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警方对一个无辜受惊的公民的态度?太差劲了。”薇薇安之前被史蒂夫扛在肩膀上一路往外面逃去,那人有力的肩膀平时看上去相当有安全感,结果这么一来就很戳胃了,结果她还没来得及从胃部被戳了一路的不适应中缓过来,就又被灰头土脸地带到这个地方接受调查审问,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这么委屈过,都气得快哭了:
“我要回家!”
她面前的那个特工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暗搓搓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一边的单向玻璃墙,他知道神盾局的高级特工黑寡妇和鹰眼都在那里:
他根本就没凶人啊!特工们问话的时候不都是这么一副严肃认真活像对面欠了自己八百万的样子吗?应付不来,求换人。
娜塔莎挑眉,她开启联络器对弗瑞道:“局长,让我来吧。”
神盾局局长弗瑞觉得这个小姑娘要么是真的倒霉透顶,要么绝对跟九头蛇的病毒投放者或者制造者有联系,而且看她的反应,恐怕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牵连着带进这些事情里了。娜塔莎跟她比较熟,在经历了这样的问话之后一对比更能让她放下心防:“好,你去试试。”
娜塔莎带着一盘低糖小饼干和脱脂牛奶进去的时候,薇薇安正盯着那杯水出神。玻璃杯中的水清澈透明,映在她眼底的时候就有种波光潋滟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过分的美丽。
“娜塔。”薇薇安听见了门响,却没有抬头,只是继续盯着那杯水:“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娜塔莎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把点心盘往她面前推了推:“先吃点东西吧?你看,被这么一闹你都没来得及吃晚饭。先垫一下,过会吃正餐。”
“……也就是说我一时半会儿的是回不去了。”薇薇安抬起眼睛看向她,小声问道:“有手机吗?我得给我的监护人打个电话报平安。”
娜塔莎心头一软,把专用的电话推了过去:“你之前也给他打过电话的,是么?”
“是的,只不过没打通。”薇薇安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那边秒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怎么了?”
“先生,我遇到了点小麻烦。”薇薇安侧着身子下意识地挡住听筒,不太好意思让别人知道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了竟然还有门禁时间:“今天晚上可能没有办法按时回去了。”
Lord Voldemort那边似乎在参加什么会议,薇薇安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能听见那边无数窃窃私语的声音直接透过集声性能良好的听筒传了过来,还有个模糊的、带着回音的声音说“休庭”,她心里本来就因为自己要违反门禁而没有底气,这下子更担心了:“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打扰的,我这就挂电话——”
“别忙。”Lord Voldemort的声音依然不急不缓的:“你现在在哪里?”
薇薇安看向娜塔莎:“娜塔?我们是在飞机上吗?”
“你可以这么说,亲爱的。”娜塔莎说:“请你的监护人放心,我们一定把你平平安安地送回去。”
结果薇薇安还没来得及转告这句话,Lord Voldemort就在那边轻轻地冷笑了一声。这一声冷笑十分渗人,就算经过了电话的过滤和音质磨损也未能削减其中的不善意味半分,成功地让黑寡妇背后起了一连串的鸡皮疙瘩,应激反射之下她差点就把寡妇蛰抽出来了:
“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美利坚不是个适合你的国家吗?”
“先生。”薇薇安无奈地扶额:“我们先不要说这个好不好?我挂电话啦,拜拜。”
“薇薇安·艾林森!”
——结果还没等着薇薇安说什么,那边突然就传来了一阵高过一阵的杂音,最后这个电话突兀地终止在了断线里。薇薇安无奈地把电话扣回去,对着娜塔莎一摊手:“哎,家里管得严,没办法。他那边总是信号不好,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这么多没有被信号塔覆盖的地方的。”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娜塔莎俯身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谁舍得让你这么可爱的姑娘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外面呢,亲爱的?你先吃点东西。”
她正要离开的时候感觉衣角传来一点微不可查的阻力,是薇薇安拉住了她的衣角。金发蓝眼的小姑娘凑了过去,满含亲昵意味地蹭了蹭她的侧脸,声音轻软甜美得像块棉花糖:
“娜塔,谢谢你保护我。说实话,直到刚刚看到你没事我才真正放心了。”
“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都不在意,你依然是我最喜欢的好姑娘!”
她的感谢来的那么真挚又动人,完全没有换作许多人都会这么做的、最为常见的事后算账清算身份的迹象,其中蕴藏的善意让娜塔莎笑出了声:“那如果我是坏人呢?”
薇薇安很认真地想了一下:“那你就是我认识的坏人里最漂亮的姑娘了,其他人可都没有这个殊荣哦。”
“我记得点心里没有糖,你怎么还能这么甜。”娜塔莎戳了戳薇薇安的脸:“好了,我出去一会儿。”
“——我没听错吧,门禁?!”鹰眼觉得简直难以置信:“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不该自我意识特别强烈,恨不得下一秒就成年了能够脱离家长的保护吗,为什么她还有门禁时间?还这么听话地打电话回去?”
“别忙着吃惊,克林特。”娜塔莎瞥了他一眼:“要是你家小公主到了这个年纪,又长得像劳拉那么好看,你恐怕不止要设门禁吧。”
“那倒是。”克林特一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无穷无尽的、独属于老父亲的忧愁涌了上来:“哎,我突然有点理解她的监护人的心情了。对了娜塔,你说今天你遇到的那个人怎么了?”
娜塔莎读过之前史蒂夫的汇报,她回忆着与她交手的那人的举动,觉得这人的表现和之前面对美国队长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就好像在分神一样。而且他手下的表现也和之前不一样,记得吗?他们上次来的时候可是直接炸掉了半条街,结果这次来抓人竟然只用麻醉弹?”
鹰眼吐槽道:“要不是知道这些人是九头蛇,我真觉得这是在三流爱情小说里才有的桥段,为了所爱之人徇私之类的……天哪。想想就恶寒,但是绝对会畅销。”
“好了,别说这么多了,把窗打开,放那只鸟进来。”弗瑞的眼角隐隐抽动:“她的监护人来要人了。”
神盾局的两位优秀特工随着弗瑞的视线望过去,发现在外面有只猫头鹰再不停地用嘴敲击着窗户,笃笃笃笃笃笃的简直神烦透顶,它的脚上甚至绑着一封信:“这是?”
弗瑞按了按额角:“……你们只需要知道,每次看见这种东西都是她的家长来抗议就行了。她呆在家里哪儿都不去的话,绝对要比留在我们这里安全。”
那只猫头鹰依然在以不死不休的态度奋力敲击着窗户,其二愣子的精神十分值得赞赏,鹰眼甚至觉得如果他们这些正派人士都能这么锲而不舍好好干活的话,九头蛇估计连半个头都长不出来。弗瑞把那封信拆下来的时候鹰眼从上面看到了一个用深绿色的墨水写着的名字,但是那个名字留下的印象转瞬即逝,甚至没能在他的脑海里停留半秒钟。
弗瑞三下两下就拆开了信,草草扫视了一遍,对着特工道:
“放人吧。”
“那上面写的什么?”鹰眼十分好奇但是又不能直接去问局长,便和娜塔莎一块八卦:“难道是线人的情报?不对啊,我们才不会用鸟传递情报呢,这实在太奇怪了。”
“我觉得是威胁。”娜塔莎看着弗瑞的背影,喃喃道:
“如果我也有个十分看重的人被这样牵连着扣了下来的话,我可能会尽我一切能力去抗议吧?”
“——当抗议过头了的时候,就是实打实的威胁了。”
就这样,薇薇安成功地成为了史上第一个前脚刚进神盾局接受调查,后脚就毫发无损被自己家长拎了出来的人,还蹭走了一杯温牛奶和半碟小饼干。她和史蒂夫坐在后排,后备箱里塞着美国队长的盾牌,只不过只有她一人不知道而已,娜塔莎担任了司机的角色发动了汽车:“要不要我陪着你?”
薇薇安很想答应的来着,但是出于某种本能,她犹豫再三还是拒绝了,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看来是困得不行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就觉得只要回了家,就会非常安全。”
“那么我就担任一下骑士的角色,把你送回去好了。”娜塔莎从内后视镜里看了史蒂夫一眼,叹了口气:
“希望你永远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了,亲爱的。而万一真的再次不幸遇到的话,我也希望送你回去的是个能够让你放心依靠的、可以一直陪着你的人。”
薇薇安却没有回答她。娜塔莎转过头去看了看,发现她已经垂着头开始打盹了。她和史蒂夫交换了一个眼神,本来想让史蒂夫把她扶正的来着,要不这一路睡过去恐怕脖子会酸痛,就看见美国队长轻手轻脚、熟门熟路地揽住了薇薇安的肩膀。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娜塔莎真想开瓶香槟庆祝庆祝,结果下一秒——
“醒醒,薇薇安。”史蒂夫把薇薇安叫醒了:“你不能这样睡觉,对脖子不好。”
薇薇安揉着眼睛醒过来了:“……唔,好的,谢谢提醒。”
娜塔莎生生把一个简单的踩油门的动作做得活像油门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第24章
英国伦敦,魔法部,审判霍格沃茨五年级学生哈利·波特在暑假期间,于麻瓜亲戚面前使用“呼神护卫”咒一事是否应判无罪的庭审现场。
哈利紧张地环视着四周,这个房间的阴暗程度超乎他的想象。火炬发出昏暗的光线,将拉长的影子投射在黑色的石头墙上,延伸出不详的、轻微跳动的阴影。在顶头一排最高的长椅上有许多身影,他们的面容模糊在黑暗里,都穿着李子色的、统一制式的长袍,长袍左胸均绣有做工精美的银色“W”的字样。为首的男人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哈利一眼,他就感觉刺骨的凉意从脚底一直蒸腾到头顶。那种绝对邪恶的感觉转瞬即逝,却把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一个冷漠的声音在审判庭中响起:
“波特先生,你迟到了整整十分钟。”
“对不起,”哈利咽了口口水,声音微微发颤,刚刚一通狂奔让他的喉咙里有挥之不去的腥甜气息,烧灼感从喉咙一路传到肺里:“我不知道时间改变了。”
“这不是陪审团的过错,今早通知更改时间的猫头鹰在早上六点准时到达了戈德里克山谷,先生。”坐在魔法部部长左边的那人往前倾了倾身子,哈利这才发现这个人从外表上看去十分年轻,黑玉一样的头发垂在眼前,皮肤苍白,十指修长,交叉起来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别有一番自在从容的风度:“你和你的父母却都没有收到这份通知,那么请问你们当时身处哪里?”
哈利的头上渗出了冷汗:“我们、我们在外面……”
“坐下吧。”那人轻笑一声:“请不要紧张,先生,我们对你的日常生活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哈利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椅子的边缘,那些扶手上的镣铐懒洋洋地动了几下,发出有气无力的叮当声,根本就没有想绑住他的意思,和之前他在邓布利多校长的记忆里见到的那些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将犯人捆绑得严严实实的锁链一点都不像。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发现陪审团的人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部分,一条长长的、宽达三个空位置的空排将双方分割开——这可是个新发现,从那么远的门口根本就看不出来。一部分人对他投来的是隐秘的关心与担忧的眼神,或者干脆垂下眼睛不看他,另一部分人围绕着魔法部部长和刚刚出声的那人环坐,如群星拱月一样将这两位核心人物围在中间,从上而下轻蔑而冷漠地看着他,就好像他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事儿一样。
“既然被告已经到了,那我们就开始吧。”魔法部部长皮尔斯·辛克尼斯道,“陪审团的诸位,你们准备好了吗?庭审记录员就位。”
“遵命,先生。”庭审记录员是个有着又粗又短的脖子的女巫,她的眼睛又大又圆,向外鼓凸,嘴巴宽而呆滞得活像癞蛤/蟆。她明明长了一张十分让人觉得对不起世界的脸,却偏要用黏糊糊的声音故作少女状说话:“随时可以开始。”
哈利成功地被她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种恶寒的感觉几乎能与他去年从邓布利多校长和父母的口中得知某个真相时候的恐惧感媲美。在知道眼下他又看了看还在交叉着双手,盯着自己指尖的Lord Voldemort,突然就前所未有地有了某种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与个人能力无关,甚至与这场审判也无关,它来自于黑暗当道、英雄末路的眼前。
“12月13日的纪律听证会,将审理哈利·波特先生违反国际魔法保密条例及未成年人魔法限制条例的违纪行为。”辛克尼斯的声音圆滑而冰凉,让哈利一瞬间就想到了卢修斯·马尔福的那种纯血作风:“哈利·波特先生现为戈德里克山谷的居民,而本次违纪行为发生在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
“质询者:魔法部部长皮尔斯·辛克尼斯,魔法部高级次长Lord Voldemort,魔法条例执行处处长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庭审记录员: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
“被告辩护,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一个平静的声音在哈利的身后响起。难得穿着正常的黑色长袍的邓布利多大步走过房间,在如此昏暗的房间里,他长长的银色须发依然光泽闪亮,他的表情平静而坚定,蓝色的双眼从那副架在鹰钩鼻上的半月形眼镜后直视着陪审团。
哈利明显地能感觉到,在邓布利多走进来的一瞬间,本来暗潮汹涌、冰冷得让人不安的气氛一下子就改变了。那些围绕着魔法部部长和高级次长环坐的人几乎全都在一刹那间提高了警惕,而另一些人则将炽热的目光投向邓布利多,有的人已经把手放在了魔杖上,室内气氛刹那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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