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司机大叔突然温声道,“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
“啊?”苏怡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惊讶的回,“可能是有点累了吧!”
“你们姑娘家在外面要多多照顾自己,我女儿就在隔壁城市上大学,昨儿才打电话跟我说吃坏了肚子,疼得不行,连忙去医院吊了两瓶水。”
“那她身体现在好了吗?”
“好啦,已经都好啦!”司机大叔笑得乐呵呵的,“姑娘,喝瓶水!会好受很多。”
“谢谢。”
盛情难却地接过,苏怡刚好有些口渴了。
她拧开瓶盖,正要喝水,动作戛然顿住。
不行,不能随便喝别人给的水。
这个瓶盖就算没有被人打开过,她也不能喝。
“大叔,您留着待会儿喝吧!”苏怡笑道,“想起我包里还有两个橘子,能补充维生素,给您一个。”
“谢谢你的橘子啊,真不喝点水?”
“嗯,我吃橘子就够了。”
苏怡剥开橘子皮,慢慢品尝。
途中司机大叔接了个电话,没说两句就挂了。
行到一条陌生的街道,他突然停车,扭头不好意思道:“姑娘,有个熟人和你同路,我顺便带他一程。”
苏怡不好说什么。
司机大叔嘴里的熟人是个年轻男人,他穿得很新潮,头发染成紫色,耳朵戴了许多骷髅耳钉,整个气质有点儿混。
看起来不太好招惹的样子。
不能怪苏怡以貌取人,她以前不这样的。
自从穿进这个书中世界,遇到连串不知人为还是运气背的事情,她就变得过度敏感了。
轻微风吹草动都能令她胆战心惊。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苏怡打定主意,她要离这个年轻男人远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大叔,我就在这下车吧,正好想起有点别的事要办。”苏怡准备扫码付款。
那个年轻男人已经上车,苏怡余光瞥见他坐在了她身旁。
他并没有多余的动作,苏怡松了口气。
怎知她低眉翻包里手机之际,身边的男人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逼近。
苏怡略有防备,她猛地去开车门。
锁住了,门居然被锁住了?
这个司机大叔他……
紧接着,苏怡被一股无穷蛮力重重扯回,年轻男人恶狠狠将她摁进沙发,眸中精光一闪,拿着帕子用力捂住她口鼻。
“唔。”淡淡的异味涌入鼻尖,苏怡拼命挣扎,但浑身气力却慢慢变小,眼前也逐渐变得漆黑,意识一点点离她远去。
她这是又遭报复了吗?是不是李英楠?
彻底昏倒前,苏怡悲哀地想,这样的日子,她真的快要受够了。
“她晕了。”年轻男人舒了口气,把人随手丢开,活络着双臂啐道,“别看这小娘儿们瘦,还挺厉害。”
坐在驾驶座的司机冷冷道:“接下来把她送到地点就好,你下去吧。”
“知道了老头,记得把钱打给我。”
“少不了你的。”
年轻男人下车。
这辆平平无奇的出租车立即拐了个弯,融入众多铁皮盒子里,朝前方疾驰而去。
天色渐暗,到了下班的点。
整座城市又变得忙碌而拥挤起来。
高速公路上,简仲钦望着车窗外的世界。
他眉头微蹙,不太情愿道:“小张,送我去公司旗下的西尔酒店。”
“好的,简总。”小张瞄了眼愁容满面的老板,不敢多说多问,专注开车。
“简总,到了。”半小时后,小张下车为他开门。
简仲钦应声下车,淡淡道:“明早到这来接我。”
小张笑着恭敬道“好”。
站定在高耸入云的簇新建筑下,简仲钦不悦地撇了撇嘴角。
都怪那个讨厌的女人,让他有家回不得,继而沦落到要住酒店的地步。
好在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圆润地滚蛋了。
想到这里,简仲钦愁闷的脸上终于浮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进了旋转大门,他左拐往vip电梯行去。
这家酒店的vip电梯专为高级vip级别以上的客人服务,身为集团大老板,简仲钦自然是最尊贵的vip。
电梯门将要阖上前,一个微胖中年男人搀着个女人进来了。
简仲钦微微侧身避开,他对别人的事向来提不起任何兴趣。
“简总?真巧啊,您也下榻酒店?”微胖中年男人谄媚地笑,“实在是巧的很呐!”
简仲钦不咸不淡地轻瞟了眼男人,目光无意扫及他怀中的女人,微微一怔。
她脸颊透着两团娇粉色的红晕,双眼紧闭,似乎有些难受,软绵无骨地挂在男人肩上。
嗤笑一声,简仲钦收回视线。
男人以为他在笑他,有点尴尬有点得意地嘿嘿一笑。
电梯缓缓上行。
小小的空间很安静,只能听见女人微沉的喘气与嘤咛。
简仲钦蹙眉,犹豫再三,厌烦地看向她。
她脸颊比先前更红了,像有两朵牡丹绽放在她脸上。
似乎很热,她下意识想扯衣衫。
衬衫纽扣被她胡乱抓掉一颗,露出胸前微微春/色。
勾唇冷笑,简仲钦再看不出原因就是个傻子。
在上流社会,这种没有底限的男人女人他见多了。
有的是被下/药,有的则是为了情趣,那么这个讨厌女人是第一种情况还是第二种情况?
第16章
这个男人是福鑫财经的杨振哲?
简仲钦在人脑记忆库里搜索到了他的背景资料。
杨振哲在圈里很有名,这个圈自然是不入流的圈,人自然也是不入流的人。
简仲钦无意听过几句传闻,一直没放在心上,都怪他记忆力好,明明是不想记得的倒胃口的事。
他听说杨振哲素来玩得开,尤其在女人方面。
还曾经因s/m玩得太过火,差点闹出人命。
但凡家中有些薄底的,都不愿将女儿推入火坑。就连卖身求财的女人,一听要伺候他,全吓得抖如筛糠。
所以——
简仲钦眯起眼眸,望向意识模糊的女人。
春/药的缘故,她媚态尽显。
这张脸生得稍显清淡,不是色彩浓郁的油画,非要用画比喻,更像是一副春日杏花图。
此时此刻,娇俏的杏花仿佛染了色,变成了娇艳欲滴的殷红。
从她樱唇溢出的娇喘在逼仄的空间回旋,双眸仿佛含了两汪酒。
直醉人心。
简仲钦整张脸陡然剧烈变化。
从滚烫到暗沉再到惨白。
他想起那夜,她便是这幅千娇百媚的模样。
春/药也蒙蔽了他理智,长久以来的压抑全化为冲动的**。
但在彻底沦陷前,几分清醒仍残留在他心中,只要忍着抽身打开那扇门,他就能逃出这座用美色幻化的悬崖。
可他没有做出果断的选择。
犹豫的短暂时间,药性肆意游走在他身体,最后直达大脑。
然后,他做出了让他至今都引以为耻的事。
“简总,我楼层到了,先走一步。”杨振哲喉结滚动,与他说话时,眼神仍不住往怀中女人白皙的脖颈瞟。若非有人在场,若非在场的人是他稍微忌惮的简仲钦,说不定他已经忍耐不住地下手。
电梯门朝两侧划开。
杨振哲朝他谄媚地点点头,半抱半揽着女人往外走。
简仲钦站在原地,双拳紧握,面色阴沉,深邃的眸有些空白无神。
他还沉浸在糟糕的记忆中。
****
苏怡身不由已地被人架着往前。
每走一步,都更近深渊。
她不想往前,可她无法挣脱。
迷迷糊糊地,耀眼灯光下的男人给了她生的希望。
她看不清他的脸,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被强行搂着出电梯的刹那,与男人擦肩而过时,她伸出软绵无力的手,两根手指扯了扯他衣袖。
本来是想扯的。
到最后好像变成了轻轻的触碰,就像无意地擦过而已。
苏怡突然想哭。
她身体烧成了一团火,眼中的泪都灼烫无比。
她被带出了电梯,走廊似乎是枣红色的。
灯光化作无数颗光圈,闪耀在她颠倒摇晃的世界。
她想回家!苏怡绝望地闭上双眼。
电梯在身后关闭。
却在剩指缝般的罅隙时,突然朝两边划开。
“杨振哲。”低沉的男音仿佛天外而来,如大提琴音色般醇厚。
走廊上的微胖男人应声而止,他扭过头,吃惊兴奋奇怪道:“简总,您记得我名字?”
简仲钦走到他身前两米处顿步,下巴指向他怀里的苏怡:“这个女人刚才向我求救。”
杨振哲立即变脸:“……不是,简总,您这什么意思?这是我新交的女朋友,大家都玩得开嘛,增进情趣而已,求救什么的怎么可能?”
冷笑两声,简仲钦嘲讽地盯着他那双绿豆眼,从裤兜拿出手机。
“笃笃笃……”电话似乎即将拨通。
杨振哲紧张地挤出笑脸,都快顾不上怀里的女人:“简总,您在干什么?”
简仲钦没抬头,两个字从他薄唇淡淡吐出:“报警。”
杨振哲:“……”
“别别别,简总,有话好好说。”杨振哲鼻头沁出汗渍,蠢蠢欲动的**像是被冰水浇灭,他顿时蔫了。赔笑地望着简仲钦,他恨不得立即与怀里的女人拉开界线,奈何她中了春/药,全身软绵,如果他不撑着,她就得倒在地上。
其实杨振哲家也算有钱有势,他是老幺,不能继承家产,过得是混吃等死的逍遥日子。
今天要是随随便便一个路人说报警,他杨振哲杨少爷绝壁不会放在眼里,甚至还能胡诌几句,反而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但眼前这个人可一点儿都不随便,他是简仲钦,五年前在国外横空出世的商业怪才。他一出手便令岌岌可危的尚格集团步入正轨,三年前更让集团成功上市,如今尚格已跻身国际百强企业。
都说他是台工作机器,对美色奉承皆是冷眼相待。
杨振哲暗暗在心里吐槽,大兄弟,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你不玩女人,还不准我玩,简直要命了。
“简总。”杨振哲把眼泪往下咽,他算是明白了,今儿再好的货色他都得放手。他本来还挺期待的,怀里这女人并不是如出一撤的网红脸,虽美得不算惊心动魄,但特别干净清澈。男人都想把一汪清泉变得浑浊,他也不例外。
“简总,您不知道,这女人不是我弄来的。”杨振哲讨好地笑,为撇清责任,立即把朋友给卖了,“是裘少,裘少说弄个女人给我玩玩儿,让我教训下她,药真不是我下的,她叫啥名字我都还不晓得呢!简总您放心,我马上把她给送回去。”
一说完,杨振哲马上开溜,扶着女人就往走回电梯。
“站住。”简仲钦烦躁地揉了下眉,尝到了自找麻烦的苦,“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心怀鬼胎?”
“那、那这女人……”
“交给我,你可以滚了。”
杨振哲:“……”
搁平常,他肯定觉得这是半途被人截了胡。
但怎么可能嘛?
对方是赚很多钱缴很多税的社会主义好接班人简总嘛!
“好嘞!多谢简总!”杨振哲笑得谄媚地把苏怡交给她,很放心道,“简总,您可能对春/药不怎么了解,您把她扶到房间,放满一浴缸冷水,把她丢进去,等药性过了,就没事了。”
简仲钦瞥了眼他,不吱声。
“咱们要不要交换个手机号码?您待会要是遇到不懂的,尽管咨询我。”
“你可以滚了。”
“……好嘞!”
第17章
人丢进浴缸,放满冷水。
简仲钦按照步骤执行,等完事,他退后几步,双臂环胸盯着浴缸里的女人瞧。
她像婴儿般蜷缩在水里,皮肤在灯光与水的折射映衬下,不仅白,还很透亮。
如果没有恶毒的心肠与丑陋的内在,她不失为一个漂亮可爱的女人,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简仲钦摇摇头,自嘲一笑。
仿佛听见他笑声,浴缸里的女人突然睁开懵懂的双眼,她似望着他,又不像是在看他。
也对,她现在就是个被药物控制的女人罢了!能指望她有什么意识?
简仲钦撇撇嘴,拿干毛巾擦拭手上脸上沾染的水渍。
等他慢条斯理整理好自己,一回头,女人已经把头沉入水中,她柔顺的黑色长发海藻般浮在水面,乍看有点吓人。
简仲钦皱了下眉,随手把毛巾扔到边上,转身走出浴室。
他站定在偌大客厅,望着落地窗外的斑斓夜景出神。
就这么把她扔在这,会不会出事?
不管会不会出事,难道他要守着她直到清醒?简直笑话,他简仲钦难不成是她的保姆?
烦躁地来回走了两圈,简仲钦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
不管了,以他们的关系,他还能救她简直是仁至义尽!
快步走到玄关,简仲钦拧开门柄,即将离开时,他脚步微顿。
半晌,他砰地将门重重关上。
浴室离玄关很近,简仲钦暗骂了声“叫你多管闲事”,然后阴沉着脸撞开浴室门。
里面很安静,他朝浴缸望去,登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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