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婆子愣了,“九郎……”
顾十郎觉的终于再隐忍,尤其是这个王二狗媳妇儿,他早就忍够了!怒咬着牙,凶狠的冲上去,拳头就往她身上狠狠招呼。
王二狗媳妇儿也泼辣,断了一条胳膊,还有另一个,叫骂着,叫喊着,“打死人了!救命啊!救命啊!你们一家子打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群小畜生!你们这群该死的小畜生!贱人!你们再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连抓带踢,让顾十郎不好下手,身上也挂了彩。但半大小子一股恨怒的冲劲儿,抓着她就往死里打!
“别打了!别打了吧!”顾婆子想拦,又不好拦。
那边顾若娘也跃跃欲试,在一旁想上手。
顾楚寒端起茶碗坐在一旁,“十郎人小力微,打不出事的!”让顾若娘去闩门。
这边门闩上,那边就有人过来看情况,听见里面传出叫骂哭喊求救声,都惊疑不已。
有人来扒门缝,有人赶紧告诉了里正。
里正还没有来,大门就被从里打开,顾楚寒一把抓着王二狗媳妇儿,直接扔了出来。
王二狗媳妇儿被打满身伤,已经二月了,天渐渐暖和,薄袄也不挡啥事儿,顾十郎又多往脸上招呼的,青一块紫一块,嘴唇还外翻着,鼻子流着血,头发蓬乱着,一副惨相。
看热闹的人仔细看了才发现这是王二狗媳妇儿,都惊疑她咋又跑到顾凌山家,还被打成了这样子!?
“你…你们几个该死的小畜生!没娘养的贱货畜生,敢打我!我要告官!”王二狗媳妇儿疼的咧嘴,哭着叫骂。
顾楚寒站在门口冷冷看着她,“告官之前,那就跟人解释一下,你为何会跑到我家,找着挨打!?”
顾十郎脸上还带着伤,不过满眼兴奋过瘾,仿佛体内的热血份子突然燃爆了,狠狠吐了一口,“银荡下贱不要脸!”
这一句骂出来,村人顿时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啥淫荡下贱,王二狗媳妇儿干啥了!?
顾楚寒已经关上了大门,回家擀馄饨皮儿。
外面的王二狗媳妇儿听着那些七嘴八舌的话,满脸恨怒,可她又说不出她来的目的,铁青着脸,咬着牙扶着胳膊爬起来离开。
她这一走,村人更加肯定她是干了啥‘淫荡下贱的不要脸’的事!纷纷猜测!
杨小倩阴阳怪气的在人多的地方说,“人家是牛气了!靠着知府公子,把所有欠债都还清了!那不是小数目,几两十几两的!那可是一二百两银子!让我们挣一辈子了!也不知道知府公子得了啥好儿,又出钱又出力的!也不知道她们家有啥,竟然能让知府公子瞧上了眼!”
有人调笑着接应,“你家儿子要是长得粉白俊俏,比闺女还齐整,那知府公子肯定要帮你们出钱出力了!”
“我们家可养不出那样的儿子!我也没有能耐教出那种儿子来!我们啊!这辈子都享不上富贵人家的福气!只能做个农民,辛辛苦苦干活儿,老老实实做人!”杨小倩呵呵讽笑。
还有的人不相信,打听是不是真的,几个人小声的议论,“要是假的,她们家哪来那么多银子?这才多久,欠那么多银子就都还清了!”
“我感觉也像!要不是达官贵人和富贵人家,就凭咱们升斗小民,别说一个月,十个月也挣不到那么多银子!”
桂婶儿听着那些议论声,也没有说话。实在是顾凌山家这赚钱赚的太快了!就算有卖方子的,有钱昌赔偿的,那也远远还不够她们家欠的债啊!
有人问到王氏着,王氏笑呵呵的,“光一个虎皮馄饨方子卖了六十两!还账的银子,也不是啥难事吧?”别说知府公子,就是知府,婆婆也不会让九郎做那样的事!她先前去要饭,都没想过送十郎去学徒去卖苒娘的!
顾婆子气的肺疼,想跟人辩解,也是越描越黑。
“奶奶!秧苗再过几天就要出来了!”顾楚寒指着路边的几块水田。
村人都是靠天靠地吃饭的,大多勤快,才刚二月中,已经在整地,浸种,催芽,要育秧苗了。再过不久,秧苗长成,就要插秧了。
顾婆子看着水田里忙活的人,也是心里一怔愣,“你们家东堤上那块地,是上好的水田!今年要是挣的多,看先把那块地买回来吧!”
“那我们就先别管旁的,埋头挣钱再说!”顾楚寒应声。
顾婆子看看成片成片的水田,想到她们现在就剩二亩旱田,而且今年的麦子长势又不好,顿时干劲儿就起来了。
见她们全然不在乎那些流言,虽然来买馄饨买烧饼的人少了些,却还是不少吃户。
顾婆子数着钱,一天除掉本钱,馄饨加上烧饼,能卖一两多,这样算,一个月就有三十两银子!不用还债,都是她们自己的!
她们隐忍了下来,程沂这边却忍不了。
挥墨听说,直接气的七窍生烟,“哪个胡说八道的?胆敢污人名声,毁人名誉!直接逮着,拉到衙门,一顿板子打死他!”
几个刚刚还在议论的人,吓的顿时不敢在吭声。
挥墨看他们鹌鹑的样子,怒哼一声,“我们公子一心为了百姓,帮你们白河县,再有哪个污言秽语,直接扔进大牢里去!”
钱昌都还没有放出来。几个议论的人连忙鸟作兽散。
回到小院,满腔怒火的跟程沂禀报了。
程沂也万万没想到,他出手救他们,会被人恶意揣测,“他们什么反应?”
“谁?顾九郎吗?他们啥反应都没有!我估摸着他们早就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那顾九郎回回过来,来的时候脸上一点都不带的!”挥墨言辞间,对顾楚寒不满和怀疑。虽然对顾楚寒改观了,可还是怀疑是不是他们家有意不避嫌,要借公子名头狐假虎威的!?
他倒忘了,顾楚寒哪会过来都是他去叫来的。
程沂冷笑,“谣言止于智者!真是流言四起纷说,必是有人恶意散播!你越描补就越黑!插秧机马上就出来,他们很快就自己住嘴了!”
“谁这么可恶,竟然散播这样的谣言!简直找死!”挥墨怒道。
程沂想了想,直接到县衙去。
何县令正忙着插秧机的事,对插秧机也很是重视,看到它就直接明白,程知府要用这插秧机上奏博仕途,这样利民的东西,必然会被朝廷嘉奖!他要是好好配合,白河县成为治下最配合最适用的,那他政绩自然也能评个优等,自然能升职了!要是调任到江南富饶之地,也比在这贫县强太多了!
程沂和程知府早商议,既然是利民之举,那就不能以此来盈利,所以由官府衙门宣传,让各乡镇百姓都用上插秧机。
何县令让人比照着打了几架,已经试用成功了,看到他过来,招了他看,“明日本官就让衙役到各个乡镇去宣传了!”
“先不忙,把各镇里正叫来,在衙门议成此事,然后再由衙役督促,各乡镇里正连同村里正推广宣传!”程沂直接道。
何县令一想,“这样速度更快一些!”立马让人下去叫各乡镇里正。
县衙召集各乡镇里正,又是在春耕时节,都以为常。
等各乡镇里正来到之后,见到插秧机,纷纷惊奇。
程沂自然也在列,给众人讲解。
插秧机也不止一种,有简洁款,一次过去插两行水稻,还有中型的三行,大型的四行,可以套在牛马身上拉着。当场找了水田试验。
何县令直接下令各乡镇推广试用,“今年必须全面推广起来!让咱们白河县,成为插秧机种植水稻第一县!”
各乡镇里正纷纷称赞,此等利民之举,定会全力推广百姓使用。
插秧机之事一出,顿时引起一片惊叹哄乱。
百姓们看到了插秧的便捷,有人看到了里面的巨大利处。
更有不少百姓心中惶惶不安,他们有些自家地少人多,就靠着给地主富户家干活儿挣点钱贴补家里,可有了这插秧机,一个人就把几个人的活儿都干完了,哪还用得着他们?
听着来吃馄饨的那些人议论,顾婆子有些担心,“这插秧机明明是个利国利民的好东西,咋还说它不好呢?”
顾楚寒已经料到了,“一个新事物让大众接受,必定有个过程。底层穷苦老百姓,辛劳惯了,明明自家多干几天就能干完的活儿,去花钱买一个快,换成是奶奶,也不舍得吧?”
“那这也是好事!”顾婆子不服道。
顾楚寒笑了笑,缝纫机直接和商家利益挂钩,可就容易多了。看到挥墨又来,忙笑起来,洗了手跟他走。
“你好像格外高兴啊?”挥墨看她笑那样,忍不住又怀疑起来。
顾楚寒勾起嘴角,“如果没料错,这次的缝纫机可以投入使用了!不值得高兴吗?”
挥墨一噎,“自然是值得高兴的!”
拿着那堆已经熟悉透的零件,顾楚寒手下快速的组合安装。
看她还能分心说话,程沂问她,“插秧机的推广像是阻力不小!”
“如果程公子想要推广的效果,可以自己掏腰包,给各个乡镇捐赠几架,让地多人少的贫苦人家先用上!定位准确,自然力度强大!只有地主家用得起,那这东西推广起来,在贫苦老百姓那就属于高档消费,他们不买账!只有定位低,受众群体才大啊!”顾楚寒一边说,一边把缝纫机安装好。
看她穿上线,又开始缝那两条布,程沂幕僚的想法又冒了出来,笑道,“顾楚寒!若给你几年读书时间,你必不会是这浅水之鱼!”
顾楚寒不满的抬头翻他,“我不是个鱼,还能是个泥鳅啊!?”
程沂愣了下,嘴角抽了抽。泥鳅……
“成了!成了!就按这个标准干吧!”顾楚寒蹬着脚踏板半天,缝出来的线都还没有出现之前的故障,总算是成了!
几个工匠也松了口气,忍不住腹诽顾楚寒。小小年纪懂的多,还那么严苛!不过这天下第一台缝纫机出自他们之手,这事也是让他们激动自豪的!
程沂当即就喊了泼墨过来,让他回家拿银子,不仅缝纫机要投入大量本钱,插秧机要想推广,顾楚寒的方法也是可行之法!
顾楚寒看他真准备出钱,又给他出个主意,“这个插秧机出来,最先得利的就是那些地主富户,让他们一下子节省了一大笔人工钱!也让不少百姓喝了几口凉风。就让他们做做好事,一家捐赠个一架两架的,分到各个乡镇,也是他们做好事了!”要想致富,先拉赞助啊!
程沂看看她,直接找何县令去办了。
何县令想着自己政绩,也是想讨好巴结程知府,他是上头没人的,程知府不一样,不仅有整个程家,上头还有人,这推广插秧机,必定会给他政绩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青史留名都可能!所以对这事很上心,办事效率也很快。
这事找到各乡镇地主,因为和自己利益相关的,插秧机也的确能为他们以后插秧省出一大笔,这插秧机免费给他们打制,以后也能靠这个赚钱。贡献一架两架插秧机,倒也没有太吝啬。
有了赞助,插秧机的推广立马顺利了不少。
程沂也赶回了府城,协助自己父亲推广插秧机,还有缝纫机的事,这个缝纫机作坊,他准备办在白河县。没有谁懂这个,只有顾楚寒,打制过程出现问题,目前只有他能解决。后期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是必须有他在旁才能顺利进行!
儿子干的是正事,程知府倒也没有阻拦,只训诫他要多做学问,不能把学问拉下,下一届春闱,他是必得赶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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