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她的顾虑,忍足谦也也不勉强,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的托起她瘦弱的双臂:“我扶你。”不让他抱,他退一步总行了吧。
“嗯,谢谢。”妥协,谁叫自己的脚不能行动呢。
撇撇嘴,忍足谦也不是很喜欢听见她说这么客气的话。明明他以前就跟她说过,对他,不用太客气的。
拖着疲惫的身体,手里还握着来不及放下的小型行李袋快步行走。眼见天色渐暗,手冢加快了脚上的步伐。有些迫不及待的赶去别墅。
终于在匆忙中他看见了那幢不知道为何原因每天让他牵肠挂肚的别墅,手冢打开门,走进别墅。屋子里黑黑一片,连一盏灯也没有开启。上楼,她的房间依旧是黑暗一片。按下灯的开关,引入眼帘的不是预计之中的画面,没有她的存在。房间里空空如也。
客厅,厨房,翻遍了整个别墅,依旧没有一丝蛛丝马迹。这么晚了,房间没人,任何地方也没有她的身影。她会去什么地方?绞尽脑汁,手冢实在想不透浅上唯嗳会在什么地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在美国的时候也是这样,每天照惯例的翻看手机,就害怕错过一个她的信息。提心吊胆了一周,早上比赛一结束,连庆功宴都来不及参加,回到日本连家里都没有去,匆匆跑来了轻井泽。为的也只是看见她安然无恙。
一向冷静自制的手冢也难得的焦头烂额的在房间里来回渡步。第一次,他那么迫不及待的往回赶。第一次,他因为过多的情绪而影响心情。第一次,他焦急万分。浅上唯嗳造成了他的很多第一次,说不清,也数不完。恐怕,这些也是手冢自己无法想象到的吧。
心脏的负荷让他承受不了这样贫乏的跳动,等了许久,没有耐心了,他决议出门去找她。这么晚,他没有办法放心她在外面。
急急跑出了别墅,借着月光,他一路焦急寻找。
急促喘息,明明已经筋疲力尽,明明已经累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可是每一次的停留都让他不由自主变得不安。于是又继续着寻找的道路,从来没有过的恐慌和不安拨动着他的神经。停不下来呢。没有停下脚步不去寻找她的何在。
太多的担心,太多的喜欢,压抑在胸口,以至于,在他用尽力气终于在回家的小路上看见她由另一个不是他的男人搀扶些走的时候险些崩溃。男人一只手里提着满满的塑料袋子,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那么用力,那么紧凑,恨不得想要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给她样子让手冢愤怒了,不爽了,甚至是嫉妒了。好想冲上前去硬生生的将那双不属于自己的手挤掉。不过,良好的修养,强大的自制力让他隐忍了。
“浅上。”脸色不是很好的走至到不远处那两个人面前,手冢面无表情得就像是跟一个认识的人打着在平常不过的招呼。别扭得就像是个小孩子。
“手冢?”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浅上唯嗳惊喜的抬头。眼前,不正是让她失魂落魄的人么?带着那么一丝丝不确定,还有掩饰不住的惊喜呢喃出声。
“嗯,我找你很久了,看不见你……”
话还来不及说完,已经淹没。被一个紧紧相拥的拥抱而淹没。
“我好想你。”她挣脱开忍足谦也搀扶的手,顾不得脚上的伤,一个跃起便紧紧搂住了她思念已久的人的腰。头搁的那个位置正好便是心的位置,她听着他心跳的声音,满心欢喜。
突然而至的体温让手冢猛然僵直了身体。全身上下还活动着恐怕也只有那所谓的心了。
半响,回过神,唇边蔓延的是淡淡的笑意。
他喜欢这样被她抱着。喜欢听见她那样说着想念的话。欣慰的更加是为在她心中自己的位置……远比她身旁的男生来的重要。
“咳咳……”不想做透明人的忍足谦也忍不住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以唤醒眼前这两个根本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人。
被打扰的两人同时尴尬的看向正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的忍足谦也。顿时两个人都满脸通红……居然都忘记了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我说,唯嗳姐……哟,手冢君,原来是你呀。”
忍足谦也惊喜的叫着,说实话,他还真的没有想到唯嗳姐一直说的那个手冢就是指手冢国光。
“忍足,你好,好久不见。”
整了整脸色,手冢收敛起笑脸。冷着脸面对忍足谦也嬉笑的脸。
手冢也没有想到,上一秒被自己当做讨厌的男人的人居然会是忍足侑士的堂弟。而且还正好被他看了刚才那一幕……
“手冢,谦也原来你们认识呀?”尴尬的整理下衣服,浅上唯嗳有些吃惊的看向忍足谦也,从来一直没听见他说认识手冢的呀。
“啊,是啊,我也打网球的。唯嗳姐不知道吧?”暧昧的笑意穿梭在手冢身上,再回过头,看浅上唯嗳的时候忍足谦也又是那一副不正经的随意样。
“打网球的……这么说的话,忍足侑士……”忍足侑士和他也是有什么关系的吧?
“谢谢你送浅上回来。很晚了,我们自己过去,忍足也早点休息。话音还没有落完,手冢出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伸手接过忍足谦也递过来的袋子。
“好吧,唯嗳姐,明天你再过来找我,做好吃的给我吃。”眨眨眼,忍足谦也很识相的转身毫不留念的离开。他不受这位冰上的欢迎自己怎么又会不明白呢。
“嗯,晚安谦也。”这个男生很可爱不讨厌,所以浅上唯嗳也是难得的好脾气。
挥挥手,任由忍足谦也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浅上唯嗳才回过头,伸手很主动的抓紧了手冢另一只空着的手。
“手冢,我们回家吧。”
原本因为浅上唯嗳对忍足谦也那个家伙难得亲昵还有颇有微词的手冢在听见她说的那句‘回家’后也逐渐消减了不少怒气。点点头,他回握她小小的手。
“我脚受伤了,所以,刚才碰见谦也的时候……”
“国光,叫我国光。”叫那个家伙都叫名字,他也固执的想要她叫他名字。
“呃……”原本只是想要解释什么的浅上唯嗳为手冢突然的要求愣了半响,回过神的时候手冢已经伸手将自己抱起。
“呃,手冢……国光……我自己能走。”国光……国光……甜甜的在心底不知道练习了多少遍了,现在说出声还真的有些许别扭。不过,感觉真的很好。
“我抱你。”没有多余的解释,手冢肯定的说着自己的意思。
很明显的,是根本不给她反驳的余地的。不过算了,她乐的被他抱着走回家。
微笑,止不住的微笑蔓延在心口。不由得用力的搂紧了手冢的脖子,她更紧的抱住了他。好喜欢……好喜欢……这样被手冢呵护的感觉……
第48章 停泊港
幸福是不是老的太快,也走得很快呢?不止一次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了,常常這樣子不確定的反問自己,也不止一次像昨天,前天那樣逃避了。今天……終於,沒有辦法選擇迴避了嗎?老天要她必須給出一個答案嗎?不……不,甚至是,連答案都由不得她呢。
藉口倒水來到廚房,淺上唯噯不安的咬著下唇,手上煮咖啡的動作也莫名的慌亂著。沒有任何預兆的,沒有任何心理建設的。她莫名的就是對真田的突然出現而慌張。
真田弦一郎,她並不算陌生,也並不討厭他。相反的,她應該是喜歡他的。單純的,欣賞。和對手冢的喜歡是不一樣的。如果不是看見他眼底那層即使是在初次見面沒見過的隔膜,淺上唯噯恐怕還會友好的詢問他的近況和那個可愛小女孩的生活狀況。很顯然,少年的冷默拒絕了那些友好。
“手冢,比賽結束后,我聽說你連家也沒有回,只是匆匆的打了個招呼?”這些事情都是聽見小梓說的,也在手冢家確信了這一消息。那個時候他就猜想,他一定是和她在一起的。
爲什麽會知道他們在這個幾乎沒有人能想到的地方,當然也要歸咎與淺上唯噯對真田至愛的感情。從至愛那裡輕易的得到了他們的地址。他們過得很好,看樣子也很幸福。原本應該要替他們高興的,真田卻違背了自己原本的心意。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不喜歡這樣子看著她們幸福。更多的或許還有因為身為真田小梓的表哥得身份而憤怒吧。他這樣安慰自己。
漫不經心的撥弄著手指,手冢終於在沉默中抬起了頭看向對面那個始終帶著黑色帽子的男孩。哦,也許該稱呼為‘男人’了。他們都不同了,那些爭鋒相對,為夢想努力的熱血少年已經都是過去式了。現在,他們都為責任而承受著超負荷的壓力。
“是,我只是回家打了個招呼。”然後就迫不及待的趕來了她身邊。想要保護的人的身邊。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日既往的平靜如水。好像,自己做的是理所當然的。可是,看似平靜的外表下,瞭解的那個人總是特別敏感的能嗅到不同的寓意。端著被自己煮的一塌糊塗的黑色咖啡,淺上唯噯頓住了原本就顫抖的腳步。
她很感激手冢的體貼,也很欣慰。只是,她同時也知道,自己做錯了。有這樣的情緒是錯誤的。她應該為他擔心的,因為,明明知道他在為自己和家人責任之間做抉擇。
“手冢……那個時候沒有阻止你們,我想我是錯的。你們的感情已經深到沒有辦法的地步,我管不了。可是,手冢,小梓是我的表妹。我沒有道理看見真田家的人被你那樣對待。”真田小梓怎麼樣,他不在乎,可是事關到真田家和手冢家。他,沒有道理縱容的。
沉沉歎了一口氣。手冢能理解真田的心情。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的,應該感謝的,真田今天的到來不是破壞,而是基於什麽他并不知道的友誼,告知一聲罷了。
“嗯,我知道要怎麼做。對於家族,我不會傷害的。”掩埋最後的驕傲,手冢無比誠懇。
……對於家族,不會傷害。
多么懇切的承諾呢。淺上唯噯知道他是個遵守承諾的人,即使是再艱難只要做出的承諾就算是死也會辦到的。
那麼……現在,她便是阻礙一切的絆腳石了么?
是這個意思吧。真田話中意思……只是她啊。這麼簡單呢。原來幸福是可以這麼簡單的得到的。
只要沒了她,即使曾經多么痛苦。那些傷終究是會過去的。手冢的愛……愛她的心也會這樣吧。只要她不在,他的傷和愛也會一并離開的。這樣多好呀。
天知道自己曾經是多么笨,居然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沒有想到過。
心還真的痛……
低下頭,雙手不由自主的緊緊捏住了端著的託盤。抬起也不知道是被剛煮好的熱咖啡的霧氣燻染到還是被眼淚混淆朦朧一片的眼眸,一眼便看見那個挺拔的少年坐在沙發為難的表情。
心狠痛……可是,手冢,我只希望你幸福。你幸福就好……
全世界,果然就只要那個人最佔據她的心呢。不過,沒有關係,以後還有你不是?手心輕輕撫摸微微跳動的肚子。
佯裝起微笑,她,再平常不過的微笑。走近那兩個爭鋒相對的男人,送上,苦味粘濃的咖啡。
“真田君,請用。”她的客氣,只給與不熟悉的真田君。而,一直在身邊的人,她默契的將咖啡推近。他會自動的拿起,淺嘗,然後,為她苦澀的咖啡露出淺淺的痕跡。不發一語的認命吞下。
總是為他這樣貼心的舉動而感動。如往常一樣,淺上唯噯靜靜的,關注著手冢預料之中的舉動。心,被填的滿滿的。漲得慌。
以前都不會這樣的,唯獨,今天。
因為今天,心底還有不少的酸澀。
淺上唯噯,從今天過後。就不能在這麼輕易被感動到想要流眼淚了。她默默給自己警告。害怕,以後會無法適應。
“唯噯,你……”她叫他國光,她也同樣彆扭的要求他也叫自己的名字。
“你和真田君聊,我先去忙了。”
知道,這個時候不是適合自己的氛圍,淺上唯噯不勉強。轉身就要離開。
“淺上君。”真田叫住了她。
“是,真田君。有什麽事情?”
尷尬的咬了咬唇角,真田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突然叫住了她。大概,是不想自己被誤會成那種不經情面的人吧。
可是既然叫住,他又不能沒有話說。
“嗯……那個,至愛讓我告訴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其實,自己也是想要這樣告訴的她的吧。
“嗯,謝謝。”
她微笑點頭,收起他給的好意。轉身留給他們空間。
那天,真田和手冢說了很多話,而淺上唯噯沒有聽見。大概,聽不聽都已經沒有什麽關係了。能猜測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吧。
晚上的時候淺上唯噯失眠了,她害怕了。整個人一直捲縮在床上,止不住的顫抖。
沒有離開的真田和手冢都十分擔心的圍繞在她的四周,找醫生,找藥吃。後來,才知道,原來她只是發高燒了而已。
“手冢,你這樣做難道就能幸福你們兩個人么?”迷糊中,她聽見了真田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我不會扔下她不管的。”
“笨蛋,我不是要你不管她。我會照顧她,你和小梓結婚,我來照顧她。小梓,真田家,還有你的親人都不會接受她的。你覺得你有抗爭的資格嗎?”真田怒了,他是不理解那所謂到連家人都可以傷害的感情的。所以,他也同樣無法理解手冢的舉動。
啞口無言,要說什麽話來辯解?
想了老半天,手冢沒有可以反駁的話,而淺上唯噯更加沒有。
“或許,你甚至連最壞的打算都做好了?”沉默的手冢讓真田心慌。他不敢確定的低問出聲。像是害怕聽見這個答案似地。
沒有點頭,沒有回應,手冢始終沉默。是的,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你瘋了!”
不敢相信……這是手冢國光做的選擇。真田猛然暴怒者吼出了聲。他真的沒有辦法理解那所謂的愛到心痛難耐的感受。他的認知里,手冢是不能這樣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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