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莫知她说的在理,可心中着实忧虑,忍不住又问:“归元秘钥┉┉在您手中么?”
“不在!本王既没见过、也不知那是何物!”云瞳想起顾崇之前许多说辞来,端起粥碗喝了一口:“和你一样,也好奇的很。”
“奴才愿担此任,详查秘钥。”沈莫单膝一跪:“‘请您准许。”
云瞳淡淡一笑:“顾崇都一筹莫展,你更做不来这等精细事,且留在我身边静等消息吧!”
“┉┉”沈莫一愣:看来王主早有筹措。
“你担心爹爹,孰不知爹爹更担心你!”云瞳停了筷子:“不要再任意妄为,鲁莽行事了,做些力所能及的就好。”
“┉┉是!”沈莫反驳不能,暗道:何为力所能及之事呢?
“比如┉┉”云瞳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凑头过来,低声诱哄:“今晚好生侍候妻主┉┉不会就学,笨鸟先飞┉┉”
“┉┉”沈莫一张俏脸立时就红的不成样子了。
云瞳哈哈一笑,刚要再调戏几句,忽听屋外小北来报:“王主,暗部来人求见。”
“何事?”云瞳一皱眉。
“请两位暗使大人赴卫府述职。”
“啊┉┉”沈莫一惊:又来问责了!
“知道了!”云瞳沉声吩咐道:“他们一会儿就去!”
小北应声而退。
云瞳见沈莫一脸红潮转瞬退了干净,勾手搂住他亲了亲:“怕什么?有我在呢!”又寻出那枚骨哨掖到他怀里:“记着,要一口咬定这玩意是本王替你收着的!至于其它,阿恒说什么,你就说什么!阿恒怎么说,你就怎么说!”
“是!”沈莫见她如此袒护自己,心中无限感激。
“对了,你爹的那枚骨哨可还在身边?”云瞳忽又想起一事。
“丢失已久┉┉”沈莫答道:“爹爹一直在找。”
“哦?”云瞳忙与细问:“何时丢的?在哪里丢的?”
沈莫也不知其详,茫然摇头。
沈励的骨哨丢了;御赐暗卫的骨哨也没了踪影┉┉凰都左相府,有人送来一枚;洛川雪璃使团驻地密道,孟绰又搜出一枚┉┉云瞳眯了眯眼睛:巧啊,真是无巧不成书┉┉
“王主┉┉”沈莫不知云瞳在想什么,轻声叫道:“奴才先告退了!”
云瞳回过神来,立命外面备车:“莫急,本王与你们同去┉┉”
┉┉
卫府门口,云瞳领着叶恒、沈莫才要登门,就见暗部总领亲迎而出,行礼之后,请出圣旨:暗卫问责之所,余人勿进。
云瞳无法,只得自己停步,目送两人随总领而去,又高声言道:“一个时辰未出,本王将另请圣命!”
总领置若罔闻,旋令闭门。
“主子,您息怒┉┉”三月见云瞳面生郁怒,连忙解劝:“要不先找地方歇一歇,这大太阳底下晒着,万一中了暑气,暗使大人心必不安。”
六月想的却是:奴才进门问责,主子院外立等,这可成何体统?见三月频频向自己使眼色,也只好上前说道:“圣上重申旨意,就是诫您干预卫府事宜。您还警告总领大人,约束问责时辰,停留在此,太易惹来闲话。御史但有弹劾,圣上恐又不快。主子┉┉还是先回去吧!”
云瞳紧皱眉头,心中暗道:凤后千秋节大贺三日,今仍停朝,官民共喜。怎么卫府单挑这个时候召暗卫问责,又拿出圣旨,拒我于门外,似乎早有预备。”
“主子!”三月见云瞳不为所动,又换了说辞劝道:“前有督查长老之事,暗部不敢嚣张。昨日大宴,沈使献技,叶使护驾,皆有功劳,各蒙嘉奖,此众所周知。暗部何由责罚?您宽心就是。”
“暗部问责,一向吹毛求疵,无事不究!且不讲功,只论过,罔顾天理人情!”云瞳想起之前种种,并叶秋、沈励非人之遇,不胜唏嘘:“本王在此,他们好歹有个顾忌。”
三月看了六月一眼,只得退而求其次:“那您好歹在树荫下等。”
云瞳似没听见,又问:“暗卫脱部,有何规定?”
“还哨方许脱部。”六月答道:“生而还哨者,只有两个先例:其一为惠文王年间,暗卫萧远被立为太女侧君,嫁日离部。其二就是叶总管,因产遇蒙恩。其余人等,即使出赐摘纱,亦受暗部辖制。”
“郭缮封参政,任冥佐襄王,亦未脱部,仍如常问责?”云瞳诧道。
“是!”六月点头:“不过稍有不同,督查长老是奉旨问责。”
那就是说,是皇帝有事要问,指罪要罚┉┉云瞳默然不语:怪不得亲王大臣极少为出赐暗卫摘纱,也不将其视为心腹。只因此规之下,暗卫一身两主,既为王臣趋使,又被帝君控制,身份极为尴尬。当年襄王事败,未必不因任冥之故;睿王不纳沈励,将他另嫁她人,想来也是不欲先帝窥测自己太多。而最苦最难的还是暗卫,如我私援芦城一事,若阿恒报之暗部,必为我责斥防备;若隐瞒不报,万一事泄,被疑异心,更无活路。是以左右为难,莫衷一是,命运悬于人手,岂不委屈?
“王主┉┉”三月听她叹气,试探着叫了一声。
阿恒为我,凡事不辞生死,应付暗部盘诘,定多敷衍,可想而知,一应问责,必受重罚┉┉云瞳想到此处,心中一阵烦躁:皇姐最是英明,焉能不知这些前后矛盾之处,焉能不晓暗卫身不由己之苦?却仍延旧规,不立新法┉┉连我都生天威难测之惧,恭王、和王、韩侯、祁相等又岂不忌惮?
“王主,您若担心二使┉┉”三月眼珠一转:“何不早日使其受孕?也好名正言顺的为他们请旨还哨,脱离暗部。毕竟有叶总管的成例在,旁人说不出什么来。”
云瞳深以为然:“有理!这个地方,最好一辈子都别再来了。”
主仆们说说讲讲,一个时辰已到。卫府大门敞开,叶恒和沈莫相携而出,衣衫各自完好,脚步微有踉跄。
云瞳迎上问道:“长老们可有为难?”
叶恒连忙挤出一个笑容:“只是循例问责而已,王主勿忧!”
“那就好!”云瞳松下一口气,习惯性去搂他腰肢:“咱们回家。”
“王主┉┉”叶恒偏身一躲,遮掩着答道:“这在外面呢┉┉奴才上马护驾吧!”
“嗯?”云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又见他故意避开自己,心生警惕,突然出手一揽沈莫,就听“嘶”的一声低呼,怀中人疼的冷汗直冒。
“┉┉”云瞳面色极是难看:“鞭子还是棍子,打了多少?”
“┉┉鞭子┉┉六十┉┉”叶恒僵了一下,道出实情,又笑着说道:“不算多,也不大疼,您别┉┉”
“哼!”云瞳眼眉一立:听他的意思,这还是从轻发落了?
三月、六月都没敢搭话。
“因为什么?”云瞳怒问。
“打我是因骨哨离身,打他┉┉”沈莫迟疑了一下。
“说!”
“┉┉打他,是因为┉┉”沈莫拿密语传音悄悄禀告:“不守侍寝规矩,整夜睡在王主床上┉┉”
“管的倒宽┉┉”云瞳气的就要发作。
“王主!”三月赶紧又来解劝:“先让暗使大人上车吧!回府疗伤要紧。”
“若真怀了身孕,这一顿鞭子不也得打掉了?”云瞳登车之后,越想越怒:“本王都小心翼翼的护着,暗部倒敢来动虎狼之刑,可恶,该死!”
“您别生气!”沈莫欲使她宽心:“先查了婴沟,确定无孕,才施刑鞭的。”
“什么?”云瞳怒火非但没消,反而越烧越猛:“本王的男人,谁许他们乱摸乱看了?”
“没有女子,都是医士公公!”沈莫吓了一跳,赶紧解释。
“谁也不行!”云瞳吼道:“备马,本王要入宫面圣。”
“王主!”叶恒死命拦住:“您看外面都贴出告示来了,侍子大挑今日录名截止,马上就要举行验贞┉┉圣上要选的世家少爷们都必得经历的,何况您的奴才-我们两个?”
云瞳一窒。
正在此时,忽见王府大总管蓝月忆遣人匆匆来报:“王主,钦差到府,请您速去接旨。”
“可知什么事?”云瞳想起离凤的命运还没个着落,生怕武德帝又找后账,心中顿起惊慌。
“喜事!”来人叩头言道:“圣上赐婚青麒凌霄宫宫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都特别忙,大家别等更,我抽空会写,但更新时间定不下来,得看工作进度。
第373章 清涟争名-1
武德四年六月十二,胤布告天下:纳娶青麒凌霄宫宫主为御国英亲王侧君。消息一出,巷议沸腾。传青麒送亲使-右相洪明于胤主驾前力争:“宫主为我国嫡后爱子,龙生凤养,金尊玉贵,为敦两国睦好,远道而来,受封宫眷尚且抱屈,焉能矮身王府,居于人下。紫胤自诩礼仪之邦,何以混乱尊卑,倚强凌弱,贻笑天下?”
武德帝不愠不火,只以一言答她:“十八年前合江大战,贵国尚能与我大胤讨价还价:扣留瑾贵太君,害死悯忠亲王,以怨报德,盟而无信┉┉今时今日,右相奉来质子,求朕罢兵。朕悯其孤弱,青春蹉跎,终身无依,方令英王勉强纳之。此仁义之行,慈悲之举,谈何倚强凌弱,贻笑天下?”
“┉┉”洪明面红耳赤,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婚事遂定。
礼部奉旨择吉议亲,又为侍子大挑录名将止,需报上请旨,遣员给备选之人送贴,以为核准。两事一为国姻,一为重礼,都是万众瞩目,越发忙的人仰马翻,上至尚书,下到小役,各个打点精神,不敢闹出一丝纰漏。
┉┉
贺兰公府
清涟趴在自己寝院雕花大床上,正由小厮庆余擦洗换药,饶是被他轻手轻脚的侍侯,自己臀上杖伤仍然疼的火烧火燎,禁不住就叫了出来:“哎呦,别碰那里!”
“少爷您忍一忍┉┉”庆余狠着心肠,一下子将药布揭了下来:“不让清理,不予敷药,几时才能痊好?说话就要开选了,您虽不用亲自站到东顺门里,可贞敬殿验看别人替代不了?到时一脱衣裳,下半截遍布红痕┉┉”
“别说了┉┉”清涟蹙起眉头,心里一阵阵埋怨凤后哥哥:我行事不谨,碍你声名,你要打要罚都好,可怎么就不挑时候呢!也不肯多交代宫监几句,荆条那么硬,下手那么狠,打的我都起不来床。后日抬去贞敬殿,被众人取笑,不还是丢你的脸面?
正想的烦恼,忽见自己打发去前面等送帖的小厮幸宁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少爷┉┉少爷┉┉不好了!”
“撕你这张狗嘴,会不会说点吉利话!”庆余抬脚就往他腿窝踹去:“什么少爷“不好了”,少爷“好”着呢!”
幸宁躲避不及,“噗通”跪到了床头,顾不得跟他掰扯,急向清涟禀道:“凤后千岁使人把您的名牌撤下来了!要不怎么两日都没等到送帖!”
“啊?”清涟大惊:“怎么回事?”
“大人和郎主正发愁呢┉┉”幸宁眉头拧成了一坨疙瘩:“千岁传了话:说您生了急病,需静修调养,今年不能参加侍子大挑,已向礼部申明。”
“我哪有生病?”清涟一跃而起,屁股撞在床沿上,疼的撕心裂肺:“哎呦┉┉赶紧┉┉赶紧换衣服,我问问姨娘去。”
庆余和幸宁一边一个,搀着他一瘸一拐的进了后院正房,就听渠氏大嗓门的正在抱怨:“千岁到底怎么想的,好端端的英王君位拱手让人?名牌儿都递上去了还有再撤回来的,这也成了新闻了!”
“是不是因为这次他打狠了小涟,怕到验贞时伤养不好┉┉惹人笑话┉┉”贺兰桑也是眉头不展:“其实,府里有的是好伤药,怎么就来不及呢!”
“嘿!甭替他说好听的了,我看他打小涟就是成心!”渠氏气道:“他和英王有过节,也不能耽误亲弟的终身大事啊!小涟十六了,今年不参选,等三年就十九了,你知道到时又出什么变故?万一战事重起,圣上不开侍子大挑了呢?再说,英王这次把正君选走,小涟还嫁谁去?回头再往英府塞,哪还有位子?”
清涟咬了咬唇,心中也是一片焦躁。
“我说你倒是拿个主意啊?”渠氏一个劲儿催促。
“千岁不让我拿主意啊!”贺兰桑两手一摊:“我左等送贴的不来,右等宣旨的不到,自己去礼部一问,才知缘故。老郭还惊讶非常的问我是怎么回事?我都没法搭话,只能拱手告辞。”
渠氏“嗐”了一声:“今儿可是录名最后一日,递不上小涟的名牌去,这事儿可就吹了。回头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人家英王娶从家锦衣郎和韩府梅花子吧!”
“我敢递名牌儿,人家也不敢收啊!”贺兰桑无奈至极:“凤后千岁亲自下懿旨给小涟请假,你想偷摸糊弄,糊弄不来!”
清涟再听不下去,急急推开屋门,直接跪到贺兰桑妻夫面前,叫道:“姨娘,姨父!”
“呦!”两人吓了一跳:“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好生养着,莫让伤口出了岔子!”
“我要进宫见哥哥!”清涟攀着贺兰桑的裤腿:“劳您送我一趟。”
“你想见他,他不见你!”渠氏去扶清涟,深叹了一口气:“我早起得了信儿,和你一样,也是火急火燎的,直奔禁城,可连宫门都没得进去。千岁说养精神呢,预备侍驾,闲人一律不宣。唉!这明摆着是不给咱们说话的机会。”
283/679 首页 上一页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