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万万没想到,来个学校上学都能牵扯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爱恨情仇。
夕纪突然不想回夜间部教室了。
按照刚才的推测来说,玖兰枢大佬可能也是这场旋涡中的重头角色。吸血鬼耳目聪明,那么近的距离,连优姬都来了,没道理两枪之下夜间部都没人过来看看。那位大佬百分百没有优姬想得那么简单,至于他和优姬之间的关系,目前还暂时不得知。
怎么办,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夕纪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自己脑子怎么转得那么快。
贵圈真乱!
“那我先走了,优姬你先把锥生送去治疗吧。让他记着以后对人礼貌点,再拿枪对人,下次我就把那枪塞到他嘴里射!”又不是没塞过!
优姬:???
看着夕纪离开,优姬扶着锥生,忽然觉得应该让他好好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拿枪对人’。
*
快十二点了。
本来夕纪的打算是在学校里就死守在唯的旁边,看住那群躁动不安的蚊子。只是在学校里他们比她想得要安分守己,而且老师教的东西她实在是跟不上,旁边还有一堆装B派系的吸血鬼,想必逆卷家蚊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她也就放飞了自我。
黑主学园有一座塔,是整个学园最高的建筑物。今晚又有月色,站在塔尖上赏月倒是挺不错的。
运用了一些不科学的手段,夕纪坐在塔顶的屋檐上,看着月光下的黑主学园,思考起理事长能建这么大一个学园需要花多少钱。难道说吸血鬼猎人真的非常找钱吗?因为吸血鬼都活得久资产多吗?那为什么小森家那么穷呢?
随后,面对月光,转身背对着高塔,夕纪从塔尖一跃而下。
疾风划过她的头发,衣服和裙摆以非常符合物理的流线型摇摆着,入目的只有月亮和漆黑的天空。
风吹得脸有些疼,可夕纪仍旧十分享受着跳下去的那一瞬间。
好似在空中飞舞一般,就算只有那么一瞬,也是可以反复享受的一瞬。
失重、浮空、倒吊。
巨大的反差感让夕纪感觉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可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就像血液都击中在大脑,让她更清楚的看清楚了那一轮三日月。
皓白,美丽,清幽。
这一刻她好像就是一只鸟,赴死的鸟。
脑中一片空白,只有那夜幕上的一轮月色如此洁白。
夕纪伸出了双手,就像是鸟儿伸展了翅膀。
“咚——!”
首先是后脑传来的撕裂般的痛苦,像是有无数根针扎进了她的脑子里,疼痛感在脑海里瞬间爆炸,身体里各处的警告不断作响。
“咔嚓”
随后是碎裂,巨大冲击力下让身体好似撕裂成了两半,血浆纷飞。关节处有些明明已经扭曲,可在痛感作用下什么都感觉不到,炸裂的绝望感渐渐袭来,浸湿了她的脊梁。
啊啊,着陆姿势失败了啊。
到了地面就看不清月亮,只有摇曳的树叶下洒下的点点月光。双目都被血色沾染,连月光好像也变成了血红色,一切景物在眼前都尽数扭曲。痛苦混杂着绝望,在几乎支离破碎的身体里高举着大旗。头颅已经破损,明明已经没救,却还能苟延残喘一小会儿。
死亡的感觉很可怕吗?
夕纪可以回答。那真的很可怕,不管多少次。
她真的会在这里死吗?她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她要是就这样死不了怎么办?
每一次死亡都是绝望,每一次死亡都是痛苦。她挣扎着扭曲着想要抗衡,可总是办不到,只能任凭苦海淹没自己。
整个头颅似乎就只剩下呼吸系统仍旧还在作用,夕纪张大着嘴,本能地渴求着氧气,却连好不容易吸进的稀薄空气都进不了已经破损了的肺部中。
好难受啊,好害怕啊,我不想死啊……
就算是经历了那么多次,每一次死去时她也仍旧本能地想要渴求着生。
渐渐连最后能看到的红色都快看不到了,耳边只有血液流出的声音和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鼻尖隐约能感受到的也只有死亡的味道。
啊,必须要告诉傻蛇,别坐着睡觉才行……
最后,女孩还是停止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夕纪妈妈说锥生家只是随口一提,就没有说锥生家诅咒的双子的事儿。
锥生家灭门是在四年前,夕纪了解到这件事还是在回本家后舅舅给她普及的,毕竟现在的吸血鬼体系已经和夕纪妈妈出走时完全不一样了……(比如逆卷家那种奇葩,比如玖兰枢的血液锭剂)
锥生零的枪没射过人,也不知道射了后怎样,原作好久没看细节都记不清楚了,乱写吧。
他不知道小森家两个女孩是人类是因为:优姬和他说了,他没细听,只听了要来人,根本不知道是人类。
最后的1k字死亡描写:
下下章开始应该就不会疯狂死亡了,所以我放纵了自己写死亡场景(提前剧透)
本章超肥!
再更一章我榜单就完成了!
——
2018.11.03:修改错字和bug。
第20章 12月23日
12月23日,星期五,是不用去学校的一天。
黑主学园的生活比夕纪想得要轻松。逆卷家对一般人类的血不敢兴趣,或者说是碍于唯的面子不对夕纪出手(如果敢出手就会让他体会一把地狱的味道),玖兰枢派系的也都照顾大佬的面子只喝血液锭剂,这段生活和谐的甚至有些不自然。
最大的问题就是优姬那边的少女漫画模式,那边片场比唯的乙女游戏片场还要混乱得多。
夕纪在梦里还是老样子的撸着傻蛇的脑袋瓜,感叹着冰冷的手感,觉着现实世界果然比想得要错综复杂的多。
“诶傻蛇,你把灯开开,我看看这地方怎么回事。”来了逆卷家后经常到梦里来的夕纪,也有点不太喜欢这个地方的环境。
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空气里全是自己的尸体的血腥味儿,离开灯光处就会看到一大堆蛇和尸体,看多了都觉得自己是个心理抑郁的人。
黑蛇吐着信子,点点头,眨眼间整个梦境的黑色就被洗刷了下去,换成了淡淡的暖黄色的光。
于是一个黑暗惊悚恐怖片片场变成了荒诞主义惊悚恐怖片片场。
老实说,看到那么多尸体,还都长着和自己同样一张脸,夕纪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
提问:看到一堆自己的尸体,是个什么感觉?
夕纪的回答:好像自己是下一个,又好像自己确实是下一个。
反正梦里闲着没事,夕纪干脆就在梦里面瞎晃悠起来,观察起从小到大自己经历过的各种各样的死法起来。自杀的死法一般都不会太惨,除非有外人行凶进行肢解,那种溶解成水或者四分五裂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最惨的至多就是硫酸、车祸、火烧,这里保留的尸体都是保持着死去的那一刻,所以类似于溺死巨人观那种恶心人模样的尸体,夕纪倒是确实没有见过。剖肠破肚的那种,也基本没有,反正都是死,没有必要寻找徒增痛苦的办法,能一口气解决最好。
所以安眠药夕纪也不推荐,那种文学作品里经常出现的药物,要到致死量是需要一口气吃很多,或者要养成药瘾的。现实的来考虑,没有医嘱就很难搞到手的药,是绝对不推荐的。夕纪没法在一天之内搞到致死量的药,更何况她也不需要那么多的药片。
溺水和火烧也不可以,因为真的很痛苦。大量的水灌入喉咙中压迫着食道,以至于无法呼吸,窒息的痛苦很难言明,那是最逼迫人类本能的死法。火烧是全身皮肤的疼痛,每一寸皮肤都能感受烧灼和收缩,自己做过肉类烧烤后夕纪就很难看待烧死这种酷刑,每每看到书上的中世纪女巫火烧都会怂的不得了。
综合考虑来说,不死最好。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痛苦的死亡,真的不痛苦的死亡那就是安乐死。同样,这个世界也没有不恐惧的死亡,本能会恐惧着生命的终结。
毕竟,活着才是最美妙的事。
夕纪转了几圈,找到了前些阵子被刀刺死的一具尸体。
浑身湿透,捂住腹部的伤口,脸上的表情带着迷茫和超脱。夕纪也搞不清楚那个时候自己怎么想的,关于藤沼先生母亲的死,和他忽然在公寓里失踪的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思路。
“傻蛇,你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那时她听到的像是心脏的跳动声是什么呢?像是全世界都刷新重置了一样。
那天夕纪还没有和目醒沟通过,或许从这条背景神秘的黑蛇上,可以得到新的情报。
“世界线变动……?那是什么东西?”黑蛇反馈过来的信息,让夕纪有些莫不着头脑。“难道说是时间轴、世界树理论吗?”
“kufufufu……没错。”
啊,讨厌的家伙来了。
夕纪斜眼看着又不请自来的骸,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这个人好生奇怪,被她打了一顿后反而缠上她了,还乐此不疲地过来招她讨厌,难道说是m属性吗?
骸过来还有些许惊讶,夕纪的梦境一向都是被黑布盖着,开了灯的模样还是头一次见。只是就算六道轮回如他,在看到那么多长着同一张脸的扭曲的尸体后,也不禁感觉头皮发麻。
这和见闻无关,单纯就是被吓着了。
“真没想到你开了灯比没开灯还要吓人啊。”开灯之后,连地板上的那些尸体下的红色液体和乱爬的黑蛇都显得那么清晰,让骸都不太敢迈步走进血水洼里,被逼无奈他直接一个闪现进入了床附近的安全地带。
夕纪也摸着下巴琢磨着,“那我什么时候打理打理?这地方看着太吓人了,就好像我是个心理扭曲的人一样。”
“你不是吗?”
“拳头还是脚踢,你自己选一个。”
调侃归调侃,夕纪隐约感觉骸这么多次来她这儿玩,可能有点交好的意思。不是都那么说嘛,交朋友的最开始都是从死缠烂打开始的。只是夕纪身上到底有哪里值得让骸来交好她呢?她可是梦想成为法医——能在背地里当正义的伙伴的人啊!
“骸,你是不是真的发酵变咸了?”一想到里包恩和她说骸被抓回监狱泡罐头就想笑,“几乎两天来一次,再好的朋友也没跑的那么勤快吧?”
“kufufufufu……谁和你这种心理变态的人是朋友了?”说完,骸就抛过来一堆紫色的火球,乍看还有点魔法师的味道。
黑蛇吐了吐信子,夕纪看着火球糊了她一脸又没有任何伤害,真的有点搞不清楚骸的动机:“你要想找人打架的话,你应该去找云雀呀,那种战斗狂肯定能和你战个痛。”
还可以用幻术搞个竞技场,搞点数值,再开个盘,收门票钱。她绝对会过去倾家荡产压云雀赢。
“你觉得他会做梦?”
“……好吧。”
云雀那种人,脑子里就只有三样东西:并盛、肉食动物、小动物(包括小孩子)。其他的一切东西在他眼里都是浮云,撑死再加个喜欢的宇治金时,在夕纪看来除了武力值够强和脸好看外,是个完全不值得结交的人。那种就是个武痴,除非能长年累月的纠缠打感情牌,这种人就和明王一样不动如山。
他会做梦?不信不信。
“那你过来干什么?”夕纪挠着头发,觉得自己和骸说的全是没营养的垃圾话,“还是说你看我底子不错,准备过来教我幻术吗?”
“你确实最近对幻术越来越敏锐了,但让我教你还不够格。”骸说着,摆出了一本正经的表情,“主要是确定你和彭格列到底有没有纠缠。”
彭格列?“大哥,你都来我这儿大半个月了,该清楚我和泽田毛线关系都没有了吧。”
“以防万一。”
去他的以防万一。
“六道骸,你能不能别老是往我梦里钻?我也是很忙的。信不信我把你踹飞出去啊?”对骸有些没脸没皮的行为,夕纪甚至不得不放下了淑女担子开始放起了狠话。
对,她觉得这样已经算是狠话了。
骸完全不为所动,说:“kufufufu……小森,你比你想的要弱很多。不是那条蛇,你在梦里甚至都伤不了我。”
“意思就是你想找踹?”
夕纪发誓,她头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请求。
可骸说的也对,在这个梦里如果没有对身体绝对支配的黑蛇干扰,夕纪对骸的打击程度根本比不过现实里哪怕十分之一。
但也不意味着,那就没办法了。
就在夕纪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就消失在了原地,闪现到了骸的面前。
高抬腿,大腿根部用力,以腰部为圆心,猛地钟表式踢腿!
“砰——!”
巨大的冲击力自骸的腹部扩散开来,他得意的笑容还没消失就被这样直接从梦境中踢了出去。
夕纪收回腿,晃定了重心,脚上隐约还传来了痛感。在梦里她的体能没有现实那么强悍,可胳膊拧不过大腿,腿部攻击踢中腹部的话,就算不断几根骨头,踢反胃也是肯定的。
确实没有黑蛇的夕纪在梦里很废,只是这里终究是她的梦境,被骸入侵那么多次,她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学会。
至少把骸踢出去这项技能,她还是get到了的。
嗯,就是隐约感觉她和骸的相处模式好像越来越损友化了……
*
六点钟半的时候,夕纪已经吃完了早饭。
逆卷家从来都不会做白天的早饭,倒是夕纪来了才开了这个对吸血鬼来说奇奇怪怪的先例。
在去武侦之前,她还有点问题要问问唯,便又回到了唯的房间。
一直有一个问题萦绕在夕纪的心头,这个问题非常关键,关乎到唯和夕纪为何会出现在逆卷家,也关乎到逆卷家六兄弟在这件事中到底处于怎样的立场。
随着夏天的到来,天亮得越来越早了,唯还没彻底习惯吸血鬼的作息,倒是六点半天亮了还没睡意。夕纪进房间时,她正在喝热牛奶助眠。
“唯,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夕纪微微拉开了一截窗帘,天空已经彻底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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