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封信上的字形,苏梨不敢说全都猜对,但她敢拍着胸脯保证,意思绝对不会猜错。
大意是这样的:
苏梨年纪尚小,出身低微,生性顽劣。以卑劣手段勾引萧慕城,以恶毒手段欺凌名门贵女,试图破坏萧秦两家时代关系。
市井女子,配不上百年世家。未来所出子嗣,唯恐血统不纯,亦不得继承萧家家业。
念及二人私定终身已成事实,且萧家仁慈,不驱赶苏梨。
为顾及苏梨的名誉和萧家脸面,可不休妻,但要贬为妾室,不日迎娶已有口头约定的秦氏贵女可人。
秦氏可人,系出名门,生性贤淑,乃大家闺秀,宜配之佳选。
两家数年前就已商定婚约,只待及笄后便行婚礼。
如今萧慕城私自背信,乃就是不知之缘故,故停妻另娶,维护祖宗声誉。
……
“哈哈,哈哈!”苏梨看完信件,笑个不停,知道肚子都笑疼了。
“我说你家老太太是不是脑子不清楚啊?”苏梨指着信上的那几句话,有点了点太阳穴位置,说道,“生性顽劣?手段恶毒?贬为妾室?她当你们家是皇宫吧,天下的女人打破脑袋争着抢着往里进?”
真不知道,这老太太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还有这句,咱们俩到底是谁勾引的谁!”苏梨撤下笑脸,越想越怒,完全止不住地将怒火冲着萧慕城发去,“萧慕城,明明就是你主动的,怎么就成了我不要脸的勾引你了?”
“还有,还有这句,什么叫做血统不纯?咱们俩的孩子,怎么就不纯了,难道孩子是我带来的?还是说孩子不是你的,是我硬赖给你的?”这话可是气死苏梨了,指着信的手都气哆嗦了。
萧老太太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她身份低下,容易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万一给萧慕城带个绿帽子,孩子不是萧家子嗣,早点剔除继承权,省着被占了便宜。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了。”苏梨看着萧慕城阴森的脸,原本的超大声,慢慢变小,直到没声。
虽然她此刻的表现有些咄咄逼人,但也不能怪她吧。这信上的话也太侮辱人了,说得好像自己水性杨花似的。
“说完了?”萧慕城瞪着苏梨问道。
“算是说完了吧。”她这是不吐不快,憋在心里,容易死气自己。
“我就是有些不悦,你祖母又没见过我,就留下这么一封信,还通过下人转交。本来信上的话就很侮辱人了,万一那个下人偷偷看了信,信以为真,四处散布谣言怎么办,那时候我还要不要活了。”三人成虎,谁说的准呢。
“谁敢!谁敢在主子身后嚼舌根,爷就让人拔了他的舌头。”萧慕城绝对比苏梨更生气,千算万算漏算了太夫人会出这招,还得苏梨受了委屈。
“放心,我这就叫人去办,谁也不会知道的。”萧慕城保不会让外人知晓信中所提之事,发现多嘴者决不轻饶。
“信上还说,让你废妻为妾,让你去了秦可人。你们是不是真的有婚约啊。”苏梨越说越郁闷,第一天进来就吃这么大个闷亏。
“胡说,有婚约的明明是你我,哪有他人何事。”婚约一事,必须赶快解决,决不能让有心人乘虚而入。
“你不说,我还忘问了,那块玉佩怎么到你身上了。”大大咧咧的苏梨终于想起了玉佩。
“龙形玉佩?”萧慕城无奈,她怎么才想起来。自己一路上就做好准备坦白玉佩的事了,结果那两人一狗直接夺去了她的注意力,若不是自己将她们赶了出去,这丫头还不知何时能想起呢。
“就是那个,我的玉佩怎么会是一对呢?”
“你在古宅捡到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一天会遇到它的主人?”萧慕城双臂搭肩,倚在屏风架上,静静地看着她。
“难道,那玉佩是你的?”
玉佩是之前在荒宅找旧物的时候发现的,可是那里根本没有别人在啊。
不对,苏梨记得那个带密~室的书房,还有玉佩旁边那个染血的草堆。
难道……
“你早就见过我了?”
苏梨恍然大悟,寒阳山的相遇,根本不是两人的初见。真正的初遇,是在她去荒宅的那天。
原来他那个时候,就已经见过自己了。
“嗯。”既然她觉得自己是那天认识她的,就定那天吧,重生一事,玄之又玄,还真没办法解释。
“看吧,明明就是你蓄谋已久的,根本不是我主动勾搭你。”苏梨小嘴一撅,立显满腹委屈,模样煞是可爱。
萧慕城坐在苏梨身边,拉着她的手,拨弄着她耳侧的发丝,“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受委屈?
就因为他家祖母避而不见?还是他祖母留书羞辱她?哪样都委屈。
不过,这男人真是越来越体贴了。
可自己哪就那么容易受委屈,这世上也不是谁都能随便给自己气受的。
受了委屈,自己报复回来就是了。刚刚的抱怨也不过就是因为他在身边,自己越发小气罢了。
萧慕城的体贴,苏梨明明很感动,可还是忍不住想逗他一逗。
“我若觉得委屈了,你要怎样弥补我?”
“为夫以身相许,夫人以为如何?”萧慕城倾身贴向她,慢慢压在她身上。
苏梨被他含笑的目光盯得脸颊有些发热,这种心事被看穿的尴尬,竟无处可匿。只好随着本能地移开了目光,不去看他。
听到他的笑声,又觉得自己这样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连忙用带着娇羞的媚眼瞪向他,反驳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祖母说的对,也想要再娶一个?”
“原来夫人醋意这么浓啊。”
“是啊,你现在才知道?是我的我就要霸占着,谁也不能碰。”苏梨用手狠狠地点着他的胸膛,该死的他那是铁做的吗,硬死了。
“不过,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马上写份和离书,今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苏梨知道萧慕城此时是不会的,但未来的几十年就不一定了,时间久了谁也说不好,倘若那时候儿孙满堂再闹和离,苏梨的老脸就真丢干净了。与其那样,还不如早早地放手算了。
“和离?你死了那条心吧。”萧慕城吼着,他能容她吵,容她闹,决不能允许她说出任何关于分离的言语。
“生死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和离,想离开我?门都没有!”
“你不讲道理,明明是你祖母提的,我说的不对吗?”
苏梨本就不爽,又被他忽的一吼惊了一下,哇的一声哭出来,心里的委屈随着眼泪一同涌了出来。
“明明是你这么想的,你吼我做什么?”
唉!这是水做的,自己也没说她什么,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萧慕城只好主动认错,只求她收起泪水。
“乖别哭,别哭坏了眼睛。爷心疼。”
第102章 乔装出行
苏梨带着翡翠和秋阳, 三人女扮男装走在大街上。
京城街道繁华,往来人群,络绎不绝。三人穿梭在街巷里, 丝毫不引人注目。
“夫人,大热天您怎么一定要舍弃马车步行呢。”秋阳不解。
就是, 为什么不坐马车呢?
翡翠也是一脸问号的看着苏梨。
为什么不坐?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亲自来办喽。
萧慕城将自己经营多年的产业如数交到了苏梨手里,责任重大, 她今天就是出门暗访的。
原来是这样的:
昨日因着萧太夫人的一封信,两人引发一场血泪交加的战役。
“怎么还哭呢, 你看说和离的是你,我不舍得,自然就得反驳。”是反驳没错,就是声音大了点, 音调高了点。
“只要你不哭, 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说真的?”
萧慕城看到苏梨跃跃欲试的反应,突然有些后悔这么说了。可大丈夫一言既出, 她想怎样便怎样吧。
“真的。”
苏梨见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有些好笑,自己又不能真把他怎样,他至于么。
不过, 既然提出了,就不用客气了。
说罢,抓起萧慕城的右手,对准手腕, 嗷呜一口。
“呃!”
“这样心情就好很多了。”苏梨用手轻抚他的手背,满意地看着那个刚刚咬出的牙印,顺便拿起丝帕将上面的水迹擦净。
“不哭了?”这是什么道理,咬完人,心情就好了?
“本来也没想哭的,不就是被你祖母不待见,无所谓。”苏梨傲娇地一扭头,不屑地回答。
萧慕城无语,哭也是你,乐也是你。竟还大言不惭,不把老太太当对手!
老太太玩宅斗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就你现在这点计量,还这么轻敌,三招内必然被灭。
只是这话绝不能说,万一让她有压力,再次收拾包袱跑路可怎么办。萧慕城如是想,自己宠坏的媳妇,哭着累着也要继续宠下去。
突然萧慕城站起身,抱起她,直接走向内室,把她放在床上便独自走向柜子。
萧慕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花梨木的匣子,交给苏梨,示意她打开看看。
“这是我的私库,无关萧府,今后都交给你保管,且任你支配。”
“爷,你这是把身家都教出来了?”苏梨打开匣子,等着里面成打的契子,银票和账目清单等。
这些东西就都交给自己了?
匣子里面有地契、银票不等,还有一些价值连城的首饰珠宝,类似东珠等,看得她眼花缭乱,欣喜若狂。
这是什么节奏,未来自己是不是要数钱数到手抽筋。
萧慕城看着苏梨眼冒金光,嘴角微动,露出一抹狡诈的笑容。
“把爷整个身家交给你,你要怎样回报爷。”
“我一定帮爷打理得好好的,然后用银子回报爷。”
“比起银子,爷更想要你。”
……
回忆起昨夜的疯闹,苏梨面上一阵红润。
“夫人,您怎么了,脸色这么红,是不是太热了?”秋雨担忧的问她。
离开罗家前,老夫人可是对她千叮咛万嘱咐的,姑娘体质弱,不禁晒,一定要照顾好她。
是以,秋雨以为苏梨脸红是因为日头太毒的缘故。
苏梨一听,这个羞啊,赶紧转移了话题。
“笨。”苏梨一手持扇弹到她脑门上,“夫人我这是微服私访。”
“呀!疼。”秋雨捂着额头,‘不耻下问’,“微服私访是什么意思?”
“就是夫人我乔装到各个铺子巡查,以免被人骗。”辛亏这丫头好骗,不然自己真是尴尬。
“小丫头,这都想不通,小心哪天卖了还得帮人数钱呢。”
说罢,苏梨忽然想起身边不只有秋雨,还有翡翠。苏梨目光转向她,结果她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手指向前一指,“夫人,前面的粮油铺子和药铺都是公子的产业。”
翡翠指着前方街上两个对着的铺子,向苏梨介绍着。
“这么繁华的地段,开粮油铺子?”有点大材小用吧。
“夫人有所不知,这两间铺子是将军夫人的陪嫁,将军过世后,将军就直接将铺子划到公子名下,里面的掌柜也都是先夫人留下的。”翡翠耐心的向苏梨解释着。换言之,这事情不是萧慕城决定的,他只是继承而已。
想到萧慕城先丧母后丧父,偌大萧府只剩下祖母一个亲人,也难怪他左右为难,不想明着反击老夫人。
可那老太太着实愁人,见都没见过自己,就这么瞧不上,还逼着他另娶,让人头疼。
“那他与太夫人,应该很亲近吧。”这也算是相依为命的一种了吧。
“太夫人?奴婢不清楚,只知道公子自十四岁起就接手生意,常年奔波在外了,也只是偶尔赶上年节才会回来。”
失去父母,不是应该与祖母相依为命,怎么会选择常年在外呢。
“夫人,药铺快到了。”翡翠看到药铺近在眼前,便提醒她。
“那咱们就先进药铺看看吧。”先看哪家都一样,早晚都要检查一遍的。
作为一个好的主管,生意场上一定要面面俱到,绝不偷懒。
这家铺子名为“瑞祥”,匾额上的‘济世’二字尤为显眼。
“几位公子,要抓什么药?”柜台前站着的小哥问道。
“天气炎热,本公子要几副解暑的药汤。”
“真巧,这些都是掌柜刚配好的解暑汤。”
这家掌柜还是很有远见的嘛,天气炎热,便早早配好解暑汤要,避免了现场抓药浪费时间。
不错,不错。
“小哥,我要买柴胡、黄芩……”门外走进一个粗布袍子的男子。
乍一看,这男子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妥妥是戏文里的白面小生。
实际上,就是一个同苏梨一样,女扮男装的姑娘。
“您怎么要这么多?最近城里药材紧缺,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我得问问掌柜的,敢问小哥,您要这么多药材是做什么?”
前些日子,临城水患,造成百姓流离失所,食物、药品很大一部分都是靠存货维持,也就是他家药铺,主人常年在外做生意,经常运送各种药品回京补给,否则哪能这么红火。
“城外灾民众多,患病的也多了,所以出去现用的,还要以备不时之需。”买药那姑娘回答诚恳,看来是个心善的好人。
不过药铺小哥显然没发现她的身份,依旧喊她‘小哥’。
“城外不是开个医馆,小哥怎么没去那里,走这么远进城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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