来这里,知情的人心知肚明。
“我有计划没有完成。”姜寻老老实实地说。
谢延生没有接话,半晌,语气自嘲:“姜寻,有时候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否则怎么那么狠心,在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经历生死后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不是她。
他是什么心情。
姜寻认真地看着他,十分坦荡:“我爱你,但这次我想成为更好的自己,才能好好爱你。”
谢延生扯了扯嘴角,说来说去,她还是在这犯倔,不肯跟他回家。
两人的关系又退回原点,姜寻有些无奈,谢延生怎么讲都讲不通。
换个角度想,他可能真的很爱自己吧。
姜寻打了一个电话给苏桃,电话接通没两秒,电话那头就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寻寻姐,你终于想起我来啦。”
“你什么时候结婚了也不跟我说。”姜寻把话题扔了回去。
“这不是你忙嘛,”苏桃在那边声音听起来还算轻快,“等你回来,找我们吃饭啊。”
姜寻敏感地抓住了“我们”两个字,看来小桃儿至少这会儿来说,是幸福的。
两人絮絮叨叨地聊了一会儿,忽然,姜寻网络信号不稳,听小桃儿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周围要休息的人多,她又不好吼着嗓子和苏桃聊天。
只好发了个消息给她,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聊。
——
他们待在临沧的时间仅剩两天。
救援军人本着不放弃每一个生命的原则还在不知疲倦地搜救那些失踪人员。
剩下的人则负责灾后作业重建和心理疏导。
因为那天晚上不愉快的谈话,姜寻和谢延生的关系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姜寻再尽量避免提到那个话题。
谢延生他们每天在灾区跑来跑去,忙得不可开交。
但这里的人知道的一点是,医疗队的谢延生,自己同事不使唤,别的志愿者不喊,偏偏爱使唤姜寻。
大家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以为谢延生这是看上小姜了,拼命帮他俩创造机会。
“姜寻,帮我把医药箱拿过来。”
“姜寻,我手套落车上了。”
“姜寻,你帮忙按住她这里的出血口。”
有位老奶奶的亲孙子至今没有下落,每天都在那堆残垣面前叹气,试图冲上去,想把人找回。
“姜寻,你把奶奶搀回去。”
姜寻一天被谢延生使唤个八百回,气得不轻。
可谢延生真的是在救人,她又没有气可撒,只得认命得围在他身边打转。
中午有段休息的时间,供餐还没那么快来。
姜寻坐着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不远处的谢延生和向清晨。
向清晨背靠在黄色帐篷边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面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谢延生勾了勾唇角,竟然接下来了。
姜寻看了一会儿就不愿意再看下去。就这样还想让她跟他回家,打一辈子光棍去吧。
她正低头拿出手机看消息呢,谢延生走了过来坐在她旁边,一份蓬松的面包递过姜寻面前。
“我不要。”姜寻冷声拒绝。
“真不要?”谢延生问道。
姜寻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头也不抬地盯着手机屏幕:“谁爱要谁要,谁知道哪来的?”
谢延生没有生气,他闲闲地笑出声。一听这话,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面包是向清晨给他的没错,可这是她顺道帮忙拿过来的。
医疗队刚才每人都发了一份面包和牛奶。
“每个医生都有。”谢延生把面包放到一边。
姜寻还是不想理他,谢延生有些头疼,他拆了面包包装纸,撕了一块亲自送到姜寻嘴边。
小姑娘依然不为所动。
“再不吃,是不是要我用嘴喂你?”谢延生威胁道。
这话一出果然对姜寻奏效,她有些尴尬地看了周围一圈,生怕这句话被旁人听到。
确定没人知道才接过面包,像只猫在啃玉米一般认真地把它吃完。
谢延生这种人,做起事丝毫不肯松懈。
中午是给了一点甜头给她,可一到下午,谢延生又一直没完没了地使唤她,就连一点小事都要她经手。
姜寻憋了一肚子闷气,表面一脸礼貌地看着谢延生,心里则骂了个千万遍。
简陋的电线穿着灯泡搭在树枝上,发出暖色的光芒。
夏日不知道的虫子在傍晚开始高歌,夜色如墨。
一天下来,姜寻脚磨得起了泡,坐在石头块边上休息。
她的脚起了一个大水泡,正愁要不要找个针时把水泡挑破。
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一偏头原来是谢延生坐在了她身边。
谢延生皱了皱英俊的眉头:“要不要最后一天你先休息。”
姜寻无力地翻个白眼,白天是谁使唤得她最起劲的。
谢延生一眼就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大方地解释道:“你不在我身边,我不安心。”
很多年后,两人再回忆起这个场景,有人采访姜寻问道:谢延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寻微微一笑地作出了回答。谢延生一个外表冷酷,实则占有欲非常强,十分黏人的人。
对于他喜欢的人,他会想方设法地麻烦对方,不喜欢的人则客客气气,冷漠又疏离。
他说完这句话后,姜寻心里涌起酸酸的情绪,她为了打破这种难言的气氛,开口问道:“我这个水泡怎么办?”
谢延生瞥了她的脚一眼,扔下一句话:“在这等着。”
半晌,谢延生咬着一根烟折回,他拿开医药箱,拿出消毒针,轻轻地挑破她脚上的水泡,放出里面的泡液。
“明天你休息。”谢延生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这叫轻伤不下火线。”姜寻看着脚边的印记,反驳道。
谢延生用棉签沾了碘伏给她伤口处,灯光打过来,睫毛向下垂,拉出一道阴影。
“我……。”
姜寻正欲开口,手机响起一串急促的铃声。
她点开接听,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成熟的男声。
姜寻的眼睛变亮,她点了点头:“那我现在过来接你。”
姜寻的脚还缩在谢延生怀里,她急忙地想穿鞋就走。
“去哪?”谢延生按住她的脚踝。
“接一个朋友。”姜寻说道。
“男的女的?”
“刚在电话里那个?”
谢延生抛出一连串问题,狭长的眼眸危险性地眯了眯,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语气的不对劲,完全没了平时的冷静。
“大哥,我先回答哪个问题。”姜寻有点无奈。
“他是我在尼泊尔一起拍电影认识的伙伴,年纪比我们大好多,男的,叫老迟。”姜寻还是开口解释道。
“这次他有事情来西南一趟,刚好我在这,他过来有东西要拿给我。”
“可以了吧。”姜寻试图把脚从他怀里抽出来。
结果失败,她欲哭无泪。正欲反抗之际,谢延生一只胳膊搭在她腰上,轻松将她抱起,语气听不出情绪:“我和你一起去。”
第69章
谢延生开了医疗队的一辆车, 带着姜寻出了镇子。
按照姜寻的指示, 谢延生一家小旅馆门前停车。
隔着蒙了尘的玻璃,谢延生遥遥地看了一眼,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冲锋衣, 指间夹着香烟,青烟袅袅上升。
他的侧脸轮廓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显得更为坚毅。
姜寻急忙降下车窗, 语气是同好友打招呼的热络, 笑笑:“老迟。”
被唤作老迟的男人背着黑色的背包绕到后边,在上车前掐灭了烟。
谢延生透过后视镜打量了一下这位男人,充满野性,风尘气足, 与他们不是一路人。
“你好, 我是谢延生, ”谢延生主动打招呼,还补充了一句, “是寻寻的未婚夫。”
老迟脸上的情绪倒没什么变化,他极快地挑了一下眉:“我叫迟野, 你喊我老迟就成。”
迟野是干什么的,具体来说,姜寻也不清楚。
她只知道他背着一个黑色的包, 永远在路上。
不管在哪里, 他的生存技能为满分。
那个时候她刚来到尼泊尔就遇到了抢劫,是老迟凭借敏捷的身手救了她,还让她住在寺庙里, 因此姜寻才认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小伙伴。
之前那个微电影,有些部分就是迟野帮忙完成的。
这次迟野刚好来西南,姜寻顺道请他过来帮忙拍片子。
从谢延生开车返回营地,看着姜寻为老迟上下打点一切,心里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谢延生看不下去,又不想让姜寻太靠近那个男人,只好他上前去帮忙。
迟野依在门口看着谢延生,没什么情绪地说道:“我和姜寻只是朋友,我明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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