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群人走后,女人将乔纳森推入经理值班室,在他惊异眼神中,扯掉套在皮肤表面的头套。
格蕾丝满足叹了口气:“还好,娜塔莎教我的易容术派上了用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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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居埋名
乔纳森脸上露出既哭又笑的表情,像是傀儡被人牵引脸上萎缩肌肉,过度纵容又隐忍无奈。格蕾丝的机灵让他稍稍松口气,但那群男人贼心不死的执傲让他也无法冷静思考。
“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了。”格蕾丝将头套塞进他双手中,“烧了吧,如果那群人反应过来还会再来的,这个已经不起作用了。”
易容头套只能戴一次,况且格蕾丝的头套制作不如娜塔莎精良,后脑勺仔细观察很容易瞧出倪端,她得趁那群人没有反应过来赶紧离开这里。
“咝…”她痛得抽了一口气,撩开衣衫,血从裂开的伤口又渗透出来,白花花的绷带上再次染上鲜血。
“我知道有个地方能让你疗伤!”乔纳森打开门左右看了看,确定四周无人后让格蕾丝披上一件男性西装外套从酒店飞快走出来。
明知再继续帮下去,事情会以看不见的速度继续无止尽发展。他回头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女孩,抿了抿唇,暂且将那些麻烦抛之脑外。此时步履轻快的他在前面漆黑道路掌灯,仿佛无依无靠的女孩只剩下他一根救命稻草。
乔纳森在停车场向朋友借了辆吉普车,开车途中又向交班同事打了电话,推脱家人生病住院急需帮忙,委托他来酒店代班。
“你不是说你没有家人吗混蛋!”代班的同事喝了酒,脾气暴躁对着手机麦克风暴跳如雷。乔纳森轻咳一声简单道谢之后挂了电话,似乎生怕格蕾丝看出自己的麻烦。
“谢谢!”
后座女孩动了动嘴唇,挤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十分钟之前,她借乔纳森手机拨通娜塔莎电话。任务失败后就必须回神盾局接受处罚以及等待下一个任务指令,可娜塔莎却叫她别回去,声称现在神盾局有了麻烦,至于是什么麻烦,也没有继续探讨。
简单交代几句后,娜塔莎就挂了电话。
“你的任务暂时别管了,手机在你离开前我设置了‘吞噬代码’,只要有人强行解锁,就会销毁所有内存。你啊你,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快。”
等拨通局长电话时,却是一阵忙音。
或许是娜塔莎将这些麻烦压了下来吧。
从认识娜塔莎以来,她对自己的关怀无微不至;就连出行任务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感恩这份情绪是层层累积的金字塔,那格蕾丝心中早已是万千座埃及城市。
“是我一个考古学家朋友的,离市中心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他昨天去伦敦出差了,一个月后才回来。”乔纳森盯着后视镜里女孩没有血色的脸,试图找些轻松的话题活跃气氛,可聊来聊去始终躲不开心中的疑问,“那里很安全,他们找不到你。”
开罗城郊郁郁葱葱的树林一晃而过,在格蕾丝面容上落下排排层叠交错的阴影,仿若光怪陆离色彩繁杂的暗魅。
“我是说,如果你能告诉我点什么,或许我可以多帮助你一些。”
格蕾丝一言未语让他有些担忧。
“谢谢你,经理,你是好人。”格蕾丝的声调不太匀称,像是刚刚经历过大起大伏的颠仆,夹杂些淡而化之的哀愁,“我保证不会给您添麻烦,以及我是好人。”
乔纳森怔住,浑身忽然充满了斗志,他想无论女孩经历过怎样的事故,他都想要保护她。
无条件,相信。
乔纳森的保护所在开罗郊区地带,是个小镇。路边只有两架车牌,很少有人会来这么远的地方。小镇自给自足,可近几年雨水稀少,蔬菜紧张,已经好多年轻人离开小镇去城中心打工了。对于格蕾丝意外入住,鲜少有人怀疑。
“厨房有速食袋,衣柜有多余棉被!”乔纳森边翻抽屉边检查屋内仪器设备,“明天我会带饭过来,你就暂时在这住下吧。”
说话间,格蕾丝已在床边沙发坐下,撩开衣衫将层层纱布剪开,张嘴咬掉止血药瓶塞,往伤口处撒了些药沫。
乔纳森转过眼,目光游离落在房屋精致绣墙上:“邻居是个七十岁老妇人,我让她来帮你。”
说完,他起身作势离开。
“嘶拉—”衬衫染血部分被扯下,格蕾丝一口气吸入腹腔,咬牙隐忍疼痛:“你帮我上药吧,不用离我这么远。”
其实…他也不是没看过。
“不,我…”乔纳森认为出于尊敬还是应该给女士空间。
玻璃药瓶放在床柜上,床榻窸窸窣窣响起声音,格蕾丝挽起落在双肩秀发简单扎成马尾,侧身躺在床上,没有给乔纳森拒绝的时间。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而且她眼睛或许没有你精准。”
话已很直白,乔纳森也无法重新花大时间组织语言,他镇定拾起药瓶,在抽屉里翻出医药包,像几个小时前那样为格蕾丝上药。
“伤口估计需要重新缝合。”乔纳森简单诊断后下出了结论。他虽不是医生,但格蕾丝伤口缝合线大多都松开,里面的血肉清晰可见,若不重新缝合很容易感染流脓。
庆幸的是医药包里有医用缝合针与线,乔纳森经历过太多战争,早已熟稔利用这些急救医药器械。
“有酒吗?”
乔纳森在房间内找了几分钟,发现橱柜还有几瓶考古朋友遗留下来的威士忌,冰箱有整整一箱冰盒,看来那位老兄嗜酒如命。
格蕾丝递过威士忌,直接拗开瓶塞,一饮而尽。
她很少喝酒,距离上次喝醉已是两年前的事。她第一次应聘进白宫特务组,面试官刚好是娜塔莎,简单询问名字后就将她招为白宫特工一员。她甚至不需要像其他学员一样经历层层考试,成为白宫特工一员后,她与娜塔莎相邀聚餐,在酒桌上一醉方休。
后来才明白喝酒是特工一项考试。成为特工必须千杯不醉,格蕾丝第一项就考砸了,庆幸的是娜塔莎开了后路,在记分栏上将这项直接抹去。
从那以后,她清楚即使酒瘾再深,也必须保持清晰头脑。
只是今天,好像真的有些醉了。
乔纳森拆开医药包,缝合伤口,她一点痛都感觉不到。
“缝好了,但是一定注意保护伤口。”乔纳森将用完的医药包放在一旁,忽然听见床上女孩发出均匀呼吸,他疲倦的面容浮起一丝微笑,俯身将被褥盖在她身上。
在转身之际,忽然听到女孩仿若梦呓的声音。
“今天不要回酒店了。”
他转过身诧异看着她。
原来她没有睡着,惺忪揉了揉眼。
“留在这里明天再去吧。”
格蕾丝不说,他也明白。那群男人来势汹汹,无视酒店安保人员,如若让他们逮住格蕾丝,后果不堪设想。
他也在等待,等待格蕾丝告诉自己真相。
即便这个真相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乔纳森从衣柜里抱出干净棉被和垫毯,左右看了看。房间实在太小,只有一间卫生间,他对卫生间有洁癖,况且那里也没有可以睡觉的空间:“我睡在地上。”
格蕾丝避开伤口翻了个身,轻声道:“地上凉。”
乔纳森有丝愕然:“没关系,我就睡在地上。”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再抬头一看,格蕾丝发出酒醉后的鼾声,乔纳森自我解嘲的笑,看来她真的醉了。
☆、被下药了
经历一夜宿醉后,格蕾丝头脑昏沉沉的,嘴里还有些许酒味肆意流窜唇齿每个角落。
她拍拍额头,翻开棉被下床。
床柜上有凯瑞蒂赫仿古电话机,机身下掖着一张乔纳森手机号码。
看来乔纳森比她早起,已经去上班了。
餐桌上有新鲜椰汁和早餐三明治,橱柜旁还有两片治疗宿醉的阿司匹林片。格蕾丝挑眉,看来经理对宿醉很有研究,至少在酒店遇到的宿醉客人应该不少。
吃完三明治后,格蕾丝坐在床边眺望窗外景色。这座房子背靠湖泊,流水潺潺,四周都是起伏不平的山峦。若想找到这间房子需得经历条条小道,暂时九头蛇是找不到这里。任凭他们再聪明,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藏匿在自己都不认识的人家中。
环顾四周,房子主人似乎很少打理这里,一些柜台布满了密密灰尘,墙角处也有蜘蛛网。
格蕾丝试着活动筋骨,还好伤口已经不疼了,简单的家务活应该没有问题。她从厨房里找了些干净抹布和洗涤剂,戴上手套盛了半桶清水提到门边。
“先从门开始吧!”她擦了擦额间汗水,自言自语道。
闲下来时很容易胡思乱想,再说作为陌生人的乔纳森帮助自己这么多,她也理应清扫下房子回报他,遗憾的是这里并不是乔纳森的家。
时间过的很快,洗涤剂很快见了底,还剩下卫生间没有打扫。
格蕾丝生性有强迫症,余下马桶没有清扫对于她来说就像落了一地没有拾完的垃圾,让她心痒难耐。
“我去镇上买点洗涤剂,顺便带点菜回来,应该没有问题吧?”她打开窗户,房子的正面是一条冷冷清清大街,小镇的人们自给自足,这里也没有菜市场,若想吃点蔬菜,都是左邻右舍相互交换。环顾四周,这间房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交换,等等!那两片阿司匹林应该没问题吧?
阿司匹林具有解热镇痛效果,也是市民常用的感冒药。昨天听乔纳森说这个小镇没有医院,只有一间小诊所,并且里面的药都是天价。
格蕾丝掂量着手里完好的阿司匹林片,将它放入包装药瓶里,狐疑敲响对面邻居的门。
“嗨!”
看到面前用干枯双手捧着药瓶的老妇人,格蕾丝一个脚步没站稳差点摔倒。
忘了昨天乔纳森曾说过,邻居是个七十岁老太太。
“我是新来这里的房客,请多指教!”格蕾丝甜甜一笑,指着药瓶说,“这些是感冒药,也是抗生素,如果家中有人感冒了用它可以分分钟见效。”
老妇人点点头,对于她生疏的措辞有些不明所以。
也是,这里的人没见过阿司匹林片,自然对常见感冒药太陌生。
看来是换不了菜了,格蕾丝叹口气摇摇头准备离去。
“你好!”老妇人身后突然钻出一个男人,面容英俊成熟。穿着休闲服头戴鸭舌帽,双手戴着已染黑的手套,看起来像是装修工人。
“这是感冒药,感谢上帝,我需要它已经很久了!”男人如获珍宝从老妇人手里接过药瓶,转身放入电视柜抽屉里。
再次从屋里出来时,他手中多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给格蕾丝。
“非常感谢你,你是史密斯朋友吗?以前没见过你。”男人笑容很有感染力,非常亲和,让格蕾丝一瞬间免去尴尬,融入了轻松话题。
史密斯应该是乔纳森考古学家朋友,据说前几天出远门了。
“呃…算是吧。”格蕾丝不好意思笑,她不太会撒谎,面对男人热情好客也无法瞬间编织合理谎话,只有顺着男人的语气字字攀沿。
“如果不介意,中午一起来吃饭吧。”男人热忱邀请道。
格蕾丝当即拒绝:“非常感谢,但我中午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
总觉得哪里古怪,可又谈不上来。小镇的人们都是这样热情好客吗?格蕾丝回到房间后坐在床上轻轻拍了拍脸颊,长期以来的特工训练让她提高了对所有人警惕,却丧失了民间最淳朴的殷情待客之道。
格蕾丝啊格蕾丝,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执行任务中的敌人一样对你心怀不善好吗?
一眨眼已经中午十二点了,乔纳森还没有回来。她犹豫几分钟后,终于握住仿古电话筒拨通对方号码。没过多久里面传来男人温柔磁性,略带沙哑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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