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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般女子——月下蝶影

时间:2019-07-27 09:09:24  作者:月下蝶影
    “你倒是想得开,反正我是小心眼。”班婳无趣地站起身,“你今日的客多,我就不打扰了。”
    “哎。”容瑕伸出拽住班婳的手腕,虽然隔着衣袖,但是时已进初夏,班婳穿着纱衣,所以容瑕仍旧能够感受到纱衣下的温度,“你怎么走了,我现在受了伤,你若是不帮我,便只能我一个人看这些东西了。”
    “没有我还有管事呢,”班婳拉了拉手,没有挣开,“不看。”
    “不看就不看,你陪我坐一会儿可好?”容瑕一脸失落道,“这些礼单不过是见风使舵之辈送来的俗物,看也可,不看也罢。婳婳你是敢爱敢恨之人,我怎么舍得你因为这些小事劳累?”
    “我看你才是见风使舵之辈,”班婳坐回凳子上,“见风使舵之人确实不讨喜,但是他们送来的俗物还是讨喜的。”班婳自己就是一个喜欢俗物的人,所以从来不嫌弃宝玉珍珠俗。
    容瑕眼神微亮:“家里库房里,有很多漂亮的珠宝首饰,婳婳若是喜欢,便尽管去挑。只要你戴上,定会让这些宝石更加漂亮。”
    班婳有些心动,不过想到自己还在孝期,这点心动又消失了:“那你把漂亮的好东西都给我留着。”
    “好。”容瑕连连点头。
    走到门口的一名中年管事停下脚步,躬身行礼道:“侯爷。”
    “王曲?”容瑕看了眼班婳,转头对门外的中年男人道,“你有何事?”
    “外面出事了。”
    “发生了什么事?”
    “忠平伯府家的长子喝醉了,与一位地痞流氓发生了争执,哪知道这流氓胆大包天,竟是连扎了谢大郎三刀。”
    班婳大惊,忠平伯府半个时辰之前不是才给容瑕送了礼,这才过去多久,就闹出他家出事了?
    她的梦实在是太模糊了,完全没有这一段记忆,大概是因为……她对谢大郎完全不关心?
    “地痞抓住了没有?”
    “出事的地点在闹市,人多眼杂,看热闹的人也不少,凶手被跟丢了。”
    “谢大郎如何了?”
    “谢大郎伤了大腿跟……”王曲犹豫了一下,想到还有福乐郡主在场,便用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伤到了重处,怕是没有子孙缘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容瑕沉默片刻,对王曲摇了摇手。
    “是。”王曲轻声轻脚地退下。
    “那个,”班婳好奇地伸长脑袋,在容瑕耳边小声问道,“谢重锦变太监了?”
    “……”
    “你怎么不说话?”
    容瑕艰难地点了点头,因为他实在不好跟班婳提起男人自尊这种事。
    “谢家……这是倒了什么霉?”班婳忍不住开始同情谢家人了,这都是什么事。
    “或许是他们家做了缺德事,遭了报应。”容瑕捏了捏班婳的指尖,“你若是再关心其他男人的事情,我就要吃味了。”
    “一个变成太监的男人,有什么好吃味的,”班婳安慰地拍他手背,“放心吧,整个京城没有比你更好看的男人了。有了你,我眼光已经变高了。”
    容瑕哭笑不得,实在不知道这是夸奖还是别的。
    过了午时,容瑕留班婳用了午膳,才依依不舍地把人亲自送出了门。待班婳走了以后,容瑕招来下属,“查到皇帝升我爵位的原因没有?”
    站在他面前的护卫表情有些微妙:“主子,属下无能,还没有查到确切的原因。不过……朝臣中出现了一种传言。”
    “什么传言?”
    “昨日陛下召见了福乐郡主,您是因为福乐郡主,才受到晋封的。”
    容瑕忽然想起,昨日婳婳确实去宫里见了陛下,直到快午时,才从宫里赶到了他这里。婳婳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对爵位比较吝啬的云庆帝,忽然决定升他的爵位?
    护卫见容瑕沉默不言,以为是外面这种传言引得主子不悦,忙道:“这不过是外面一些人的闲话,当不得真。皇帝怎么会因为一个女儿家的话,就做出这么大的决定。那些官员都是胡言乱语,内心嫉妒罢了。”
    “不,”容瑕摇摇头,一脸深沉的表示,“若是别人,自然是做不到,若是婳婳,确实有这样的魅力。”
    护卫:??
    伯爷知不知道现如今外面都在嘲笑他不是要娶妻,而是要入赘?
    不对,应该说自从伯爷与福乐郡主有婚约这件事传出去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就没有断过,只是这一次过后,传得尤为厉害。
    什么别人家娶妻是夫荣妻贵,他们家伯爷娶妻是娘子还没进门,便已经是妻荣夫贵。
    这话听了,谁不生气?
    
    第96章
    
    恶语伤人六月寒。
    容瑕本是有才华有能力有相貌的贵公子,却因为外面某些人的传言,成了一个靠着未婚妻升爵位的男人。
    读书人最重风骨,这些话对于很多人而言,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玩笑语,然而对于当事人来说,却不一定能够接受这些流言。
    杜九一开始不太敢说这种话,就是因为他觉得这些传言实在太过了。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侯爷比他想象中更不在意这些。
    “外面的流言蜚语,不用太过在意,等下我写道谢恩奏折,你送到……静亭公府,拜托静亭公帮我送到陛下跟前。”
    “侯爷,为何让静亭公送,让其他大人去送不是更妥当么?”不是杜九多话,实在是班淮做事不大靠谱,据说二十多年前,先帝让他去宣旨,结果他竟是把圣旨掉进御花园中的荷花池里了。
    气得先帝罚他抄了十遍的书,事情才了了。
    “不必考虑他人,静亭公便是最好的人选。”容瑕不再解释,“你去研磨,折子我现在就写。”
    “是。”杜九不敢再多言,转头去铺纸研磨不提。
    谢恩奏折写得激情澎湃,感激万分,让人看见里面的内容,都能感受到字里行间的感激。容瑕搁下笔,待墨水干了以后,递给杜九:“去吧。”
    “是。”杜九接过奏折,领命而去。
    因为容瑕晋封为侯爷一事,班婳在京城中名声更甚,有人说她命好,也有人说她有福气,一年前有关于她克夫的流言,早已经消失不见。因为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了班婳给未婚夫带来的好处,他们表面上虽然不在意,内心却是极其羡慕的。
    外面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容瑕本就有不少的拥护者,所以在有人说容瑕是吃软饭的时候,也有人反驳,说容瑕才华横溢,便是没有福乐郡主,成为侯爷也是早晚的事情。
    只是晋封侯爷,便能引起这么多人的讨论,足以证明容瑕在京城中的地位。原本还担心容瑕,但是却不能前去探望的一些女儿家,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心情也格外的复杂。她们该高兴容瑕无碍,还是该嫉妒班婳手段高超,受陛下宠爱。
    “她能受宠多久?”二皇子妃冷笑一声,转头去看坐在床榻上的蒋洛,“不过是个国公府小姐,你一个堂堂王爷,难道还拿她无法吗?”
    “你还是王妃,你能拿她如何?”蒋洛不怒反笑,他不耐地从床上站起身,“未出嫁前你拿她没办法,现在成为王妃,你也就这么点手段。我看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早点给本王怀上一个儿子才是正事。”
    谢宛谕听到这话,差点把手里的玉如意照着蒋洛的脸砸去,生儿子,生儿子,他整日流连花丛,让她怎么生?
    “你瞪着我干什么?”蒋洛被谢宛谕盯得浑身不自在,“本王现在监国,没时间陪你发脾气。”
    “王爷确实没时间陪妾身,”谢宛谕冷笑,把玉如意扔到桌上,发出嘭的一声,“倒是有时间去陪那些阿猫阿狗。”这玉如意摆件是她没出嫁前,二哥置办的一样陪嫁,现在她对二哥已经心生了嫌隙,连带着对这玉如意也嫌弃起来。
    “你又发什么疯?”蒋洛皱眉,“成日里摔摔打打像什么样子?”
    谢宛谕见蒋洛真的动了怒,也不敢再挤兑他,只拿着眉黛一遍遍描眉,不搭理蒋洛。
    “报!”一个穿浅蓝色太监服的匆匆进来,满头大汗道,“启禀王爷,启禀王妃,忠平伯府出事了。”
    谢宛谕手里的眉黛一松,落在梳妆台上,摔成了两半。她一边眉毛黝黑如弯月,一边还寡淡如烟云,“忠平伯府出了什么事?”
    “回王妃,大公子在闹市中与人产生争执,被人伤了身子。”
    “你、你说什么?”谢宛谕只觉得喉头一口郁气散不开来,“大公子伤势如何?”
    “奴婢也不知,不过太医院的太医已经赶去了伯爷府上。”小太监不敢说谢重锦伤了命根子,只敢挑模糊不清的话来回答。
    “马上准备车架,”谢宛谕扶着小宫女的手站起身,面色就像是刚从锅里出来的白面粉,白得渗人,“我要去忠平伯府。”
    蒋洛本打算去妾室房里躺一躺,现在听说忠平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虽然心里有些不情不愿,也只能打消这个想法,提出要与谢宛谕一起去忠平伯府看看。
    谢宛谕没心情搭理他,转身就要往外走,若不是贴身宫女硬拉着她,帮她描补了一下眉毛,她大概就要顶着这张脸出宫了。
    班家。
    班淮接过杜九递来的谢恩奏折,没有打开看里面的内容,而是向他问了一些有关容瑕的伤势。
    杜九一一作答以后,班淮点头道:“既然他没事,我也就放心了。至于其他的事情,让你们家侯爷不要放在心上,外面的人说话向来不太含好意。我们班家人从不做欺压自己人的事情,一荣俱荣,一毁都毁的道理,我们还是知道的。”
    杜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明白静亭公说的是什么。
    看来静亭公也听说了外面那些关于“入赘”“吃软饭”之类的流言,现在特意说这些话,是为了让主子安心?
    “请国公爷放心,我们家侯爷从不相信外面那些闲言碎语,”杜九躬身作揖,“外面那些人,不过是羡慕得难受,才说上几句酸话罢了。”
    “这话说得对,外面人说酸话,不值得我们自己去伤感情,这是傻子才干的事,”班淮如今对容瑕是越来越满意,现在听到这话,更是心情大悦,连连点头道,“你们家侯爷是个明白人,这个世道,唯有明白人才能过得更好。”
    杜九听到这话,忍不住想,静亭公倒是是明白人还是糊涂人?
    “父亲,您又在似是而非的大道理了,”班恒走出来,拍了拍杜九的肩膀,走到椅子边坐下,“我记得你叫杜九?”
    “是的,世子。”杜九扭头看了眼自己被拍的肩膀,拱手道,“请问世子有何吩咐。”
    “我没什么要吩咐的,”班恒喝了一口茶,发现茶有些烫,便嫌弃地放下茶盏,“就是白问一句罢了。”这个杜九常跟在容瑕身边,几乎有容瑕存在的地方,就有杜九的身影,这人是容家从小培养起来的死士?
    杜九知道班恒是个吊儿郎当的人,所以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他目光在四周扫了一遍,没有看到福乐郡主的身影,这都快傍晚了,福乐郡主竟是不在府里吗?他记得郡主在用过午饭后不久,就离开了容府。
    “世子,郡主还没回府?”
    “可能又是遇到那个小姐妹,就玩得忘了时间,”班恒摆了摆手,“女人嘛,做事就是这么磨磨蹭蹭,习惯就好。”
    这话,他也只敢趁班婳不在的时候说一说,当着班婳的面,他压根不敢说一个不好的字。
    杜九:……
    班恒猜得没错,班婳在回家途中遇到了周家姐姐,两人便在茶楼里坐了一会儿。
    两人走下茶楼的时候,发现一辆豪华马车匆匆朝这边赶过来。
    周文碧往后退了一步:“这不是皇子车架么?都这个时候了,还这般大张旗鼓的出宫?”看到皇子车驾,她第一个想法就是二皇子又大张旗鼓出来寻花问柳了。
    蒋洛虽然有了亲王爵位,但是亲王品级的车马还没有备好,所以现在出门,仍旧用的是皇子车驾。
    班婳见周文碧一脸的嫌弃,“或许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蒋洛的名声究竟有多差,连闺阁中的女儿家都知道他的诨名,见到他就没想过好事。
    “就算有事发生,他还能帮上忙?”周文碧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嘲讽,不见多少恭敬。实在是二皇子监国以后,没做几件上得了台面的事情,周文碧的父亲还受过二皇子的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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