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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演技进修了解一下——朕的甜甜圈

时间:2019-02-10 12:05:02  作者:朕的甜甜圈
  李遥月借势扣过她小臂,微一弯腰,让人倒挂在了肩上,轻松地像扛米袋一样。
  临走前还朝目瞪口呆的教授颔首,声音清朗淡然:“抱歉,我下课再跟您道歉。”
  李遥月对女生的尖叫置若罔闻,一路回头率百分百。
  陆暄懿的车是辆敞篷凯迪拉克,所以李遥月把人往驾驶座上一搁,双手搭在车门边上,把人出来的方向堵死:“陆同学,我非常、非常真诚地祝你和你男友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真,心,的。”
  当天晚上格致论坛热烈地讨论起来李遥月扛人的手法,这尼玛无比娴熟一气呵成,究竟是扛煤气罐练出来的,还是一次五袋米练出来的?有西南地区的大神分析,难道计算机系的这位家里是祖传棒棒?
  但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虽然不了解具体,但前女友看着真的很心酸啊,LX家里条件很好的吧,肯定还是想争取一下,结果被现女友抓包了。]
  [不能理解把未来绑在一段感情上的,可能我没体会过穷到尊严都不要的感觉……未来可以自己奋斗啊。]
  [lyy还是在和尚系啊,以后出来起薪最高的,家里估计也是靠她一个了,再有个弟弟什么的,你知道= =]
  [这样说可能不太好,但是以后要接手的兄弟小心一点吧,你是跟她一整个家庭谈恋爱啊,小心被栓死。]
  不明所以的李遥月一回宿舍,就被老大拽到蚊帐里,四个人看了一晚上《咒怨》。
  * * *
  徐知舟连续一周晚上做梦,每天起来眼下都隐隐发青。
  他皮肤白,多一点印记都显得尤为突出。
  明明梦里是别人在干活,为什么累得是他?
  徐知舟不是很服气,另一方面也确实心累。他不知道怎么把收了的钱转回去。
  这辈子他第一次被人拉黑删除。换句话说,糖葫芦已经得到他的一个第一次了,难道他还要主动去加回来,再创造另一个第一吗?
  不可能。
  骄傲凌厉的男人绝不轻易向世界低头。
  绝、不!
  直到他偶然发现,糖葫芦的眼圈也是黑的。
  也是黑的。
  ……也是黑的!
  徐知舟中午在食堂轻飘飘跟她打了个擦身而过的照面,跟身旁人有说有笑,目不斜视。吃完饭盘子一推,双手闲闲往兜里一插,瞩目悠然地提前晃走了,身段背影修长又意气风发,连脖颈的弧度都不自知的勾人。
  “舟舟!”
  原先在师附里同个竞赛队的龙三源眼睛一亮,高声叫着徐知舟。
  他刚跟导师从外地调研回来,本来以为第二天去化院才能找到人抱大腿,没想到今天就在十一食堂碰见了!
  但是徐知舟没听见。且一出食堂,转弯的瞬间便开始拔腿狂奔,一溜烟就没影了。
  ……大神看见他为什么要逃? 
  龙三源愣在原地,眼圈有点红了,他虽然年纪小,但打小悟性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大概就是,转身即天涯,每一段路结束……就是结束!故人踏上陌路,连一个回首都不会再有!
  徐知舟哪里知道纯情处男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他躲到没人的地方,第一时间发送了好友请求,把人加回来了。
  看看,什么是一个有胸怀的成熟男人。
  教学楼背面,徐知舟微躬着背靠在墙上,嘴角弯起很轻的弧度,但很快那丝弧度就平了。
  想起薛达的话,他脑海里就忍不住浮现出九月的烈日下,一辆摇摇晃晃、几欲散架的三轮板车,上面插着一块板子,歪歪扭扭又一笔一划的字体写着,补鞋修锁专.业.办.证,配锁贴膜高价回收。
  自己毕竟只是梦里看到她半夜翻墙辛苦地通下水道,但她可能是真的要为了学费和生活费翻墙通下水道。
  徐家老父亲叱咤商场,但曾是高校教授出身,从小教育徐知舟穷人的君子骨是不可小觑的,稀少如金子。
  家教使然,徐知舟想起自己干的缺德事,有点虚。
  连带着还钱的时候多还了一百五。
  他是这样想的。
  当初借了四十八,人家多还了百分之百。还一样的百分比好像太亦步亦趋了,干脆追百分之五十。
  李遥月傍晚坐在地铁上才有空打开微信看了眼。
  有转账消息,来自一个小时前通过请求的内蒙古土特产代购。
  转账金额250。
  ……
  地铁恰在此时开出了隧道,飞驶上了轻轨,驶入昼将尽散之时的夜色。
  李遥月从摇摇晃晃的连接处往车厢尽头走去,在某个门前停下,抬眼往窗外翻涌的云层与夕阳里望了一眼。
  又重新转过身,靠在门上,准备把那个二百五直接删了。
  无意抬了抬眼,手却顿在了一半。
  对面站了个男生,戴着一副头戴式的Focal Utopia耳机,头顶压了个黑色帽子,仰着头靠在对面门上,身姿颀长,气场相当生人勿近,带着极强的侵略意味,但那面孔慑人的精致漂亮,瞳孔漆黑,几乎要掐住人的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为隔壁站个台,赫尔很快会恢复更新的。
 
  第6章 第六课
 
  徐知舟。
  是那张脸,但李遥月觉得有点陌生。
  她握着手机,不动声色地再度拧过脚尖站定,背对着他,眼神却定在能倒映出模糊影子的玻璃上。
  平日在学校里,这人脸上总是挂着笑,少年意气和骄傲都一览无余,身边朋友一帮又一帮,明明休学了一年,但回来以后依然如鱼得水。
  说真的,想讨厌他很难。
  因为太清爽了,就像山涧夏日的淙淙溪水,纯粹干净,一览无余。
  现在看着……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李遥月静静看了一会儿玻璃的倒影,恍然意识到他不是在听音乐,徐知舟神态里的锐意和不耐也并非她的错觉。
  他在跟人打电话。
  看上去,非常、非常不爽。
  不知道为什么,李遥月下意识地想,这人生起气来……
  比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看上去顺眼多了。
  徐知舟确实是在打电话扯皮,如果不是隔着个手机,他会把电话里的人拽出来揍得妈都不认。
  之前把一份曲谱和歌词交给了个一直想要合作的公司,他堂姐在那工作,徐知舟闲着也是闲着,写得很多歌也不适合他来唱,干脆就顺水推舟卖堂姐个人情。
  结果对方有个掉链子的工作人员,私下出行的时候带着歌谱去,还好死不死被人拍下来了。
  按说这个事情要解决也非常简单,公司这边想要直接签他,包装一下,顺势把人推出去,网络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徐知舟当即给了他们一个中肯的建议:赔钱还歌滚蛋一条龙套餐。
  公司怎么说在业界小有名气,底下有一水儿二三线艺人,平时遇上的大多是削尖了脑袋要往娱乐圈挤的,没见过这号脾气那么大的主。
  徐知舟说赔钱,老子不跟你开玩笑,如果做不到,那就法庭见。
  刚开始负责人还真当玩笑了,听那声音顶多就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毛孩子,网络上有点名气又如何,现在是舆论为王的时代,不论真假,只论成败。现在网上的传言不破,他一首一首歌唱出来的名声也别想要了。
  结果徐知舟慢条斯理地说,我家律师别的可能打不好,名誉损失绝对陪你们玩到底,希望你们大胆试一试,陪他们练练手。
  这不好惹的主本人没露过面,能撑这么硬气,背后要真的水深……那边一合计,公司开始就着价格问题来回轰炸。
  他们想把开头的7降到5。
  五十万。
  徐知舟心不在焉地想,什么玩意儿,还不够保养他家小可爱的。
  他今天心情不好,又赶在个要命的节骨眼上。
  抬眼扫到滚动的字幕,要下的西桥路到了。
  徐知舟单手插兜迈开长腿往前走,拧起眉心,轻勾了个冷笑:“改成五也可以,那后面你给老子再加个零吧。”
  ……
  李遥月觉得她可能疯了。
  人海茫茫,她踏下站台那一刻,颇有点鬼使神差的意味。
  等回过神来,想再次冲上地铁的时候,门已经闪烁着红灯缓缓闭紧。
  她握着手机,被初冬的风吹的有些清醒,更多的是迷茫。站台上只有些零零散散的人。
  雾色与刚刚降临的夜色融合在一道,李遥月垂下眼瞥向长长的楼梯,那个影子快消失了。
  没时间思考,李遥月拔腿跟了上去。
  地铁下都下了。
  发小贺垣的约干脆就算了吧。
  反正去了八成就是帮他女友挑四个月纪念日的礼物。
  但等她走下天桥,站在门口,被店外雪亮的灯光打上面门的时候,又有点清醒了。
  酒吧?看不出高中校友是个隐形玩咖。
  李遥月想了想,紧了外套跟着走进去。
  眼花缭乱的灯光,摩肩擦踵的人群,汗液混合着酒精和尼古丁、挥发的香水味,糅成迷乱疯狂的味道。
  平心而论……这场地不算大。是一间普通到甚至有些逼仄简陋的酒吧。视线从墙角角落裸露的电线收回,她艰难地在人群里穿梭,身上的厚毛衣显然不合时宜。
  是真的热,不是假的热。
  李遥月后悔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够瘦,被迫跟别人贴在一起的滋味真不好受。
  ………高中校友呢!!
  李遥月咬牙切齿地努力昂头,活像一只在大草原上放哨的猫鼬。
  踮着脚的努力猫鼬。
  她一米六八的身高不算矮,马丁靴也有三四厘米的高度,但在一堆人头里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穿黑色运动服的背影。
  像混入大海的鱼,摆摆尾就没影了。
  正准备努力扒开人群往出走,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波浪状从人群中爆发,她毫无防备,耳膜差点不保。
  无形中却被什么牵引着,她扭过头,眼神落在远处的舞台上,一束追光打在正低头调试吉他的主唱身上。鼓手、贝斯、键盘手则都已经准备就绪,贝斯手是个留着浅紫色短发的清秀少年,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他就着台下持续的尖叫笑眯眯地抬高了手,拇指和食指圈成个半圆放在唇边,吹了个嘹亮的口哨。
  主唱穿得相当普通,身上的白T恤随便扎了个角塞在黑色长裤里,锁骨微凸着冒了个尖,手臂上形状流畅漂亮的肌肉,纯黑的长裤裹着他修长的腿,整个人状态相当懒散诱人。随着起始第一个鼓点,主唱抬起头,黑色鸭舌帽下那双黑眸压出些狭长的弧度,白皙的手指勾着弦,径直拉快了前奏,在耀眼的灯色里起了第一段——
  “我光着膀子我迎着风雪
  跑在那逃出医院的道路上
  别拦着我我也不要衣裳
  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给我点儿肉给我点儿血
  换掉我的志如钢和毅如铁
  快让我哭快让我笑
  ……
  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儿野 ”
  是首很老的歌,但在主唱抬头的瞬间,李遥月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很快,她跟全场其他人一样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他的声音真的犹如歌词,百无禁.忌.地在空旷里撒野,一路沿着细密暴烈的鼓点游走,撕开了平静。
  如同深山的夜色无垠里陡然炸出了烟花,照亮了满谷的白昼。
  
 
  第7章 第七课
 
  他的声线不同于原唱的沧桑炽烈,多了些沙哑和克制,犹如细条的鞭子抽在神经上。
  是没有中间路的唱法。
  爆发放开时右脚如同即将踏入无边悬崖,呢喃低诉时转头可见峭壁枝芽上抽出了花。
  尾段他改编了曲调,直直下落,像将落的城池,绚丽后的断壁残垣让人清醒。
  李遥月没有动。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嗡嗡的。
  身边的尖叫和喧闹不断传入耳膜,但都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李遥月想动,手和脚却不听使唤。
  真是没用。
  她明明没有喝酒。
  最后什么时候结束的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跟着人潮往门口挤。
  李遥月在快到门口的时候,如梦初醒,陡然掉过头要往里面跑。
  她腿脚很利落,八百米常年一骑绝尘。可惜现实总是残酷的,这人山人海里往反方向跑,是件很艰难的事,很可能还要被群众的唾沫淹没。
  李遥月上半身扒的贼努力,但走了半天,脚下只迈了几步小碎步。
  还踩到了别人的脚,她也分不清,嘴上‘对不起让一让’就没停过。
  本来这嗨过了,要等的乐队等也等来了,结束也结束了,好多大部队都想着赶紧出去透透风,其中一个被踩了两三次的暴脾气当时就火了,酒气浓重地一把揪住了李遥月的毛衣后领:“你他妈有没有公德心啊?往里挤你妈呢挤?”
  “对不住对不住,我要……我找个人,有点儿急。”
  李遥月没往后面看,急切地往里望,试图观察到场上是不是真的清干净了。
  抓住她的这个人也不是善茬,嘴里骂骂咧咧了几句不干净的,手上一使劲,把人往回狠狠一拉。
  李遥月宽宽的超可爱粉色粗针织毛衣真的穿错了。
  真的真的穿错了。
  勒死了。
  也好在拉扯的时候,人潮也往外涌的差不读了,只剩了点余下的人群。
  李遥月咳得满脸通红,看见了一张同样满脸通红、表情略显凶恶的脸,对方大声逼逼的唾沫星子乱飞:“我说话你没听见啊?!踩了我那么多脚你准备怎么办啊?”
  那男人一嚷,不少路人都纷纷回头围观。
  李遥月平时话少是少了点,但她脑子转的快,真打嘴仗也没落过下风。可现下情况是真的有点不一样,她满脑子都是乱的,一团浆糊。
  何况男的拽着她领子还没放呢,缺氧状态下她什么都没想,就想先把脖子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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