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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青训营到一线队，他终于实现了财政自由，这会儿恨不得去酒吧里大喝一场，收拾行李时很多东西都不打算要了。
到最后离开公寓这边时，一个塞得满满的行李箱和鼓囊囊的背包，其他的就再也没有什么了。
“你们真的不去我新家看看？”列奥盛情邀请，他觉得自己那小公寓棒极了，比这鸽子笼好得多。
“等你都收拾好了再说。”罗纳不想过去帮他再做大扫除工作。
雷伊斯留下帮着罗纳收拾房间，象征性地拿着扫帚扫了两下地，雷伊斯就觉得有些奇怪，罗纳什么时候收拾房间这么细致了？
桌子上的东西摆放整齐，衣服也是洗的干净叠放整齐似乎苍蝇上去都能劈个叉。
“雷伊斯，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觉得教练想要我做一个中场球员？”
第24章 024 季前赛大名单
足球场上，越是靠前的位置越是显眼。
不管是从薪资还是从荣誉上来说, 都能说明这一问题。金球奖评选四十多年, 也只有前苏联的门将Yashin拿到了金球奖，后卫中获得金球奖的也寥寥无几。
更多的荣誉都是被前锋和中场球员包揽。
又或者可以走到大街上随便问一个踢球的小孩子, 看他是更喜欢踢球进门还是禁区前拦。
大概绿茵场上的每个人都有一颗进球的心, 然而射门需要天赋, 在青训营中教练就会根据这些足球小子们的表现对他们进行考核评价, 然后给他们定位。就像是艺术家一样, 给这个作品塑造了最为基本的轮廓。
当然，足球世界里并不缺少改造型教练, 又或者当球员年纪大了体力不支, 他可能会主动配合教练把自己的位置后移进而延续自己的职业寿命。
对于罗纳而言, 做中场球员或者前场球员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说实在话他对自己的定位并不是那么清晰。如今之所以问雷伊斯那也只有一个原因, 他不确定桑托斯教练到底什么个意思。
不都说外国人直接吗？罗纳想哭, 这算是哪门子的直接。
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还是不对，所以得需要雷伊斯的意见进行参考。
这个问题难住了吉普赛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足球场上最耀眼的位置自然是前锋，中场大师们固然能够享受到球迷们的掌声, 可是在雷伊斯看来这都远不如自己破门瞬间的那种喜悦。
那简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件事。
即便是具有攻击属性的中场，一个赛季进的球也不如前锋多，而罗纳的声音打断了雷伊斯的思考——
“我需要一个回答，雷伊斯，拜托了伙计, 告诉我我没有理解错误，对吧？”罗纳停止收拾列奥留下来的那些垃圾，他得弄明白这个问题。
列奥那家伙总是喜欢胡闹，不见得能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可是雷伊斯不同，他话不多但是总能够一针见血。
罗纳需要朋友诚实地答复自己。
雷伊斯觉得自己好像从没见过这样的罗纳，他认识的罗纳是自信张扬的，从来不像现在这样没有信心，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当然，这可能跟桑托斯教练的谈话有关，以至于当他点头时，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把利刃又往罗纳的心口里插了一刀，雷伊斯连忙补充了句，“打中场的话，说不定将来你会成为第二个鲁伊·弗塔多呢？”
果然是这样。
自己没有理解错。
对于朋友的安慰，罗纳笑了起来，他依旧没有攒够去整牙的钱，不过他也不介意笑的时候露出那颗小龅牙。
“我会成为最好的球员。”而不是鲁伊·弗塔多第二，他就是他，德鲁蒙德·罗纳，不会是谁谁第二。
这种张扬自信是雷伊斯所熟悉的，他很快就是发现，那天晚上罗纳的迷茫只是暂时的，像是眨了下眼睛一样，没有胶片和镜头的记录，谁又能证明呢？
甚至于就连雷伊斯都怀疑自己记错了，因为罗纳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在训练课上对球的控制明显增多，可以看得出来他在下意识的增强自己的盘带。
不再像之前那样一脚触球，皮球在他脚下的时间明显增多了。
从一脚触球到带球跑动，再到带球过人，罗纳似乎每天都在进步，而这种进步是那么的明显，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仿佛不认识这个人。
助教席尔瓦很是诧异，“这孩子就像是忽然间开窍了。”
一下子就是掌握了十八般武艺，不再是那个让人看到他带球就忧心的人。
“青训营那边的教练告诉我，他的盘带本来就非常的好，他现在只是找回了自己的自信心而已。”
听到桑托斯如此评价，席尔瓦想起了那天的谈话，只不过没人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什么，可是罗纳的变化是好事，“如果在比赛中，他能拿出训练场上的表现，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们现在前中后三条线上都有人，尽管这些球员还年轻，不过若泽·席尔瓦忽然间对新的赛季无比的期待。
或许，他们真的可以期待下新的赛季。
……
罗纳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海边看到佩德罗，说实话，他有些意外。
不过这样的偶遇并没有让罗纳停下脚步，他继续跑着。
里斯本夏天不会很热冬天不会太冷的天气得天独厚，罗纳早晨出来在海边跑步时还穿着长袖外套，尽管这会儿他觉得自己已经出汗了。
“不好奇我为什么过来吗？”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然而佩德罗觉得再去想自己好像并没有掌握全局。甚至于他觉得自己可能被这个少年给套住了，虽然所有的主意都是他拿的。
“我记得经纪人考试还没有进行，希望你不是来告诉我说自己不打算考试了的。”罗纳气息平稳，他有考虑过去做一个田径运动员，不过他在身高上没什么优势，虽然这段时间他又长高了一些，现在的身高有177公分，不过还是没什么优势。
倒不如做足球运动员里最能跑的那一个，罗纳曾经这般自我宽慰。
就像是现在他打趣佩德罗一样，他很擅长给自己找乐子，“那样的话你可得输给我十二万瑞士法郎，这可真是一笔横财啊。”
看着这笑得嘴都歪到耳根的人，佩德罗推了他一下，“怎么可能？我是听人说每天早晨这里都有里斯本竞技的足球小子在这里跑步，所以过来看看这小子是不是你。”
果然，他看中的人相当的自觉，想着法子让自己增加锻炼时间。
罗纳在海边跑步是为了增强自己脚下的稳定性，脚踩在柔软的沙子上，会自觉地调整落地方式让自己的脚下变得更轻盈。
而且他每天都需要长跑锻炼，在沙滩上跑步能够尽可能减少对关节和脚踝的压力。
这是短跑选手罗娜积攒的训练经验，如今被他拿来用在日常的锻炼中。
时间尚早，沿海的公路上的车子都没有多少，并肩跑的两个人之间保持着安静，这让佩德罗竟是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是一个六七十岁的沉稳老人。
“你跟队友，也不怎么说话吗？”他试图打破这种怪异的安静。
罗纳微微侧目，“你又不是我队友。”他现在很积极啊，训练的时候经常因为盘带过多被自己的队友骂，不过场上骂骂咧咧再正常不过来，席尔瓦助教都说了，他们人均带球时间有着大幅度提升，这似乎正应了桑托斯教练的要求。
吐出一句生硬的见外的话，罗纳很快又是补充了句，“其实我不知道跟你聊什么。”
他和佩德罗很可能会是合作伙伴，然而对这个合作伙伴他不熟悉啊，万一说点什么招人忌讳的话，那还不如少说点的好。
这话惹得佩德罗大笑，“我还以为你小子性格太酷，懒的跟我聊天呢。”他这一笑不要紧，嘴里头灌了口海风，脸色一下子就是不太好了。
他捂着肚子，没几秒钟就是远远落在罗纳后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佩德罗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忘了跟你说了，跑步的时候别说话，容易岔气。”这也是他不和佩德罗聊天的一个主要原因。
音像店主被现实教育了一番，简直不好意思说自己当年还当过半职业球员这回事。
“你继续跑，我先去那边歇歇。”他现在是好汉不提当年勇，虽然还不到三十岁，却也不能跟这小年轻较劲了。
罗纳没多说什么，他还得绕着这边海滩跑一圈，等他跑完这一圈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了，而那边的长条椅上，佩德罗正在跟人热聊，不过他显然是在一心二用，因为罗纳看到他冲自己招手。
“……我中学时代也在球队里踢过球，不过没你这天赋，所以成不了职业球员。”他和罗纳的选择不同，在九年义务教育结束后便是继续读书，进入高中和大学继续深造。
“我是个喜欢折腾的人，大学时代就就开始各种折腾，其实在开这家音像店之前，我考过律师执照，也当过一段时间的会计，总之没闲着。”
罗纳很清楚，佩德罗这是想要自己放心，所以现在是长话短说告诉自己他过去的经历。
没有贸然打断佩德罗的话，罗纳很是认真地聆听自己这个“合作伙伴”的一些经历。
不可否认，佩德罗过去二十六年的人生经历相当的丰富，这让罗纳有一瞬间的羡慕，年轻的时候大胆尝试，多么让人向往啊。
在失意的时候，他也曾想过放弃，放弃短跑、放弃足球，不过也只是想想。
骨子里还是对这些舍不得，所以罗纳也只是一时间的羡慕。
“那你现在是找到了自己下半辈子奋斗的目标吗？做一个足球经纪人？”
佩德罗等的就是这句话，“你做最好的球员，我做最好的经纪人，这是我们的共同目标！”
远处是海天一色，这让他梦想越发的宏大。
他直直地看着罗纳，那张皮肉微微扯动就能够流露出笑意的脸此时此刻一反常态的坚决，神色表达着他的郑重——
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嗯，那从下下周开始你每天早晨六点来这里陪我练球吧。”罗纳补充了一句，“在你还没通过经纪人考试前，我们相互进步。”
万丈豪情忽然间像是气球漏了气，佩德罗眨了眨眼，他原本期待得到一个同样豪壮的答复，却不想是自己的球员先提出了要求。
“那为什么不是明天开始？”
“这月22号我要考试，所以从明天开始我每天都要去学习。”暂停现阶段的锻炼，毕竟从基地来到海边，一来一回再加上跑步占据了不少时间。
说这话时，罗纳脸上露出几分生动，他有些咬牙切齿。
他恨死了学习。
这个小表情让佩德罗忍不住又是笑了起来，“我想我总算有一样超过你了，要不我帮你辅导功课，忘了告诉你了，大学时代我有做家教，对付毕业考试还是很有心得的。”
他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被人给抱住了，“你是我亲哥！”罗纳喜不自胜，这哪是经纪人啊，这简直是及时雨！
他恨不得在佩德罗脸上亲一口表达自己的欣喜之情！
这个举动让佩德罗一时间哭笑不得，尤其是感受到这少年前后的情绪变化，他甚至于想，“那要是我一开始提出辅导你顺利通过毕业考试，是不是可以替代那十二万赌注当条件？”
激动过后，罗纳也是平稳了下心情，他又是面无表情起来，“你想多了。”
“和那十二万瑞士法郎比起来，考试算什么？”
佩德罗：……
好吧，是他想多了。
有佩德罗的帮助，罗纳觉得自己学习起来事半功倍，学院里的老师讲课进度很慢，他索性就是把这些功课能逃的就逃了，每天把一上午的时间交给佩德罗让他帮自己准备毕业考试。
音像店主在人文方面有相当不错的造诣，比如他在文学、宗教和美术方面的指导让罗纳顿时觉得前所未有的清晰，那些饶舌的难以记住的东西似乎也都能记住了。
科学技术和英语方面马马虎虎，至于数学方面……
“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他有点怀疑，佩德罗说他做过会计是吧，这么简单的方程都能做错，他当会计的时候真的没有做错账吗？
“看走眼了看走眼了。”佩德罗的数学还真不算好，再说了他当会计的时候哪用自己算账啊，都是用电脑来解决这些问题好不好。
不过对罗纳的计算能力，佩德罗还是有些惊讶的，“你有犹太人血统？”
作为一个传统的多民族混合国家，现阶段葡萄牙的混血儿也有很多，佩德罗觉得罗纳的数学基因可能来自于他的血统。
犹太人的数学很好。
“没有吧？”罗纳也不确定，他在脑中搜刮了一圈，也只能想起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那是他的祖母，然而她已经去世多年了。
至于外祖父那边，罗纳更没有什么印象。
什么叫没有吧？
佩德罗继续帮罗纳记住这些可能会考到的内容。
对于这些，罗纳曾经在自传的初稿中提及，“安多是我的良师益友，他是如此的聪明，似乎没有什么他不知道，他天生就是一个经纪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精通英语、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尽管另外两种语言和葡萄牙语很是相近，学习起来并不麻烦，可是有多少人学习了呢？所以我说他生来就是一个经纪人。我们相识于微时，他要成为最好的经纪人而我要成为最好的球员，这曾经是我们的梦想，说出去会让很多人笑掉大牙的梦想，毕竟还从没有一个葡萄牙人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球员。然而梦想的宝贵之处就在于，它是指引我们前进奋斗的明灯，如果一个人连梦想都没有，他跟咸鱼又有什么区别呢？在我们成名路上以及成名后，甚至于在我们余生岁月中，我和安多都会是最亲密的朋友，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段关于他的经纪人安东尼奥·佩德罗的内容终究还是被删除了，没有为更多的球迷所知晓。当然，这是后话。
七月下旬开始，罗纳暂时没有参加队里的训练，他抽出十天时间来全力备战自己的毕业考试，后知后觉的列奥对此目瞪口呆，“有这个必要吗？”其实这考试并不是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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