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西梁仅剩的两个头领还在愣神的时候,锦绣却是开口了“你有兵将,我也有我的帮手!虽然不知你怎么进到了城内,可这并无干系!我倒是不信,你能伤得我护的任何一人!”
此时,清冷的月光洒下,正好映在了她那张仿佛白玉一般的容颜上,三千墨发随着寒风轻扬,红唇含笑,可那双凤眸却是只有煞气与杀气!她白衣翩翩,此时却满是此人的冰寒!
她话音落,便从她口中传来一阵凄厉呼哨!这声呼哨极长!仿佛在呼唤什么一般!
那西梁的两个头领见此心中微凛,也抬手制止了箭羽的激射!浪费再多的箭羽对于这人都是白费,既然如此,那又是何苦!他二人眼神交接便下了如此决断!
而就在他们抬手收了箭羽的同时,顾以笙与骆萧骆玉三人却是缓过了气儿来到了锦绣的身边!
“亏得你赶回来了!不然,怕是你都没办法给我们收得全尸!”顾以笙这话虽是调侃,这听在锦绣耳中,却是让她心中一阵酸涩感动!她是有传信叫他们尽量护着青牛村的人,但她却也是强调了,要以自己为先,谁曾想,这三个却是真傻.....
“我信中不是如此说的,若我迟了一步,你们叫我怎么办?”锦绣的语气头一次如此严肃冷漠,倒是听的方才还面带笑意的顾以笙一愣,他僵硬的扯了扯面皮勉强笑道“你不在,我们自然是要护着你在乎的东西...”
“胡扯!”清脆的巴掌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如此清晰,就连对面摸不清头脑的西梁人都有些愣神的看着这一幕“我在乎的?我在乎的是什么?你又知道什么?我说过,我锦绣在乎的只有家人,住在这两个院子里的家人!你们在做什么?若我晚了一步,我又该如何?”
她声声质问越来越大,顾以笙三人相视一眼,默默的抿紧了唇瓣,却就在这时,只听城头上一声呼喊“锦绣,那开了西城门的是我那杨表叔,他就在城门口!”
锦绣闻声扬起了头,便见那城墙内侧趴着一个少年朝着自己喊话,他虎目粗眉,虎头虎脑的很是英气,这般情况下都能如此大赤赤的喊出话来,不是胆子大,便是真的白痴!
锦绣仰头朝着那胆子极大的少年颌了颌首道“记下了!放心!”看着那少年喜滋滋看着自己的模样,锦绣心中的怒火也熄了不少,扫了一眼不声不语的三人“去,带剩余村人去地道!我要清理脏东西!”
她话里带着警告,说明此事未完,就在三人心中哀嚎时,便见她一收软鞭,就这般踏着白底暗纹的白靴不疾不徐的步子朝着那西梁人迎去
“杨承志,不顾血缘与乡亲,敢问村长,是否该杀?”
她虽未仰头,老村长也知道她问的是自己!可他在此时的大悲大喜下却是精神有些不济,还是那方才朝着锦绣喊话的三房长子推了推老村长将锦绣的话重复了一遍。
老村长闻言身体一震,还是借着身后儿孙的搀扶再次站到了城墙边上,望着那朝着身后草丛里不断减小自己存在感的杨承志,老村长眼中复杂一闪而过,但最终从他那已经苍老的唇边只说出一个字
“杀!”
☆、第五百六十三章 陈江流到
冬日,夜本就来的早,此时圆月上柳梢,清冷月光满地时,却是突然从芒山脚下的草丛中传出阵阵狼嚎!声声起伏仿佛在回应什么一般!
与此同时,那巨鹰群也终于来到了芒山脚下,此时更是离城墙不足五丈远!伴随着声声长啸,在西梁人畏惧的眼神中,巨鹰们扑闪着翅膀翻越过了西城墙,盘旋在锦绣身后的青牛村上空!
其中,更是有两只个头特别大的巨鹰落在了锦绣身边,一左一右,好不相得益彰!
而这时锦绣已经停在西梁人的三丈外,看着面色铁青的两个西梁头领,锦绣浅笑着道“这是我的帮手!比你的勇士,如何?”
不说此时的西梁人傻了,就连刚刚转身上了城墙准备带领村人一起下地道的顾以笙三人也傻了,更别提那虽然早有预料的老村长和他家的儿孙了!虽然老村长早就断言,那是锦绣的鹰群,可是当这些“不是人”的“东西”这般听锦绣的时候,在他们看来仍旧是那般不可思议!
可即便如此,在他们三个人踏上城墙上时迎来的还是老村长关切的斥责“你们三个,太莽撞了!”“若是村里人人要靠牺牲你们得以保存,老头子我是绝对不准的!”
借着儿孙们的力气,老村长抚手探上了顾以笙方才被打的那张脸,轻声问道“疼了吧.....”老村长身后的老老小小,此时也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顾以笙那张清秀的面庞。
饶是他已经习惯了伪装,习惯了各种各样的面容,顾以笙此时也不禁有些面庞发热!“不疼,我该打!”他摸着脸浅笑,看着骆萧骆玉温柔道
“论年龄,我是哥哥,却带着他们两个小的冒如此风险!论身份,我不单是他们的哥哥,也是他们师兄,更是锦绣的徒弟!我做错了事儿,惹她生气,打一下也是活该!”
他说的爽朗,却是听的老村长身后的三房长子一个惊呼,杨三叔正打算一个爆栗敲下去,却是不想自己的傻儿子早就跑到了顾以笙身边,探着头,腆着脸笑得讨好
“以笙啊,我痴长你一岁,你也该唤我一声哥哥!”他说着,也不给顾以笙反驳的机会,揽着顾以笙肩膀道“等锦绣将西梁人打跑了,你能不能也给我引荐引荐,让他收我为徒啊!”
此时城墙下方还有着上千的凶悍西梁人虎视眈眈,可是这少年却是已经在城墙上谈论起来将西梁人打败之后该如何了,不得不说,这少年,很无畏!顾以笙无奈摇头轻笑“我说了不算,你去求锦绣吧!”
说着,顾以笙也不再给他纠缠的机会,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朝着地道口拽道“咱们快些走吧,待会儿的情形,你们还是不要看到为好!
却说此时的城墙下方,那西梁人面对锦绣如此阵仗,心中不免畏惧,畏惧的不仅仅市锦绣的武力,还有她的神奇。
他们西梁自认精通驭术,可却做不到能如这人一般,同时能让这漫天的鹰群都听他的指使!不说这神奇,即便是那群巨鹰便够他们喝一壶的,那两个头领两两相望,而后朝着身后摆了摆手道了一声“退兵!”
可还不待他们退出石门外,便听锦绣一声轻笑,只见她摆了摆手,那身旁的两只巨鹰般朝着杨承志藏身的草丛而去,而她本人则是朝着西梁兵马道“你们今日走不脱了,我的帮手可不止这些!”
像是为了迎合她的话,那西门外的芒山脚下干草丛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后钻出来一只只狼头,它们皮毛雪白,身体壮硕,眼睛湛蓝!为首的高大白狼身上更是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裹着狐裘的小小身影!
温占孙、屠陨在看见锦绣完好无损的时候,下意识的便松了一口气,待看见门口那群与锦绣对峙的西梁人的时候,他眸色一暗,小手一挥道“开饭!”
也不知他是否真如锦绣所说,天生有着狼性,但说那群白色巨狼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当真仰天长嚎回应了起来!那蔚蓝的仿佛宝石一般的狼眼,此时在望着城门口的西梁人的时候却是冒出了绿光,在头狼的支配下,成半圆将城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再说此时的情形却是完完全全颠倒了过来,一刻钟之前,西梁人曾信誓旦旦的站在城门前幻想着如何分配这村中的一切,而一刻钟后,却都如那东领人常说的梦幻泡影一般散去了!
前有巨鹰,后有巨狼,还有那摸不清深浅的人,登时就叫那两个负责这些兵将的头领心中凛然
“不知这位,额,公子是何方人物?为何屈居在这小小村落之中?莫不是哪位隐士的徒弟不成?呵呵...您可能不知道,这隐士啊,一向都是不参与五国之间的争斗的,您..........”
他说的热热闹闹,却是看见锦绣不耐的摆手,指着那不远处的高墙道“我姓李,名锦绣,是女子,今年十一,这便是我家,我并不知道什么隐士,所以你们也不必多说!犯我家园,伤我家人,你们、必死!”
她说的笃定且无情,也让那个方才满脸笑容的头领冷下了脸来,却不想这时,那旁边的头领指着那被两只巨鹰撕拽着带出来的杨承志道
“姑娘可能有所不知,此人不单打开了城门,所求的却不过是为了毁了一家人而已,而巧的是,他拜托我们鸡犬不留的那一家正好是姑娘您的家.....”
不说锦绣听见此事后是何种模样,只说那君逸与樊澈匆匆跑向吉乐镇的两个人,此时却是同那陈江流与为数不多的兵将捕头,还有一众身穿家丁服的人正骑着快马朝着之前他们二人出来的地道而去。
“你说真的?我最近一直在忙暖棚之事,什么时候你们村子都建起城楼来了,还没人知道?”那陈江流一贯斯文的面庞上此时却是挂满了惊讶,即便是身在快马之上,他还扭着头朝着君逸问道。
“就是你们走的那日,锦绣便发现西梁人已经进了芒山了!她安排山下建造城楼与护城河,自己便匆匆去了山上,一连几日我们传了几回信,其中更有一次,她让帮手带回来两个西梁兵的尸体......”
☆、第五百六十四章 无殇归来
一路走来,陈江流不禁对他所讲述的那个锦绣好奇无比!他不是没见过锦绣,只是他见到的大多都是她精明睿智、文雅翩翩的模样!可是在别人的嘴里他却是总能听到这个女子别样的风采!
陈江流恍惚间回神的时候,已经身在地道之中,看着如此坚固且隐蔽的地道,陈江流心念急转,嘴上却是问道“若是如你所说,村中家家户户都有地道的话,那在西梁兵马来之前,便从此地退出去再从长计议岂不更好?”
他此话落,樊澈与君逸都看了一眼,你一眼包含了太多,多的让陈江流都有些尴尬“为何如此看我?”陈江流弓着身,转过一个弯儿,到底是没忍住问道。
“不是不能退!只是不想退!乡亲们一生的家业都在这里,即便是退了保得性命,可是无房无田的他们该如何在外生存?”走在前边带路的君逸回答的有些沉重
“若不是有锦绣画的城楼图纸,还有那水泥,这所谓的城墙怕也不过是一个笑话,乡亲们怕是也没如今的勇气跟西梁人对抗了!如今只有以笙和骆萧骆玉三个半大孩子,真不知道....哎....咱们再快些吧!”
君逸说着,眉宇间带着不自觉的急切,含糊过去后,便转身继续带路!
要说这地道当真不是说说那般简单,密密麻麻的交织着,却都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安全距离,既不会因为天灾而让村子陷于困境,又能保证在地道被发现的时候争取到撤离的时间!陈江流一边走一边抚摸着那上面粗略的凿刻痕迹,心下不住嘀咕着
“无殇啊,无殇!你可要快着点啊,我带的这点儿人手哪里够西梁人舔刀锋的,也不知道那是三个娃儿怎么样了,若是锦绣回来,我这个大哥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交待啊!哎........梁慕啊梁慕,你可要卖点力,不然,这吉乐镇怕是保不住了!”
没人知道陈江流心中的急切,也没人知道他现在顶着多大的压力!而此时的君逸与樊澈却是将所有的希冀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也不知待他们看见青牛村如今的模样的时候会如何.......
.....................................
再说被陈江流心心念念的无殇,此时他正带着一众人披星戴月的朝着青牛村赶去,此时更是已经在泗水城外。
他满头乌发上染着汗水凝结却又被急速冷却形成的白霜,每每被无殇身上的热浪融化的时候,却又被那寒冷的低温凝结成霜挂在发丝上!
但即便他如此狼狈,那眼中的坚持与疯狂却是半点儿没褪,青瑟却又带着成熟的冷峻面庞上此时绷的紧紧地,一身煞气几乎凝成实质,就宛如他身后那华贵却被寒风撕扯着发出阵阵呼声的黑色披风一般,让人心悸!
“主子,已经赶了五天四夜的路了,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眼看着已经快到吉乐.....”一个骑着快马落后无殇一步的心腹看着无殇那双泛着血丝的眼睛心中不免急切,可这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无殇转过了头。
那双凤眸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有无尽的杀意与疯狂!看的一旁的花无月也不禁心中一颤,连连打着圆场“哎呦,好了好了,这不马上就要到了嘛!锦一这不也是好心嘛!你心上人什么本事你不知道?有那么多好东西给你,她会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你还真是关心则乱!”
无殇冷冷的撇过花无月一眼“你没有心尖儿上的人,你不会明白这种滋味!即便是她有可以翻天的能耐,我不亲眼见她安全我便不能放心!”无殇说着,又是狠狠一甩马鞭,虽未抽到那马儿身上,却也教那马儿速度加快了许多!
那花无月被这扎心的话语说的一愣,而后那张俊颜便是由白转红,由红转青,看的那方才被瞪的锦一心中都是一阵好笑,却不想那花无月好似读懂人心似的,同样瞪了他一眼“长点心吧,我说锦一!知道为什么你叫锦一吗?”
丢下这个问题,花无月便是一声冷哼甩开马鞭便走了,而那被连哼两声的锦一却是咀嚼着方才花无月所说的话若有所思,看着两个匆匆离去的身影,他朝着身后一声招呼“走,打起精神!跟上主子!”
不说这里的一起绝尘,只说那被陈江流惦记的师爷梁慕却是恰好与一路疾驰的无殇一行人错过了,与无殇凭借令牌一路畅通无阻不同,在梁慕到达泗水城门前,大门已经紧闭!
此时头顶圆月,梁慕抹了一把头上急出来的汗不住的拍打着那已经落了锁的城门,更是不住的仰头朝着城楼上嘶吼“吉乐镇急报!西梁人已经越过芒山!卑职特向大人来请兵!烦劳诸位差大哥开开门!通报一声!”
声声话语在这月光满地的夜里格外的清晰,可偏偏城楼上守卫的兵将却是不发一词,只是默默的往城楼里缩了缩,照旧站着岗!完全视城门外的梁慕于无物一般。
梁慕自然也不是傻子,更何况他与陈江流早有所料,只不过未曾想这一天居然来的如此之快!
要说泗水城的守备官不会不知道吉乐镇的县令是谁,虽说官职末小,可如今坐在这位置的人却是完全不同,陈江流是谁?他是当朝陈大将军的小儿子!
陈大将军追随先帝,一生立下无数战功,他儿子即便是小小的县令,那他这泗水城的守备见了也是要客气一声的,谁不曾想,他这个家臣如今却是连城门都进不去,这是何等的笑话!
梁慕想到这儿也不再不顾颜面的拍打城门,将一直紧攥手中的包袱交给随行的两个小衙役,将自己身上挂着的冰霜好好的拍打了一番,这才仰着头朝着城楼上朗声道“今日之事,梁某记下了,若是我们死在那里也罢,若是活着,怕是咱们也要不死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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