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二也盯着。
次一天,天不亮就起来了,直接过来叫门,就专盯着。
顾婆子也担心顾楚寒再有个啥不测,没有拒绝,让两人跟着去了。
顾楚寒让找李婆子先帮帮忙,她把顾十郎也揪着一块去了,“也出出门,见识一下!”
“好!家里不用担心!”顾婆子应声。
四个人跟着挥墨坐上马车,一路赶往府城。
路上顾老大和顾老二逮着机会就说赏赐和摊位的事。
顾楚寒只撅回去不理,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看她嫌恶,也怕惹恼了,顾老大就不再多说,想着等到了地方,让大儿子说,那肯定就能说成了!
顾老二看他不多说,也不多说了。
到了府城,程沂已经等着了,“九郎!”
“大哥!”顾楚寒拱手跟他见礼。
顾十郎也拱手见礼,看着程沂眼里带着感激。三百两银子虽然不能救爹,但这是朝廷赏赐的,不一样!他们家能科考了,以九哥的聪明才智和贡献,肯定能考中功名!
顾老大和顾老二也忙问好。
程沂带着几人到府衙,“先洗漱歇息会,吃完饭再说吧!”
顾楚寒婉拒,“我跟大伯父和二伯父一块来的,之前就说好,住在大哥那的!”
程沂看他们几个人,府衙住着御史也不好安排,只得遗憾的点头,“好!那先吃饭!”
带着几个人叫了席面,吃了饭。程沂把顾楚寒叫到一旁,“让你过来也是这个意思,这个李公公既然能来传旨,就是能往上面递话儿的人!可以收买收买!”
几乎一穷二白,赏赐就那三百两还没拿到手就要飞了的顾楚寒:……
程沂看着她笑起来,“银子的事儿你不用担心,虽然我手里也没有,不过俊风那里多的是!提前抠他一点!就是跟你说说,看给多少合适!那李公公喜欢吃虎皮馄饨,回头把方子也献了!让他回去好递话儿!”
“那……塞三百两吧!我把黄桥烧饼的方子也献了!”顾楚寒有气无力道。
程沂哈哈笑起来,心情好极了,忍不住拍拍她的脑袋,“好!就三百两!足够了!”
顾楚寒觉的心里滴血滴的兜不住。三百两!
等俩人再出来,顾老大和顾老二都疑惑的问,“说了啥?还有啥事儿吗?”
“说了点私事!”程沂说着,就领去见朝廷御史和传旨官。
顾老大一听,就拉了拉顾楚寒,“见朝廷的官,你啥也不懂的,等叫你大哥过来,再去见吧!”
顾楚寒冷眼看着他,“朝廷官是你家的,你说咋见就咋见?”
顾老大脸色顿时难看。
顾老二在一旁道,“大哥!这事儿不是能拖的!咱能跟着见见就是荣幸了!是吧?九郎!”还找顾楚寒求认同。
顾楚寒看了两人一眼,快步跟上程沂。
接赏赐也是简单,直接传旨官对顾楚寒几个宣了当今圣上的旨意,然后把三百两银子给她,官府这也登记备档。
顾楚寒看和电视剧里接圣旨不一样,暗抿了抿嘴,不过面上还是恭敬的谢恩。看着托盘上三个大银锭子,仿佛有仇。赏赐到她手里,不是她的!还暖一会都不行!
范御史看顾楚寒小小的,一问真才十二岁,有些不相信是她做出来的插秧机和脱粒机,“这脱粒机可以脱麦籽,也可以脱水稻吗?”
他既然问,顾楚寒就好好的跟他讲了下脱粒机工作原理,“要说脱水稻,因为早稻抢收时,稻穗熟了,但叶杆还青绿湿着,效果却是不如脱麦子,稻谷会带皮儿,需要再行脱皮儿。晚稻可以晚几天收,情况会好很多。”
碰见范御史之前是在工部任职的,负责的也是这一块,就忍不住考校起她来。
机械的运作原理,对顾楚寒来说完全不是事儿,不仅对答如流,还无形中提了几个难住范御史的。不相信她,觉的她冒功,那就让他自己好好想去!
“这顾楚寒真的才十二岁?”范御史忍不住问程雎。
程雎刚才听的也有点懵,点头确定,“是才十二岁!”他开始也不相信,但他儿子他知道,可是做不出来插秧机和缝纫机的!
范御史再看顾楚寒的眼神就变了变。
程沂看着,就立马邀请他到制作厂,“有些东西,我们也一知半解,知其一不知其二,大人不若再去看看,让楚寒好好给大人讲解一番!?”
本来没有此意,看看顾楚寒,范御史点了头。
程沂把传旨官李公公也邀请了一起,“公公有所不知,不仅那虎皮馄饨,还有个黄桥烧饼,都是我义弟做出来。如今他过来,正好也可让公公品尝一下那黄桥烧饼!若是公公喜欢……那就是我们的荣幸了!”
闻弦知雅意,李公公立马明白过来,这虎皮馄饨和那个黄桥烧饼的方子要给他带回,那他也不白跑一趟,笑起来细声道,“那可请好了!来了襄阳府,我这嘴也跟着沾光了!”
程沂看他明白,也笑起来。
那边提前给严俊风送了信,他已经在等着了。
脱粒机和缝纫机没有分开建立作坊,而是直接合在一起,办成了严氏制作厂。
顾老大和顾老二也跟着一块到了制作厂,看着那么一大片,都眼羡慕坏了。这要真是顾九郎做出来的,那他岂不是也有这里面的钱!?那得多少赚!?俩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对视一眼。
顾楚寒跟着范御史和李公公,先到一架未成形的脱粒机跟前,伸手上去一边安装,一边讲解。
看她完全得心应手的架势,范御史点点头。这要不会的人,肯定装不成。
又到缝纫机跟前,这个讲的就多了,顾楚寒只简单讲了缝纫机的运作原理,就着重给他们讲轴承和轴承之间力的作用和运行,“这个原理是相通的,也是可以运用到其他机子上去!”
“哦?能运用到哪些机子?”范御史追问。
顾楚寒看他是真的好奇,就笑起来,“脱粒机上用的就是!再有其他的,印刷也是可以。孔明运送粮草的木牛流马,虽无考证,但若真有,也定是运用了这方面的原理和力的作用!”
“印刷?你说印刷也可以?”范御史吃惊了。
顾楚寒点头,“对!不过印刷机我没见过,但也可以想象,运用轴承齿轮的运作,和缝纫机相似理论,是可以做出印刷机的!”
范御史见过印刷机,但却和她说的完全不一样,当即也不问缝纫机,拉着她就问印刷机的事。
后面跟着的严俊风询问的看程沂:怎么又出来个印刷机?
程沂摇头,他也不知道。但看着顾楚寒自信从容的浅笑,跟范御史讲解的那些仿佛信手捏来,小小的人,仿佛身上有光芒一样,心里莫名又起那种振动的感觉。
严俊风也看着顾楚寒,觉的她不单单是不简单了。这些东西,他都闻所未闻!这顾楚寒一个乡野农家的子弟,又从何而知?他目光落在顾十郎身上。
顾十郎也不傻,听他问,直接说,“我娘去世后,我九哥摔断腿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然后就开了神窍了!”
“开了神窍?”严俊风有些想笑,难道还真的有这样的事不成?
顾十郎就不再理他们了。九哥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有宝贝谁招罪!他不能多说!
顾楚寒却是顾不上这个,救顾凌山失败。现在朝廷派人来,她再不抓住,下次就难说什么时候了!别等她终于打通了路子去救顾凌山时,他已经被折磨虐待而亡了!
印刷机讲了半天,范御史也听的不堪明白。但见顾楚寒没见过印刷机,也说她做不出,只得放过她,拿着缝纫机的运作原理图,准备带走交工部研究。
顾楚寒把图纸绘制的很详细,一旁用小字注解上。
范御史看她的字,实在不咋好,笑着指点她几句,“练好字,不仅是体面,于科考也大有用处!”
顾楚寒忙应声道谢,“小的幼时就启蒙入学,只是家中遭遇变故,家父因伤人致死流放,家母自缢而亡,小的兄弟便再没入学。也是今年和奶奶摆了个小摊儿,有幸得遇义兄帮扶,小的和弟弟这才又重新入学!”
“有这等事?你且道来!”范御史问。之前多少知道顾家是家中犯事,被勒子弟不允许参加科考,但碰上了,还是问问。
顾楚寒就把事情据实回禀了一遍。
程知府也解释一遍,“因律法令,杀人偿命。那王二狗被砍伤后虽是第十日死亡,顾凌山却难逃律法惩处,上报之后,判了流放西境三千里。”
范御史点点头,表示清楚了这件事,又跟顾楚寒道让她好好练字念书。
顾楚寒恭敬的应了。
顾十郎也拱手,恭敬应声。心里盼望着,这个当官的问了九哥那么多,还把图纸拿走了,能不能帮她们家给当今圣上求一求,放了爹!?
从制作厂出来,程知府陪着去用饭。
顾楚寒洗手进了厨房。
“没有炉子,烧饼好做吗?”程沂也跟过来。
“没问题的!那炉子只是让烧饼更好吃,这一般烤烧饼的炉子也是能行的!”顾楚寒应声,和面醒着,挑好几种馅儿,做成小号的黄桥烧饼,烤上。
程沂就跟她问印刷机的事儿,“是刚想起来的吗?我回头先带你过去看看印刷机!咱们现在能够的上人,就先抓着!”
顾楚寒看他一眼,又去翻炭火,“我现在不敢太激进!”她要救顾凌山,但也要先保证家里。几口老小,都要靠她呢!
程沂愣了下,皱着眉点头,“那就多使点钱,我让人在京都那边盯着,若是朝廷做成印刷机,只要有人递个话儿说功劳在你,圣上便有可能赦免!”
“嗯!我也这么想的!”顾楚寒笑了下。
黄桥烧饼上桌,不仅李公公喜欢,范御史也十分喜爱。
饭后,顾楚寒就拿着两个方子,和三张银票过来给李公公请安。
见了礼,银票塞到衣袖里,顾楚寒一脸笑意,“我家这两样小吃食,虽说好吃的人多,却有点难登大雅之堂,全赖公公指点指点!”
“哎呦!这孩子真是懂事儿!”李公公拍拍她的手,笑的一脸花,“那烧饼我尝过了,外焦酥甜香,里松软美味,馅儿还鲜嫩可口,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烧饼了!相信贵人们也会喜欢的!”
这是答应了会把两张方子献上去。
顾楚寒又陪着说了会好话,“那小的就不打扰公公歇息了!小的告退!”
“你等会!”李公公叫住她,摸出个拇指大小的猫眼石赏她,“看你这小子懂事儿,又是个能耐人儿,公公我也是喜欢你!这个小玩意儿,给你拿着玩儿吧!”
顾楚寒一看,忙喜出望外的接了,谢了又谢,这才退下。
李公公捏着三张银票颇有些遗憾,“长得模样俊美,还有能耐,这嘴又好,要是能进宫就好了!”不过也只是想想,能参加科考了,又有这啥机子的功劳,只要不是太差,考个功名光宗耀祖,还不算难事!肯定也是不会进宫的!哪像他那么可怜,家里穷的没饭吃,把他卖进宫里当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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