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哲和肖或也是这么想的,这两天, 臣哥看着像个没事人似的,虽说娱乐会所依旧不去,但阔别已久的泡网吧打桌球飚车一项不误,兴致挺高,和先前他还没有认识祝晚的时候一个模样。
但是兄弟总归是兄弟,从小一起长大,这点小心思还是看得出来的,哪怕周遇臣好面子,不愿意表露出来,可几个人每回一起嗨的时候,总能看到周遇臣时不时盯着一个地方出神,面无表情,可他俩感觉得出来那时候的他,挺难过的,应该是在想祝晚。
周遇臣的事他们不敢过问,尤其这种关系到他小心肝的事,更是提都不能提,两人默契地都选择了陪着周遇臣疯。
时洛其实不饿,但她就想拉着祝晚出来。
班级里的气氛实在算不上太好,后面一群打牌的人嘴里全是“臣哥牛逼”,祝晚虽然写题很快,可时洛看得出她心不在焉。
有些不大友善的女同学还会故意走到祝晚身旁说一些学校贴吧里最近最火热的八卦,有关于三中大佬和他灰姑娘前任的八卦,各个嘴上带着嘲讽,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其中的嫉妒。
时洛虽气,但人家毕竟没有指名道姓,她哪怕有气也不好撒,只能把祝晚拉出来,不让她听见,心想着出来透透气,她总能好过些。
“洛洛,食堂到了……”
“噢噢!那……那我去买点东西,你等等我吧。”
祝晚点点头,安静地等在窗口旁边。
偶尔有路过的学生认出了她,毕竟长得好看的人总是能够一下子吸引住众人的目光,有些女生压低了嗓音议论她,可基本没什么作用,说的什么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而祝晚却像完全听不见似的,仍旧乖巧地站在原地,面不改色。
“我去……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咱们说这么大声还听不见啊……”
“聋子吧……”
“要不怎么她能勾搭上周遇臣呢,肯定脸皮厚呗,这种事估计遇多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真不要脸……”
“要脸干嘛用,周遇臣长得那么好看又超有钱,换我我也不要脸。”
“那可不行,人家大佬只好土味村姑这口,你不行,太洋气了。”
几个女生说话很难听,时洛不在,祝晚又是雷打不动的性子,说着说着倒还越发嚣张。
时洛出来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走远,祝晚脸上没有异常,时洛开心地向她扬扬手中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鸡块,“晚晚!看!排了好久呢,阿姨说是刚刚炸出来的,肯定特香,你也吃吃看!”
祝晚浅浅地笑着摇摇头:“我就不吃了,你多吃点,刚刚不是还喊饿嘛。”
“哎呀,我又不是饿死鬼投胎,你帮我尝尝看好不好吃。”时洛拿着竹签叉了两个鸡块喂到祝晚嘴边,见祝晚无奈地笑笑,张嘴吞下,又给她讲,“校运会之后马上就是艺术节嘛,我们学校有个跳蚤市场的活动,本来应该是卖点二手东西的,但是三中哪有人喜欢买二手东西的呀,于是就变成了校内美食节,我听说咱们班今年就的主题就是炸鸡块,她们要向食堂阿姨学,估计就是这个,到时候我们得一起卖的。”Ugli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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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晚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听时洛这么说,倒还挺有意思的。
答应要一起卖鸡块,但是不能和她们一起去食堂阿姨那学炸鸡块的手艺了,她这阵子都要训练两千米,虽说是沈淮逼着参加的,但毕竟关系到班级的比赛成绩,祝晚既然选择参加了,就一定想着把事情做好,训练起来不马虎,不过每回沈淮来约她一起,她却总是拒绝。
一个把柄只能要挟一件事,再多她就受不住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让爷爷奶奶知道了把自己打死便是。
祝晚乖巧地坐在教室里写作业,头顶一盏灯微亮,从放学一直亮到太阳落山,打扫卫生的值日生临走前嘱咐她帮忙关灯和门,祝晚都笑着答应。
在别人看来,似乎没有了周遇臣的祝晚仍旧平淡喜乐,岁月静好,成绩越发出色,长相也越发出众,哪怕疯言疯语仍旧在传,诋毁她的人也没有减少,可大家心知肚明,大多是出于嫉妒,而没有被任何流言打倒,反而渐渐绽放光芒的少女将来一定会很好,即便没有周遇臣也一样有自己绚烂的人生。
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的,没有了周遇臣的祝晚,一点都不可爱了。
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时洛家里的司机傍晚都是定点来接她回家,她不能在教室里陪祝晚太久。
每回走的时候总是操心地嘱咐又嘱咐。
“晚晚,你也要快点回家啊。”
“晚晚别写啦,吃晚饭去!”
“晚上回家注意安全呀!跑步也别练得太晚。”
然而没有人知道,每当她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写题的时候,周遇臣其实压根没走,他心里虽然还是气她莫名其妙就疏远自己,可始终是不放心她一个人留校写题,一个人回家。
陪着她的不只有那盏白晃晃的吊灯,还有教室外她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少年面无表情地插着兜靠墙站着,影子斜斜地在地上拉得老长,而他什么事都没干,单纯地等她写完作业关灯关门,然后在她看见自己的前一秒,躲进旁边她看不见的楼梯口转折处。
令他还算欣慰的是,祝晚不愿意和沈淮一起训练。
她不理自己,可总算也不是因为喜欢那畜生的缘故。
然而沈淮并不会因为祝晚的拒绝便离开她身边,他仍旧想要在操场等着祝晚出现,陪她一起训练,只是每每没有等来祝晚,却遇上满脸凶性的周遇臣。
祝晚想跑两千米,那就让她跑吧,她想要的,周遇臣都给她,也不阻止沈淮参加,但是放学过后的训练,沈淮想要接近祝晚,周遇臣可是不答应的,他想都别想。
不打他不伤他,只是随意找了几个手下把他困在体育场的一角,沈淮本就瘦削,别说几个壮汉拦着,哪怕就是班里随便一个男生他都对付不过来,他算计了祝晚温软,但却忘了时时刻刻周全地护着她的少年硬气。
那个哪怕祝晚要将他推开,他也要默默在身后守着的少年。
余晖落尽,体育场的人却不少,大多是为了校运会做准备的学生。
跑道上训练两千米的学生挺多,几乎都两两成对男女搭配。
女生主要训练耐力,能够顺利保持一定速度跑完两千就万事大吉,男生任务重点,除了跑完两千,还得研究跑步过程中过障碍的方式,和……帮助女生过障碍的方式。
这便是周遇臣不让沈淮同祝晚一同训练的缘故,他的小心肝,他自己都还没碰过,容不得别的人又背又抱,即便自己碰过都不准。
那次假期回了学校,时洛看着祝晚的新手机小巧可爱,哪怕是最早的翻盖机,没有多少功能,她也觉得新奇,拿着折腾了好一阵。
后来她欣喜地发现,这小手机虽然挺过时的,但居然还能放点英语听力进去,时洛知道祝晚比较薄弱的就是英语的听和说,把这消息告诉她之后,祝晚也高兴。
时洛拿回家帮她下载了不少英文音频,祝晚每晚跑步的时候便插着耳机听。
祝晚跑起步来和她性子一样,有些慢,身边超过她的男女同学一对又一对,她听听力出神,却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还有个更慢的少年一圈一圈地不停跟着。
周遇臣腿长,走路的速度都赶上她跑步了,原本还生着气,跟到后来几乎被她这龟速跑步训练给气笑了。
小学生一样软萌萌的背影,校服外套宽大地罩在身上,过长的袖子挽到手肘处堆成一团,衬得小臂越发白皙细嫩。
他的小心肝,跑起步来也这么不紧不慢,一圈四百米的跑道,她能慢慢悠悠地跑个五分钟,有时候周遇臣觉得自己这走路的脚步都太快了,得努力放慢点,不然就超过前面努力练习跑步的小姑娘了。
这速度,散步呢。
他轻笑,笑过之后又开始跟她生气,气她莫名其妙说疏远自己就疏远自己,一个理由都不给,心肝都给她气疼了。
魏改那边调查的进度出奇的慢,一点进展都没有,也难怪他难查,小姑娘的心思,从哪着手查去,你小周少人就在身边都没法子知道,真难为人。
周遇臣陪了她小半个月,却并不让她知道,开玩笑,他周遇臣也是要脸面的。
他的掩藏功夫很好,祝晚一点都没发现。
只是隐隐觉得,每晚训练过后,回家路上习惯性拐到巷角吃的那家小面店,老板娘对自己热情又关照。
常常她只是点一碗最便宜的清汤挂面垫垫肚子,可老板娘总说,她女儿也是读高中的,高中生辛苦不容易,要多吃点,以至于每回上的面都是最大份量,加肉加菜不加价。
她吃了几次之后,怕人家吃亏,说了别加老板也不听,实在不想再占便宜,只得另寻地方。
老板给周遇臣的回话是,小姑娘说,衡市人太热情了,不好意思再来。
热情?热情个鬼,这他妈是你男人的热情。
第50章
周遇臣大多数时间都和肖或范宇哲他们混在一起, 可即便是这样, 这俩人都不知道, 周遇臣这个痴情种哪怕被人这么冷落,也依然靠无保留地拼了命在背后默默护着祝晚。
按他们俩人的说法, 周遇臣这种放肆张扬的人,想要什么不能得到, 只要他小周少一句话,哪怕是想要天王老子做媳妇,当晚就能有人把它绑了送到周家老宅去,哪费得着这些功夫。
但是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的人是不会懂得那种感觉, 他喜欢祝晚, 恨不得把心窝子掏出来给她看, 她排斥自己,他虽然也会生气, 可到底舍不得强迫她,想走就走吧,他跟着不让人走丢了就成。
连他最亲密的俩兄弟都不知道他的这份心思,班里其他人自然更不清楚。
这天祝晚来班级的时候脸色就有些不大对劲,她这阵子连续好几天,每晚都练习跑步, 虽然跑得慢, 但每回都跑得挺长的。
昨天跑到半途的时候便觉得小腹隐隐有些生疼,以为是自己体力不好,没跑几圈就不舒服, 想着总得把耐力提上来,于是咬牙坚持把定的圈数给跑完了,结束训练回家的时候才发现来了例假。
祝晚打小身体不大好,每回这种事的时候都会被折磨上好一阵,当天晚上写了几篇课外的英语阅读之后便疼得受不了了,实在坚持不下去,只得早早上床睡觉。
关灯的时候习惯性地往窗外看了两眼,周遇臣依旧没来,那天他气极了,换了座位之后就没再来过,祝晚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明明是自己疏远了他。
第二天的时候她趴在桌上写作业,嘴唇惨白。
时洛一来就看见她那蔫蔫的,皱着眉头写题的样子,“怎么了?”
“没事,来例假了……”
“我记得你每回来都挺疼的对不对?”
时洛满脸都是担心。
她记得上回祝晚例假的时候也是一副要死的表情,时洛体质好,没有过痛经,不太能感同身受,但看着祝晚咬牙那惨样,仍旧心疼得不得了。
是挺疼的,每回都疼,而且这一次因为长久以来心情都不大好的原因,好像比以往的每次都要再疼上几分。
祝晚气息很浅,看得出疼得没什么力气说话了,时洛便尽量不再问东问西,不让她费力气和自己讲话。
“你要是实在难受就告诉我,我帮你向老师请假!”
时洛仗义,祝晚微微弯了弯唇点点头,有气无力的。
“行了行了,你别搭理我,好好趴着休息。”
早自习下课,女生三两成伴邀着一起去上厕所,温婷婷和她的小跟班拿着刚刚打满热水的保温杯进来的时候,小跟班正巧被急忙出门的女同学撞了个满怀,温婷婷手里的杯子还没有盖上盖子,一下洒了好多热水到正趴在桌上的祝晚身上。
其实两人压根没有碰到温婷婷,可她心眼坏,知道旁边就是祝晚,顺势便将手里的热水洒了她一身,反正是别人撞得她,要怪也怪不到她头上。
自从大家都默认祝晚被周遇臣甩了之后,温婷婷那压了许久的气焰又有复燃的迹象。
她观察过一阵子,她刻意让人在经过周遇臣身边的时候提起要找祝晚请教物理题,少年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似乎压根没听过这个名字,不再天天缠着祝晚说说笑笑,偶尔有几次她发作业本的时候偷偷用了点力砸到祝晚桌上,把人吓得一抖,周遇臣似乎只往这头看了几眼,可也就堪堪几眼,便重新打起手中的牌,逍遥快活。
温婷婷心中有些欣喜,她不喜欢祝晚,先前因为祝晚的关系在周遇臣面前丢了好几次脸,吃了好几次亏,总想着找机会欺负她几次才能解气。
现下祝晚没了靠山,时洛一下课便去了校医室帮祝晚拿点布洛芬,此刻不在她身旁,娇小柔弱的农村小丫头势单力薄,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嘶……”祝晚眉头紧锁,小脸原本惨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温婷婷那热水虽然没有全洒出来,可那是刚从热水房里打出来的,还滚烫着,此刻祝晚的右边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她早就疼得没了力气,这会儿也实在说不出话。
“哎呀,对不起,别人撞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温婷婷阴阳怪气的,虽说是道歉,可换谁听了都觉得过分。
祝晚趴在桌上,小腹坠疼,脸也烧疼,没心思跟她计较,“我没事,你走吧……”
她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的这句话,嗓音轻飘飘的,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干嘛呀,还这么趴着,不知道的以为我故意欺负你呢,摆柔弱给谁看呀,碰瓷吗?我怎么这么倒霉……”
温婷婷仗着没人会帮她,明明自己理亏却仍旧不依不饶。
温婷婷的厉害祝晚是见识过的,她又一回盯上自己,祝晚心里实在害怕,还偏偏遇上了来例假的时候,她越是紧张,小腹似乎就越发疼痛,十一月的天,寒风吹来的时候都能冷得微微发抖,可祝晚此刻趴在桌上,额前却涔出了细汗。
“你走吧——”
她话还没说完,一直翘着二郎腿在教室后排和范宇哲他们开黑打游戏的周遇臣突然骂了句操,两人以为他游戏打得不顺心,有些暴躁,可一看战绩,妥妥的牛逼到起飞啊,再抬头,刚刚还在面前的大佬就不见了,周遇臣手机随手往桌上一砸,黑着脸几步走到祝晚身旁,在看到她脸颊被烫得通红时,心一下子揪着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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