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没有放在心上。他遇到的所有孩子都希望自己能和钢铁侠并肩作战,而事实上,也的确有人成功帮了他不少——在钢铁侠落难之际,再微薄的力量也是重要的雪中送炭。
至于佩特拉?她的头脑不错,或许让她跟着学习几年,以后毕业了可以进入斯塔克的技术部门工作。
“好好学习。”他随口道,“这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知道了。”
托尼降下了速度,将车停在路边。
佩特拉抬头,夜空上方出现了模糊的阴影,落在地面上,无声无息地破碎。
下雪了。
视野范围内的道路表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覆盖上一层朦胧的白装,反射出街头迷离的七彩灯光。
“这才有点节日的气氛。”托尼用食指敲了敲方向盘,扭头看了过来,“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佩特拉微微张开了嘴。她差点想捂住嘴惊呼——她又一次,几乎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圣诞快乐,斯塔克先生!”
“圣诞快乐。”他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加了一句,“注意安全。”
她笑了起来:“有索尔在呢,肯定会很安全的。”
佩特拉走出电梯的时候,一晚上躁动不已的多巴胺和肾上腺素终于耗尽了。她之前打电话回家跟梅婶说过,但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会不会被她教训一通,不知道索尔会不会失望——
一开门,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她的婶婶,两位邻居——索尔·奥丁森和他的仆人杰克,正坐在他们家的沙发上,看电视里重播的网球比赛,看得津津有味。
开门的时候,索尔正振臂欢呼:“得分了!”
杰克面无表情地喝水。
梅婶坐在边上,正一心二用地用手机和男友聊天。
对他们来说,这依旧是个祥和的节日。
索尔向她招了招手:“回来了?听说你和托尼去约会了?”
“什么?”梅立刻放下手机,变了脸色,“佩蒂,你和谁去约会?”
“我记得我提醒过你的。”索尔严肃道,“要离托尼·斯塔克远一点。”
“是你给我介绍这份实习的!等等,而且我们也不是在约会好嘛。”佩特拉胡乱地摆了摆手,感觉有点好笑,“约会,和钢铁侠?怎么可能呢。”
梅听了,依然皱着眉:“佩蒂,我知道你在斯塔克那边实习,不过那位先生的风评可不好……”
“真的没有。”佩特拉强调,“我喜欢金头发的,您知道的呀!”
也对。
梅立刻就被说服了。索尔挑起一边的眉毛,没有说话。
佩特拉错过了圣诞大餐的火鸡,但没有错过第二天拆礼物的时刻。
内德送她的是天行者的手办,米歇尔给了一本莫名其妙的哲学书,她打算回头再问问她什么意思。
然后是索尔的礼物——一个金光闪闪的南瓜马车,模型。
谁给他的错觉地球上的女孩都喜欢迪士尼的公主故事?她喜欢的是戴安娜普林斯!华纳公司出品的!
佩特拉叹了口气,拆完礼物后,她对着书架上的星战模型发了一会儿呆。
就在昨晚,她从相对速度40英里每小时的两辆车之间幸存,托尼却把她训了一通。这不仅没有打消佩特拉的热情,反而让她更加跃跃欲试。
“布鲁斯·韦恩曾经说过,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英雄。”她看着墙上的海报自言自语,“我……为什么我不能试试呢?”
问题在于,谁也不会相信她有这个能力。
当然,佩特拉随时都可以让他们亲眼见证,但很难想象后果。
首先,梅婶会疯掉。她们都相当清楚地记得,本是因为一场见义勇为的意外死的。梅并不反对英雄的存在,但她肯定不希望自己成为暴露在危险之中的超级英雄。
其次……没有其次了。梅是佩特拉唯一的、最重要的亲人,她不可能抛下梅不管的。
可正如本叔的座右铭,正如她曾经和索尔说过的话,佩特拉并不希望自己空有一身能力却什么也不做。就像昨晚,如果眼睁睁地看着货车开过去,撞向她身后的行人,她做不到。
“幸好有蝙蝠侠!感谢蝙蝠侠!”佩特拉很快振作起来。
不能告诉别人的话,那只要蒙上脸不就好了?
还要做一身不妨碍行动的制服,以及,能够辅佐行动用到的道具。布鲁斯有他的蝙蝠头盔蝙蝠镖、爪钩枪,那她也可以做……
“MJ,提到蜘蛛,你会想到什么?”
米歇尔毫不犹豫地回答:“黑寡妇会在交-配后会放出毒素吃掉雄蜘蛛。”
“……”佩特拉痛心疾首道,“我问其他人,他们回答的都是蜘蛛网。”
“哦,我可能是天选之子。”米歇尔说,然后问她,“你在做调研?还是什么脑筋急转弯?”
“没什么,学点课外知识。”佩特拉继续翻看手中的百科全书,过了会儿忍不住抬头问她,“蜘蛛的毒素对人应该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吧?”
“蜘蛛网对人也没什么用。”米歇尔头也不抬地说,“如果你去查生物百科,应该会看到,黑寡妇的毒液有很强的毒性,只不过分泌量比较少,才不致死罢了。”
佩特拉若有所思:“所以,如果成比例放大——”
“难道你想对谁下手吗?”米歇尔合上小说,审视着她,她的眼神总是给人一种被洞察一切的感觉,“布鲁斯·韦恩曾经说过,不要接近和蜘蛛一样的女人。她们很危险。”
“……”
佩特拉:“布鲁斯·韦恩说过,‘我没说过!’”
第11章
客厅里空荡荡的,佩珀走进来环视一圈:“大家都出去了?”
“有人想吃海鲜,有人想吃烤肉,达不成共识,就各走各的了。”托尼摊手。他难得悠闲地陷在沙发中无所事事,看起来也不打算自己去觅食。
“你的小助理呢,最近怎么不见人影了?”佩珀微微皱眉,“她不在你就不打算吃饭了?”
“说是最近考试,没时间。”托尼迟疑了一下说,“不过也可能是圣诞节那天我把她训了一通,所以在闹脾气。”
“……”意料之中。
佩珀倒不是很惊讶:“过了这么久,你还没把人哄回来?天哪,托尼,你真不会养女儿。”
“是啊。”托尼随口道,“养儿子就省心多了。”
“你确定?”佩珀露出不敢苟同的表情,“你上一个‘儿子’在八年前毁了一整座城市。”
“……”
托尼抱怨:“青春期的小孩。”
“女孩跟男孩是不一样的。”佩珀语重心长道,“她们更细腻、敏感,不能用你和其他小伙子打交道的方式来对待。要投其所好,托尼。”
“希望你说的‘投其所好’不是指送一堆芭比娃娃,糖果什么的。”托尼干巴巴地说。
“当然不是!”佩珀睁大眼睛,“别告诉我你做这种傻事了?”
“当然没有!我努力了。”托尼说,“上周我试着带她和旺达两个人去看电影。”
“然后?”佩珀挑眉,总觉得并不顺利,“你们看了什么?”
“大恐龙。”
“……”
“结果她俩全程手拉手尖叫,比恐龙本身还可怕。”托尼叹息一声,诚恳地说,“相信我,佩珀,换你也想逃。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佩珀说,“你应该从一些温和的方法开始。佩特拉不是喜欢做实验吗,你让她去看看你的实验室呀。”
“唉好吧。”托尼妥协道,“等她回来上班的时候再说。”
佩珀没有在这边停留太久,她还要赶下一班飞往华盛顿的飞机,看了下手表说:“我要走了。对了,托尼,刚才我来的时候,外面有个人想见你。”
“神盾局的?”
她想了想:“可能是中情局的人。”
“不见。”托尼不假思索。
“他手上有九头蛇的情报。”佩珀当做没听到,“我等会让他上来。”
托尼耸了耸肩。
神盾局瓦解之后,复仇者奔波于世界各地给他们收拾烂摊子,累死累活没多少工资不说,还老被□□的人骂,他倒希望来的人是原神盾局的,那至少还可以让他出口气。
可惜不是。
埃弗雷特·罗斯,联合反恐中心的特遣队副指挥官,带来了九头蛇在欧洲分部的活动信息。托尼看着有些面生,他便解释,自己之前为国-务-院工作,两个月前才被调职,因此被派来和他们对接任务。
“这些文件你直接给队长就行了,何必要来跑一趟过来。”托尼接了文件,随手翻了翻,放在一边。
“还有一件事,比较重要,需要斯塔克您的协助。”罗斯打开自己带来的笔记本,征得同意后,将信息传入到显示屏上。
新增的通缉名单。
托尼粗略扫了一眼,不由扬起眉毛:“四年前的逃犯,直到今天才发通缉令?”
“确切地说,是全球通缉令。”罗斯飞快地点了点光屏,调出档案信息,“该逃犯此前在苏格兰一带活动,但是在去年的‘洞察计划’危机后,随着各地九头蛇分部的活动频频,布莱克就失去了踪迹。后来英国首相派人联系我们——”
托尼微微皱眉:“他和九头蛇什么关系?”
“根据档案显示,布莱克生性残暴,极度危险,曾经在平民区炸死了十二个人,手段与受雇于九头蛇的雇佣兵极其相似,而且善于隐藏踪迹,反追踪能力很强。英国人怀疑他已经被九头蛇带离大不列颠岛,来到了美国。”罗斯顿了顿,继续说,“国务卿先生希望借助斯塔克的技术在全国范围内进行追踪。”
“有多危险?”托尼依然漫不经心,“和冬日战士相比如何?和交叉骨呢?”
“比他们更危险。”罗斯神情逐渐严肃,“驻英特遣队曾派出两拨人围捕布莱克,全部失联。”
“哇哦。”托尼挑了挑眉毛,终于有几分重视,仔细看了看通缉犯的头像,又问,“你们怎么确定他来了美国?”
“英国首相声称之前将布莱克关押在最森严的韦克菲尔德监狱,而神盾局档案里有四年前九头蛇派人劫狱的记录。”
“那也不一定——”
“以防万一,斯塔克先生。”罗斯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有小道消息,他们已经到达纽约了。”
*
飞机落地,琳达在悦耳的广播声中惊醒,揉了揉眼睛。
“已经到了,夫人。”隔壁的女孩提醒她。
琳达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唉,年纪大了,飞机坐久了都受不住。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精神还这么好……你一个人来美国玩?你父母呢?”
邻座的小姑娘一看就没成年,稚气未脱,应该还是个中学生。她理了理凌乱的刘海,答道:“我来找朋友的。”
两人一同下了飞机,在过海关的长队前等候。
“艾丽娅·斯平内特。”工作人员核对身份证件,目光在照片中那头红发上停留片刻,又看了看眼前的黑发女孩。
“染了头发。”艾丽娅微笑着说。
她没有别的行李,只有一个手提箱,看上去有些破旧,放在安检台上时,皮带微微震动,仿佛随时都要散架了一般,引得安保小哥多看了几眼,才挪开视线。
琳达忍不住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这个很结实的。”艾丽娅摇摇头,拍了拍手提箱,发出沉闷的响声。听声音,似乎还挺重的。
琳达看了看这最多四十公分长的箱子,隐约感到有些违和,但她没有多想。艾丽娅将蓬松的头发扎起来,看上去精神很多,拎起箱子往外走去。
“在看什么呢?”好友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琳达先是吓了一跳,回头便笑了出来:“梅!怎么,等很久了吗?”
梅张开手臂与她拥抱:“没有,我刚来,正好你们的航班就到了。刚才那姑娘,你们认识?”
“飞机上遇到的。”琳达说着,又朝那方向看去,不过已经不见人影了,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才说,“那孩子父母出了意外,都不在了,好像是来投亲的……有些可怜呢。”
“这几年,全世界都不太平。”梅也跟着叹气,“从什么时候开始来着?”
琳达想了想:“大概,是从托尼·斯塔克宣布自己是钢铁侠以后?”
两位女士互相看了一眼。
“搞不懂他们。”梅一边帮琳达接过行李往外走,一边说,“不过我侄女就喜欢这些超级英雄,成天往外跑,一点都不知道危险。”
“年轻人嘛,我们那一代的人看着美国队长的故事长大,都有英雄情结,更别说他们了。”
“晚上一起吃饭?”
“怎么,不管你的侄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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