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稀松品尝,但稍微一品品便颇有些毛骨悚然了。
又是目标太大,又是想办法运走,那怎么运?答案显而易见。
周围除了陆辛还是那副背景板的哑巴打手模样,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的,这男的自以为杀了人就敢跟祝央叫板,看看人家,这比起来,不是杀人狂魔胜似杀人狂魔的凶残,你个瘪三就别拿恶意在大魔王面前班门弄斧了。
李立和汪蓓都知道她是新人,都不知道这么凶残的性子现实中是怎么养出来的。
这时候邱老师却颤颤巍巍的举了举手:“我,让我也帮点忙吧。”
众人回头,就见她表情有些奇怪,是那种悲哀绝望的恍惚。这有点奇怪,因为刚刚即便朱老师一家报仇的时候,她还不是这样的。
然后众人就看到她手里多了一个黑色手提包——
“这是汪小姐抓到他的时候他随身带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逃命带的随身行李,可刚刚打开却不是这样的。”
那个包被扔到桌上,包口已经打开,里面是好几捆绳子和一些看着就不像去干好事的刀具工具。
邱老师又从包的一侧抽了一个小本子出来,翻看给他们看。
本子上面画了一个简易图。
虽然仅仅是几个平面侧面还有连接线,但邱老师一眼就看出来,是她们租那个房间的外墙。
而上面画着的,正是怎么可以通过绳子和工具翻进来路线图。
别墅里有祝央他们,男人不敢光明正大进来,只得另觅他法,而他要进去干什么。
看着这一包的工具,尖刀,砍刀,锯子,应有尽有,答案呼之欲出。
邱老师脸上流下了泪水:“是我,都是我的错,我当初瞎了眼,才找到这么个畜生,不但带累自己,还连累了朱老师一家。”
“这个畜生已经不是人了,他连自己的孩子都要杀。可笑我竟然还报着侥幸,以为离开他时间一长什么事也就过去了。”
邱老师此刻眼神变得冰冷,表情麻木,她直接从那包里拿出那些工具。
那些本该在剧情里男人用在她和儿子身上的凶器,脸上闪过一丝狠戾和决绝:“你不是想让我和我儿子死吗?抱歉,我们娘儿俩不奉陪。”
“黄泉路上,还是你一个自己过奈何桥吧。”
说着邱老师拿着刀,慢慢的走了过去,在男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
这个他打了好几年从未还过手,这个他压根没想过能对他做出什么威胁事,只要他想,对她做什么都手到擒来的妻子,扬起了手里的刀,冲着他一刀就是猛的剁了下去。
有沾满了她的脸上,邱老师却笑笑道:“其实,论用刀,我比你在行多了。”
“你以前稍微加个班,嚷嚷着养家的男人都不给你好好补补的时候,我杀了多少只鸡?破开多少条鱼?剁了多少排骨蹄髈?”
“哈哈哈哈……,我现在才知道,鸡鸭猪羊的骨头和肉,都比你这废物扎实得多。”
“你看看,只要找准了角度,稍微用点巧劲就可以把你个人活拆了哈哈哈哈,叫你打我,叫你打孩子,叫你杀人,叫你还想杀孩子。”
她每说一句,刀应声落下,声音让人牙酸,崔小姐和吴越已经不敢看了。
等最后做完一切,那男人也变成了好几份之后,邱老师终于抹了把汗,让男人的头对准自己,看着他的眼睛道:“这下你倒是再来打我啊?”
接着邱老师也不用别人帮忙,她本就干活麻利,在朱老师家里找了一些黑色塑料袋,一包一包的将东西分装进去。
李立和汪蓓见状悄悄咬起了耳朵——
“我说,你经历过这样的通关模式吗?以前咱都是被杀人魔被鬼怪追着哇哇叫,怎么这次,我感觉咱们才是坏人一样?”
“我,我也有这个错觉,不过这次通关体验真特么带劲,把我进游戏以来憋屈的劲一下子就放出来了。”
“那,那大腿还抱不?”
“你抱不抱我不管,反正我抱。”
接着汪蓓就眉开眼笑的接过分给祝央一袋,笑呵呵道:“哪儿能你提呢,你穿这鞋也不方便,我来就好了。”
李立就反应慢了一拍,差事就被抢走了。
崔小姐和吴越盯着他俩跟看神经病一样,这么渗人的东西,这两个人居然还抢着提?
不过最后李立还是帮到了祝央,他替陆辛提他那一袋了,因为陆辛要负责给祝央打扇。
一行人大摇大摆回了别墅,人手一包不可言说之物让他们提出了女王血拼归来的感觉。
等回到家,在半路上点的外卖也到了,吃完晚饭之后,邱老师哄小明睡好觉,便独自来到厨房。
将带回来的东西拆出来,然后一块块放进破壁机里打碎,最后倒进下水道冲走。
乒乒乓乓的一直忙到大半夜,厨房的动静才消停。
毕竟好几十公斤,用坏了好几个破壁机——祝央看邱老师兴致好特地让李立出去在附近的家电商场买了十个破壁机回来
李立大晚上被使唤买了一堆东西回来,颇有些感叹道:“所以说,永远别招惹女人啊,这几个男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做完一切已经是晚上很晚了,大伙儿各自散去睡觉。
隔天醒来,时间便来到了第七天,也就是今晚,对于玩家真正的生死考验就会到来。
也许是昨天祝央一连串的狠辣操作已经足够主动,第二天早上并没有收到游戏又出了什么骚操作的消息。
可游戏安于现状,祝央却是不干的,想让她忙活得团团转她就得团团转,想让她最后一天安静等结局到来她就得安静?
没得这么好的事。
吃过早餐后祝央先是让崔小姐出去把昨天跟踪狂给转给她的钱取出来,然后让李立打了个电话。
等崔小姐和汪蓓带着二十万现金回来,祝央便带着一行人来到大厅那面镜子前。
又磕了磕镜子,把和房东太太挤了一晚上的跟踪狂给放了出来。
跟踪狂一晚上过得很酸爽,因为里面拥挤,他昏迷不久就被憋得醒了过来,醒过来又被吓晕,吓晕又被憋醒。
房东太太也不待见他,嫌他在里面挤了位置,又胆小得跟耗子似的,看了就来气,要不是实在活动不开,早抽他了。
等晚上好不容易稍微适应了一点,糊弄着已经到了第二天了。
刚被放出来重见天日后,跟踪狂整个人都快高兴疯了,连连对这崔小姐磕头道:“我不惹你了,我再也不惹你了,你这种女人我娶不起,我退了还不行吗?”
他要早知道这栋房子的人这么邪门,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纠缠崔瑗啊?
本以为以他们的难缠又会受一通罪,他都已经做好被废了丢出去的最坏打算了,却不料这会儿居然异常好说话。
崔瑗把一袋钱递过来,整好二十踏,然后道:“明白就成,知道姑奶奶不好惹以后就把招子放亮点。”
“钱还给你,好叫你知道,姑奶奶也不是成心勒索人的。”
跟踪狂连连称是,点了点钱,都是真钞,数目也没问题,虽然一时不理解为什么转账这么方便她非要去把钱取出来。
可逃出生天还能拿回钱的惊喜之下,这点问题也就一闪而逝了。
男的仔细装好钱,用塑料袋裹了两圈才小心翼翼出了门。
结果他前脚出门,后脚就浩浩荡荡近十个混混找到别墅这边。
一来就看到吴越从里面出来,众人一哄而上抓住这小子就想一顿揍。
“我艹你妈,老子早就觉得你小子邪门,原来老大他们的死真的跟你抹不开关系。行啊,既然你想整死我们,咱就先废了你。”
吴越生生挨了两脚,忙缩成一团,说出了祝央教他的话——
“不关我的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我大伯知道我在学校被欺负,所以找了人,我不是故意的。”
“就是前面那人,才刚刚从这里拿走20万现金,真的不关我的事。”
“20万?”
“现金?”
一群混混听了这两个词,眼睛都亮了,几人对视了一眼。
“这,这钱是老大他们三个的卖命钱,他们运气不好先死了,咱们怎么就拿不得?”
“不过咱们这么多人,20万怕是——”
这群贪婪的家伙,自觉担惊受怕一场,岂是一人一两万的事能咽下去的?更何况——
这时他们一把抓过吴越:“喂!你大伯该不会还有后招吧?”
吴越一副畏惧的样子,又被揍了两下才开口道:“他,他还准备100万,买,买你们全员——”
还没说完就啪啪挨了俩耳光,几人一把拽过吴越,跟上前面的男人。
愤声道:“走,抓了前面的人,去找他大伯。”
第25章
姓张的跟踪狂因为身上带着20万巨款,所以格外小心翼翼。
垂着头捂好手里的袋子,脚步匆匆的就想着快点去银行跟存进卡里。
殊不知坦坦荡荡走路还好,提个塑料袋一般谁会在意你那里面装了什么?
反倒是这种畏畏缩缩惊弓之鸟一样的派头,反倒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所以,直到姓张的被一群混混抓住的时候,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盯上的。
直到他从人群里看到了吴越!
他纠缠崔小姐快两年了,自然对她周围的情况了如指掌,吴越同为那里的长期租客,即便吴越自己对外界漠不关心不见得和跟踪狂有多熟,但跟踪狂却是一眼能认出他的。
姓张的恍然大悟,指着吴越道:“好哇!我就说你们怎么这么爽快的给钱,原来有后招等着我呢。”
“想玩仙人跳是吧?没门!”要说祝央他们突然出现姓张的或许会怕。
但吴越就一个高中小屁孩,还是长期被欺负那种,姓张的岂会怕他?
他甚至怀疑这怂包伙同这群混子就是知道他身上有钱,所以昧着别墅里的几个大人起了歹心也说不定,毕竟要是那些大人,根本犯不着这么麻烦,也犯不着找一大群嘴巴不严的混混知道这事。
但混混们一听他所谓‘给钱’这话,就越发相信了吴越的说法。
想着这是用来买他们一伙儿的买命钱,那更是天经地义该是自己的。
于是不跟姓张的啰嗦,几人一起上按住他抢过钱,再捂住嘴钻一边小巷里。
成天倒是东跑西窜的混混们对这片的路熟悉得很,一进巷子打开塑料袋,就看到里面紧紧扎好的钱,果然足足二十踏。
这些混混哪儿一口气见过这么多钱?一下子眼睛都直了,心绪也处于一种亢奋之中。
忙收好钱就带着吴越和姓张的便沿着人少的巷道往快餐店那边去。
其实吴越撒的这拙劣的谎,但凡有点理智的人不出几秒就能拆穿,即便言语有所误会,可光看姓张的这被抢了钱的泼皮张扬样,就不像个杀了人这会儿更该低调隐秘的。
可小混混这群人,平时在学校打劫勒索同学惯了,一个个好吃懒做猥琐贪婪。
这些人光是放他们在街上,哪天烟钱不够了犯事抢劫都不奇怪,让这些人知道大街上有个人提着二十万现金你就是不管他们,他们八成都有可能起歹心。
更何况还给了他们一个如此‘光明正大’的理由?人都乐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更何况还利益相关。
所以一路上姓张的不管怎么吵嚷着说那是自己的钱,依旧没人搭理他,反倒是怕他动静太大引来片儿警注意,不知道谁干脆脱了只袜子下来塞住他的嘴。
到了快餐店,这会儿时间还早,店面刚开门,厨师是不可能这么早上班的,所以只有两个小工正在打扫清洁。
吴越的大伯没在店里,倒是他大伯母正在清点昨天的营业额。
一见到吴越,便骂骂咧咧道:“你这两天死哪儿去了?昨天上午菜都没切完就跑,知不知道中午忙起来差点供应不上?打你电话也不接,还得老娘亲自忙活。”
“洗盘子去,昨天没洗的今天给你留着呢,自己的事别指望别人给你做,下个月的生活费别想要了,省得养出个好吃懒做的货。”
话才说完,紧随吴越其后的就挤进来一大群人,一开始大伯母还以为是客人,但这架势实在不像。
一进来就把店里的小工给撵了出去,还扬言道:“欠债还钱,无关的人滚出去别多事。”
把多余的人撵出去后,便在吴越伯母的质问声中拉下了店里的卷帘门。
被赶出来的两个小工也在这边打工有一阵了,深知老板和老板娘的吝啬。
每个月给他们的工资都是压了又压拖了又拖,还各种找理由扣钱,员工的工资扣扣索索,那供货商的货款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他们打工的经常就能遇到上门要钱的材料老板,有时候没堵到人还会跟他们吐吐苦水,总之跟这家要钱是每次都得三拖四欠的。
俩员工见这阵仗还以为是哪家供货商老板终于受不了这两口子来硬的了,心里幸灾乐祸的快意之余,也怕真闹出什么事。
于是给老板打了电话。
这边混混们已经把老板娘按椅子上捆起来了,见这婆娘嚎叫,几个耳光上去便消停了下来。
有二十万的刺激和上百万的诱饵,再是一群人的贪婪互相发酵,就没有理智可言的。
现在这伙儿混混已经可以说是真正的罪犯了。
吴越和姓张的也被按在了椅子上,和大伯母并排坐着被混混们围城了一圈。
因吴越全程不吵不闹也配合,倒是没怎么吃苦,姓张的和大伯母脸上就不好看了。
其中一个混混开口道:“哟!想不到咱们这片小破地方真是卧虎藏龙啊,一个快餐店的,给侄子出个气出手就是20万,阔绰啊。”
老板娘正脸疼得厉害,一听二十万便有些懵:“什么二十万?”
混混们踹了姓张的一脚:“人赃并获了你他妈还装什么装?不就是你们两口子给这杂种20万想买咱们兄弟的命吗?”
“咱们兄弟也没你们这么黑心烂肠,按理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只不过人死了也不能复生,今天在这里就是跟你们把话掰扯清楚了,兄弟们虽然烂命一条,可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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