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说:“姐,你之前不是说公司要再招一个运营部副总?招到合适的没?”
姚熙摇头:“没,你有人选给我推荐?”
姚远:“没,随便问问。”然后顿了下,半开玩笑的语气:“你可以挖裴宁呀。”
他不知道裴宁愿不愿意,所以只能以开玩笑的形式说出来,不管愿不愿意,这样双方都有台阶下,不尴尬。
他是觉得裴宁在叶西城手下工作太累,成天得精神紧绷,尤其早上他看到叶西城那个冷冰冰态度。
时间长了,谁受得了?
长期下去,她不得抑郁啊?
姚熙微怔,一时揣摩不透堂弟这话什么意思,然后看向裴宁,笑着迂回道:“要不你直接踹了叶西城投到我怀抱?咱俩从此手牵手?”
裴宁:“我要跟姚总牵手了,那我奶奶还不直接打断我腿?”
姚远哈哈笑了出来,“学姐,你可真逗。”
姚熙也淡淡笑了笑,却明白了裴宁的意思。
及时岔开话题:“在叶总那可是真锻炼人,一般人很难入他的眼,他看上的人我可不敢撬墙角。”
然后拿起酒杯,“项目马上要启动,以后合作愉快。”
“愉快。”裴宁轻抿了一口红酒。
后来姚熙就跟裴宁聊一些衣服首饰之类的,这顿饭吃的还算轻松。
下午大家都有事要忙,吃过后简单聊了几句就散场。
刚一出包间,就听三楼楼梯传来聊天声,他们走到楼梯口,那群人也正好下来。
裴宁抬头就正好看到了项易霖,他走在最前边。
项易霖的视线猝不及防的跟裴宁对上,他脚步微顿,之后他的视线一直都在的裴宁身上,只是她不再看他。
“项总。”姚熙先打招呼。
项易霖不动声色收拾好表情,似笑非笑,“你好。”
不算熟的人在这样场合遇到,只要客气寒暄两句就行,别的不用多说,然后他们两拨人就纷纷下楼。
今天项易霖跟商业伙伴一起吃饭,商业伙伴里有两个是他的发小,这两人特意走在了人群后面,等着裴宁。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们跟她熟悉的连寒暄都不需要。
裴宁:“上个月。”
“那也不说一声。”他们明显的不满。
裴宁假笑:“说了哪有惊喜。”
“行,你有理。”然后他们声讨她:“你总不能因为项易霖那个渣,就把我们都拉入黑名单吧?”
裴宁没说话。
这样的声讨好像没什么意义,其中一人说:“有空找我们玩,不管什么事你只需一个电话,立马给你解决,代我们向爷爷奶奶问好。”
“谢啦。”
“谢个屁。”
“......”
说话间就到了楼下,他们跟她做了个电联的手势,几人走出饭店大门。
外头,他们的车都开了过来。
项易霖正在车前跟几个人握手寒暄。
姚熙的车司机也开了过来,姚熙示意姚远跟裴宁上车:“我送你们回去,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裴宁不想坐姚熙的车,婉拒:“我走路回去,这离我家也不远,正好散散酒味回家加班。”
然后跟他们摆摆手。
姚熙还想再说什么,被姚远用眼神制止,“随她吧。”他以为裴宁不想坐车是因为看到了项易霖,心情不好,想自己待一会儿。
裴宁刚走没几步,耳边响起喇叭声。
她吓一跳,侧脸看去。
“去哪?”车里的人正是项易霖发小。
裴宁直接回:“不用。”
发小转身从车里拿一瓶水和一把伞扔给她,提醒道:“打车回吧,大中午会中暑。”
汽车驶离。
很快,项易霖的车也开过来,隔着一扇车窗,将他跟裴宁分在了两个世界。
...
晚上十点半,叶西城的聚餐结束。
他喝了不少红酒,也没让司机过来,坐了蒋云兆的车回去。
“送你去哪?家里还是公司?”蒋云兆问。
叶西城:“公寓。”
蒋云兆理所当然的以为:“去找裴宁拿文件?”
叶西城:“我住那。”
“?你住那?”蒋云兆:“裴宁知道是你房子搬走了?”
“没搬。”
蒋云兆还有很多疑问,到了嘴边又恍然,然后笑了,“我就说反常必有妖,你平时可是很少坐别人车麻烦人,刚我还纳闷,你今天怎么有点反常,还害怕你是不是被项易霖给刺激到,原来是想告诉我你和裴宁住一块了。”
叶西城:“没你那么无聊。”
蒋云兆笑出声,“对对对,是我无聊,是我无聊的非要专程送你,是我吃饱了撑的。”
叶西城淡淡扫他一眼。
蒋云兆现在关心的是:“你跟裴宁这算是和好了?”
叶西城没置可否。
蒋云兆看叶西城那别扭却又掩饰不住喜悦的样子,哈哈笑了出来。
叶西城到家时裴宁正在餐厅桌子上忙活,上面铺着好几份文件,大概都是要他签字审核的。
听到动静裴宁回头,“回来啦。”
叶西城松松纽扣,“嗯。”
裴宁转过去继续看文件。
叶西城走到她身后停下,裴宁下意识转头看他,他左手搭她椅背上,右手撑着桌面,俯身亲下来。
裴宁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他吻落下的那一瞬,她连呼吸都停止了,血液倒流,这种心跳不亚于他们第一次接吻时。
叶西城含着她的唇停留好一会儿,随后松开,坐到对面开始看文件。
裴宁拿手罩在额头,到现在还晕乎乎的。
第十七章
直到月底,华宁、项氏,还有熙和实业,才定下签订合同的时间。
之前签合作意向书是在项氏集团,这次正式签约就选在华宁。
散会后裴宁跟着叶西城去了他办公室,叶西城把签好字的文件给她,“下午跟项氏签合同你不用过去,晚上酒会你跟我一起。”
裴宁:“好的。”
叶西城忽然想起来:“晚礼服?”
裴宁在办公室备了几套衣服,适合出席各种场合,“都有。”
叶西城颔首,别的没说。
裴宁回到办公室就没闲下来,审核报表时太专注,叶西城给她发了信息她没听到。
叶西城没等到回复,直接给她打来电话:“到我办公室。”
“马上。”裴宁放下手头工作就过去。
叶西城正在解衬衫的袖扣,裴宁疑惑,是搭配的让他不满意?以前这件衬衫也是搭配了这副袖扣。
叶西城看着她:“你过来闻闻是不是你身上的香水。”
裴宁:“......”
哪还用去闻,是她的无疑。
从早上出门到现在,除了她他就没跟别人接触过。
今早她化妆耽误了点时间,比平时晚下楼五分钟,他去楼上喊她吃饭,当时她刚换上裙子,正在整理头发。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被他看得不自在就让他下楼先去吃饭,他不但没走,还从她身后抱了抱她。
裙子上她涂了香水,大概弄在了他身上。
两人从公寓出门到开完公司早会,一直没分开,他们都没注意似有若无淡淡的香水味是谁身上的,刚才她回到自己办公室,他这才闻到了自己身上也有香水味。
叶西城开始解纽扣,抬眸:“再给我重挑一件,约的人马上就到。”
裴宁快步去了休息室,叶西城跟着她进去。
她拿了件白衬衫给他,“领带要不要?”
“不用。”叶西城把身上的深蓝色衬衫脱掉放床上,白色衬衫刚穿上一只袖子。
裴宁挑好了袖扣转身,猝不及防入目的就是他结实的胸膛,以前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不过她还是侧过脸去。
叶西城就跟没事人一样,慢条斯理穿另一只衣袖。
裴宁把他的袖扣放床头柜上,“我回去工作了。”也没看他。
过了几秒。
叶西城说道:“等等。”
“还有事?”裴宁转过脸,他的衬衫纽扣已经扣了两粒。
叶西城:“帮个忙。”
裴宁:“什么?”
叶西城没吱声,拿起手机拨了号码出去,交代万特助事情,边打着电话,他看向裴宁,指指自己的衬衫。
裴宁明白什么意思了,让她给他扣纽扣。
他故意的。
她没动。
叶西城把她拉到身前,拿着她的手放到他衬衫上。
裴宁:“...”开始给他扣纽扣。
下午跟项氏还有熙和实业的签约也只是走个过场,所有合同细节早就敲定好。
出于礼貌,叶西城先去了会议室等他们。
姚熙代表熙和实业,项氏集团的代表是项易霖,项目大大小小的协调会开了不少,还有上次的合作意向书签订,他从来没参加过,这是他第一次出席。
姚熙跟项易霖的车差不多时间到了华宁楼下,两人一前一后下车。
“项总,好久不见。”姚熙伸出手。
项易霖似笑不笑的,“姚总,你好。”简单握了下,随即分开,他跟助理一行人走进大厦。
姚熙望着项易霖的背影,内心‘呵’了声,目中无人,连打个招呼他都那么敷衍。
“姚总,时间差不多了。”秘书提醒她。
姚熙回神,微微点头,这才抬步往里面走。
在华宁工作人员带领下,项易霖他们到了会议室,处处都有华宁的标志,项易霖来华宁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他的关注点就是那个标,以‘宁’字展开设计。
以前叶西城跟项易霖在商务场合见到还能客气两句,哪怕敷衍了事,自从香港酒店送蛋糕,还有公寓小区外那件事,两人之间真就连客套都免去了。
叶西城扯着一丝淡笑,项易霖也是,开场白都没有,只是握了握手,力道还不小。
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深感不适,尴尬的冲对方笑笑,毕竟以后要对接工作的不是老板,而是他们。
关系僵了,工作就不好沟通,出了问题老板还是拿他们是问。
姚熙进来时也感到了会议室气氛紧张,好在她早有心里准备。不过叶西城跟项易霖不对付,有利于她们熙和实业。
老板沉默,项目负责人只好热场,会议室的温度总算慢慢往上升了,没那么僵持。
会议室里就属姚熙最煎熬,她坐在叶西城跟项易霖中间的那个位置,他们都沉默,她只能干坐着。
她余光扫了一圈华宁工作人员的座位席,裴宁没来。
所有人员到齐,主持人发表了简短的讲话。
叶西城跟项易霖过来只是签字,合同流程很快走完。
项易霖伸手:“叶总,合作愉快。”
叶西城:“合作愉快。”
这是今天下午他们唯一说的一句话。
签过字他们就准备提前离场,剩下的事宜交给下面的人处理。
叶西城的手机震动,是裴宁发来的项目计划书,项易霖手机也响了,他眉心微蹙,然后歉意的跟叶西城点点头,走出去接电话。
这样正好,离场时连寒暄也不需要了。
叶西城小声交代万特助几句,万特助:“行,我明白。”
叶西城礼节性的跟姚熙打声招呼,跟秘书一起离开。
姚熙目送叶西城走出会议室,若有所思。
电梯旁只有项易霖助理一人,葱郁的植被边项易霖在接电话,说的是法语,叶西城只听到一句:“宁在北京。”
那个宁,不用想也是裴宁。
电话那头大概是裴宁跟项易霖共同的朋友,就他所知,这些年裴宁几乎所有朋友都跟项易霖有关。分手后,她强行断了跟所有人的联系。
项易霖结婚那天,他给她打过电话,她听到是他声音,沉默许久,最后她什么都没说,直接挂了。
后来她连他的号码都拉入了黑名单。
电梯门合上,外面所有的声音都被隔断。
叶西城双手抄兜,盯着上升的数字键看,忽然转脸说:“晚上我们...”六点半去酒会。他这才发觉站在一旁的是秘书,立即打住。
秘书赶紧给他台阶下,随便扯了句:“晚上我们华宁冠名的节目八点播出。”
叶西城‘嗯’了声,刚才他在想项易霖那通电话,以为身边是裴宁。
项易霖接的是法国朋友David的电话。
David是旅游爱好者,更是冒险家,他从事金融自由职业,除了必要的工作时间,他基本都在旅途冒险中,手机长期不在服务区。
David刚从雨林回到法国,说要修整一段时间,正好来中国旅游,问他裴宁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了。
项易霖:“宁在北京。”
David还不知道他跟裴宁已经分手,问道:“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你们回国结婚?”
这是项易霖的死结,提了他就有窒息感,沉默了很久。
David:“是不是宁发生了什么?”
项易霖:“没。”
David:“那就好,我忙完手头的工作就去找你们喝酒,听宁说北京的秋天很有意思,是彩色的?”
项易霖哪有那个心情跟他讨论北京秋天是什么颜色,在他眼里现在哪个城市都是一年四季如冬,枯枝烂叶。
他点了支烟,“我结婚了。”
David激动道,“我就说宁回北京没那么简单,宁跟我讲过你们那边的习俗,结婚要凑份子,你们都是我朋友,我要凑几个份子?”然后笑了。
项易霖用力抽了一口,一支烟三分之一下去,烟雾从口腔全闷了下去,几秒后从鼻腔全部喷出,他说:“我娶了别的女人。”
David:“......”
半晌,David问道:“为什么?”
又是半晌的沉默,项易霖:“我...选择了事业和强强联合的利益。”
David:“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婚姻,你觉得对,不后悔就行。”
不后悔吗?
这个问题,项易霖从来不敢问自己。
David没再跟他聊,只问他要裴宁现在的联系方式。
项易霖把裴宁号码直接发过去,又点了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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