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越瞪越凶的眼神,一副老父亲般操心的样子,顾楚寒看着他点点头,“我干!”
程沂这才满意的点了下头,又给她挑了七八本描红本,“字帖的话你就拿我用过的字帖练吧!下场考试有用!”
顾楚寒听话的应声。
程沂觉得兄长的责任算是尽差不多了,又带着她出去吃了一圈沿街的小吃,最后又到冰碗铺子。
“哎呦!程公子!可有日子没见你了!这是干啥去了?”
店里吃冰碗的常客笑着招呼。
程沂笑着招呼两句,就带顾楚寒去坐。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拉着程沂和他们坐一桌,“要吃哪个冰碗,今儿个我们请了!”
“今儿个我要请客,改日吧!”程沂客气道。
“这位小公子是谁啊?倒好生相貌!程公子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几个人拦着不让走,打量的眼神在顾楚寒和程沂身上来回。
程沂脸上的笑容有些淡,“这是我弟弟!”
“原来是程小公子!”几人笑着拱手。
顾楚寒也笑着拱手,“我姓顾!”
几人眼神都恍然明白的样子。
程沂眼中闪过冷意。
“子须!”
程沂看过去,窗边是好友严俊风,招呼一声,喊着顾楚寒直接就朝他过去。
两人端阳节才刚见过,还在说缝纫机的事,严俊风看了顾楚寒倒是惊愕,“只听子须说做出插秧机和缝纫机的是个少年,竟然这么小!”
程沂笑,给顾楚寒介绍,“襄阳府首富严家的二少严俊风,是个财大气粗的主儿!这次脱粒机要是差钱,咱们就找他拿了!”
顾楚寒笑着拱手,“严少爷!”
严俊风也有礼的还了一礼,心中暗道:这顾楚寒果然长得粉白俊俏不可多得,怪不得那些流言一个劲儿往子须身上泼!不过以子须的秉性也不会做出让人误传流言之事。若不是这顾楚寒有什么,那些流言又是怎么兴起来的?
看他目光略带审视,顾楚寒只当他不相信插秧机和缝纫机出自她的手。
程沂叫了最好的冰碗,和几盘小吃,跟顾楚寒讲他和严俊风的事。
程知府连任已经是第五年,程沂和严俊风也认识四五年,关系很是要好。他本就想着找个机会介绍顾楚寒认识他,以后也多一条路子。
顾楚寒一边吃着冰碗,一边听两人说,时不时接应一两句。
严俊风看她吃东西的动作优雅从容,乡下农家再怎么也教养不出这般的气质。又看了眼买的厚厚一摞书和描红本,眸光幽闪。看来子须没少在这顾楚寒身上花费心神!
话音一转,问起他说的脱粒机,“我只听说,还没见过。什么时候上报朝廷?程伯父有说过吗?”
“之前给我爹捎了信,我这次带楚寒过来,也是商量一下,看能做到哪一步!”程沂心里也不十分肯定,但是,赦免顾凌山,或者允顾家子弟参加科考,总要捞到一个!
严俊风突然问起,“你婚期说定了没有?”
程沂愣了下,“我娘在管,应该就是今年!”
严俊风笑起来,“你这马上要娶亲的人,还不知道自己婚期?你让齐家小姐知道,再跟你不愿意了!你岳父估计要升任呢!”
“齐伯父要升任?这我到是没听说,你从哪来的消息?”程沂问。
严俊风一直注意着顾楚寒的神色,见她毫不讶异依旧神色不变的听着,眸光闪烁,笑他,“你可真要当心这婚事成不了!齐家小姐另觅他人了!”
程沂只当他是打趣,笑道,“齐小姐知书达理,端庄贤惠,真要另觅他人,必然是我做错了!我若那么无能,也不敢求娶!”
看他自信的模样,严俊风余光打量顾楚寒。
顾楚寒也微笑着,娶媳妇儿就该程沂这样,不过这一切有爹妈的思想有点宝了。
严俊风纳罕,是这顾楚寒小小年纪心机深不可测,还是他真误会他的动机了?
说了半天话,程沂又邀了严俊风一起去酒楼用饭。
严俊风想了想,把晚上的饭局推掉,和两人一块换了酒楼。
特色菜点了好几个,各色鱼虾经过大厨的手,变成一道道美味。
顾楚寒穿越来这么久,终于吃到一顿像样的,胃口大开。
看她吃的高兴,程沂也是高兴,“明儿再带你换一家,这襄阳城还真有几家饭菜不错的酒楼食肆!”
严俊风看着给顾楚寒倒了杯酒,“既然你是子须的结拜义弟,我与子须是挚友,我们也就不是外人,来一起喝一杯吧!”
“他还小,现在不能饮酒!”程沂拦了下来。
“这酒清甜爽口,饮上两杯也无妨!再说十二已经不小,你不是十三就下场了!”严俊风勾着嘴角笑让。
顾楚寒看着那酒也像米酒,冰镇过的,倒进杯子里一会,杯子外就起了一层细密水珠,还真想尝尝。
“那就一杯,算是我们结识!”严俊风看向顾楚寒问。
“好!就一杯!”她尝尝。
程沂只好点头,“那就只喝一杯!”又让顾楚寒刚喝酒别喝太急。
严俊风倒满一杯给顾楚寒。
三人举杯,共饮了一杯。
顾楚寒尝了尝,“的确清冽甘甜,唇齿留香。”
“这酒后劲儿大,不可再喝。”程沂忙道。
严俊风赞了一声,又拉着顾楚寒说话,打听她的生平。
顾楚寒最擅胡扯,跟他扯了半天,基本都是废话。
一顿饭吃完,严俊风得出,顾楚寒此人不简单的结论。想要告诉程沂小心算计,但又想程知府是用他的插秧机博得当今圣上奖赏,这次又是脱粒机,若是运作得当,程知府或许靠此升迁,话又说不出来了。
饭后回去,给程夫人见了礼,程沂就带着顾楚寒回了他住处歇息。
程夫人把两人出去后发生的事无巨细全部打听清楚。
“夫人!大公子对这顾楚寒的确是太好了。”汤嬷嬷也觉的已经有那些流言在传,不说保持距离,还在外也那样好,必然会让人认为流言所传属实。
“我等老爷回来!”程夫人沉着脸。
次一天程知府回来,听程沂把脱粒机和顾楚寒都带来了,直接叫见他。
程沂带着顾楚寒就过来,“我爹虽然为人严肃,看着脾气不好,但人很好说话!我之前也已经和他通过信说过!你不用怕!”
顾楚寒点头,随着他进去。
程雎已经换了常服,深褐色棉纱直袍,一身威严的坐在厅堂里喝着茶。
“爹!您回来了!”程沂先见礼,跟他介绍,“这位就是顾家九郎,顾楚寒。”
顾楚寒恭敬的行了礼,“见过知府大人!”
程雎自然也知道那些流言,不过只打量了一眼顾楚寒,让她不必多礼。他自己培养的长子他还是清楚的。直接就问起脱粒机的事。
程沂直接带了他过去看,又让人把之前特意留的麦子拿过来,由顾楚寒试验给程雎看。
程雎看果然方便,一人之力踩踏就可以轻松脱粒,也上手试过,又问顾楚寒制作原理。
顾楚寒把侧边她装轴承的面板卸开,讲给他看,“这三个轴承相辅相成,所以当外面脚踏板越踩,渐渐的里面速度越来越快,速度上来,脱粒更快,也会更加省力气!”
程雎研究了半天,又问了脱粒的情况,沉吟道,“此物若进献朝廷,当今圣上嘉奖是必然,只是若要救父亲,只怕不够。”
“爹!插秧机和脱粒机都是利民之物,方便我大庆天下何止万民!而且顾凌山案其中也有蹊跷,若不求奖赏,只减免顾凌山,应该不是问题!”程沂急道。
“大人!可是需要银钱打点?”顾楚寒问。有钱才好办事,没钱万事难!
“倒不是这个!”银钱打点是肯定,只是程雎也只一介知府,“此事若上求赦免你父亲,以我之力,恐难成事!”
程沂蹙眉,笑着劝道,“爹!这脱粒机若广为百姓使用,也是爹的功绩!他日青史说不得都有爹留名呢!”
“奖赏容易,要赦免顾凌山却难!两个不是一回事儿!”程雎摇头。
程沂也是想到了,皱着眉看向顾楚寒,“若是不成,那就先求个恩典,允你兄弟参加科考!”
顾楚寒也知道不容易,不光是有脱粒机就能行,至少她还需要有大笔的银钱,去上下打点,找到能上达天听的人帮着传话儿,才有可能。
笑道,“不妨事!来之前我就知道,想要救爹回来,绝非易事。只是这事,回家却不好跟奶奶交待。”本来没有希望,乍然间听说能救,顾婆子心里就执念上了,若是再告诉她救不出来,只怕难以接受。
“楚寒?”程沂有些愧疚。
“若是不能,我想求个恩典,允我们兄弟参加科考,不知大人可行?”顾楚寒问程雎。
程雎想了会,“我之前已经写了信打探,过不几日应该就有消息了!”
顾楚寒忙又行一礼,“如若不行,就当是探路了。也烦劳大人了!”
程雎点点头。
程沂让顾楚寒多住些日子,“也先打造几架脱粒机!”
顾楚寒应了声,既然来一趟,总要听到点有用的,脱粒机的打制和安装她也教完。又给顾大郎送了信儿,告诉他来府衙,他若是愿意来就过来。
顾大郎也正接到了家里的信儿,说顾楚寒跟程沂到府城了,让他趁机多和程沂结交,若是能得知府大人的青眼,那以后前途多少有望了。顾大郎摇了摇头,不过顾楚寒来府城,他作为大哥也是必得出面,带着点心茶叶就赶过来。
“大哥!”顾楚寒招呼他。
看知府大人也在,顾大郎忙恭敬的见礼问好。又给程沂打过招呼,要接顾楚寒到他的住处去。
“不必了!九郎在这来回打制脱粒机也方便!我们也正等京城的信儿,也更方便知道。”程沂没同意。
顾大郎忙问结果如何,“若是需要打点的银钱,我这里还有一些。”他去想想办法筹一些。
“银钱不用,救爹的事不是光银钱就能成的。这件事先情况发展!”顾楚寒本也没有多大希望靠一个脱粒机能救顾凌山。
顾大郎先前已经多方打听,自然知道不容易,又给程沂道谢,求他多费心。
顾楚寒住在程沂这,一连忙了几天,看着工匠打制了三架新的脱粒机,并教会他们安装使用诀窍。
程雎打探的消息也回来了,看程沂殷切询问的目光,摇了摇头,把信递给他,“你自己看。”
程沂看完,虽然早就料到,神色还是很不好。
顾楚寒倒是看得开,“君恩难求!不过我做脱粒机也不单是为了救我爹,更多的是为方便劳苦百姓!此事实在麻烦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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