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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你快瞧瞧？这宫中擅长舞剑之人，本公主倒是也见了不少，只都没一个能像是这小公子一样，舞的这般肆意潇洒。
好像是个侠客一样。”
惠清公主笑呵呵的对惠安公主说道。目光却是还停留在那舞剑的红衣公子身上。
“哼！侠客？只怕是明儿个，你就会成了他的恩客！”惠安公主冷哼了一声，人却还是走过去，坐在了惠清公主身边。
白明珠与长安公主也跟了过去。
“姨母。”
“姑母。”
两人齐声。
惠清公主闻言，便笑了，再瞧着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倒是奇怪：“嗯？你们两个今儿是商量好了不成？竟是都穿着了红。与这小公子的衣衫，倒是有些相近了。”
长安公主笑容僵住了。
只恨不得马上将身上的衣服给撕了！竟将她与一个下贱的奴才比作一起！惠清公主这是疯了吗！
白明珠差点儿笑出声来。
只怕是短时间内，长安她都不会想穿红衣了。
“姑母，我这衣衫可是从江南特意递来的料子。”长安公主委屈的说道。
“这可真是巧了，这小公子身上的，也正是我刚让人拿了的衣衫，料子，也是江南来的。”惠清公主仿佛没听出长安公主的意思一样。
白明珠心里简直要笑疯了。
惠清姨母真的是这世上最肆意，也最有趣的人了。
长安公主脸上笑容都快扭曲了。
“惠清，你将一个下贱的妓子与长安还有明珠穿着的衣衫做比较？成何体统！”惠安公主不善的呵斥道。
“长姐，你整日里这规矩规矩的，瞧瞧？明珠都被你管教的成了什么样子？好好的孩子，小的时候看着和玉娃娃一样，再看现在？
连笑都不敢笑的。
说来，怎的今日明珠如此素雅？”
惠清公主瞧着白明珠头上今日竟是只戴了一支簪子，奇怪极了。
当然是为了气她娘啊。
“回姨母的话，今儿个明珠忽然想明白了，觉得人是要给自己活着的，若整日里为了面子而忙碌，反而不美。所以，便卸了金钗。
只这般出门。
轻松又痛快。”
白明珠笑说道。
“明珠！”惠安公主气的一怒而起，瞪直了眼睛。
“好！说的真是好。合该就是这个道理。”惠清公主看白明珠，只觉得是十分投缘了。
她就厌恶这些规矩。
瞧着她头上什么都不戴，便将自己头上的簪子取下来，给她戴在了头上：“我们明珠活的自由是应该，只活的也该漂亮才行。
这簪子，姨母便给了你。”
“多谢姨母。”白明珠笑的乖巧。
一旁，长安公主看着，差点儿没把自己的一口白牙给咬碎了。暗骂了一句：马屁精！
“公主，各处的宴，已经设好了，各家的命妇都请您去赏花呢。”外面，公主的贴身侍女从外面匆匆进来，恭敬的说道。
“你们都停了吧。”惠清公主吩咐了一声。这乐声停下。
男子的剑，也收了起来，只收起剑之后，他却是又重新跪伏在地上，低着头，也不敢见人。
白明珠觉得有意思极了。
“长姐，咱们这就去园子里吧？我可是按着你之前的要求，还请了不少的世家公子来。咱们今儿个就到翠微园里，园子外隔着一扇栅栏，便是我这儿的流云轩。
今儿个，我儿在那宴请各家公子。
你看上哪家的，只管言说，咱们一起去给明珠这孩子去皇兄那儿请旨赐婚。”
惠清公主亲昵的拉着自家姐姐说道。
虽她与惠安公主的脾气不对付，做事风格也不同，可姐妹情谊还算是可以的。
惠安公主听后，也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今日明珠那么一闹，张家公子是不成了，眼看着明珠也该嫁了人。她总要选个对太子最有利的才行。否则，皇后娘娘和太子那边，可就要艰难了。
白明珠不知道自家亲娘心里在想什么，可猜也能猜出点儿了。
无非就是待价而沽，想要给她寻个好婆家。毕竟，她可是被娘亲教导出来的贵女。举手投足，都无错处。世家之人想娶，那是自然的。
就算是不想，也断然不会轻薄了她这样的人。
而这，也大概是娘最初的想法吧。
想到这儿，白明珠就忍不住心生嘲讽。
翠微园不算大，但是假山玉湖，凉亭鲜花，却是该有的都有了。
是惠清公主专门养金莲的一处地方，金莲难伺候，需要精贵着点儿。
故而这边，也只宴一些身份尊贵的世家夫人，宗室贵女。
她们过来时，这里拢共才只十几个人。
这些人里，白明珠虽不是各个都认识，但是却每个都能猜出身份来。皇城中每家夫人的喜好，还有穿戴习惯，都在她娘教导她的内容之内了。
想到那段每天背诵别人爱好的日子。
白明珠就觉得不寒而栗。
这辈子，她是断然不要过那样生活的。
“参见惠清公主，惠安公主。长安公主，明珠郡主。”
这园子中的命妇们见她们过来，纷纷行礼。
“都起了吧，今日赏花，规矩没那么多的，都不必在意本公主，各自去吧。”惠清公主一向不注重规矩。她这百花宴，其实也就是随心而来的。
倒是让来了的人，多了许多结交贵人的机会。
“多谢公主。”
众人齐齐道谢，随后便一一散去了。
惠清公主带着惠安公主还有白明珠她们到了这园子的亭子里，亭子位置建的高，正好能顺着这边看见隔壁园子里的状况。
流云轩的大亭子里，大致有十几个人正在谈笑风生。这些人之中，亦是三两为伴的。
白明珠这才坐下来，还不等坐稳呢，就听见惠清公主道：“长姐，你瞧着那个穿着天湖蓝苏缎衣裳的公子，那个，便是最近京城中风头正盛的五皇子伴读。
大儒慕林的孙儿，慕遥之。
那个，穿着褐色儒衫的，是内阁学士齐大人之子。”
惠清公主不断的介绍着对面亭子里的人。
那些人，都是惠清公主命自家儿子以作诗为名请来的。
别说身份，就连家中有没有妾，可有通房，那都是在她调查之列的。
白明珠听着只觉得头疼不已。
惠安公主听的直点头，正要问白明珠如何，白明珠已经站起身来：“母亲，女儿忽然身子不适。”
“坐下。”惠安公主连理都没理会。
“女儿……”
“我已经说了，你坐下。今日给你相看这些人，为的便是让你有个目标。”惠安公主淡淡道。
“可女儿不喜欢这些人。”
白明珠拒绝的那叫一个干脆。
惠清公主都忍不住愣住了。
“不喜欢？这话怎就随意说出口？娘平日里怎么教导你的？这些公子，都是世家公子，喜不喜欢你都尚未可知，你如何敢堂而皇之说出此等不妥之言？”
惠安公主气的已是语无伦次。
惠清公主则是忙让她消气，又问白明珠：“明珠，你不喜欢他们，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姨母帮你相看。”
看着自家亲娘那副样子，白明珠忽然笑了，略带报复性的说道：“那成啊，我倒是很喜欢今日那舞剑的小公子，姨母将她赐予我，我嫁他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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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辞玉
“明珠！”惠安公主尖叫了起来，一怒把桌子上的茶杯都给拍的颤了颤。
“咳……咳咳！”
惠清公主被惠安公主这一声尖叫给吓得呛着了。
白明珠却是脸色没变，看着惠安公主：“娘，您叫女儿做什么？女儿说的没错啊。女儿身为郡主，比起一般没有封地的郡主不同。
女儿得皇帝舅舅疼爱，早已有了封地。
像女儿这样，又有钱，又有地位，又有容貌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找他们这些人？
我瞧着和惠清姨母一样，找个花楼中的小公子，倒是不错。你瞧瞧今儿个那红衣公子生的，女儿就没见过……”
白明珠刚想要说长得好看。
可一想到小公主另一边脸上的奴字，瞬间转口道：“那么别致的人！”
“你说什么！”
惠安公主已经气的眼前发黑了。
耳边都是白明珠夸奖那个妓子的话，只恨不得一巴掌打死她算了。
“女儿说，那小公子生的别致，我瞧着要比您刚给我看的这些世家子弟要好看的多了。娘您若是一定要与这些人家有联系的话。
爹已经死了许多年了。
不如娘你嫁过去如何？
女儿一定不拦着你。”
白明珠笑的无害。
可这说出口的话，却是字字诛心。
“明珠，你，你这……说什么胡话呢？”惠清公主都被白明珠给吓到了，这外甥女莫不是疯了？还是终于被长姐的那些乱糟糟的规矩给逼的？
“是啊明珠妹妹，姑母她也是为了你好。这些世家公子，身份虽不及你贵重，可气度才学，却都是与你相配的。再加上他们的父亲，多是在朝为官。
这样的人家，就算是我，也都想着呢。”
长安公主笑呵呵的说道。
白明珠闻言，微微挑眉，冷着脸看她道：“是吗？既然长安姐姐这么喜欢，那不如赶巧，今儿个就好好相看一番如何？我的话，就不与长安姐姐你争了。
我觉得，就那小公子长得就不错。
白净可人。”
“你，你给我闭嘴！”
惠安公主总算是缓过来了。
指着白明珠，手指都颤了。
“娘，女儿说的是实话。”说着，她又转身对惠清公主道：“姨母，您就将那小公子给了明珠吧，明珠保证，日后定会对他好的。”
白明珠淡淡的说着。
她平日里习惯了板着脸，就算是笑，也都略显得矜持。
只这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平日奔放的惠清公主都有些懵。
这外甥女，真的是刺激大了啊。
“你……”
“来人！给我把那个下贱的胚子给我带过来！”惠安公主比白明珠更激动，直接喊道。
这一声，可是将整个园子的人都给惊动了。
就连隔壁园子，都是看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另一所院子里，穿着湖蓝色华服的公子好奇的看过去。
“遥之看什么呢？那边是我娘同惠安姨母，还有两个表妹在。可是好奇？若好奇，我为你引荐？”在这穿着湖蓝色华服的男子身侧。
一个穿着宝蓝色锦衣的公子笑呵呵的说道。
这人笑起来，与惠清公主有那么三分相似。自是惠清公主的儿子了。
慕遥之闻言，隐隐的见了一个穿着红衣的素雅姑娘，只觉得有趣极了。便道：“那是？”
“那是明珠郡主，是我惠安姨母家的表妹。”锦衣公子说道。
“那个……贵女典范？”慕遥之好奇的问道，温润的面容上，越发的露出了好奇之色。
“正是，最近我惠安姨母正在给表妹选夫婿呢。我这表妹，什么都好，只一个缺点就是她太完美了。”男子对夸奖白明珠，那是一点儿都不吝啬。
而且在他的印象里，白明珠的确是京城贵女里的典范了。
不一会儿的。
那红衣小公子被带到了惠安公主她们这个亭子里。
小公子抱着剑，有些局促的站在她们的面前。
低着头，只敢看着地面，还有这些女子们不一样的绣鞋。
“就这么个东西？哼！我现在便打杀了他！看你如何起那些龌龊心思！”惠安公主说着，便吩咐道：“来人！把这个下贱胚子给我仗责三百。
就在这儿给我动手！”
“公主饶命。”
小公子吓得跪在地上，声音却还是好听温柔。
“都不准动！”
惠清公主见下人真的拿着板子要来动手了，连忙呵斥。
“长姐，这小公子好歹是我从倚翠楼给请来的，你若是给打死了，这是要赔银子的。”惠清公主道。
“本公主赔得起！给我打！”
惠安公主大喊道。
小公子不敢抬头，也不求饶。
白明珠越瞧就越是有意思。
她就没见过死之前不求饶的人，就连她……什么都不在意的，可死之前，也还是多少会感慨。
“动手吧。”惠清公主见惠安公主意思已经定了，也就不再阻拦。
地上跪着的小公主，好像是失去了活下去的期望一样，脊背瞬间都佝偻了一些。
“都不准动手！”白明珠走上前，拦住了这些人。
这些人自然是不敢对白明珠动手的。
“白明珠！你今日是非要与我作对不成！”惠安公主气的脑壳疼，大喊道。
白明珠歪头看着自家亲娘，心中有点儿想笑，可偏生，笑起来又还是她最喜欢的那副大家闺秀模样。所以白明珠蓦地不想笑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公子。
就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辞玉。”
“当真是好听。你这名字，本郡主喜欢。听闻你是倚翠楼的人？”白明珠继续问道。
这男子方才缓缓抬起头来，只是却偏着头，不愿意她去看奴字：“奴才是倚翠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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